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彼男的似水流年 上——blackowing
blackowing  发于:2011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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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陈炳耀只顾着自己高兴了,也没多考虑这件事。他兴冲冲的跑来问金小虎有无兴趣加入学生会体育部,其实

他的主要目的是来向金小虎炫耀自己离成功不远了。他也不是来刺激金小虎,只是人难免都是这毛病,遇到高兴

得意的事情免不了要大夸特讲。不过这种事情也刺激不了金小虎,金小虎认为学生会的人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主

,且他对于一切学生社团都是漠然无趣的态度。他看到陈炳耀这么兴奋,就说他脑子有病,且病得不轻。陈炳耀

也不介意,认为金小虎是冥顽不化且土得掉渣。他问金小虎愿不愿意参加学生会体育部,如他所料,金小虎断然

拒绝。陈炳耀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算完成了任务,接下来,他就心满意足兴奋异常紧张无比的去与学生会招新

干事见面去了。

约会结束后,陈炳耀又跑到金小虎面前,十分开心,欣喜若狂,拉着金小虎去唱歌吃饭蹦迪用来提前庆祝胜利。

因为见面很顺利,陈炳耀觉得自己的表现无懈可击,而学生会干事也是笑脸相迎,没有摆一点架子,并且还给了

他很明确的答复,说是他申请的学生会职位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其中也有让陈炳耀有些郁闷的事情,那就

是那位学生会干事一见到他,就问金小虎为什么不来?陈炳耀解释说金小虎不愿意加入学生会。那个学生会干事

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五雷轰顶来形容,好象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情:竟然会有人不愿意加入学生会,而

且是学生会主动邀请的!!!陈炳耀觉得招新干事的失态表现实在太夸张了一点。可接下来,招新干事的行为就

让陈炳耀觉得过份了。招新干事不停的问陈炳耀:金小虎为什么不想加入?是真得不想来吗?是真得不能来吗?

陈炳耀没有游说过他吗?要么现在打电话给金小虎把他喊过来……。陈炳耀奇怪至极,问:学生会真得那么想招

金小虎吗?招新干事脱口而出:关键是我不好交差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就住了口,改变话题,开

始谈论陈炳耀加入学生会的事情了。只是在会谈临结束时,他又提起了金小虎。只不过那时陈炳耀心情比较好,

就没有太注意了。

陈炳耀一直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后来他分析了自己为什么第一次惨败,而第二次却受到学生会格外垂青的原因

。他认为:他第一次惨败,是因为学生会里的人偏见很深,对于暴发户都是鄙夷不屑的。那时他被认为是暴发户

子弟,没有资格加入学生会。但现在境况不同了。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姐姐马上就要嫁入豪门了,而这家豪门,

就是长年把持学生会会长宝座的李氏家族。所以呢,他们陈家终于可以摆脱暴发户的阴影,晋级成贵族世家的一

员,他也就可以在北晨扬眉吐气了。

金小虎懒得听他那一套得意洋洋的长篇大套,不过当他听说了“李氏家族”“学生会会长”相关字眼后,眼前就

浮现起了那天见到李铭冠的模样。金小虎在青阳混了那么久,眼神也练出来,看一个人往往看得很准。可是那天

他见到的李铭冠,竟让他有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不知道这个人倒底是什么类型的人,心里又倒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李铭冠的眼神,让金小虎过目不忘。即使是在青阳,厉害的角色他也会过不少,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

眼神。金小虎暗暗想:谁在青阳能用这样的眼神看人,谁他妈的就能当大哥,没一个小弟不服的!李铭冠,这个

人,真得很难说。

金小虎问陈炳耀:“你姐要嫁给李家的哪个人?”

陈炳耀说了一个名字,金小虎也不熟悉。但听陈炳耀的口气,肯定是个上过财富杂志封面的人物,说不定是一老

头。陈炳耀又说:“李铭冠是他的堂弟。”然后,陈炳耀就开始向金小虎介绍李家错综复杂的亲属关系,连旁枝

末叶都一个不拉。真是难为他有那么好的记性和条理性。最后,陈炳耀兴奋的说:以后我们跟李铭冠也是亲戚了

。当然他的这个“我们”是指的陈家所有人,而不包括金小虎。

学生会招新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对金小虎也产生了影响。首先是陈炳耀开始忙碌起来,整天跟个傻子似的开心

的合不拢嘴。再次,是黄毛阿弗也开始对金小虎示好。当然又是陈炳耀当中间传话人,陈炳耀对金小虎说,黄毛

阿弗邀请金小虎去参加他们的派对。其实阿弗这样做,无非是想拉拢金小虎,简直是和平演变。阿弗现在正在哥

哥的帮助下竞争学生会的干事,当然是要争取最大范围的支持。

金小虎却压根不买黄毛阿弗的帐,对于黄毛阿弗的任何示好表现,金小虎甩都不甩。把阿弗气个半死,尤其是看

到金小虎和玛丽在校园里出双入对,他更认为这是金小虎的趁机报复,公然挑衅。他哥哥让他暂时隐忍一下,因

为等到学长一毕业,学生会一完成权力重组,北晨就要换了一个天下了,那时金小虎也就蹦不了多长时间了。

(五)

陈炳耀姐姐嫁入李家时,李家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陈家的亲朋好友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婚礼,陈先生老家的乡下

老婆就例外了。金姐打扮的体面光鲜的,笑容满面的挽着陈先生的胳膊陪他参加了婚礼,完美的扮演了陈先生太

太的角色。陈炳耀做为新娘的弟弟,在婚礼当天更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晚上举行酒会时,金小虎也去了,因

为这是金姐、陈炳耀、陈先生三个人的共同意愿。后两个人的意思可以忽略不计,但金姐的意愿,却一定要听从

。去就去吧,反正金小虎也正闲着。

酒会很盛大,衣鬓香影,气派非凡。李家的亲朋好友,陈家的亲朋好友,各类商界政界的贵宾稀客,济济一堂,

高朋满座。所有的人,不论男人女人,都带着或真或假的微笑,热情的碰杯,客气的寒喧。

晚会的主角就是今天结婚的新人,从晚会开始,一切活动和话题都围绕他们展开。新娘长得要比她弟弟漂亮多了

,打扮的高贵大方,举止典雅,至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甜蜜而得体的微笑。新郎也不是老头子,一个微有发福的

中年男人,带着成熟沉稳的气质。当然,除了这对新人外,还有一个李氏家族的人,也是当晚的焦点,吸引着众

人的注意,这个人就是李铭冠——李家的头号继续人。他刚刚从北晨国际学校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马上就

要到A国的名牌大学读书。在今晚的酒会上,他穿着笔挺的礼服,带着亲切礼貌的笑容,站在新郞的旁边,与各

路来宾握手交谈。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让高瘦挺拔的他,儒雅尽现。虽然跟新郞比起来,脸庞显得过于年轻,

但丝毫没有幼稚轻狂的痕迹。他的态度沉静,却又温文有礼,魄力非凡。

金小虎在人群中站着,远远的看着李铭冠的一举一动。自从上次在走廊里与李铭冠见过一面、握过一次手后,他

就没有怎么再见过他。李铭冠太忙,金小虎也忙,虽然两个人忙得内容大不相同。两个人就如同身处两个世界,

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所以根本碰不了面。后来金小虎也只是在学长的毕业典礼上,又远远的看到李铭冠一次。

当时金小虎是坐在一年级学生席上,而李铭冠则是做为优秀毕业生,做为北晨前任的学生会会长(学生会的换届

已经完成,学生会长由三大家族中的另一家族继承人接任),在主席台上,发表了一番精彩的毕业演讲。李铭冠

是活动家,所以他的演讲颇有政治家的风度。毕业典礼后,金小虎就再也没有见过李铭冠,直到这次的婚礼酒会

金小虎看到李铭冠微笑着与一个人握手,寒喧了几句,那个人走开了。金小虎正准备转移视线时,突然看到李铭

冠抬起头,远远的向这边看过来。他也看见了金小虎,脸上的微笑还保持着原样,但却好象多了点内容。他远远

的冲金小虎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金小虎也微微晗了一下头,算是回应。李铭冠似乎想走过来,但是来表达恭

贺之意的客人太多,排着队从新郞那边过来,李铭冠又连忙去招呼他们。等到李铭冠再抬头看向刚才金小虎所站

的位置时,那里已经不见人影了。

金小虎跑到别的地方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工夫,他就遇到了金姐和陈先生。金姐看到金小虎,刚刚说了一句:自

己好好玩。就一眼憋见有认识的人,开心的举着酒杯拖着陈先生,踩着高跟鞋就过去了。金小虎又遇到了几个北

晨的同学,他们聊了一会,就一块去找到陈炳耀,陈炳耀正在跟几个打扮淑女、谈吐矜持的小姐交谈。于是大家

展开群聊。那几位小姐好奇的打量着金小虎,因为以前没有见过他,而且金小虎今天因为规规矩矩的装了礼服,

所以打扮确实很帅气动人,让另外的几位年轻男士相形见绌。

陈炳耀和另外几位北晨男生辛辛苦苦扮绅士,与淑女们聊了一会。金小虎最受不了装模作样故作身份的女人,所

以就在他们聊天时,突然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陈炳耀想忽略他这个动作,但其他的人都注意到了,停下来

看着金小虎。金小虎扔下一句:我还有事。就转身走了。

金小虎走到人少的地方,看到落地门外有个大露台,摆着圆型茶桌和椅子。露台上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与

酒会上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金小虎走到一把椅子边,向里一倒,随手扯开脖子上的硬硬的领结,那东西一

整个晚上都让他非常不舒服。金小虎在清凉的夜色中长出了一口气,随手抓了抓头发。微带凉意的夜风吹得他非

常舒服,比豪华酒会上无聊的对话要舒服多了。

“金小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身后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把金小虎吓了一跳。他立刻抓住扶手坐直身子,

回头一看,竟然发现是李铭冠站在身后。

(六)

李铭冠走到金小虎身边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金小虎说:里面太没劲了,出来透透气,顺便抽根烟。

李铭冠笑了笑,说:我正好也是出来要透透气,放松放松,里面实在太闷了。他拉过金小虎左边的一把椅子,坐

了下来。

金小虎摸出半包烟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问李铭冠要不要。李铭冠说:给我一根。

仅仅是交接一根烟的功夫,两个人的交情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两个原本处于两个世界,不太可能有交集的陌路人

,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某种共同点,有了某种默契。他们一起坐在各自的椅子上默默的抽着烟,好象在享受眼前的

这一时刻。微风袭来,带来夏夜的清凉,还混有一丝浅浅的甜香。墨蓝的天幕上挂着几颗淡淡的星星,惹隐惹现

的闪着微光。这样的轻松惬意,连时不时从身后繁华热闹的大厅中传来音乐和喁喁声,似乎也渐渐隐去了。

李铭冠突然感慨说,以后到了国外,很有可能会怀念这个地方,会怀念这种难得的平静详和,还有会怀念今晚。

他指给金小虎看天上的那几颗摇摇欲坠般的黄色星星,告诉他尤其是这样的场景让他无法忘怀。那种语气中,有

一丝伤感的味道。如果放在以前,有人对他说这种话时,金小虎会毫不留情的说:有什么忘怀不了的?都是有钱

人的臭毛病!但是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李铭冠。他那爽朗却低沉的声音,勿庸置疑却淡淡的语调,还有藏在幽

幽反光的眼镜后的锐利明亮的眼神,让金小虎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都失去了意义。金小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

也不想说什么,露台上的气氛已经被李铭冠的思绪控制了,金小虎几乎已经丧失了打破的这种气氛的权利。金小

虎一声不吭的抽着烟,保持着让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沉默。他只是静静的听李铭冠在说什么。

李铭冠告诉金小虎他并不想到国外去读大学,因为这里有些事情,让他放心不下。所以,他会很快结束在国外的

学业,回来要么继承家业,要么开创自己的事业。他并不想仰仗家族的势力,但是做为继承人,他有他所必须担

负的责任和义务。他提到了他的家族,这个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恩怨纠缠的豪门贵族,他有些无奈。那些父辈的

恩恩怨怨,遗留下各种问题,让他无法安心释怀。这些遗留的难以解决的纠葛,注定了李家内部会永远明争暗斗

下去,他的继承人的地位也在时时刻刻的受到威胁。在这样的环境下,李铭冠已经看惯了至亲骨肉为了利益不惜

兵戎相见,最终两败俱伤的惨况。他微微皱起眉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这种情况早晚都需要改变。语气坚定,带

着不容置疑的强悍。

李铭冠说:需要改变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又说到北晨的学生会,北晨的学生会也需要改变,因为北晨的学生会已

然沦为家族之间争权夺利的工具,成为保守,僵化,壁垒和偏见的代名词。北晨的学生会需要新鲜的血液,需要

叛逆的气息。李铭冠说他在当学生会会长的时候,曾经尽力在学生会中做出一定的改革,但是在他卸任之际,改

革的所有效果都化为乌有。也许在北晨的有些人眼里,李铭冠也是属于离经叛道的那种人。

金小虎无言的听着,他已经差不多快把半包香烟抽完了,茶桌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好几个烟头。李铭冠在抽完金

小虎给他的那根香烟后,就没有再抽。金小虎很疑惑,不知道李铭冠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事情,这些与自己压根

一些关系也没有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家庭里的烦恼跟自己说呢?对于象李铭冠这样的人,应该是对这种事

情讳莫如深的。难道就是因为今天晚上触景生情,就把压抑了很久的心事一古脑的宣泄出来吗?为什么李铭冠会

选中自己说这些事呢?难道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倾听对象吗?

金小虎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根烟,把空烟盒随手扔到烟灰缸上。当他准备点烟时,却啪啪啪怎么也打不着火。李

铭冠用自己的打火机打着了火,送到金小虎面前。金小虎叼着烟看了他一眼,凑到打火机上点着了烟。李铭冠说

,金小虎,其实我很欣赏你的能力和个性。你有一种天生的禀性,能把周围的注意力吸引到你身上。这次学生会

换届时,我对你还是抱了一定的希望……,不过事情总是不凑巧,你对学生会不感兴趣,而我又面临毕业,没有

太多时间。

金小虎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笑,夹着烟卷的手搔了搔额头,说,我确实没多大兴趣。

李铭冠正要说什么,忽然从大厅里传来一阵大声的喧闹和骚动。他们一起回头张望,原来是新郞要发布什么爱的

宣言。李铭冠抬腕看看表,发觉时候不早,酒会快要结束了,他对金小虎说:我要去帮一下忙。

金小虎说,那行,你去忙吧。

李铭冠站起身,说,以后有空再约你和陈炳耀出来玩吧。

金小虎问:你认识陈炳耀?

李铭冠说:认识。他在申请加入学生会时,我可能帮过他的忙。李铭冠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在我临走这一段时

间可能会比较忙……。他象是想到了什么,从茶桌上找到一杆笔和一张卡片,顺手写下了一个号码。

李铭冠把卡片递给金小虎:我走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号码找到我。

金小虎坐在椅子上,夹着烟,抬眼看着李铭冠,说,行,祝你一路顺风。伸手把卡片接了过去。

李铭冠说了声谢谢,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大厅去了。

金小虎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看手里写着李铭冠在国外的号码的卡片,随手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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