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自己动过了他。

他不想再碰他了，他决定阿笙走后和他好好谈谈。

蓝易文感到顾筠这几日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有着看一个男娼的那种不屑。

而且顾筠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以前不肯做。

现在三人一起吃着家常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他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有一点亲情的味道在里面。

八成事情开始好玩起来了也不一定，蓝易文咬着筷子想。

（四）

顾笙说已在这休太久，坚持明天回学校去，学校实行住宿封闭式教学，难得出来，顾筠领了蓝易文和顾笙出门，

帮顾笙买些营养品日用品什么的带回去。

当三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时，一只手搭上了蓝易文的肩膀，心里叹了口气，这感觉太过熟悉了。

果然——“阿蓝。”

微微转身，两人面对面，杜成那戴了墨镜的脸，看上去更是比黑社会还黑社会。

淡淡拍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

“哦？”杜成眉毛挑上了天。

剩下的两人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顾筠不动声色，直觉到他们不但相识，还熟的很。

可顾笙不这么想，他有点怕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但还是上前拉住了蓝易文的胳膊，紧张的结结

巴巴：“他……他不叫阿蓝，那个，恩，你一定……一定是认错了，小文哥……我是说……他是……他叫小文…

………”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杜成饶有趣味地听着他的语无伦次，盯着他因紧张而胀红的脸。

“小文啊——”他笑的意味深长，“不好意思，是认错了。”

下一秒，已扬长而去。

顾筠揉揉有点发呆的顾笙的头：“回去了。”

蓝易文晚上接到了杜成那从不加标点的短信：“你的新玩具看来挺纯的嘛真可怜”他指的是顾笙？？蓝易文回“

成哥难得有同情心，感兴趣的话，让给你。”

“自己留着玩吧哥只对女人有性趣”第二天早上，顾筠送弟弟回学校后回来发现蓝易文还没有起床，犹豫了下，

推门进了他的房间。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蓝易文的睡颜，恩，其实第一次不算，那次因为失去知觉和面无血色，看起来无异于死人。

而这次，没有了小恶魔样的表情，安静的睡容宛若天使，蜷成一团的睡资更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猫咪。

顾筠并没觉察到自己甚至屏住了呼吸。

蓝易文其实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就醒了，但他有点好奇顾筠的来意，所以一动未动，等了半天，感觉那人也只是

站在那里。

伸了伸懒腰，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是你啊，阿笙走了？”“恩。”

“有事么？”“…………”顾筠考虑着该如何开口。

“喂。”

蓝易文等的不耐烦，一大早上的，犯什么神经。

“你……为什么做这行？”

“问这个干吗？”

“缺钱吗？”蓝易文笑了，伸手够了桌上的GBA晃了晃，“你看我像么？”的确，顾筠险些忘了，这小子前不久就

一次把为数不少的钞票花的精光，怎么都不是穷人做出来的事吧。

“想最快最轻松的赚到钱，这是最好的办法吧？”蓝易文打了个哈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意思是我要继续睡没

事就走。

顾筠感到无话可说。

果然自己一碰到阿笙的事，大脑就会短路，居然有那么异想天开的想法。

想做善人也得看对象吧。

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几天，我看你对阿笙……”

“是你让我演戏的吧？所以——”

“所以一切都是演戏？”

“算是吧？你有哪里不满意？”顾筠心里窜起了一簇莫名的火，却无处可发。

的确是自己要他说谎没错，但这些天他总在想，也许那才是小文的真性情。

现在，他不清楚自己的感觉。

失望？愤怒？还是什么……他冷冷的回道：“演的很好。”

是为自己之前的愚蠢想法和多管闲事而厌恶的心情吧。

懒得在多说一句，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在这种人身上浪费心思和时间，实在蠢的可以。

顾筠走了，蓝易文躺在床上翻着精美的童话书，顾筠最后的话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和不屑，但他从他眼中看到了

仿佛被背叛了的愤怒火苗。

蓝易文心情大好的将打开来的书盖在脸上，轻笑出声。

顾筠这一整天简直是一团糟，早上让人弄得一肚子火气不说，前几日在家中电脑上策划的项目竟不知何时被人大

大的恶作剧一番，而那人是谁，顾筠想都不需要想。

在给中层部门人员开会时，投影在幕布上的电脑屏幕每当他点击翻页都会蹦出一次少一件衣服的卡通美少女，表

情生动动作暧昧活灵活现。

会开到一般，对着下面的人一张张或欲言又止或忍俊不禁或幸灾乐祸的脸，顾筠刚开始泛青的脸已彻底黑得暗无

天日，暗暗发狠要让那些表情明显是忍笑忍到内脏破裂的家伙们好看。

关了电脑，将后半部分大致说明一下，“文件将在明天发放到各人手上，大家按要求办事，不懂再来问我。

散会！”一路走到电梯，看着平日面无表情就足够恐怖的总经理今天乌云罩顶，诸位员工都得到了“危险，绕行

。”

的讯号，没错，顾总经理工作一样认真严谨最讨厌玩世不恭不付责任行为，闹出这等笑话，即使别人不当一回事

，他自己也窝火到如同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那个敢动这种手脚的人，只有请他自求多福了。

在下班的高峰时间以这种速度飙车回家，除了让人赞叹的技术以外，只能说一下午的工作并没使顾筠的心情好转

半分。

蓝易文在他今早提起顾笙时的那种表情，仿佛在说骗你弟弟那么一个单纯的白痴有什么难，难道你也是白痴，也

被骗？回想起来感觉上就像是自己最珍视的宝贝被人拿去践踏，他还以为那人会好好珍惜。

即便他是个控制情绪的高手，也绝不能忍受有人拿他的弟弟、拿他的工作开那些低级玩笑。

何况，那个男妓，他以为他是谁？怒气冲冲地进了门，屋内空无一人，电视开着，放着不知名的电影，零食散落

一地。

逃走了？关了电视，来自浴室的水声清晰起来，拉开浴室的门，水漫了出来，瞬间浸入了价值不菲的地毯。

正要发火，却发觉有些不对，浴缸中的人埋首蜷缩在水里，蓬头开到最大，细小强劲的水柱将蓝易文露出水面的

脖子和肩膀打得通红，脚下传来丝丝凉意，走近些，水花渐在脸上，凉丝丝的，是冷水。

闭掉蓬头，水中的人抬起了头，惨白的唇吐出几个字：“顾筠，抱我。”

蓝易文已在冰水中泡了近20分钟，每当发作时，他都恨不得能自行了断。

应该可以称之为是一种“病”吧。

一种治不好，也不会死，只能让人最后疯掉的“病”。

蓝易文从初中某一天起，就开始了时不时就“痛不欲生”的日子，没有受伤，不是因为什么疾病，说不定什么时

候，也不一定是什么地方，就那么突然的痛起来，不同于任何一种其他的疼痛，那种感觉，像是温度低到了极点

的液态的冰，在皮肤下喁喁的流动着，连骨头也冻裂掉，实际上却是毫发无伤。

医院诊断为神经痛，却怎么都治不好。

后来换成了心理医生，也是没用，厌世却想活着，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没一个有他这毛病的。

于是就那么忍着，一次比一次难过，在被折磨疯痛死之前忍着，活着。

等着它消逝。

直到一次难过得一拳打在玻璃上，碎片划破了手臂，温热的血的温度融散了皮肤下的寒冰。

剧烈真实的疼抵去了那虚无缥缈的冰冷痛感。

不喜欢自残。

日后再范就找杜成去参加火并，每次只有自己痛，实在不划算，让很多人陪自己受伤流血才够本。

就在20分钟前，和以往一样突然，距上次发作已过了快半个月，是在顾家的这半个月，的确够久，蓝易文几乎要

忘记。

然而这次却比任何一次都来的难过，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形疼痛在体内流淌着，让他觉得生命正融化在里面。

给杜成打了电话，却是该死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杜成已打出自己的天下，很多事的确不再只靠暴力解决了。

将自己浸在冷水里，希望刺骨的冰冷能让他忽略掉在体内流窜着的寒冰。

是自己先疯掉？还是先冻死？亦或是直接抹了脖子比较爽快？不然割腕好了，将那讨厌的疼痛跟血液一起放掉…

…见到顾筠时，让他想起了自己经受过的最灼热最实在的疼痛。

顾筠怀疑自己的听觉，他刚刚说什么？蓝易文从水中站起，水珠顺着他苍白的美丽脸庞和光滑无暇的身体滚落，

美好而诱人。

虽然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样子他是要卖身而不是卖药，那么，顾筠冷笑，拿了钱就要干活，作了孽

就要遭报应，全是他该付的代价。

蓝易文干脆上前抱住了顾筠，顾筠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具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是多么冰凉。

像是在他身上找回了些温度，蓝易文送开他，抬手开始解他的领带和衬衫扣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冷的厉害，僵硬

的手指在第一个扣子上笨拙却无用的努力着，冰的怕人的手背不时蹭过着顾筠的下巴。

顾筠将他的手捉了拿开，蓝易文抬头对上了他那有着隐藏在欲望后面的愤怒的目光。

他的手指在空中比画了个圈圈，蓝易文顺从地转过身去，身后的人脱着衣服，随后，手被反剪着抓住，手腕上传

来皮带摩擦束紧的触感。

没作任何反抗，随便他做什么都好，现在的蓝易文只想快点摆脱那已让他濒临崩溃的“病”。

他怀疑那痛是不是腐蚀掉了他的内脏，充斥着他的血液，吞噬着他最引以为傲的满不在乎和坚强。

顾筠走到蓝易文身侧，伸脚勾住他的脚跟向前轻轻一带，重心一失，手臂又动弹不得，蓝易文直直倒下去，腹部

重重撞在浴缸边缘，挣扎着刚要起身，脚又再度悬空，上半身完完全全重新栽进了冷水之中。

顾筠伸手摸到缸底放水，水面于是一点点降下去，蓝易文侧了头靠在坚硬光滑的大理石上，肌肤在水面一寸寸流

连地扶过后又暴露在空气中。

直到飘在水中的发也再一次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站在他身后的顾筠，一手按住了他的脊背，一手探向两股之间。

“嘁，还是这么紧。”

手指离开，一个抹了浴液的玻璃物体直直进入了他的体内。

“花露水的瓶子。”

蓝易文还是头一次听到顾筠带着笑意讲话，而是是很残忍的那种。

“你太紧了，让它帮帮你。”

转身走开，点了支烟坐在旁边。

那个瓶子直径不过两个指头，自己是不是太好心了？“顾筠，我要你。”

很疼，但是不够。

“为什么？”顾筠走过来碰了碰他的下身，“你明明没有兴奋。”

“我想要。”

蓝易文声音很平静。

“好。”

这次是真的笑出声来。

一手猛地把瓶子拔出，香烟按熄在那洁白无暇的背上。

在蓝易文疼的抽气的瞬间，不知比瓶子粗大了多少的凶器贯穿了他，毫不留情的动作起来。

连咬破嘴唇的机会都没有，凄厉的惨呼声破口而出。

要死了。

身体就这样碎成一片一片。

腹部随着身后的一次次撞击重重抵在浴缸边缘，像是要将身体生生截成两段。

血液全倒流回头部，无法呼吸。

还好，那充斥在身体里的毒药般的痛楚也随着身体的破碎流了出来，朦胧中甚至能看见那疼痛蔓在身下蔓延成一

滩血红，如同被海绵吸收一般渗进了大理石，消失不见。

真遗憾，没能知道顾筠这次坚持了多久……

（五）

和上次一样在客房，也就是他着几夜一直睡在上面的床上醒来。

不同的是没有人在，手腕被冰冷的金属铐在了床头上。

蓝易文舔舔干裂的唇，渴，嗓子又干又疼。

环视四周，除了被铐住的自己，一切如常。

头很晕，意志却很清醒，挣扎无益，心中数着绵羊，希望能再度睡着。

双手被手铐铐在一起，上面连着的铁链锁在床头，迫使双手举过头顶。

躺了不知多久，除了身上的酸痛越发清晰外，竟是毫无睡意。

顾筠开了门，便看见蓝易文正睁着无神的眼盯着天花板。

整整一天，没查出他身份的蛛丝马迹，走到床边，掀了被子，将里面一丝不挂毫无抵抗力的人翻了过来。

蓝易文晃了晃手臂，铁链撞击着床头发出沉闷的声响，轻笑：“原来你喜欢这么玩。”

“我的年假请的差不多了，不能再晕一次。”

顾筠将手上的药膏涂到受了伤的私密处。

上次晕的诡异，下面的保安也说根本没有医生来过……手指触及到的肌肤烫的吓人，发烧了，伤脑筋。

涂完了药，将被子往人身上一扔，站起身，考虑着该如何是好。

蓝易文别过头看着顾筠，“这姿势很难受的。”

喉咙的干燥让声带震动的困难度增大了不少，于是想起还有更要紧的事。

“能不能给点水？要渴死了。”

趴着的姿势果然不适合喝水，一杯水喝一半洒一半，当然，不好好喂的人有很大责任。

“你是不是被虐狂？”顾筠的问话严肃得将蓝易文吓了一跳。

“啊？”“昨天，你明明没有感觉，为什么要求？”“……我不是同性恋，我只对女人有感觉。”

回答得有气无力。

“那为什么，是你要求的吧。”

“恩恩……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呀。

想和喜欢的人做是很正常的吧。

“蓝易文说谎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被丢出来了……一觉醒来，蓝易文感叹着。

环视四周，白得糁人的墙壁，透明的液体一滴滴顺着管子流入血液，医院啊，电视空调沙发……看来是高级病房

呢，只是……“连束花也不给病人送，小气。”

撇撇嘴，按响了手边的电铃。

这个护士长的不错，蓝易文叼着温度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已经满脸通红的护士小姐，可惜不够丰满。

温度计被拿出，“恩……已经没事了，休息下应该就可以出院。”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走呢。”

原本好听的嗓音因为干渴听起来沙哑而暧昧。

“恩？”女护士询问的望向他。

“哪，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称呼……”显然，这么多年泡mm的功夫不是白练的，蓝易文满意的看着智商已经

降为0的女人，拉起她的手，像幼儿园阿姨一样耐心的诱导着，“对呀，你的朋友们是怎么叫你的呢？”“小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