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之一 青风伴狐眠(出书版) BY 林佩
  发于:2011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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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又是发哪门子脾气?

事情是这样的,下午众人正在商量当晚闯入江陵王爷府的计划时,青风开口向义父请缨。

「义父,准许我跟你们一起行动吧!飞花被抓来京城这件事,是我保护不周,难辞其咎,若是只能眼睁睁看你们

闯入虎穴,与御前侍卫对战,我哪有脸一个人苟且偷安地躲在这里?」

「青风,我知道你担心飞花,一心想着救人。可是顾念你眼下的体况仍旧虚弱,实在不宜参与这次的行动。」二

当家摇头拒绝。

「我胸上那道刀伤早已无碍,只有下盘因为某种缘故变得比较虚弱……」他恨恨地瞪视那个造成他「下盘虚软」

的罪魁祸首,「休息一、两个时辰就无大碍了。」

冷月在一旁看见白狐因为青风一个怨怪的眼神得意到喜不自胜,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地问白狐:「白狐先生,

你救伤治病的法术这么高明,怎么不一次根治我们家青风的病症呢?听青风的说法,他的全身无力还是先生你的

妙作?」

冷月的语气有作弄、有怨怪,还有捉人隐私的八卦心态。

某狐仍沉醉在喜悦中,他把青风的嗔怪当成是赞扬自己的英勇神武、锐不可挡,让青风幸福得腿都软了。

一想到青风与自己的契合度如此之高、配合度如此完美,不由得又划开一抹淫邪的笑─幸好此时眼角瞄到对方眼

里几乎喷出的怒火,心中一凛,赶紧回复平常超脱若仙的表情。

「阿风全身无力的状况又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结果,一个铜板敲不响……」有意无意向青风抛一个猖狂欲情的眼

神,像是邀请下一次的云雨欢爱。

青风再次阴沉地回瞪。

这死狐狸,都什么时候了,还只想着翻云覆雨?

唉,那的确带给了自己无上的欢悦体验是没错,只不过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等救回了飞花,想再找个时间同登

巫山,又有何难?

想到昨晚激情酣战之处,心脏突然「咚咚咚」地打起了大鼓,莫名的干渴袭来,青风无意识地舐出红嫩嫩的舌尖

,舔了舔略为干燥的下唇。

很不幸的,这一幕被白狐尽收眼底,属于兽族的欲望抬头蠢蠢欲动,冷月再次的询问则正巧给了他一个机会。

「既然如此,白狐先生,你能只用一张符镇住飞花的心痛,治疗青风也该易如反掌才是呀!迟迟不动手,难道另

有隐情?」冷月维持一脸的纯真,问。

白狐咽下几乎要冲出喉咙的笑,心想:要阴我?你这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哪是我千年妖狐的对手?好,我就顺水推

舟,先跟阿风拿点甜头说。

「没错,我是有办法让阿风立即行动如常……」狐狸假作沉吟貌,柳叶般的银眼瞅着青风笑,「如何呢,阿风?

青风几乎要听到自己气血逆流的声音了。

「既然有法子让我舒服一点,怎么不早说?让我像个白痴任你耍来耍去的抱着很好玩吗?」青风头一次体会到何

谓咬牙切齿的真义。

「不是的,因为乘跷追风之术对凡人而言太过危险,我怕你在飞行途中一个按捺不住胡乱动作,遭致挫骨扬灰的

下场,所以……」

白狐黏到对方身边,用遭到误解、好心没好报的可怜样貌搏取同情。

「是、是这样吗?」

被狐狸似是而非的解释搞混的青风果然心生愧疚,不知不觉放软了态度,「那么现在你可以帮我治了吗?」

「可以呀!」白狐大方地说:「举手之劳而已!」

快乐的回答还回响在半空中,青风的呼吸就毫无预警地,被某个比他更为炽热的双唇夺走了。

大睁的双眼赫然看见白狐的容貌贴近,青风第一个反应是惊慌失措,接下来一片空白,被动地沉溺在熟悉温暖的

触感中,急切灼热的漩涡在嘴里化开,彼此的津液融合后渗出了不可思议的甜味。

四周突然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臭狐狸,不是早约束过他别在外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这里虽然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身边三

个可都是自小就娴识的熟人,这样没头没脑地吻下来,还要不要做人啊!

白狐根本没听见青风的心声,一个劲地品尝着嘴里所能攫取的任何部位,贪得无餍─

「锵啷」一声,打破眼下诡谲的局面。

风云堂里,最冷静漠然、沉着如万年冰山的雪执法犯了平生第一个失误,从不离手的宝剑吹雾掉到了地上!

由此可见,白狐对青风所做的事,造成了其余三个旁观者心中多大的震撼!

兵刃掷地的声音意外地唤回了青风的理智,两手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推,分开白狐纠缠的唇舌,接下来一拳击中他

的脸,不算小的冲击让白狐向后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这样做?」青风捂着嘴,气愤又羞红的指着地下的白狐问。

「我在帮你度气啊!」狐狸揉了揉发疼的脸颊,委屈地抱怨道:「瞧,你不是全好了?」

青风一惊,对啊,力气全部回来了,腰部也不再酸软无力,重若千金的双脚开始伸展自如。

「你就不会使用正常一点的方法吗?」有点自知理亏,青风不好意思地上前扶起了白狐。

「这就是最正常的方法啊!还有什么比直接度气给你更好更快的方式?」白狐语带无辜地道:「我是仙人耶,体

内有源源不绝的仙气,度到凡人嘴里,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总之,胡说八道一番,狐狸最会随口编理由了。

旁边二当家的干笑几声,还没从义儿被强咬的震惊中完全清醒,只呐呐道:「啊,原来这也是先生的道法之一,

看来仙人道术的深奥之处,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阿风因为受重伤,导致体内充满浊气,阻滞气血运行,刚才我将自己修炼多年的仙气由嘴直接吹到体内,化解

阿风体内的虚浊。」

白狐眼睛眨都不眨地,继续用些凡人难解的理论掩饰既定的犯罪事实。

「真多亏了先生……」二当家泪眼盈眶,「你对青风,不,对我风云堂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青风突然明了自己又被狐狸耍了一道,气得几乎吐血!

狐狸果然狡猾,不但光明正大地当众吃起了自己豆腐,还拐得义父对他感激得五体投地。

再看看另外两位观众,从呆若木鸡的状况下回来后,冷月一脸的兴味盎然,似乎察觉出什么的眼睛从白狐转到青

风,又从青风转回白狐身上;怒雪不发一语拾起心爱的剑,又变回了一块冰。

就为了这件事,青风虽然如愿以偿地跟随义父等出来,可是直到坐定在京淮食楼的厢房里,他仍生着白狐的气,

连看都不

想看一眼。

直到店里的小二送菜过来时,在二当家的耳边轻声说:「时候到了。」

第九章 

飞花到现在仍一头雾水,对于为什么会被御前侍卫大内高手,捉来此地拘禁的原因一点也不知情。

仔细打量着软禁自己的地方,四面壁上都挂着锦绣的围幕,幕上飘动着长长的流苏,一旁雅致的玉炉喷出阵阵幽

雅的香气,房内的床榻、幔帐都是蛟蛸围绕,十分华丽,显示拥有这栋屋宅的主人非富即贵。

「啊,难道是见我长得太美,要捉回皇宫献给皇帝?」不下数十次地惴惴揣测着,哀叹自古红颜多薄命。

记得大内高手初见她时,曾经提过自己长得与皇帝的宠妃一样,难道这才是抓她的主因?

听说当今皇上曾经疼宠过一位以狐媚之姿乱世殃民的娘娘,但是,大家都说那位绝世的女子是妖魅,在她真正能

兴风作浪前就被雷给劈了,皇帝也从此不再纳妾选妃,还特意冷落后宫,专心治国。

大概是想把自己当作是前宠妃的替身吧?可是自己难以对人启齿的特殊体质不能嫁人,再说,她一点也不想离开

父亲身边,这是从小就笃定的意志。

心思转回到昨日午后,虽然亲眼目睹青风被刀子贯穿胸膛,生命危在旦夕,但是倏地出现的白狐抱住了他,飞花

居然就放下了心。

不知是不是打从心底信任这位相处不到十天的客人,反正,她已经肯定青风死不了了。

从第一眼见到白狐起,心里就常常有一个声音提醒着她:白狐会是此生中唯一与自己最亲的亲人。

所以,在这世上,除了父亲杨犹劲外,白狐是另一个她能全心依靠的人;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充满神秘气息的

人这么推心置腹,这一切,都是血液里的本能在催动她的思想而已。

白狐当然也有让她忌惮的地方,比如说,当她拉着青风到一旁说悄悄话,或是自己故作小样憨态,获得青风报以

溺爱的一笑时,「轰!」白狐的眼睛会立刻射出几十枝冷透心骨的飞箭,视自己为万恶不赦的罪人。

还有另一件更沮丧的事─

想到身上专心调制的各式麻药、毒粉─从被擒的那时起,一个看来也是使毒高手的人将她身上的瓶瓶罐罐搜刮了

去,剥夺了她反击的能力,只能任由着随之坐上船,半日间到了京城,关在这富丽堂皇到简直不象样的府第。

别担心,父亲很快就能将自己救出去了。失踪的这两日,身为风云堂二当家的父亲,一定正心急如焚地调兵遣将

,商量营救自己的计策吧!

说不定现在已经来到这附近,只要找到适当的时机,就能见到冲进来的父亲一脸忧急……

傻父亲!一直把自己当成心头肉般地供奉着,也从没打算娶亲生几个弟妹。外表看来精厉严明、其实非常的重感

情讲义气,像这样给人稳重安全感的男人,母亲究竟积了多大的福分才能嫁给他?

虽然母亲早死,没关系,飞花自己也没有与他人婚配的打算,只想一生陪在父亲身边,伴到老死入土为止。

艳丽的微笑不自觉漾开在如画的脸上,想着未来的生活规划,一时间忘了自己还是人质的事实。

突然之间,外面起了闹哄哄的声音,不久又陷入全然的寂静─有事要发生了。

没多久,杂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这间房室,接着房门打开,一位锦衣金带、头戴貂尾帽的堂皇男人走进房,故作

的客气让拘禁的美人浑身不舒服。

「飞花小姐,这两日怠慢你了,见谅则个。」官样客套话,没什么营养。

「打算放我回家了?是不是突然发现抓错人?」飞花媚眼含瞋,眉梢尽是讥诮。

打了个哈哈,锦衣男子再次陪笑说:「别误会,之所以请飞花小姐北上京城作客,完全是城里某位爷久仰小姐的

美貌,想一睹江湖中人称‘挥生散死花护铃’花执法的庐山真面目……」

「是皇帝老儿吧!」飞花不屑地回答。

「哈哈哈,飞花小姐冰雪玲珑,一点就透。没错,当今圣上已来到王爷府内,就等小姐屈尊移驾、随我去晋见圣

上吧!」

「看来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想看看这些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飞花爽快地说:「好,走吧!」

走出房门,顺着东廊的台阶走向王爷府正堂,一路上花团锦簇,假山乱真,流水蜿蜒;水上有小桥,桥栏杆以玉

石砌成,红泥墙壁琉璃瓦,风烛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进朱门,走入金碧辉煌的正殿堂,只见上首座位上已经坐了个眼光锐利的中年男人,样貌严厉,不怒自威,紧盯

着刚走进来的飞花,表情意外地动了一下。

飞花也抬头瞪他一眼─哇,好凶的老头,这就是皇帝?

皇帝微一颔首,命随侍的手下设了个绣墩让飞花坐下后,凝视着梦中回过千百遍的容颜,久久不发一语。

飞花被这样专深的注目搞得全身起毛,忍不住开口斥道:「喂,你就是皇帝吧?你这样看着人家做什么?信不信

我毒瞎你这双眼睛?」

听到这般放肆无礼的话,原本该龙颜大怒才是,没想到面目俨然的男子却晃了晃身子,伸出双手阻止四周正准备

怒喝少女大不敬的王爷及随从们。

「居然说出一样的话……」

皇帝两手紧抓住玉椅上的精雕扶手,彷佛这样才能支撑全身的骨架而不致摊倒,「为什么你会说出跟狐媚儿一样

的话?」

皇帝当年在夏宫附近的猎场打猎时,看中了一只体型健硕、乳白色皮毛的狐狸,在放狗追踪到附近的森林时,却

意外遇到了一位肌肤洁白如玉的绮艳少女。

飘忽绝美的外貌有勾魂摄魄的魅力,登时让年轻的皇帝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身在何处。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少女,直到她感觉不自在,轻声骂着:「喂,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信不信我两指戳瞎你双眼?

这名叫飞花的少女果然跟狐媚儿有关系吧!

「狐媚儿?是谁呀?」飞花皱皱眉道:「是传说中你的宠妃媚娘娘吗?听说我跟她长得很像?」

「想知道有多像?」

皇帝阴暗的眼光定锁在朝思暮想的容颜上,「朕手上狐媚儿的画像会让你怀疑,究竟朕的媚娘娘跟你有什么关联

。」

手往前平伸,一幅画卷往下展开,画中人语笑嫣然、风韵清灵、风情无边地想引人犯罪……

雷击似的震惊带来无可明状的诡异感,飞花被钉死在柔软的绣墩上。

「我早就派出密探明查暗访过了,那个你叫他做父亲的风云堂副手杨犹劲,其实就是廿年前朕钦命封为御前统领

的杨临深,而你……」

皇帝站起身,闪过一道几乎察觉不出的凄冷神情,他一步一步踩着铺满绣缛的花砖,来到飞花身前,俯视魂牵梦

萦的脸。

「你就是十七年前被朕误以为随着狐媚儿葬身火窟的,我与她的亲生骨肉……」匪夷所思地论定。

倏地翻涌起的,是飞花体内狂乱的风暴。

「不是!」

宛如旱地拔雷的凄厉叫声由娇滴滴的少女口中喊出,瞬间慑住在场所有的人,飞花蓦地站起,眼红红地直视皇帝

,烧灼的热气毫无顾忌地喷在九五之尊的脸上。

「我不是媚娘娘的女儿,我父亲是杨犹劲,不是你!」一字一字坚定吐出,飞花展现着要与这拥有天下的男人斩

断一切的决烈!

「杨临深受朕如此器重,没想却夺走了朕的女儿,还教唆你不肯认朕为父……朕不禁怀疑,十七年前的那场天火

或许跟他有关?」

「不许说我父亲的坏话!」飞花激动得双眼几乎要炽烧起来,「就算你是皇帝,我也不准你污蔑他!」

皇帝的眼神一沉,不敢相信那张酷似狐媚儿的丰润嘴唇会吐出拒绝的话语。奇怪,听探子说飞花的个性温顺,婉

约可人,怎么眼前少女坏透了的脾气与年轻的自己有得比?想一想,咬着牙,与这倔强的女儿杠上了。

「不管怎么样,你是朕的女儿,是这个王朝的公主,朕将赐给你万顷封疆、无限富贵,享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的尊荣……」

「我、不、稀、罕!」飞花也拗着性子说。

皇帝不知道飞花为何要拒绝这天上掉下来的荣华富贵,不禁怨怼起将飞花一手带大的杨临深。一定是他对飞花灌

输了某些对自己不利的想法,以至于女儿打死不肯认他。

「若朕打算将十七年前逃遁入江湖的御前统领下入天牢,你是否愿意改变心意?」皇帝逼不得已,使出恫吓的手

段。

「你!」

封锢了十七年的理性霎时断了线,就算是皇帝,只要他敢动父亲一根寒毛,她绝对不放过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如火在身体里熊熊燃起,数天前被白狐镇住的心痛突兀来袭─可恶,竟然在这个时候!

那些原本用来稳定痛楚的符纸早在昨天就被拿走了,怎么办?这次心疾发作的情况怎么跟往常不一样?翻扰起江

海般的浪涛,掏空着自己的意志,全身好热……有什么?有什么想由体内冲出?又有什么想在心里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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