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生子)+后续——小步
小步  发于:2011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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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人应声。

再度敲几下。“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里头吗?”

在外头多待了一会儿,虽想离去,但一想到拔拓无弱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命正一点一滴的消失,这或许是唯

一能救他的机会,他不能轻易放弃。

抬手,继续敲著。“有人在里头吗?”

“……是谁?”

一听有人应声,皇甫聿欣喜,赶紧回答:“朕是炎夷国皇帝。”

话落,里头顿时没了声音,过了许久仍是未传出声音,皇甫聿以为那人没听见,又重复了一次,“朕是炎夷国皇

帝。”

“……回去。”

“啊?”

“回去。”

听见他跋扈自大的口气,皇甫聿心里头怒气升起,却又顾虑到拔拓无弱的生命,只好缓下愤怒。

“朕是皇帝,只要你肯随朕回皇宫一趟,你要多少金银财宝朕都可以给你。”

“我不需要那些置身之外的东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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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跋扈自大的口气,皇甫聿心里头怒气升起,却又顾虑到拔拓无弱的生命,只好缓下愤怒。

“朕是皇帝,只要你肯随朕回皇宫一趟,你要多少金银财宝朕都可以给你。”

“我不需要那些置身之外的东西。回去。” 

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当然受不住此人狂妄的语气,终於,他怒气爆发,“你──别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皇上!”後头的魅影心里一惊,连忙拉住皇甫聿,压低声音,“皇上,为了拔拓公子,请您多多忍耐。”

“拔拓无弱”四字涌入脑中,徒升的怒意霎时消逝。

再次启口,话里多了几分请求意味,“拜托你,朕需要你的医术救一个人。”

里头沉默一下子,“救谁?”

“朕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爱人?”

“是的。”

之後,里头又再度呈现沉默不语的状态。

站於外头的皇甫聿,除了忍之外,也只能选择继续忍耐下去。

许久後,矮舍内发出声音,“魅影他──回到你身边了吗?”

“魅──影?”他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盯著身旁的人,後者脸色顿时刷白。

“他是不是回到你身边了?”

迟疑了下,“是。”

“那他过得快乐吗?”

他怎麽可能会知道?

瞥了魅影,他则是慌乱地作势皇甫聿点头,皇甫聿顺从他的话,应诺:“是的,他过得快乐。”

“是吗……真是太好了。”停顿须臾,“行了,你进来吧。”

听见他的话,心里大喜,推了门便打算进入,这时魅影拉住他,说了句“属下在外头等候皇上”,他点头没有为

难魅影,欢悦地走入矮屋内。

一进入屋内,便瞧见一名男子坐於方桌前,有礼地朝他笑了笑,并未皇甫聿心里所想那般难相处。

“皇上,请坐。”

他依言坐上。

“得什麽病?”那人开门见山地说道。

迟疑了会儿,“病名……朕不清楚。”

倒了杯水搁於皇甫聿面前,“不知道病名……这可就难倒我了。这样吧,你不妨说说发病的徵兆,也许我能知情

。”

因此,皇甫聿钜细靡遗地说著,从三年前的咳嗽、胸闷,到这阵子的四肢肢末发黑等徵兆说得一清二楚。

“这病我大略知道。”

“真的?!”

“嗯,一年前,我曾从山下救了个如你口中所言,发毒徵兆一样的人。那人中毒太深,意识陷入昏迷,在床上整

整躺了十多日。如今依然健在,平平安安的活在世上。这毒并不难解,但会解这毒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大夫言下之意,是表示愿意救人?”说著,皇甫聿眉飞色舞地说道,脸上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谁说我愿意救人了?”

恍若当场被浇了盆冷水,所有的希望顿时歼灭。

“我不是个好人,并不会平白无故地做白工。”

“你的意思是……”

“要我救你的爱人?行,但是──得拿魅影作为交换。”

皇甫聿怔住。

神医温文儒雅地笑著。“你听清楚,我、要、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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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根细长的银针刺入四肢的周身大穴,不到须臾的时间,原本泛黑的四肢末梢渐渐退去。从皮肤渗出的汗水本该

是无色的,但此时的汗水却是黑色,犹如墨汁般。

苍白的脸颊红润著,有了血色。

等四肢淤黑都散尽後,他飞快地拔除银针。

“帮我扶起他!”

遣退了所有宫女太监,全房内只剩皇甫聿一人,全身精力皆专注於拔拓无弱,听见神医的命令,未有不悦,反倒

听话地顺从,不敢怠慢地扶起虚软的身躯,盘坐在床上。

神医盘坐於拔拓无弱身後,从後头喂一颗黑色圆形药丸进拔拓无弱的嘴巴里面,反手运行气脉,双掌覆於後背,

一推。

“唔……”

眼睛仍是紧闭的他微微发出声响。

手掌在後背打转,运导著体内毒素。

扶著拔拓无弱的皇甫聿,发现到他的身体渐渐发热,额上汗水一颗颗滴落,团团烟气从他的髪顶窜出。

运行了一刻钟,蓦然地,紧贴後背的双掌用力一推──

前方的背脊一弯,黑如墨的血倏然地从拔拓无弱嘴里喷出。

起身,离开床铺,“行了。”

皇甫聿仔细擦拭拔拓无弱嘴角的血迹,让他躺回床上。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没事了?”

“嗯。”摊开纸张,在上头写了处方,吹了吹,确定字迹乾了後,递给皇甫聿,“去抓这处单,五碗水熬成一碗

,早晚喝下。”

接过,“他什麽时候会醒?”

“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意思?

“你不是已经救回他了?”

“我只是帮他驱毒,将体内的毒素排除,是否清醒得看自己的意志。若他的求生意志薄弱,自然不会醒过来。”

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了,他一定会醒来。谢谢你。”

“不用跟我道谢,我只是为了要取回我的东西才救他的。”收拾了桌上的物品。“他人呢?”

“宫外。”

他转身,朝皇甫聿挥了挥手,“谢了。”

推开木门,这欲离去时,皇甫聿突然地唤住他,“等等!”

回身,“还有什麽事?”

“你和魅影……到底是什麽关系?”

他微笑,一字一句清楚地说著:“你──不、够、格、知、道。”

皇甫聿面容僵住。

“问完了?”耸肩,“那我走了。”

见他要离开,皇甫聿再度开口,“请你善待他!还有──麻烦你告诉魅影,朕永远欢迎他回来朕的身边。”

停顿,他勾唇有趣地笑了笑,“真是有意思……很抱歉,我不会让你有这机会,他是我的。”他占有欲十足地说

朝房门走了几步,身形又是一顿。

“我,原本不打算帮你的。但,你毕竟照顾了他十年,我为他替你道谢,从今以後,他和你再也没有关系。”

话落,他头也没回离开。

望著他的离去,皇甫聿压下徒生的感伤,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自己这麽做是对亦或错。

开口询问魅影意见的那天,魅影脸上写满了不愿意,可他仍是点头答应了。

心里对魅影非常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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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并未如皇甫想像那麽乐观。

自从被神医救回性命後,整整十日,拔拓无弱仍是未清醒。

只要拔拓无弱一天未醒,皇甫聿便每天来到房内报到,一待就是一整天。案桌上的奏章堆得如山一般高,他已十

几天未碰触。

从一开始的信心十足到不耐烦,而後暴躁,十天过去,他慢慢冷静。

冷静,是他现在该学会的。

他只能等,除了等之外,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麽。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皇甫聿啊皇甫聿,你爱的人现在正受著折磨呢?你呀,真是活该。

谁教你先前要那样的冷酷无情。

他想大笑,却怎麽也笑不出声。

胸口间似乎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啸,留下只不止的空虚与寒冷。

没有了拔拓无弱,没有了那傻家伙陪在身旁冲著他傻笑、没有了那烂好人在他身边围绕,什麽都不对劲。

这皇宫让他觉得窒闷,这皇宫让他觉得冰冷,所有的温暖在拔拓无弱昏迷的那天起,全消失殆尽。

无能为力,真痛恨自己。

这一定是拔拓无弱给他的惩罚,对於他之前对他的残酷无情所给予的处罚,他要他难受、著急,然後反省先前的

所作所为。

将他的爱弃置於脚下,狠狠地践踏。

他的嗤之以鼻、他的不屑、他的狠毒言语、他的残酷作为,每回想一件,他的心口便作痛著。

以前的他不懂得珍惜,认为男人与男人之间不可能会有爱情的成分,若有,便是恶心、便是污秽。

拔拓无弱,对不起。

是朕不该,不该无视你的感情。

朕已经在反省了,朕非常後悔,到底……什麽时候才肯原谅朕?

只要你睁开眼睛,你要求什麽事朕都答应你。

你说你要朕的爱,好,朕给你,朕宣示朕会永远永远爱你。

你说你要专宠,好,朕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朕立即废除後宫,朕的皇后位置专属於你,朕的身边只有你一人。

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睁开眼睛。

算朕求你了,好吗?

从拔拓无弱那里回到书房,一瞧见成堆的奏章,他火大的一扫落地。

一旁的公公见著,不敢制止皇甫聿的举动,只得连忙弯下腰,拾起落了一地的奏章。

“咳咳……咳──”一股气涌上,皇甫聿上肢撑在案桌侧,频频咳嗽。

公公放下奏摺,扶住他,但皇甫聿丝毫不领情,挥开他的手。“走开!朕没有虚弱到需要别人搀扶!”

“皇上,你的龙体这几日微恙,还是别勉强的好……”

“滚!朕……咳咳──”

再次弯身,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医为皇上诊断──”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皇甫聿凶恶的口气打断。“不需要!朕的身体,朕自己最清楚!”

可是……

公公还想说些话,却又迟疑地止住。

担忧地望著皇甫聿日渐消瘦的脸庞,看起来憔悴非常,脸颊边鬓毛丛生,看似粗犷却又似狼狈。

十多日未打理面容,就连饭食也吃得少,连日下来,和以往神采飞扬的模样已然不在,一直待在皇甫聿身边服侍

的公公不免感到心疼。

以前的皇上,不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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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还想说些话,却又迟疑地止住。

担忧地望著皇甫聿日渐消瘦的脸庞,看起来憔悴非常,脸颊边鬓毛丛生,看似粗犷却又似狼狈。

十多日未打理面容,就连饭食也吃得少,连日下来,和以往神采飞扬的模样已然不在,一直待在皇甫聿身边服侍

的公公不免感到心疼。

以前的皇上,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论做什麽事,总是自信满满、傲视群雄。

可是自从拔拓公子陷入昏迷後,皇上变得有些不同,以往的自信出现裂缝,参夹了些微的软弱,然後随著拔拓公

子昏迷时间愈久,皇上像是失去魂魄,每天留连於拔拓公子的房间。

和拔拓公子说话,诉说著从前的往事,以及皇上的後悔。

每回听著听著,他总是不自觉地为皇上的那些话语落泪。

谁说皇上是残酷无情的?由他看来,皇上比任何人都还要痴情,一但被皇上所认定的人,便一辈子不会更改。

“你让朕一人静一静。”

公公犹疑再三。

“让朕静一静!”他用力一击案桌,心烦虑乱地大吼。

“是……”

公公吓了一跳,不敢再多惹怒他,只好忧心地望了他几眼,而後启门离去。

书房内无人,公公一走,皇甫聿立即弯下腰拼命地咳著嗽。

脸颊发热。

病了,他明白,但他不想去治疗。

算了,就这样子吧。

拔拓无弱似乎没有醒神的样子,那麽,就让他去陪伴他。

他答应过他的,他的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他答应他会陪在他身边,既然如此,就让他们两个在黄泉下见面、履行

约定。

皇甫聿趴在桌上,意识渐渐模糊。

没有拔拓无弱在身边,再大的权势也没有办法吸引他,少了他,胸口好像硬生生被人徒手挖了一块,空荡荡的,

没有知觉。

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软弱了?

什麽时候开始无助了?

为什麽他的胸口,好像破了一个洞?

让他死吧……就让他这样解脱吧……

朦朦胧胧间,有一道清柔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皇甫聿。'

谁?

是谁?

听见那声音,他的整颗心都揪疼了。

'皇甫聿。'

你是谁?叫朕做什麽?

'等我。'

等你?为什麽等你?你又在哪里?你到底是谁?

'等我。'那人又重复了一次。

'不要死,不要放弃希望。'

不要放弃……希望?

'请你等我,我会回去的。'

'因为──我爱你,不管路途多麽遥远,不管多麽艰辛,为了你,涉尽千辛万苦,我一定会回去的,所以……请你

等我。'

──请你等我。

蓦然,眼前一片光亮,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睛,他只好暂时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等他再次睁开眼後,景色突然一变,众位太医的脸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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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爱你,不管路途多麽遥远,不管多麽艰辛,为了你,涉尽千辛万苦,我一定会回去的,所以……请

你等我。”

──请你等我。

蓦然,眼前一片光亮,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睛,他只好暂时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等他再次睁开眼後,景色突然一变,众位太医的脸出现在眼前。

“皇上醒过来了!皇上醒过来了!”公公欣喜的大喊著。

“太好了、太好了……”太医们个个拥上床边,欢喜的表情不言而喻。

刚醒过来的皇甫聿不太能明白他们的举动。

“这……是怎麽回事?”

“皇上,你因为受风寒而高烧著,再床上足足昏迷了三日之久,曾经有一度没有气息……奴才……奴才以为皇、

皇上……”公公哽咽著,几不成声,“幸好皇上醒过来了,烧也已经退下,真是太好了……”

昏迷?

原来他昏倒了。

那麽……方才在梦中对他说话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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