的部位踹去,立即让那男子变滚地葫芦。
流川最看不得欺负弱小之事,尤其这受害者还是行凶者的母亲与发妻。总算他知这男人不会武功,脚下留情没注
内力,然而就这一脚已让那男子好受。
樱木哪肯让他专美人前,上前拎起那赌徒又是一阵好打,只看得那对婆媳心惊肉跳,连忙上前跪下没口子替那男
人向樱木求饶。
"他这样对你,你还要帮他?"樱木愤然,然而见得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眼泪鼻涕的一大把,这拳头再也打不下去
了。
"他虽然不好,可是他若死了,我下半辈子靠谁去啊?"那妇人哭得甚是伤心,流川看着她,眉尖不禁紧拧,暗道
这中原女子怎么这么软弱?若在苗疆,不送给这种男人一个盅咒也就是好脾气的女人了。
"你还指望他?"樱木气结,扭头见着流川眼中的神情更是憋闷。显然流川和他一样不喜欢这个女人纵容的言论,
然而却是不忍心看着这么个可怜巴巴的泪人一直六神无主地跪在他们面前。
怎么办?
樱木见流川手臂轻抖,精钢手套已显现手背之上,他心念一转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把他手砍下来,就不会再去赌了。"冷冷清清的声音,听得樱木头大,这倒像是流川教育恶人的作风。
自然那三人听流川这一说又是一阵慌乱,樱木又是气又是好笑,尽管可以想象眼前的赌徒是如何败家不孝,可是
也不能放任流川真个出手。
他脑中灵光一现,突地上前抢在流川前面,拨出匕首,划下一块衣襟,然后拉住男人在他食指上一划,喝令对方
写了一份买身契。
十指连心,那男人痛得死去活来,却也不敢申辩半句。樱木把写好的契约交给那妇人笑道,"从此后你相公便是
你奴隶,想打想骂想管任做就是。若他有反抗你立即拿这文书去市面卖了他即是。"
妇人瞪大双眼,她从来只知女子三从四德,对待夫君千依百顺,役夫卖夫这种事几乎闻所未闻,一时间脑袋里乱
成一片只机械地接了过来,完全没有消化樱木的意思。
流川觉得这办法好,新鲜又有趣,面上的神情亦缓和了不少,他对那老妪也开口道,"若你儿子还是对你们打骂
,或是他再抢家里的东西去赌,你只管找这里翔阳别院的人就是。我们离开这儿之前会拜托他们留意此事。"
如此双重保证之下,那男子只听得面青嘴黑,一时间气焰尽丧,只得垂头由他母亲与妻子扶走。走得两步,樱木
突然叫住他们问道,"你常去的那家赌坊在哪儿?"
"这吉祥赌庄就在快出城镇的东门那儿。两位恩人,那里的人没一个好惹。他们也惯骗人上当。每个去赌钱的人
大都会让对方尝些甜头,然后在其上瘾之后便出千骗取钱财,已让这里好多人倾家荡产。"老妪无不气愤的说,
心知赌庄使诈,然后她儿子不争气也是事实。
"知道了。"樱木挥手让他们走了,调头对流川说了一个字,"走。"
"去哪?"流川满心疑虑,不过见樱木脚下急行,不由自主便跟上。
两人现在功力相当,不消一刻便来到东门,果然那里有一间好大的赌庄,门前还站着四名彪形大汉正嘻笑着看两
只公鸡打斗。
"呵呵,开始了。"樱木只对流川说得这一句,他一步上前,呼啪一掌扫开那四大汉,看得他们断线风筝一般倒飞
到街角心下不由大奇:这些人干嘛一个个全像纸糊的这么不禁打?
这一下,流川也知樱木存心闹场,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他这心里倒觉得有趣。本来挤到嘴边的无聊两个字也硬生生
地咽了下去。
樱木打开帘子走去屋去,见得里面乌烟瘴气,龙蛇混杂,偏生每人听到刚才的声响都扭头看向他与流川。
"砸!"流川翻着眼皮吐出一个字,看着刚才的男人那副德行,他觉得这种害人的地方少一个是一个。
"少命令本天才,这主意可是我想出来的!"樱木哪容他说第二遍,突地飞身上前恶狠狠一拳击在正中最大那张赌
桌台上,刹那间便让它四分五裂。四下的客人抱头鼠窜,赌场的打手齐齐暴喝,向他二人扑去。
这种满脸横肉的恶徒混混如何是樱木与流川二人对手,三拳两脚便把他们打趴在地哀嚎不停。
流川甩手长鞭卷住从赌场后方赶来的打手,呼拉一声将他们扔至场边柜台上,砸毁好大一片,四下的人再不敢上
前对他动手,便扑向另一边的樱木。
哪知樱木只用一手便毫不费力逮起一人,执将出去连带撞飞三、四个扑上的大汉,眼见他们滚成一片樱木打得更
是兴起,突地腾空跃起一掌劈断赌庄大梁,那巨木就直直向着地面的赌徒与打手压了下去。
众人吓得手脚发软、抱头尖叫,只闭目等死,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樱木与流川同时抢上一左一右踢在那横梁之上
,内力到处刹那间便将那根巨木震得粉碎,木屑尘末儿撒了地面上的人一头一脸。
眼前如此情形,哪里还敢有人上前对着花流二人抡拳?樱木哈哈大笑,又待两掌拆了那赌庄大厅才与流川飘然而
去,只留下那赌庄老板面如土色暗叫倒霉,思索半天也不知何时曾招惹过这两个少年疯子,竟然一言不发把这副
家当毁掉大半,只哭丧着脸令人收拾了事。
出得东门来,樱木只觉得畅快无比。这些天来他一直浸在仇恨中难以自拨,面对流川时的心境更是变得奇怪。然
而这场架一打,把气全撒了出去一时间舒坦之极。
尤其这一路与流川长笑走来,莫明其妙地竟在那瞬间淡忘了仇怨,唯一的感觉便是和流川共同砸烂那坑人之地时
当真痛快,恨不能就这样交了这个朋友一直和他相伴走完这条江湖路。
一念即止,樱木非常奇怪他自己竟然再一次把流川屏蔽出凶手这个范围。或许他觉得如果真是流川杀了父亲,以
他倔傲的个性一定会承认,而且自己多次叫他凶手他也没亲口应承过。他这样隐瞒父亲的死是不是用什么用意?
莫非他不是凶手?
樱木想着想着,心中一惊:难道是自己心里希望流川不是杀害父亲的人吗?在期待着流川的解释?为什么要有这
种念头?
樱木心里正惴惴着,庙会那里却打出一轮烟花爆竹,明艳在绽放在夜空之中,五颜六色甚是光彩夺目。
流川哪里见过这种漂亮的玩意儿,双目一亮立即飞身赶往刚才所逛之处。樱木沉默半晌最终只有甩开疑惑:只要
练成先天罡气,一切便都真相大白吧?
樱木吸得一口气追上流川,斜眼见着在一明一暗烟花盛开与凋零应衬下的流川,正全神贯注地仰着他的头,微微
启唇观望星空;那双明净的眼眸里闪耀着比往日更加夺目的光华,脸颊也忽亮忽淡,似乎此刻他正身处于现实与
虚无之间,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那张脸颊那双眼睛是那么的好看。
樱木低下头,流川的神情是如此兴奋,尽管只表现在那一双有着快乐意味的眼睛里,也足够让人体会。这个人,
看上去是如此的纯真无邪,除了隐瞒父亲的死因这件事,其他所作所为倒也光明磊落,真的是这样的人杀了父亲
吗?
"在想什么?花道,你看着阿枫的眼神很吓人哦。"藤真突然神鬼未测般出现,拍着樱木的肩膀笑道。
"这个,这个是......"流川很想问天空上放的是什么,然而庙会场地中央突地树起一个高高大大的竹塔,随着一
阵锣鼓喧天,他的注意力很成功地吸引了过去。
"刚才那是烟花,阿枫若喜欢,我给你带几包回苗疆放着玩。"藤真倒是知道流川想知道什么,很耐心地对他解释
道,"现在下面要抢花球。这是此处每年一度的盛会,谁抢得花球就有一年最好的运气。阿枫要去看看么?"
这不费话吗?那只狐狸一定会去!
樱木板着脸心想,忽然间颇为看不惯藤真笑眯眯的脸。然而藤真却不理会这些,仍旧温和地问樱木,"刚才你们
去哪儿?"
"清扫一下垃圾。"樱木一边答着,一边跟上流川兴冲冲的步子,心中暗自恼恨。如果学会先天罡气才不甩这只没
见过世面的狐狸,到时功夫胜过他,问清楚谁杀了父亲报了仇之后,一定让狐狸跟着本天才做跟班才是!
第十三章
三人来到场中,但听到花球大会主办方请出一位少年公子,但见他手执火把站在场中向四下朗声宣布道,"待我
手上火把点燃炮竹之时,抢球大会便正式开始。优胜者可到亭内倾听在下与贱内一曲合奏。"
说着,指了指会场偏僻处的一小凉亭,那里站着几名婢女,正中有一素衣女子俏生生端坐。她隔得远了,亭外又
有护卫守候倒瞧不清如何模样。
人群中登时爆发出一阵欢呼,拍掌催促那少年公子快些点火。
藤真见得此景忍不住轻笑,"人说这琉璃乐师一生最爱胡闹,今日见来果然不错。"
"他是乐师?"樱木奇道,"我还以为他是什么乡绅士流,这么受欢迎。"
"琉璃是宫廷第一乐师,他的夫人也是京城第一大户水家的小姐,夫妇俩都精通音律。听他们合奏一曲是非常难
得的雅事,只是寻常人哪有将自己妻子拿出来让人观看的?花道,阿枫你们可有兴趣......"
"切,我才没功夫去见他老婆。"樱木斜眼看着流川,"我只是要抢那个花球!"
"它是我的!"流川本就觉得新鲜,现一听樱木誓在必得,当下便起了好胜之心。两人互瞪一眼,再不搭话飞身落
到场中,待那琉乐师信号一燃,腾身便抓。
花球被安置于竹塔顶端,随着不断有人攀爬竹塔而东摇西晃。流川先抢落到竹塔中部,双脚刚一勾定竹塔缝隙间
,樱木便一脚追着横来。
就在流川拍手弹开这一脚之时,樱木借力向上爬得几步,流川变掌为勾,抓住樱木脚踝狠狠向下一扯将他拉回原
地,随及足尖使力整个人便轻飘飘而上。
樱木自然不服,接连追上,抡臂攻向流川两脚脚踝。流川身子一歪左脚虚晃躲过樱木这式顺便勾住一处空隙,右
脚紧贴稍挑,整个身子借着左脚之力姿态优美地在半空中划过半圈避过樱木下一轮攻击。
"臭狐狸也忒滑溜。"樱木悻悻忖道,但这许久来头一回感觉与流川交手不相伯仲未免惊喜异常。
"很好,就试试你这些天来长近多少。"
流川瞪眼斥道,脚尖仍是勾着竹缝抑手一掌自左上方斜劈而下,跟着另一掌击出,一招两式带着凌厉的劲力攻向
樱木上半身各处大穴。
樱木闻言,心中一动:之前在客栈之中流川也说过上面这话,那时手背还让他的钢爪给抓了一把,现在再听着心
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不过这心思起伏转动樱木的动作却并未丝毫怠慢,他低头避过流川拳风,挑拳封架对手双掌,紧接着双手翻转扣
向流川脉门。
这招迅捷之极去势亦极为灵动。流川也不禁一怔,他立即曲指弹向在樱木手掌,凝神一脚踢向樱木腰间。
樱木收臂回身,挡住流川这一脚,心中突突的欢喜不住。
这身莫明其妙得来的武艺和人打架相当的痛快,尤其是与眼前这个杀父嫌凶硬碰硬也再不会像之前那样三招两式
落败,头一次与流川动手而少了凶险的性命相拼,兴奋之余混不觉越和流川拼斗对他的怀疑俱越少一分,相对的
对他的好感也越增近一分。这回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与流川缠斗起来,
他二人招术精奇,身手更是干净漂亮如行云流水般潇洒飘逸;这腾、封、挪、挑、踢、扫、挂、打、勾等套式运
用得变幻莫测,往往在人意想不到之处出招抢攻,就连藤真这样的高手亦自是暗自点头钦佩。
地面上其他抢球者也看得眼花缭乱,就算不是练家子的人也瞧得目眩神迷,忍不住大声喝彩,竟然齐齐停下来抬
头观望。
樱木知流川长于这种小巧擒拿功夫,先天罡气未成之前与他久缠不是办法,当下微一思索突地举掌用力一扫,那
竹塔哪里经得住这种勇猛之力立即倾倒,花球借势斜斜飞出老远。
如此一来,缠头中的二人立即分开,各自施展身形全力抢上。樱木双眼恶狠狠瞪着那花球恨不能把它吞进肚一般
,最终手指总算碰上,与此同时他感到花球另一边也有着轻微的碰撞。
樱木知是流川连忙伸臂牢牢抓住夺向怀里,然而另一侧也有一股大力紧扯不容让得逞,两股力量交织之下,只听
得"砰"地一声,花球竟然被他二人一分为二,两人各执一半愣愣地看着手中之物发呆。
"看样子分出胜负了......唉?"琉乐师分开人群走到樱木与流川身边,看着坏掉的花球喃喃自语,"这样的话,
今年应该没有胜者嘛。"
"你说什么?你这小子,想赖帐不成?"
"怎么可以这样,绝对不行!"
樱木与流川耳尖听得此言禁不住一起转身喝向琉乐师,忽然间面对如此强劲的压力吓得这位唇红齿白的公子哥腿
肚子发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下。
此人只怕连比琴更重的东西也没拿过,先前见到花流二人身手现在如何敢与他们相辩,当下举起花流二人执拿花
球那只手宣布这回的优胜者是他二位。
"这还差不多。"樱木得意地大笑,流川也别过瞪视主持人的眼睛算是对这结果表示满意。
"那,我们的彩头呢?"樱木笑得半晌之后突又想起,拧着琉乐师说道,"我们可不想听小曲。"一旁冷眼相观的流
川听得这话也缓缓点头,在他想来,这什么天下第一的乐师大不了也是和那卖唱女差不多的玩意,听过一次之后
便没新鲜感。
琉乐师苦着脸,这花球大会原本就没有什么彩头,夺下来只是一个好兆头而已,加上听他夫妇二人妙音合奏已是
破例,此时见樱木他二人认认真真的模样便知不能随手打发,心中暗叫不妙。
所幸此时亭中那素衣女子招手让他三人前往,走近亭内才发觉她戴着一个缀有白纱的软帽仍然瞧不见容貌,只是
花流二人也不管这许多,拿眼看着这女子不知她要做何打算。
这女子也不说话,只从纤腰上解下一物系在流川身上,与此同时琉乐师也似恍然大悟般从他腰带上取下另一物件
,一面扣在樱木衣带中一面抿嘴轻笑,这样总算交了差罢?
原来他们二人别在樱木与流川身上的是一对做工极为精致的同心结。用着上等红丝线一圈结着一圈,盘根错节,
一结扣着一结,上端一枚漂亮的蝴蝶扣,下部飘着两根同样长度的柱形吊缀,随风飘舞,甚是好看。
流川从没见过同心结,也不知是啥玩意,只是觉得有趣拿在手中把玩颇为喜欢也不以为意。正好藤真上前他便随
口问道,"好看么?"一旁的樱木却是知晓这是何物,一时间被燥个大红脸,暗骂这对乐师夫妇行事颠倒,这种夫
妻闺房乐事之物他与流川二个男人如何戴得?
然而他一眼见着流川喜欢,二来估莫流川也不知情,心里才好受些。转眼一见,那对夫妻趁他刚才发呆之际溜得
无影无踪,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
"这结不错。这可是极为罕见的蓝田丝编织而成的一对扣结,佩戴身上可避汗凉体。原本是蓝田县进供给皇上,
后来皇上赐予琉乐师的。花道、阿枫,好好保管吧。"藤真笑眯眯地拍着他二人后背说道,流川漫不经心地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