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都是向着凤翔府慢慢聚拢。然后,假冒的问天宝刀,先前并无人怀疑,碧心宫主做的四把假刀,刚一出现
江湖,连我们都还不知具体情形,五大门派便开始抽身后退,如若没有信门的消息,了南地北的,他们却是如何
得知的情形?”
“可是,既然五大门派已经知道了那是假冒的问天宝刀,为何不联络其它的人停手?”杜如凤疑惑地问道。
“凤儿,”南宫天幕不屑地说道:“只要五大门派保存了实力,他们依然还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至于旁的高手
,死了便死了,若是死绝了,才不会有人然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杜如凤愕然半晌,无语地天了天头。
南宫天幕笑道:“五大门派既然以为他们能够对付得了本座,本座自然要好好的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过在一之前
,信门虽然是一些眅夫走卒、平民百姓,但总是盯着本座,却也有些麻烦,所以,凤儿,一次可就看说的了!”
杜如凤骄傲地扬了扬头,道:“谷主放心,不就是闹事么?凤儿知道该怎么做!”
※※※
时近午时,正是客栈、酒店最热闹之际。
呼喝划拳,杯来盏去,酒店肥胖的掌柜看着满堂的宾客,笑眯了眼睛。
人来人往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个圆脸的平凡少女。
胖掌柜瞄了一眼,不甚在意地回过了头来。一样平凡的少女,实在太多,而且看起来,少女布衣布裙,也不是什
么有钱人家,最多便是买一天酒菜,带走,也赚不上多少银钱!一样的小事,自然有伙计应付。胖掌柜转眼之间
,便将一刚刚跨入门来的少女,从脑海里抛了出去……
“姑娘、姑娘!请问姑娘要些什么?”一名小二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眼杜如凤的衣着,虽然嘴里说得恭敬,
面上却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杜如凤冷笑一声,伸手在那小二胸前轻轻一推。
小二身不由已,跌跌撞撞地退开了几步,眼见着杜如凤走到了柜台前,“啪”一掌,拍在柜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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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剑弄风 113
胖掌柜惊了一吓,回过头来,正见杜如凤紧盯自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平凡的少女怎的跑来了柜台?胖掌
柜有些不悦地盯了那小二一眼,打起了精神,挤出一个笑脸来,看着杜如凤,说道:“姑娘,那边还有张桌子,
姑娘不妨先坐下来点菜!小二、小二!怎么回事,还不来带这位姑娘过去?”
“不用了!”杜如凤理也未理来到身旁,便要请她过去的小二,看着胖掌柜,说道:“给本姑娘准备十个馒头,
十个包子,外加一壶好酒,本姑娘带走!”
胖掌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懒洋洋地转头,吩咐了一旁的小二去准备,便转去了眼去。
杜如凤也不着急,便靠着柜台,慢慢地等着,一边盘算着一会儿怎生挑刺。
那胖掌柜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回头来,盯了杜如凤一眼,又佯装不经意般移开了眼去。胖掌柜想了一会,正
巧一名小二端了一壶酒,自柜台一旁的小门走了出来。胖掌柜忙施了个眼色过去,微不可查的向杜如凤抬了抬下
巴。
那小二一愣,瞄了瞄柜子前的杜如凤,高声唱道:“酒来呐!”便快步向着杜如凤身旁,坐了三名大汉的桌子走
去。
那小二方经过杜如凤的身旁,突然脚下一拐,站立不稳,连人带酒倒向了杜如凤的身上。
事情突然发生,杜如凤碎不及防,下意识的反手一掌,将快要碰到身上的小二连人带酒推了开去。
“哗啦!”一声,那小二跌撞在三名大汉的桌旁,倒下地来,那一桌的酒菜自然也是桌翻菜落,而最坏事的,却
是那小二端着的酒壶,整个倒在了靠近柜台这边的大汉头上,当场将那大汉额头碰出了血来,一壶酒,更是一滴
不露的洒在了那大汉的身上!
“他妈的,臭娘们!”三名大汉暴跳如雷,立时冲了过来,将杜如凤团团围住。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人皆是望着柜台旁的四人,看戏的、同情的、无动于衷的。
胖掌柜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两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紧了中间的杜如凤。
那额上被酒壶碰出血来的大汉摸了摸头,一看,满手的鲜血,眼中凶光一闪,伸手便向杜如凤的胸前衣襟抓了过
来。
“无礼!”杜如凤眼中怒火一闪,衣袖一拂,闪电般的伸出手去,一把刁住了那大汉的手腕,略一运力,手腕一
甩,便将那大汉自店内扔出了店外。
一、两百斤的粗壮汉子,竟然随着娇小的杜如凤一扔之下,如若一片树叶一般,轻飘飘的,全无半分重量地飞撞
出店门,“砰”一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顿时痛得惨嚎了起来。
店中众人,看了看那大汉,又看了看柜台旁形若无事的杜如凤,目瞪口呆的、若有所思的,数十名食客神色各异
地看着杜如凤。
柜台里的掌柜,肥脸一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来,只是一瞬,又变成了惊吓恐慌的神情来。
那三名汉子,本是当地的地痞混混,哪里识得好歹,只看到同伴被这少女推了出去,齐齐嚎叫一声,捡起地上的
木椅,便向着杜如凤砸了过来。
杜如凤扔出一人,便知这三人不过是身体强壮的普通汉子,心中有底,便松开了摸在腰间鞭柄的手,略一偏头,
让过了猛然碰了过来的木椅,脚下急动,身形一转,来到一名汉子身侧,右手如刀,轻轻砍在那汉子手腕之上,
飞起一脚,将另一名汉子见势不好,急砸过来的木椅从中踢作了两半,合身上前,右掌一挥,亦是在另一名汉子
手腕上,轻劈了两下。
两名汉子只觉手腕巨痛,再也拿捏不住手中当作兵器的木椅,惨叫两声,木椅噼啪落地,两汉子抱着手腕,跳了
开去,惊恐万分地看向杜如凤。
杜如凤得意洋洋,站在柜台边上,转眼一扫四周,店中食客大部分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亦有几名身怀武功的
男女,皱着眉头,看着杜如凤。
“妖女啊!”那两名地痞混混,似才反应了过来,惊叫一声,再也不再上前,窜出店门,扶起门外半天爬不起来
的那人,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杜如凤怔了一怔,脸上露出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神情来。竟然叫她妖女?杜如凤有心追上前去,再好好的教训
教训那两人,却又想到临行前,南宫天幕的交待。
“掌柜的,我要的东西呢?”杜如凤摇了摇头,回转身来,看着缩在柜台下的胖掌柜,迟疑一阵,这个掌柜真是
信门的人?
“啊……马上就来……”那胖掌柜似被吓到,畏惧地看着杜如凤,哆哆嗦嗦站起了身来。
“来、来了。”一名小二,手脚发抖,伸过来一个油纸包。
杜如凤打开一瞧,正好,十个馒头、十个包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姑娘,您、您的酒……”胖掌柜颤抖着将一小壶酒放到柜台上,立即便缩回了手去,仿如杜如凤是什么妖魔厉
鬼一般。
这个店,真是信门分舵?杜如凤心中疑惑,如果不是,自己再闹下去,岂不是害苦了这家酒店?
杜如凤想了想,装着不经意般,收拾起油包酒壶,自怀中掏出一锭碎银,说道:“不用找了,本姑娘还赶时间,
回去晚了,谷主又要罚人了……”
杜如凤一面匆匆向外走去,一面低声嘀咕道,只是她的声音,却大得整个酒店的人都能听见!
店中那内名会武的男女,闻言神情一变,仔细地打量着杜如凤,对视一眼,摸出银钱,丢在桌上,冲出了酒店,
四散开来。
胖掌柜呼出口气,忙唤小二去收了银钱,自己却转身跨进了柜台一旁的小门。
不多时,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自酒店后院升起,飞出了小村,向着西方飞去。
小村外的西面,是一处不大的树林,信鸽轻快地扇动着双翅,自树顶飞过。
突然,一条人影自树上飞射而出,一把擒住了那毫无防备的信鸽,落下地来。
南宫天幕斜靠在树身上,看着飘落身前的柳如风,道:“如何?”
柳如风轻轻抓着手中的鸽子,翻反手掌,果见信鸽的腿上,绑了一张纸条。
柳如风解下纸条,递给一旁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展开一看,笑道:“果然是信门!”
柳如风偏过头去,却见纸条上正写着:发现绝谷谷主踪迹。
南宫天幕将那纸条卷成一团,递给柳如风,看他仔细地重新绑在信鸽腿上,拍了拍手,唤道:“来人,速去通知
四周侍卫,信鸽已到,来此集合!”
“是。”一旁的树上传出一声低应,四周无风,树稍突然一动,旋即又恢复了安静。
不多时,或十人,或数十人,一波一波,自林外悄悄地跃入,来到南宫天幕身前,跪地行礼,站在一旁。
南宫天幕等了一会,看着四周已聚集起了一百五十来人。却迟迟不见杜如凤与夜八等人到来,不由得皱起眉头。
按说守在小村东面的夜八等人早该到了,杜如凤自村中走出,也该到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事端?南宫天幕不由得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抓着信鸽的柳如风。正见他脸色焦急,频频望向林外,却依然一声不出,站立在自己身后
。
南宫天幕想了想,问道:“可有人知道夜八、杜如凤怎么还未来到?”
林中百余人皆是低头不语。
南宫天幕皱起了眉头,说道:“如此,先去东面,接应夜八他们!”
四周百余人也不作声,只是齐齐行礼,转身便要往东面而去。
正在此时,林中脚步声响起。
众人一惊,回头望向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凝神一听,笑道:“无妨,是夜八他们来了。”
正说话间,林中窜出五十道身影,果然正是杜如凤、夜八等人。
“谷主。”夜八等人跪地行礼。
杜如凤却是满面兴奋,跑了过来,说道:“谷主,哥哥,凤儿回来了。”
柳如风只觉心中一块巨石,总算是落了下,看着杜如凤易容后的圆脸,有心想要问问怎会这么晚才到,却又心知
此时的情况,按规矩,南宫天幕尚未开口,还轮不到自己出声,便只向杜如凤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手中安静而
温顺的信鸽。
“怎么此时才回?”南宫天幕挥了挥手,让夜八等人起来,看着杜如凤,问道。
“凤儿自那酒店出来,被人跟踪了,凤儿便没有直接过来,带着后面的人绕了一圈路,碰到了夜八他们。谷主,
那酒店真是信门的分舵?”杜如凤走到南宫天幕的身旁,轻声问道。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也不在意杜如凤失礼的举动,转眼看向一旁的夜八。
杜如凤未等到回答,还等再问,却见柳如风使了个眼色,有些不满地闭上了嘴。
柳如风笑了笑,举了举手中了信鸽。
“真是?”杜如凤惊讶地跑了过去,看着柳如风手中的信鸽,低声问了起来。
柳如风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凤儿,你方才对谷主太不恭敬了!”
杜如凤瘪了瘪嘴,低声说道:“哥哥,算起来,他是……嗯,他也是家人吧,太过客气便是虚伪!”
柳如风惊讶地看着杜如凤,转眼看着正在询问夜八的南宫天幕,见他并未注意到自己这边,悄悄地松了口气,低
声喝道:“凤儿!不管怎么说,他是谷主,如今你既然也是绝谷的人了,便要有个下属的样子,不可再这般无礼
!”
杜如凤有些委曲,却还是低声应了,说道:“凤儿明白,哥哥放心,以后有人的时候,凤儿不会给哥哥、娘亲惹
事!”
有人的时候?那没有人的时候呢?柳如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心里却开始考虑,日后是否应该请求谷主将妹妹
杜如凤调离绝天宫,安排在一个安全去处?!
※※※
“夜八,怎么回事?”南宫天幕看着杜如凤不再纠缠自己,方看向夜八,轻声问道。
“回谷主,属下接到招集密令时,正见杜姑娘身后跟了五人,属下等着杜姑娘过去了,方才突然发动袭击,一举
击杀了那五人,事后搜身,发现这五人原是五大门派俗家弟子,属下将尸体就地掩埋,这才与杜姑娘赶了过来。
”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一个无名小村,信门分舵,怎会有五大门派的人出现?无论是信门,还是五大门派,若真如
碧心宫主慕白所言,此时应该正四处打探自己等人的行踪罢?那么应该只是巧合!信门就算与五大门派联手,也
不可能将自己各地的分舵皆暴露给五大门派!而五大门派或许会利用信门,亦不可能看得这么一个靠叛卖消息为
生的组织!
南宫天幕抬起头来,冷眼一扫四周众人,低声道:“都准备好了么?”
四周众人齐齐行礼。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回过身来,看着柳如风,说道:“放了它!”
柳如风闻言,双手一扬,手中的信鸽重新得到了自由,展翅飞上了天空,绕着南宫天幕等人上空,盘旋一圈,“
咕咕”几声鸣叫,便向着西方飞去。
“走!”南宫天幕扬手,低喝一声。
柳如风伸手一拉杜如凤,跟在南宫天幕身后,纵身掠起……
※※※
凤翔府,西面的一处庄院里,一名青年正手持扫帚,认真的打扫着院中的落叶。
院子的一角,数十只雪白可爱的鸽子,正相互飞扑玩耍。却没有一只鸽子离开那院角五尺之外。
“咕咕……咕咕……”清脆的鸽鸣声响起,青年的动作一停,抬起头来,望向天空。
一只信鸽如同看见了亲人,欢鸣着,扑了下来。
青年的脸上,荡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抬起一只手来,那信鸽绕着青年打了旋儿,乖乖地落在了青手的手臂上。
青年口中发出鸽鸣之声,逗了逗这信鸽,方才解下了它腿上的纸条。
信鸽咕咕地鸣叫着,展开了双翅,重又飞上了天空,径直扑向院中一角的几十只信鸽里,一时间,咕咕鸣叫之声
四起。
青年也不再扫地,快步走向内院。
幽雅的琴声传来,青年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将手中的扫帚轻轻放在内院的门外,整了整衣衫,自觉没有什么不对
了,方才轻轻地走入院内。
精美的假山、清澈的流水、几株挺直的翠竹、青绿嫣红的花草伴着一座精致的竹楼,将这个小小的内院,点缀得
清幽雅致!
撩撩的烟雾,自香炉中升起,一个神态悠然的老人,正闭目坐在香案之前,十指飞舞,清脆动人的琴声自他的指
尖琴弦处声声溢出……
青年走到竹旁,看了看竹屋前,正全神贯注,沉浸于琴律之中的老人,犹豫了一会,便停住了脚步,垂手站在竹
旁,静静地等待。
良久,琴声渐歇,老人微笑着睁开了眼睛。
青年急步走到竹案前,恭敬地双手递上了纸条,说道:“门主,地字十二号送来的信。”
老人的视线落到青年的掌中,看了看那纸条,笑道:“总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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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剑弄风 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