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东在上午就看出他的脸色仍然不太好,心里难免有些歉疚,便道:“好,你吃完饭就回去吧,我送你。让他们
去玩好了,我也想休息一下。”
解意一听他的话,脸色就沉了下来,淡淡地说:“谢谢林总,我自己会开车回家,不敢劳您大驾。”
林思东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今天可是诚心诚意只想送他,没想要强迫他做什么。想了一下,林思东便笑道:
“好,那你自己开车回去休息吧,我吃完饭也回家。让他们员工自己去玩吧,这样不会拘束,大家也可以尽兴。”
“好。”解意的脸色这才好起来,笑着点了点头。
饭局结束后,林思东便发了话,让于显强和黎云安带着两家公司的员工一起去黄金海岸俱乐部唱歌,他和解意就不
去了。
那些员工很诚恳地邀请他们一起去,解意笑着说:“我有点疲倦,想回去休息了,你们去玩吧。”
林思东对于显强说:“这顿饭是解总请的客,你们去唱歌,就由我们公司买单。”
于显强马上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林思东和解意便各自上车,分头离去。
于显强和黎云安对视一眼,自然以为他们是约会去了,心里不由得暗自高兴。
解意回到家,却看见郦婷的车停在楼门前。
他疑惑地走向前,想弄明白究竟是不是郦婷的车,她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小意,快点上来开门。我等了你好久
。”
解意笑起来。
出了电梯,便看见站在那里的郦婷,他问道:“你今天不上班吗?晚上不是你那里的黄金时间?我们公司的员工今
天全都去你那里玩去了,你这个老板倒跑了。”
“一天不去,垮不了。”郦婷懒懒地说。“唯唯在那儿看着呢。”
“那你来找我之前干吗不给我打电话?”解意拿出钥匙开门。“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等下去?”
郦婷站在他身旁,没吭声。
她穿了件吊带连衣裙,上面缀满鲜艳的干花,头上扎一条同样艳丽的头巾,脸上的妆化得一丝不苟,越发显得妩媚
动人。不过,解意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一眼便发现了她美艳之下的沮丧与疲倦。
进了门,他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像是遇到了麻烦。”
“是啊,我遇到了很大的困扰。”郦婷坐下来,眉头紧皱。
解意递给她一杯茶:“说吧,我听着。”
郦婷烦恼地点燃一支烟:“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解意失笑:“到底怎么了?”
郦婷长叹一声:“还不是因为唯唯。他不停地要我跟他离开这里,回去结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解意会心地笑了:“我说嘛,怎么会无缘无故闹情绪,原来是春心动了。说实话,是不是动心了?”
郦婷撩了撩头发,低低地道:“说真话,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我还真喜欢听。我觉得应该相信他。可是……你是知道
我的,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我怕小张他……口是心非。万一他口口声声地说要和我过平常人的
生活,其实却是想打我手中的钱的主意,那我就惨了……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解意想了一会儿,冷静地道:“先别说他,说你。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喜欢他,就是想跟他过一辈子?”
郦婷支支吾吾:“我现在……当然是……当然是希望……最后能有……这样的结局了。”
“那就好办了。”解意笑着点头。“凡事首先要确立目标,然后朝着这个目标想办法。既然你喜欢小张,就应该千
方百计地设法与他厮守在一起。我看,你也别再犹豫了,免得夜长梦多。”
郦婷仍然提不起精神,苦思良久,突然想起来,忙抬头问他:“你知不知道你的人在你背后算计你,出卖你?”
解意一点也不意外,淡淡地问:“你说的是不是黎云安?”
郦婷睁大了眼睛:“你知道?”
“嗯,觉察了一些,只是不知道他的野心会有那么大。”解意沉吟着。“再看看吧,现在是公司的关键时候,不宜
大动。”
郦婷听得有些发呆,半晌才说:“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总觉得要注意他。我那天看见他和林思东的助手在一起喝
咖啡,好像很熟的样子。”她把听来的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解意微微皱起双眉:“是这样……好,我会注意的。”
郦婷这才仔细看了看他,关心地说:“小意,你要当心身体,别太累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你看你,才几
天时间就瘦了一圈。”
解意有些感动,对她笑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郦婷忽然笑起来,伸指点了点他:“对了,马可呢?他前天突然辞职了,是不是你把他金屋藏娇了?”
“瞎扯,你看我像那种人吗?”解意笑着摇头。“我看他的确是个想上进的好孩子,糟踏了就可惜了,就给他找了
一家公司,让他到广州录唱片去。那家公司的老板到海南来看过他的演出,对我说他的外表和声音都很符合现在的
潮流,并且觉得他有很大的发展潜质,所以准备将他捧红。明天马可就去广州了。”
“他这回可真是遇到贵人了。”郦婷感慨。“小意,你也真是的,心太好了。那他不是要死心塌地地跟你一辈子了
。”
“郦郦,你永远都这么天真。”解意的神情始终淡淡的。“这个世界,谁会跟谁一辈子?谁又敢为感情打包票?我
只是觉得马可是个聪明孩子,完全可以循正途出身,何必作践自己呢?至于他红了后还记不记得我,或者会根本装
作不认识我,那都由他了。”
郦婷听了他的话后十分不解:“马可长得好,其他还有什么好?再说,就算论长相,你也不比他差。为什么要这么
帮他?值得吗?”
“我也不知道。”解意耸了耸肩,眼里忽然有些沧桑。“大概他确实太漂亮了吧,我不想让他被人像泥一样踩在脚
底。至于什么爱不爱的,我根本就没有奢望过。他愿不愿意跟我,那是他的自由。也许有朝一日,他会红遍大江南
北,会有他的圈子,他的生活。我不愿意他因为报恩来勉强跟我。勉强的滋味不好受,我干吗要把痛苦强加在他的
身上?他太年轻了,我现在扶他一把,只是希望他将来能走得顺利,过得好。”
郦婷困惑地嘀咕:“好了好了,说不过你。反正我也不会明白你的想法。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解意点了点头,笑着问她:“好啦,你的烦恼说完了没有?”
郦婷若有所思,沉默地喝着茶。
解意伸了个懒腰,劝道:“我说,你还是回去吧,坐我这里喝茶有什么意思?你那儿忙得很,还是回去看着生意吧
。感情定不下来,就先赚钱要紧。”
郦婷被他逗笑了:“对,你说得对。那我就先回去赚钱吧。”她放下茶杯,款款离去。
解意洗完澡,吃了药,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有点虚弱,容易疲倦,表面的青紫淤痕略褪了一些,也没有完全消散。
当他昏昏欲睡时,马可的电话打了进来。
“意哥。”他的声音仍然带着富有磁性的温柔,充满渴望。“我明天下午就去广州了,今天可不可以见见你?”
解意喜欢听他的声音,像有一股温水流过心间。想了一会儿,他说:“我很累。”
马可像个孩子般地央求:“可是我真的很想见你。意哥,求你了。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
解意心一软:“那你过来吧。”也不一定非得做什么,躺着聊聊天也好。
马可狂喜:“好,我马上就到。”
解意放下电话,脸上浮现出愉快的微笑。
第21章
深夜,路灯寂寞地亮着,照着空白的马路。
解意正在床上安静地沉睡,忽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打开了他家的防盗门。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他轻手轻脚
地逐一推门,似乎在察看着什么。
第一间,是书房;第二间,是画室;第三间,是客房;第四间,是卧室。
他笑了,悄悄走进卧室,边走边脱自己的衣服。
随后,他猛地上床,压住了解意。
解意惊得差点跳起来。他猛地睁开眼,双手本能地向前推去。
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腕,牢牢地摁住。
解意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和重压的方式,愤怒顿时涌向全身。他拼命地挣扎起来。
“你这个混蛋。”他低声骂道。“你怎么进来的?”
林思东一边俯头吻他,一边轻笑:“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海军陆战队出身,撬锁什么的是我的强项。”
解意努力躲闪着他的唇,恨恨地说:“我可以告你擅闯民宅。”
“然后呢?”林思东边笑边撕下他的丝睡衣,将他的双手绑在铜床的床柱上。“我擅闯民宅的目的是什么呢?强暴
你?”
解意顿时语塞。
林思东将他捆结实后,这才着迷地捧住他的脸,开始深深地吻他。
解意紧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林思东吻着他的耳垂,低低地问:“要不要我替你拨110?”
解意忍无可忍,怒道:“少说废话,你要做什么就赶快做,做完了赶紧滚。”
“好,听你的。”林思东吃吃地笑着,果然就赶快做了起来。
解意汗流满面地被他紧紧箍在身下,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急促,呼吸却越来越无力。他感到窒息,全身每一寸肌肤都
疲累不堪。
林思东紧拥着他的腰,圈抱得越来越紧,不让他脱开。他的动作更加猛烈,豆大的汗一滴接一滴地落到解意的胸前
。
解意被他全力的重压所覆盖,胸腔里好不容易吸进去的空气立即被挤压出来。
“呃——”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楚的呻吟。
林思东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他那充满痛楚与无奈的汗涔涔的脸,双唇有力地辗过他轮廓分明的唇。
解意困难地喘息着。热带深秋的夜充满了令人惬意的阴凉与静谧,可他却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全身大汗淋漓。
林思东终于以一阵狂风暴雨结束了这次索求。他畅快地俯倒,大口大口地喘息,舒畅地伸展开强壮的身体,感受着
身下人的光滑与柔韧。被他沉沉覆盖住的男子显出强忍痛楚的柔软与无处可逃的脆弱,让他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
股爱怜。进入这样美妙的身体,拥抱如此坚强而美丽的男人,简直是人生至大的满足。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身,把绑住的手松开,再去浴室拿了毛巾来,细心地替他擦拭满脸满身的汗水。
解意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他专注关怀的神情,一时有些发怔。
林思东只觉得此刻的他就像子夜盛放的昙花,雪白丰润,美不胜收,将所有生命的精华释放出来,却无可选择地,
缓缓萎顿凋零。
他打开床头灯。柔和的灯光映照着解意微泛潮红的疲惫的脸和无力的身体,又让他感到了微微的歉意。
“小意,你还好吗?”他轻声问。
解意的声音很微弱,气势却不弱:“你玩够了吧?滚出去。”
“我明天早上再走。”林思东开心地笑起来,拉过被子来替他盖好。“好了,别说傻话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解意不耐烦地问。“我不喜欢你,讨厌你,恨你。你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林思东笑起来,俯头吻了吻他的额。“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认定你了
。”
疲累至极的解意睡意渐浓。
林思东在他耳边轻声说:“小意,跟了我好不好?”
解意哼了一声,说道:“不。”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林思东用温柔的声音说出霸道的话。
解意知道他会这么讲,也懒得反驳,便翻个身,疲倦地睡了。
林思东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
深夜寂静的黑暗中,烟雾袅袅盘旋而上,像一个无言的美人在空中翩翩起舞。
睡到快中午时,解意醒了过来。
林思东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满足地呼呼大睡。
解意觉得很饿,现在没力气跟他计较,便把他的手搬开,到外面的浴室洗了澡,换上居家休闲装,便到厨房去弄吃
的。
他弄得很简单,煎了一个蛋,吃两片西多士,这才觉得好过多了,精神也恢复了些。
他做了一杯咖啡,然后走到阳台上,一边慢慢地喝,一边细细思量。
自他签下欢乐大厦的幕墙工程,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林思东忍了七天没骚扰他,他还以为这人知难而退,就此罢
手了。没想到,他居然变本加厉,半夜潜进自己家里,继续霸王硬上弓。
是不是被一只老虎盯上了,就注定得被他吃掉?
他思来想去,却无计可施。
他事业的根基全都在这里,不可能扔下就走。如果到另外的地方去发展,一切都得重新开始,那是一个相当艰难的
过程。
他父母在上海,都患有心脏病,医疗费用很高,弟弟在耶鲁读书,学费和生活费也不少,这些都得靠他支撑。他现
在根本经不起一点闪失。
以林思东的地位,自然出不得丑闻,可他自己也一样。一旦闹起来,被外界所知,他照样名声扫地,成为别人的笑
话、谈资,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受害者。
找人帮忙吗?真能制得住林思东的大概很少。况且,人家凭什么帮你?还不是一样要付出代价,说不定比林思东要
的还要多。
他垂下眼帘,默默地看着杯中荡漾的褐色液体。
屈服,还是不屈服,这是个问题。
淡淡的阳光下,他略显憔悴的脸上渐渐显露出沧桑。
不知过了多久,林思东走出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温柔地问:“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他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道。
林思东觉得他的腰又细了一点,圈在自己的胳膊里,简直像是马上就要断了。他关切地说:“你该多吃点好的,长
胖些才好。”
解意再次觉得很无奈。这人不知道是天生缺心眼还是在厚黑学的修炼上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些日子自己瘦得
这么厉害,不知道是被谁折腾的?这人的说法还像挺关心自己的,仿佛这事跟他完全没关系。
他没吭声,林思东便赖在他身上,探头看着外面的风景,笑道:“这里的环境还不错。要不然,我搬你这儿来住吧
。你这房子是按揭的吗?如果是的话,我替你把余款一次付清吧。”
解意轻轻叹了口气:“别这么靠着我行吗?你实在太重了,我扛不住。”
林思东也觉得他太单薄,自己又强壮,确实不能再压了,便抬起身来,温柔地说:“进去休息一下吧,别老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