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番外——七优
七优  发于:2011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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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抽烟,却不晓得烟盒什么时候被阿忍给摸走了。

「听说是个声音很棒的女生欸,身材也很辣的样子,你就委屈一下,搞不好那个女的就愿意加入我们的团了。」

干,男主唱还比较有可能咧。

小龟对阿忍比着中指。

他和阿忍是因为高中同社团的关系认识的,两个人聊过之后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之后又在社团里找了主唱和吉

他手组了团。后来因为升高三没有社团活动的关系,那个团也因此解散了,主唱和吉他手也不知道死去哪了,就

只剩下他们两个还保持着联系。

其实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断了连络,对自己也许还比较轻松。

有时候小龟也忍不住会这样想。

待在这个有女友的大直男身边,明明这么靠近却连拥抱也不敢,越是无法亲近心底的渴望就越深,一个人的时候

也越觉得痛苦孤单。

可恨的是这个男人却一点也不懂。

「啊──好想表演啊──」

阿忍忍不住对着天空大喊,周围的人都转过来看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似的,还转过头来对他笑。

小龟倒是很尴尬的抓住阿忍的制服领子,一路往大门拖。

幸好阿忍也不反抗,否则身型娇小的他哪里拖得动这个一八零的壮汉。

「干嘛啦?」

「走了啦。」

要离开的时候刚好和一群要上来顶楼的人擦身而过,小龟没有注意,但是阿忍却推了推他。

「欸,你结仇了喔?」

「什么?」

「那个人一直在看你欸。」

小龟转过头,果然看见为首的那个高大少年停下脚步,冷冷的看他。

「不认识。」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干,是八班的戴品非欸,你哪里惹到他了?」

小龟还是摇头,快步的往前走。

只是身后那两道毒蛇般的冰冷目光,他就算不回头,也能感觉到。

图书馆。

小龟皱着眉,刻意的把头低得很低,想躲避坐在他面前的女生不停投射过来的视线。

阿忍坐在他旁边,兴味的看了看对面的女生,又看了看他。

妈的。

小龟在桌子下面对他比中指,此举逗乐阿忍,只见他抽搐似的笑了起来。

那个女生转头不知道和坐在她旁边的曼曼说了什么,两个女生鬼鬼祟祟的站起来往厕所走去,小龟一见机不可失

,连忙打包书包。

「干嘛,」阿忍拉住他低声说:「她真的身材很辣啊。」

只是脸很抱歉而已。

小龟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要生气啦,不然等一下载你去吃冰?」

阿忍低声说,听到那样温柔的声音,小龟顿时就觉得自己不行了。

他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撇头不看阿忍。

发间忽然传来温柔的触感,他浑身发麻的绷紧,哪晓得阿忍忽然凑过来在他耳边说:

「你头发又长长了。」

没有意料到他会靠得这么近,鼻息都几乎喷在他耳朵上了,小龟忽然弹坐起来,迅速的拿起书包就往门口冲,留

下满脸莫名其妙的阿忍。

快速走出图书馆,下身忽然硬起来的生理反应在薄薄的制服裤下根本藏不住,他只好悲惨的找了个偏僻的厕所冲

进去。

坐在马桶盖上,他机械式的套弄着下身,阿忍的呼吸好像还留在耳边,他闭上眼睛,想像阿忍的嘴唇、阿忍的手

指、阿忍的声音。

欲望是一团火,总那么轻易就被点燃,烧得他浑身都烫。

阿忍,啊,阿忍……

在颤抖着射出来的那一瞬间,小龟却感觉无比空虚沮丧。

手中犯罪般的体液见证着他的怯劣,他多么想拥有他,无论什么都好,可以是身体、可以是信赖、可以是友谊。

只是不能够是爱情。

小龟闭上眼睛。

这是什么样的情感,燃得他浑身都痛。他如此绝望,一如坠落深渊,无光无亮,也没有尽头。

谁能懂他?

他多么想拥有那个人,却从来不能跨出一步。

洗手台前的镜子,映出他因为射精过后而微微泛红的娃娃脸。

如果自己是女生就好了。

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他有些自暴自弃的这样想。

关上水龙头,擦乾脸,从镜子的反射中看见了有个高大的少年走进厕所。

他们的视线在镜子里交会着,小龟皱眉,低下头走出厕所。

那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又在看他了,他*的。

他特意在厕所前面的走廊前等了等,那个人也没有追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居然有些失望。

5

戴品非,同届八班的,听说很不好惹。

这就是小龟对那个陌生人的印象。

阿忍说,曾经有个别校的学姊为了戴品非和男友分手,结果男友带人到校门口堵他,却反被狠揍一番。据说后来

那个倒霉鬼整整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而戴品非也因此被迫休学一年,直到去年才复学。

算起来他比自己大了一岁。

那样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为什么?

因为他的脸吗?

小龟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过于清秀的娃娃脸,有着班上女生说过非常羡慕的长睫大眼,小巧而直挺的鼻子,粉红色泽的嘴唇。

一点也不像男人,他最痛恨的脸。

一定是因为这张像女人的脸,自己的个性才会这么扭曲,自己才会喜欢上和自己拥有相同性别的阿忍。

简直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的感情、不可原谅的他。

在那些夜里小龟总几乎失眠。

青春期的身体沸点很低,他总是藏在被子里面自慰、想他、射精。

高潮过后是接近窒息的寂寞,嘿,该怎么做,才能从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中得到一点平静,你教我好吗?

我是在沙滩上搁浅的鱼,这里没有水,我就要慢慢死去。

不可原谅的我。

戴品非还在看他。

走廊上每一个擦肩、楼梯间每一个回头,他都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灼热而不可忽视的,为什么这样看他?

在那些孤单而秘密的夜里,你是否也会失眠、自慰、想我、射精?

如此寂寞的循环,你也害怕吗?

喂,不可原谅的你,想要我吗?

* * *

放学过后,呈现莫名死寂的校园。

小龟慢慢的从晚自息的教室走出来,经过长廊,上了楼梯,走过一长排无人紧闭的实验教室,走进一处偏僻的男

厕。

他在门口停下来,转身看着身后跟着的那名高大少年。

少年微低着头,斜着目光看他。

两个人静静的这样对峙着,忽然小龟说:

「你干嘛一直看我?」

少年扯着嘴角,露出冰冷却类似笑容的表情:

「林杯想看你到底有没有鸡巴?」

这句话说得很恶意,理所当然的恶意。

但是小龟却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困扰的皱起秀气的眉毛。

「你是真的想看吗?」

然后他轻轻的问。

那是他的第一次性经验。

仔细回想起来,过程并不那么美好,但也不至于那么的糟糕。

因为是偏僻的厕所,平常没有什么人使用,所以没有令人厌恶的气味。

他站着,靠着隔间的墙板,身后的少年毫无技巧的冲刺着,其实很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推开他。

多年之后再次回忆那一天,他只记得自己没有射精,甚至没有勃起。

还有一点想哭的感觉,毕竟那也算是一种告别。

告别以前的自己,告别曾经的童真,告别他的十七岁。

徐培忍,我该怎么样,才能告别你?

从此以后,每天的晚自习,小龟都会在教室外看见戴品非。

于是他走出教室,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他在前面走着,戴品非在后面跟着,他们一起走进厕所。

他们在狭小的隔间里接吻、抚摸、性交。

「你为什么没有射精?」

有一次,在做过了之后,戴品非终于疑惑的问他。

算起来,那是他第二次听见他说话。

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抚平制服衬衫上的皱折,拉开门走了出去。

6

「你好像有点变了。」

有一天的放学,阿忍忽然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

他的心跳快了几拍,抬起头对他微笑。

「没有啊,我不就跟平常一样?」

阿忍还是盯着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忙着约会,太少来找我的关系。」小龟说。

这句话一说出来,仔细听的话还可嗅出一丝发酸的醋味,但是阿忍并没有察觉,只是有点歉疚的搔搔头。

「也是齁,那你今天要不要跟我和曼曼去图书馆念书?」

「我才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

「唉唷,一起来嘛。」

阿忍撒娇似的抱了他一下。

明明是身型高大、外貌凶狠的男人,有时候却像只想讨主人喜欢的大狗,一个劲的在你身上摩蹭,只想要你摸摸

他的头。

就是这样子,他才受不了。

这样被搂在怀里的甜蜜感,他该如何抵抗,才能克制想吻他的冲动?

小龟不知道,所以他只是低着头。

「你换新表了?」

「对啊,」阿忍得意一笑,「曼曼送我的。」

「……俗气。」

「你说什么?」

阿忍威胁的勾上了他的脖子,小龟没有挣扎,只是笑了一笑。

晚自习时间,狭小的厕所隔间。

等到暧昧的喘息声慢慢平复,戴品非随意拉了拉衣服下摆就要推开门,却被小龟叫住了。

「欸。」

戴品非回过头。

「这给你。」小龟说,从外套掏出一个盒子,推到他的手上。

戴品非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打开盒子,里头静静躺着一只表,和阿忍手腕上戴着的那只一模一样。

「为什么送我?」戴品非皱了皱眉。

「不为什么。」小龟说。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有点开心的模样,戴品非看着,也没有移开眼睛。

于是这变成一个习惯。

只要曼曼送给阿忍什么,小龟马上就送给戴品非什么。

戴品非和阿忍因此拥有一样的表、一样的polo衫、一样的卡车帽、一样的洗发精、一样的男性香水……

只是戴品非始终不能是阿忍。

就算戴着同样的一款表,就算穿着相同样式的衣服,就算身上拥有同样的味道,戴品非始终也不会是阿忍。

所以,自己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小龟不知道。

他只是近乎偏执的坚持这个习惯,像是藉此能够分享一些阿忍的什么。

尽管那只是一个不可能成真的梦。

夏天慢慢的到了。

毕业典礼那一天,他按着手机上戴品非发给他的简讯,到了几乎成为废墟的体育馆后面的仓库。

然后他们做爱。

当毕业生整齐唱起骊歌的时候,他正跨在戴品非身上和他接吻。他白皙的身体完全的在这个人面前展开,有种殉

道似的悲哀。

明明不爱的这个人,却比他爱的那个人得到更多的他。

为什么感情竟会是如此的悲哀,为什么梦想终究不能成真?

激烈的喘息声中他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是阿忍,他想推开戴品非,但是戴品非却抓死了他,怎么也不放

手机滚了出去,在不远的地面上,可怜兮兮的震动着,戴品非狠狠吻着他,他咬破了他的嘴唇,铁锈般的血腥味

在彼此的唇舌间蔓延开来,戴品非连躲也不躲,纠缠着吮吻着他的舌尖。

手机铃声终于停止了,小龟的眼泪却没停住,满溢似的流出眼眶。

他犹如负伤野兽,狠命拉扯戴品非的头发,只要是探进他口中的他什么都咬,戴品非没有退缩,他压着他,用力

的进入他,用力的捅他。

小龟呜咽出声,戴品非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凶狠,他也用力的抓着他的肩膀他的后背。两人彷佛野兽般抵死纠缠,

嘶咬怒吼,情欲盛焰,星火燎原,烧得他们浑身是伤,浑身疼痛,眼瞳里面却只映出对方的样子。

这是小龟第一次在做爱的时候射精,他茫然的睁着眼睛,戴品非正在舔他的睫毛,他有点困惑的:

「你在干嘛?」

「林杯在想你的眼泪是什么味道。」

「不就是咸的吗?」

戴品非想了想,「嗯,好像有一点。」

「你没哭过吗?」小龟皱了皱眉毛。

「没。」

小龟瞪着他,然后有点脱力的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戴品非也笑了,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越笑越大声,无法停抑。

想起来那好像是第一次,他看见戴品非的笑容。

7

然后他们毕业。

他和戴品非曾经的那段犹如火花一瞬,慢慢熄灭在漫长炎热的夏天,而他那年的夏天没有海。

他拒绝着阿忍的邀约,却拒绝不了想吻阿忍的冲动。

知道吗,台北这个城市,潮湿酷闷,尤其夏天,几乎让人窒息。

就请让我窒息。

别让我期待。

戴品非再次的出现,是在夏天的尾巴。

『欸,』手机里他的声音依旧跋扈,竟然也有种久违的温暖:『你死了没?』

小龟对着话筒笑了一下。

那天他们漫步在堤岸,月光皎洁,是个满月。

戴品非的发尾长长了,随意的披散着,张狂的好看。

才几个月不见,他变得更男人了,机歪。

小龟在月光下踩着他的影子前进,然后,戴品非不往前走了,小龟撞在他身上,戴品非回过头来,他低下头,灼

热黝黑的眼睛,多么熟悉,就像那时候他们在校园里的每一个擦肩回首,所以小龟没有办法拒绝。

他们接吻,他们做爱。

我吻你,但是我不爱你。

我们做爱,但是我们没有爱。

这个夏天没有海,我孤独搁浅,在没有尽头的单恋里死去一点。

8

他和戴品非持续纠缠,渡过了夏天,来到了冬天,又回到夏天。

他们从来不过问对方的私事,无论感情,或者其他。他们不过只是炮友,除了身体,再也没有其他关系。

小龟却没想到戴品非那天会那么问他,当他的女人,好吗?

怎么能好,他甚至没有爱过他。

「今天晚上八点,校门口见。」

阿单搭着他的肩膀说,他新剪的短发很男人,完美的侧脸帅气非常,但是看在小龟眼里却没有任何感觉,原来他

也不是谁都能发情。

「干嘛?」

「阿豹发现一家店很适合喝酒,要我找你和阿忍。」

「再说。」

「嘿,就这样说定了。」阿单没有理会他的犹豫,迳自替他答应,拍拍他的肩膀风一样的离开了,小龟忍不住苦

笑。

谁也没想到他和阿忍那么有缘,两人居然上了同一所大学。

在得知这个好消息之后阿忍约了他出来庆祝一番,几罐啤酒下肚,阿忍发下宏愿要组一个世界最强的乐团,他当

阿忍喝醉,也没多想,哪晓得后来竟然莫名成为团员之一。

接着,阿忍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那个自认世界第一主唱的阿豹,当时三个人加上一个临时吉他手,乐团由他命名

,他想既然有龟有豹,不如叫做马戏团,这个名字直到现在还被团员们拿来取笑。

后来临时吉他手退出,阿单加入,乐团总算是稳定下来。

小龟也不知道这样到底算幸或不幸,远以为疏远,那人此刻又在身边,若说是缘分,未免太过磨人。

「喂。」

走在人行道上,忽然听见戴品非的声音,他顿了顿,也还继续往前走。

「喂。」这次还加上嚣张的喇叭声。

小龟终于回过头来,身后不远处戴品非嘴上叼着烟,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龟速的骑着他那台重型机车跟在他的

身后。

「干嘛?」他有些恶声恶气的。

阳光下的戴品非也倒还人模人样,颇有几分万人迷的味道,只是说出来的话依旧低俗下流:「林北懒叫咧痒。」

……

一向被认为没什么脾气的小龟,此刻也克制不了额上突然暴起的几条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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