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出书版) BY 尘印
  发于:2011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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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眼皮动了动,清醒过来,瞇着眼勉力挤出点笑容。「轻侯,你怎么会来玄龙?」

「我是质子。」晏轻侯冷冷地道,随即皱眉。「你的手脚,都是紫阳王伤的?」

他先前,实在太便宜那个畜生了。

「是玄易。」王戍喘着气,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一望便移开,脸色惨淡之极。「我几天前好不容易等到机会,

在玄易前往围场狩猎的路上刺杀他,结果却中了埋伏失手被擒。本来早该被极刑处死,可、可……」

他胸膛不停地剧烈起伏,两边腮帮子都在微微颤抖,神情间尽是屈辱,隔了好一会才咬着牙道:「玄晋那畜生硬

是跟玄易把我讨了下来。玄易怕我会伤了他的畜生弟弟,就叫人将我手脚筋都挑了。」

「喀」一声,晏轻侯脚底一片青石砖四分五裂。

「轻侯?」看到晏轻侯眼底逐渐腾起层血光似的雾气,王戍的眼皮一阵猛跳。

曾入宫当过晏轻侯六年的伴读。他知道,这是晏轻侯盛怒的前兆。

见晏轻侯霍然从床边站起,王戍察觉到他的不快,费力伸手扯住晏轻侯衣袖。「不可。这是在玄龙,会出大乱子

。」

「已经出乱子了。」晏轻侯轻轻拂开王戍的手,冷笑。

对付玄晋的时候他就没打算息事宁人。临走时,那畜生虽然晕死了过去,但到天明怎么也会被王府仆役发现。

玄易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他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给玄易任何机会报复回来。

晏轻侯将几瓶伤药和两锭银两放到桌上,对王戍冷然道:「走得动的话,去东城门脚下等我。若天明还等不到我

,你就自己逃命吧。」

他一脸的决绝。王戍情知无法令晏轻侯改变心意,咬紧牙根,慢慢下了床,收起伤药银锭。「我还能走。」

「那就好。」晏轻侯立掌,扫过床柱,如刀削豆腐般斫下段木柱,递给王戍当拐杖用。挟着王戍出了屋,跃上屋

顶飞掠出府,丝毫没有惊动墙外巡逻监视的禁卫军。

他一口气奔出里许,到得偏僻无人处,放下王戍,辨明方向后,发足朝玄龙宫城而去……

先下手为强!玄易啊!玄易,只能怪你自己不长眼,伤了我唯一的童年玩伴!

☆☆☆

玄龙皇宫比晏轻侯想象中占地更为广阔,重檐雕梁,宏伟华丽。

巡夜侍卫一队队地交错穿梭,盔甲长矛在树丛廊檐下折射出冰冷寒光,守卫十分森严。然而在晏轻侯眼里,这些

侍卫只不过比死人多口气罢了。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潜进帝妃起居的后宫所在,目光很快锁住了其中最巍峨的一座宫宇——皇帝寝宫「重华殿」。

流光溢彩的海蛟珠帘层层深垂,遮住了无限春光。檀木沉香自殿角紫铜麒麟炉里缓慢飘溢,一丝一缕盘柱袅绕弥

散,迂回间甜香腻人。

龙床上,满床锦缛早被揉皱。绣着金龙腾舞的墨色纱幔半开,不时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浪。

宫灯暗红撩人的烛焰里,男人漆黑长发披散肩背,正伏在女子身上翻云覆雨,尽情驰骋。

充满雄性力度的猛烈撞击逼得女子双颊赤红,摇乱了鬓发,发出分不清是欢愉还是难受的低泣呻吟,冷不防又在

男人技巧的旋顶碾磨下尖声高叫。搁在男人肩头的双腿难耐踢动着,两条雪白胳膊也像溺水之人攀浮木般,紧抓

男人肌肉隆起的宽厚背脊。

似乎因为兴奋过头,女子涂着鲜红丹蔻的纤纤长指用力一抠,在男人背部抓出几道血痕。

「啪」一记耳光将满殿旖旎击得荡然无存。

女子整个人被男人从龙床扔到了地上。她捂着脸上指痕,直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都在簌簌发抖。大腿内侧,还流

淌着处子落红。

男人随手拉过张薄被裹住下体,赤足跨下龙床。「来人!把她带出去!」

殿内回音嗡嗡作响,却无人应答。

「来……」这情形,太不寻常。男人面色微变,提高声线刚喊了一个字,遽然收口,背上肌肉猛地绷挺。

强烈得不容忽视的杀气近在咫尺,令他周身毛骨悚然。

他凝视着眼前地面上缓慢浮现出来的瘦长人影,反而恢复了属于皇者的镇静淡定,一字一顿,沉声道:「什么人

?」

「炎雪晏轻侯。」

第二章

晏轻侯背负双手,冷冷地等玄易转过身来。

他尚不屑于在猎物背后偷袭。

看到男人背肌紧绷,他又加了一句:「不用妄想叫侍卫进来救驾。寝宫内外一百一十八名侍卫、三十六名太监与

宫女,都已经被我所制。」

他说着,却忍不住轻蹙了下眉。之前一路潜进重华殿,向那些侍卫宫人点穴时,意外地发现那些人反应均十分迟

钝,毫无警觉。

太监宫女也就算了。负责保护皇帝安危的侍卫按理说都该是宫城内一等一的好手,没理由浑噩至此。

虽然心有疑虑,不过他此行目的只在玄易,没必要在这怪事上浪费心神。

玄易转身,线条流畅夸人的胸腹肌肤仍因情欲残留着汗水和红晕。汗湿的额下,一双黑眸犀利锋锐,微微瞇起,

上下打量着晏轻侯,蓦地道:「好个炎雪质子!朕小看你了,呵呵……」

他虽在笑,眸底却不带半分温度,慢慢地收缩起瞳孔。「你夜闯禁宫,想行刺朕?你就不怕玄龙发兵彻底踏平炎

雪?」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晏轻侯对玄易的威胁嗤之以鼻,冷笑一声祭起左掌,陡然间一阵莫名的晕眩感袭上脑

门。

散布在空气里的甜腻香味,彷佛变得越发浓郁,一阵阵从鼻端往心里钻,像只无形的手,在他胸口撩拨着……

沉香里,有古怪!

对面玄易的目光也开始透出几分迷乱。

一直蜷缩着身子跪在玄易背后的女子猛地抬起头,是跟晏轻侯在金銮殿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玉琛公主。

此刻,她脸上完全找不到那天的羞怯影子,美目中闪动着狡狯得意。突然尖啸一声纵身跃起,十指尖长,宛如十

把小刀疾刺玄易后脑。

劲风破空,玄易混乱的眼神微一凛,凭直觉飞快低头。锋利的指甲贴着他头皮掠过,几缕漆黑的发丝顿时断开,

飘飞落地。

他向后疾踢的右脚,也狠狠踹中了玉琛小腹。

玉琛一声闷哼,像个断线的纸鹞凌空飞了出去,撞倒了墙角的香炉宫灯。

几乎同时,数十条矫健人影从寝宫殿门、窗户跃进来。众人清一色的黑色劲装,头脸都罩着黑色布套,只露出杀

气腾腾的双眼。

雪亮的兵刃,遥指玄易和晏轻侯,封住了两人所有可能脱逃的方向,慢慢地逼近,逐步缩小包围。

「他已经中了毒,你们快动手!」玉琛紧按腹部,忍着满头冷汗下令。

玄易紧盯着黑衣人,脚底一步步,缓缓后退,直至撞上龙床。

再无退路。

眼看众人握着兵刃的手加重了力道,青筋浮凸,玄易倏忽一笑。

谁也想不到如此危急的情势下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黑衣人的步伐都滞了滞,目露惊疑。

玄易要的,也就是这转瞬即逝的弹指功夫。整个人霍然向后一仰,躺倒床上,伸手抓住床头某个地方用力拧转。

晏轻侯自从那些黑衣刺客出现后,就一直跟在玄易身边,一起往后退。目光更始终没有离开玄易身上,全身留意

着男人一举一动。

看到玄易倒进龙床,晏轻侯不假思索也跃上床,五指如铁锁,紧攫住男人一条胳膊。

如果不跟着玄易一块逃出去,他绝对会遭黑衣人灭口。

清脆的唧唧声中,床板猛然翻转,又弹回原处。原先的背面成了床面。

满床被褥和两个男人,就在眨眼间消失了。

☆☆☆

两人身体笔直下坠,半悬空中之际,竟仍不忘动手,拳来脚往,转瞬已交手了数招。

这玄龙皇帝身手之强,大出晏轻侯意料。一个轻敌被玄易一脚踢中肩窝,火辣辣地灼痛。他哼了声,顺势扣住玄

易脚脖子力拧。

「喀喇」一声脆响,男人脚腕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两人此时已落到铺满毛毡的地面。置身处是间宽阔石室,离头顶床板几乎有两丈来高。镶嵌在石室墙壁间的数十

颗浑圆明珠吐着幽幽光华,照着前后左右好几条信道。

晏轻侯松手。

玄易一弹站起身,立刻又因为脚伤闷哼一声,背倚墙壁稳住身形。额头冷汗涔涔,紧盯晏轻侯。他身上裹着的薄

被早在刚才打斗中掉了,但强敌当前,根本顾不上再拣起来蔽体。

头顶上方,金石敲击声隔着床板陆续传来。显然那群黑衣刺客找不到机关,便想直接打破床板。

「整张床是用陨铁加寒玉雕成,想打烂没那么容易……」玄易刚说到一半,头顶突然响起声沉闷的轻爆,整间石

室也彷佛微微震晃了一下。

火药!

玄易脸色变了。诸国之中,唯有地处南疆的赤骊国皇族懂得制造火器,并视为镇国密技秘而不宣。

这小小普安国的公主,哪来的火药?

晏轻侯微瞇起眼眸,他不清楚玄易在担忧什么,但听头上动静,也知道追兵将至。

「该走哪条路?」他疾问。

每条密道都纵深幽暗,不知通往何方,更不知道里面是否藏有机关陷阱。若在平时,晏轻侯自然不惧,可现在周

身越来越明显的燥热感让他放弃了无谓的冒险。

当务之急,得尽快摆脱黑衣刺客的追杀,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把毒逼出来。

玄易的喘息也逐渐粗重起来,却依然骄傲地给了晏轻侯一个挑衅的眼神,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右脚。

宣告不言而喻,想逃,就得带上他。

晏轻侯没迟疑,勾起脚边一条刺花丝缎床单拋到玄易身上,给男人遮羞用。晃身跃近玄易,架起玄易高大身躯。

他并不担心玄易会趁机对他下毒手。杀了他,玄易拖着条伤腿,绝难逃刺客追杀。

他和玄易,如今同坐一条船。

玄易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尽管恨得牙齿发酸,还是不得不伸臂揽紧晏轻侯脖子,故意把全身重量都靠在了晏轻

侯身上,微笑:「左边第二条信道。」

两人走进曲折的信道没多久,就听身后又是一阵震响,随即脚步纷乱。

那群黑衣刺客已追入石室。

晏轻侯眉头一皱,搂在玄易腰上的手紧了紧,干脆挟得男人双脚腾空,放步疾行。

刺客人多势众,应该会分头搜寻各条信道。如果不及早走出这里,他两人迟早会被找到。

「要多久才能出去?」他压低了声音问,皱紧眉头。身上的燥热似乎随着奔跑变得益发强烈,连呼出的每口气都

像团火焰,还夹着媚人甜香。

身体某个部位,也不合时宜地起了变化……

这玉琛公主下的,究竟是什么毒?

「两天。」男人喷到他耳朵上的热气令晏轻侯周身掠过阵无名颤栗。下一刻却怀疑自己听错了,瞪视玄易。

幽暗珠光下,玄易俊脸赤红,面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似在拼命忍耐着什么,一双眼睛也隐约泛着血丝,宛如猛

兽,对晏轻侯一笑,露出口雪白牙齿。

「没错,得两天。这逃生密道是通往城外的。」

他扬手,一指前方右侧又出现的一条岔路入口。「那里有个储藏食物的密室,先进去躲一下。」

晏轻侯依着玄易指点,七拐八绕,走进间存放着一箱箱风干肉脯的小石屋。同样的,又有几条信道从石屋通往外

间。

他很庆幸自己没作错决定。如果刚才意气用事杀了玄易,别说那群刺客,光是这错综复杂如蛛网的地下迷宫,已

够他头疼。

除了干粮,石屋角落里还堆放着不少皮制水囊。

玄易挣脱晏轻侯的扶持,挪到角落,捧起个皮囊拔了塞子便大口喝起来。

晏轻侯喉咙也干渴得厉害,见状也拿过个水囊,刚喝了一口,就猝不及防险些呛出声,怕惊动了刺客,他硬将咳

嗽咽了下去,憋得满脸通红。

皮囊里面装的,竟然是酒。

想也是,清水无法像酒一样长时间储存。只是这玄易居然不提醒他,存心看他出丑。

晏轻侯转头,刚想指责玄易,颈后陡地被人狠狠劈中一掌,剧痛入骨,整个人连手中皮囊飞跌出去。

酒水泼洒了一地。

他在两眼阵阵发黑的晕眩中翻过身,迎面便是玄易放大扭曲的面孔。

男人甩开遮体的丝缎床单,重重地骑压住他,嘶哑着嗓子咒骂道:「那个臭丫头,竟然下春药!」

晏轻侯终于醒悟自己体内那把火从何而来,也立刻明白了玄易的企图。

闯入他视线的男性器官怒张颤抖,向他夸耀着雄风。

「没女人,只好拿你将就了。」玄易仍在自言自语,又猛灌了一大口酒,丢下皮囊,双手用力扯开晏轻侯腰带。

「哒」的一声,银白腰带上的玉环扣砸上地面,发出声轻响。

晏轻侯的眼睛还微微瞇着,彷佛仍未从那一掌猛击里回过神来。

玄易舔了舔嘴唇,手指搭上晏轻侯贴身衣裳,正要撕开,突然间天翻地覆,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地面,紧跟着晏

轻侯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你!」玄易才低吼出一个字,随即想起外面还有刺客,硬是把声音堵在了喉咙里。

身上那个冷漠如冰的人,此刻却热得像块火炭。一双冷冰冰的眸子隐约发红,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烧着了,正牢

牢地攫住他。

那种眼神,令玄易错觉自己像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大事不妙!

他不假思索地抬起两只拳头,连同没受伤的左脚同时发动攻击。下一刻,关节脱臼的声音清楚地飘进他耳中。

四肢都无法再动弹,玄易用想吃人的目光狠瞪晏轻侯,却根本没收到半点恐吓效果。

晏轻侯瘦长有力的双手,摸上了衣衫——他自己的衣裳。

释放出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昂扬,他看着玄易发白而后惨绿的脸,凑在男人耳朵边轻声笑:「说得是,只能委屈

玄龙陛下你将就一下了。」

他抱起男人双腿,把身体贴了过去……

「炎雪质子,你敢!朕一定会挥军踏平炎、啊!」玄易极力压低的威胁在一阵不亚于酷刑的剧痛中走了调。

混帐!这个胆大包天的晏轻侯,究竟有没有跟人行过房?!居然什么前戏也不做,就这么硬挤进来!

刚才还兴奋不已的欲望已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楚萎靡下来。被强行撑开的地方刺痛着,像被人灌了辣椒水

,湿湿地……

那里,多半撕裂了……

出生至今,玄易还没受过这等罪,几乎气炸了肺,张嘴想将没说完的威胁说完整,却在晏轻侯又一记挺进下用力

咬紧牙关,锁住想要放声呼痛的冲动。

「嗯……」晏轻侯也蹙紧眉头,面孔有点扭曲。

太紧。强烈到近乎疼痛的压迫感从被紧裹束缚的部位一直传达到脑海,如酒意发作,熏然欲醉。

深处的火热柔软却又诱惑着他继续深入探索……

他将玄易的双腿再度往胸口压低,慢慢沉下腰。

「晏轻侯!」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痛觉让玄易心底转了七八个念头后,终于决定不再硬充英雄,憋着满肚子郁闷低

声下气地道:「轻点。」

体内的凶器停止了推进。

晏轻侯冷冷地看着男人满头的豆大汗珠。「你也知道痛?」

见过王戍被玄易玄晋兄弟俩折磨的惨状后,他本就没打算放过这两人。

他狠狠一顶,把自己完全送进那片滚烫惊人的紧窒,用身体压制住玄易激烈的弹跳挣扎。

玄易瞪大了黑眸,脸上每丝肌肉都在轻颤。蓦地,一缕殷红血丝从他紧闭的嘴角挂了下来。

晏轻侯微吃了一惊,心想这家伙莫非是不堪受辱打算咬舌头自尽。真要一命呜呼了,他想走出这地下迷宫就得大

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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