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上帝的报告书——七筱真名
七筱真名  发于:2011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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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替他向你道歉。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他计较好吗?”
看到对方刻意摆低姿态,那样恭谨小心地向我道歉,我也会不好意思呀!我只好干脆地回答好吧,并点点头。
“来,我们走吧!”
白马王子向我招手。
映入眼帘的是像贵族行馆或枫丹白露宫一样华丽的洋房。
我似乎可以听见自己体内传出,由出生至今支撑着我的常识正喀啦喀啦碎裂的声音。我迈开步伐向学校内走去。
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想一转身打道回府,但我也有一堆不得已的苦衷。
“……因此,圣弥迦勒学院的第一代院长就集合了良家子弟,以教授外国语文和外国的学科知识为目的,建立了

这所学院。”
坐在软得让人不很愉快的椅子上,我听着院长向我讲解无聊的校史以及相关事项,心里想着怎么不赶快结束。
“本学院秉持自治、独立、慈爱的教学方针,虽然教学系统和日本其他学校略微不同,但相信你一定很快就能适

应。”
院长用的教学系统这个词,听起来感觉像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异世界一样。不管怎样,

现在在我眼前,这个讲话语音虽然有些怪怪的,但操的还是相当正确日语的,可是道道地地的外国人。
圣弥迦勒学院院长,同时也是理事长,名字是巴斯卡.肯特。
银色的头发、蓝灰的眼睛,来日本已经有三十五年了,所以日文非常流利。而且,虽说已经有点年纪了,但看来

就像电影明星一样,是个稳重英俊的法兰西大叔。
把我带到理事长室的二宫学长,说他要把马带回马厩,将我送到了理事长室所在的建筑物前,说了声待会儿见,

便带着似乎别有意味的笑容离开了。然后,被单独留下的我,就如此这般的一个人听着院长训话。
总之,院长的话不外是,这栋建筑物本来是他曾祖父位于轻井泽的别墅,是明治时代的建筑,好像大有来头。
所以呢,由私塾转变成学校,要盖新校舍的时候,就把这间建筑物当成学校的象征,在原来所在的地方就地拆除

,然后在正门处重逢。
总之,大概就是纪念馆之类的意思。
所以,教室和宿舍还在别的地方。顺便一提,这学校就像大使馆的租界地一样,甚至连教堂都有。
由学校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生总共不过五百多人这一点看来,这学校的校园还真的有点大得过头了。
我看着巴斯卡院长深刻的轮廓,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英语很差,在浅草的时候又常常被奇怪的外国人纠缠,因而对外国人非常反感。常常想着,如果不是特别必

要,我一辈子不出国也没关系。
我以为只要一辈子像这样乖乖地待在国内,就不会和外国人扯上关系,却没想到竟会落到要转学来这种学校的地

步,人生果然充满着变数。
新学期才开始没多久,我却要离开我最喜欢的东京,转学到这种深山野岭的学校来,其实也真有哭笑不得的理由


我在东京出生、东京长大,是个道道地地的浅草人。喜欢的食物是炸虾面和串烤糯米丸子。换句话说,也就是江

户人之类的。
父亲是代代相传的和果子店的长男,在浅草开的和果子老店叫大黑堂。母亲和父亲是在大学认识相恋结婚的。母

亲是大学教授的女儿,个性虽然活泼,但仍算是稳重大方的人。
然后,两个人爱的结晶就是我。
虽然我小时候身体十分虚弱,好几次处于濒临死亡的边缘,但到底因为体形小,脸蛋秀气,活像个女孩似的,所

以常常被欺负。只要一被同伴嘲笑,我往往当下就和人扭打成一团,所以常常哭着回家。
因为打架经常是靠经验和气势来取胜,而我不管被打成什么样子,除非对方认输,否则决不退让。加上我非常讨

厌欺负弱小的人,又好打不平。
因为这些原因,我成了看外表绝对无法想象的打架高手。连父亲都不知说过多少次:你的炸弹引信似乎比别人短

得多。但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这个人呀,虽然人家向我挑衅我绝对奉陪,但却从不主动找别人麻烦的。
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
我考上的高中,其实只是个中间程度的学校,也就是说其中有些头脑还不错的,也有些人不怎么样的,当然,其

中更有一些差劲的笨蛋。我就是被那些苯蛋缠上了,火大了,才不小心弄伤了其中一个家伙。
如果要追究是谁先出手的话,其实,把我叫出去的是那些苯蛋。只是被我打了一拳的那个家伙运气不太好,由楼

梯上滚了下去,还摔断了三根肋骨,才会变得那么严重。
当然,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顶多处分我闭门思过几天就解决了。不巧我打伤的家伙,他老子是家长会

会长。他利用职权对学校监督不周大发脾气,事情因此闹大了。对匆忙间被学校劝说自动退学,而无处可去的我

,适时伸出援手的,就是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位巴斯卡院长。
说起来,外公和院长算是旧识,加上母亲在大学念的又是法文系,还曾到院长的老家住过,彼此之间算很亲近的

了。
母亲结婚之后,院长似乎成了母亲日常琐事商谈的对象,彼此经常以书信联络。所以,听母亲在极其困扰的情况

下问院长:我儿子该怎么办的时候,院长就建议她把我转到这里来。
最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错并不在我,一旦转学就好像表示我认输了,因此坚决反对。无奈

母亲一直哭着求我,弄得我无法抵抗。
就算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些把我害到这个地步的家伙,心中就有一把无名火。但木已成舟,我也拿他们没辄。
想到那些事情我不自觉就变得闷闷的。院长用他那像青色玻璃珠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不好!他发现了我根本没听他说话吗?
“天堂同学。”
为了掩饰因为强忍哈欠而变得泪光盈盈的双眼,我用力睁大眼睛,很有精神的回答:
“啊,有!”
“我的谈话时间好像拖得太长了。长途旅行下来你一定很累。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作为圣弥迦勒学院的

一份子,要好好用功哦!”
带着亲切沉温的微笑,院长对我说着,轻轻敲响放在桌上的银色小钟。
不一会儿,院长室的门叩叩的响起,随着院长一声请进,一个人进来了。
“请问有什么事?”
进来的是一个头发介于金色、橘色之间,瞳孔碧绿的外国人。
大概有三十岁。
怎么全是外国人,我心里嘀咕着,一面仔细看着来人,他也正看着我,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说:
“你就是天堂誉同学吗?”
院长的日语已经算很不错的了,但这个人的日语更是好得连发音都找不出毛病。如果和他讲电话可能都不会发现

他是外国人。
“是!”
“我已经听院长说过了。欢迎你来到圣弥迦勒学院。我是你们班的导师昌山Allen。在这里教的是英文。”
我露出不解的表情,院长于是对我解释,他的双亲虽然是加拿大人,但三岁的时候随母亲和日本人再婚。之后,

小学、中学、高中,以至于大学,读的都是日本的学校。
啊——所以才会有昌山的姓,而且日语又说得这么棒。
不管怎么说,他真的好高大呀……
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吧?
我不禁张开嘴呆呆的看着,而他则一点一点慢慢地走近我。
浓密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四肢。
看来不强壮,但这个人还是很英俊的。虽然很英俊,但还是……很、很可怕!发现他靠了上来,我忍不住一步一

步的往后退。
倏地接近惊吓的我,Allen老师啪的把长长的两只手臂张开,一下子把我抱得紧紧的。
哇哇——住手呀——!我、我,最怕的就是这种拥抱了。
在浅草遇到的那些纠缠我的外国人,每次被他们抱住,我都要很努力才忍住推开他们的冲动。
无视与我已经快要窒息,手脚啪哒啪哒挣扎的狼狈样,院长和班导老外两人组自顾自的说着话。
“那么,Allen老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是,就请您放心。”
好不容易,我终于能从Allen老师欢迎的拥抱中解脱出来,呼地我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这是哪里来的蛮力嘛!
“来吧!让我带你参观一下校园!”
随着一声请跟我来,我战战兢兢地跟在Allen老师的后面出了院长室。
走在鸦雀无声的洋房当中,我又观察了一下屋子内的装置摆设。
仔细一看,才发现还真是了不起的房子呢!
这个学校里面难不成都是像这样的房子吗?
宽大的房间,挑高的天花板,楼梯的两边都有扶手。房子的正中央气派的放置着雕刻之类的美术品。所有的东西

,不论是柔软的地毯也好,摆设的花瓶也好,所有的用品和家具,每一件看起来都年代久远,价值不菲的样子。
我的眼睛看着四周的东西咕噜咕噜转,头脑不禁有些茫茫然起来。Allen老师此时向我解说着。
“原本这栋房子,是院长的曾祖父在明治时代,在轻井泽所建的别墅。在那个时候,他们常会找一些外国朋友来

这里开舞会什么的,所以装潢得非常华丽。现在这栋被当成学校精神象征的房子叫做本馆,是学校里面最古老的

建筑物。对了!学生会每年都会在这里办舞会,每一次都很盛大,所以很好玩喔!”
说很好玩,可是再怎么样也都只有男生吧?虽然很想说句抱怨的话,但我还是忍住了。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那么,院长住在这里吗?”
对我的疑问,Allen老师摇了摇头。
“院长的家在学校旁边。”
“那这里的其他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楼的游戏室和图书室,只要是这里的学生都可以自由出入。”
“我知道图书室,可是游戏室是什么?”
“也可以说是娱乐室。里面有西洋棋、射飞镖和撞球之类的游戏器材。”
嘿!原来如此。
“但是二楼呢?”
“二楼是学生自治会办公室,学生总监室也在那里。学生总监和监督生会在那里集合开会。”
也就是和一般学校里面的学生会室一样,我在心里照我的自己的意思作了注解。
之后一个小时左右。
在广大的校园当中,Allen老师殷勤地为我介绍。
教室和宿舍都是红砖造的房子,猛的一瞧,怎么也不会认为是学校的建筑物。
而且又全散置在森林中,东一栋西一栋的。
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几乎完全没有见到学生的影子。就算是礼拜天,再怎么说也会有社团活动吗?在普通

学校里所谓的运动性社团,应该在操场上练习才对的。
想着想着,我才突然发现,不对,这学校大是大,但是没有看到运动场。
“没有运动性社团吗?”
我的问题让Allen老师一下子笑了起来。有啊!他说。
“马术、十字弓、滑雪、快艇及西洋剑都很热门。”
咦?这么说,没有柔道社、足球社、棒球社和篮球社罗?
不会这样子吧?我忍不住发问。真的没有耶,Allen老师轻松地点头回答着。
而且,马术、西洋剑、十字弓还有滑雪、快艇,不管哪一项都是我之前学校所没有的社团。
依照Allen老师的说法,这个学校里面最强的好像是马术和西洋剑社。而且,学校里面甚至还有自己的马厩和马场


马的种类由英国产的比赛用种马到阿拉伯名驹都有。令人吃惊的是,这些都是这里的学生的亲友捐赠的。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大财主呀?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听另一个世界的事。
“马术社的社长是二宫。他在去年高中联赛里拿到了冠军。”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有点了然于心的感觉。而且,他所骑的那匹马,搞不好就是他自己的也不一定。
“好厉害!”
“嗯!只有一个人和他比赛可能会赢。虽然说他也参加了马术社,但总是嫌参加比赛麻烦,所以拒绝参赛。”
不知为何,我隐约的知道那个人是谁。大概……是那家伙吧?
“难道……那个人是世良史应?”
“啊——你怎么知道!还有,天堂同学,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你认识他?”
果然没错!
没法子,我只好把自己来这里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Allen老师。
“这样子啊……你们两个人已经见过面了吗?而且,二宫还让你骑了他的马,要是让其他同学听到这些,一定羡

慕死了。你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学校有多出风头。”
“有这么了不起吗?”
“一、二年级的学生,听说还组了两个人的后援会呢!”
他们两个人的型是不一样,但确实都有让女孩子们看了会尖叫的俊美外型。但说到后援会就让人有点莫名其妙,

男孩子们组什么男孩子的后援会,感觉总是怪怪的。
他们本人也知道这种后援会的存在吗?
二宫学长对一、二年级这种没头没脑的起哄或许能容忍,但是世良史应呢?
“但是,叫世良的那个人态度真的很傲慢,和学生会长完全不同,一点都不亲切。”
我想起那个直视我的凌利视线和冷淡的声音。
为什么他对人是那种态度,我虽然觉得有些疑问,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十分没有礼貌的家伙。
“你说世良同学吗?他应该没有那么恶劣才对。虽然有点不太好接近的感觉,但他不是会对第一次见面的转学生

采取冷漠态度的人。”
说是这样说,可是实际上,我就是被冷淡对待了有什么办法?
“他或许是个表里十分不一的人呢!”
我带着一点坏心眼故意这么说着。
“天堂同学,你讨厌世良同学吗?”
从Allen老师的表情上看来似乎有一点点困扰,他问我。
什么讨不讨厌,我们也才见过一次面而已,说真的,我自己也还不很清楚。
或者他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而已,但不论如何,他都是学长呀!只要他用普通的态度对我,我想我也会好好的对

待他才对。
“也没有到什么讨厌的地步啦……”
听到我这么说,Allen老师似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因为他正好是你的室友,我还担心要是你们相处不好的话该怎么办?”
霎时,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等一下!你说什么室友?我要和他住同一个房间吗?”
“没错!正是如此。”
Allen老师微笑着。
“住一起的不都应该是同年级的才对吗?”
对我的抗议,Allen老师只是一付很抱歉的样子。
“其实,我也兼任舍监的职务,所以我知道今年一年级的新生人数刚好是偶数。因为一般都是两个人共用一个房

间,你如果能住进现在只有一个人使用的世良同学的房间的话,那对其他同学才比较说得过去。”
说的很委婉,但换个方式说也就是:房间有是有,一年级而且又是转学生,如果让我自己用一个房间,其他人会

讲话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但是,那个,那家伙……不对,世良学长到现在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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