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呼哧的喘气声。
“呵，吴涛，你死定了。”莫浩往墙边缩了缩，靠在墙上，嘴角微笑着看着两人。
“不是吧？”胖子也靠过来坐在边上。
“怎么？金妈妈很厉害吗？”彭天非到是挺好奇。
“这家伙，”莫浩摸索着到口袋里掏烟，牵动伤口，忍不住龇牙咧嘴。
“啪啦，啪啦。”把烟点上，莫浩狠抽了一口，用烟指了指金悦文，“这小子，有病。”
“啊？”两个人没听明白。
这边金悦文已经上前和吴涛干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嘿嘿，”莫浩干笑两声，“阿非，任风伤哪呢？”
“背上，额头上有道口。”
“没大事吧？”
“应该没有。”
“好！”莫浩抽口烟，“那就等这小子打完了一起走。”
“到底怎么回事啊？”
“呼，”莫浩眯起眼睛看着那边打斗的两人，眼中微光，“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不让悦文跟着我们打架？
”
“不知道。”胖子是高中才跟几个一起同学的，而彭天非是初中开始，任风也是初中，只有金悦文和莫浩是青梅
竹马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听说有次他跟着你去打架，被打的很惨？他姐骂了你，你是怕他姐吧？”
“切，你他妈听谁说的。”
“悦文自己说的。”
“操，这死小子，”莫浩咧嘴想笑，伤口又是一阵疼，“那次的伤确实是被别人打的，但是，是他自己先发作的
，妈的，那次要不是那小子发作了，我现在都几周年忌日了。”
“恩？什么意思？”
“那次送他回去他姐还揍了我，不过他姐告诉我个秘密。”
“什么……秘密？”任风挪了挪身子，一只眼睛被血流过睁不开，“胖子，给擦下。”
“哦？没事吧？”莫浩坐起来看着任风。
“恩，没事，”胖子把任风扶起来靠在墙上，“你说什么秘密。”
莫浩看着金悦文，“这小子少根筋，他姐说见不得血，小时候有次过年，家里杀鸡，不知道怎么没弄好吧，一地
的血，他看见当时就发作了，送医院才知道，然后又看什么心理医生的，弄的挺麻烦。”
“晕血吗？”
“应该不是，等下你们看他眼睛，医生说的什么狗屁我不知道，他现在这情况，看东西和我们看的不一样，控制
不住自己。”
“失去理智那种？”任风问。
“切，谁知道，我就见过那一次，之后每次我们干架他跟出去，我都怕他发作。”
“可也没见过啊，”胖子想想说，“基本上每次他都去，虽然没动什么手，不过没看他发作过啊。”
“谁知道，可能这次见多了血，再加上之前被吴涛说了，过来又看到任风倒着，加一块就发作了。总之，以后都
悠着点，看着他。”
四个人的目光一起看向金悦文。
金悦文高高的跳起来，转身一个后踢正中吴涛胸口，落地后追上去立刻高腿中了吴涛的面部。
“切！小子，跆拳道都用上了。”莫浩突然把烟一扔，跳起来冲过去，一拳撂倒了从地上爬起来的人。
“呵呵~~”任风闭着一只眼笑，其它两个人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莫浩转身去拉金悦文，却被金悦文反手一拳。
“咳……咳咳……”莫浩退一步，“操，臭小子。”
“哇哈哈哈……”任风笑的直打颤。
莫浩扑上去，箍住金悦文，“好了！你给我差不多点！”
金悦文的挣扎触痛莫浩的伤口，也管不了那么多，“好了，你想打死他啊。”
金悦文反手抓住莫浩的胳膊，脑子里拼命的告诉自己：“听浩子的话，听浩子的话！！”
“好了，真不该让你来的，等下你姐又要骂我。”莫浩咬牙切齿的说，把金悦文转了个个，向着自己，“铜板？
看的见我吗？”
拍拍那张点了血腥的脸，莫浩看见金悦文眼睛里有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暗红色的，“铜板？”
莫浩用力的拍金悦文，想让他清醒点，“看着我。”
金悦文则在脑中不断的重复莫浩的话。
“看着我。”莫浩捉住了金悦文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铜板，我是浩子，听到我说的，就点头。”
金悦文死死的攀住莫浩的手臂，点了点头。
“好，好！”莫浩一笑，把金悦文揽进了怀里，“铜板听话，哥给你买好吃的，呵呵。”
另外三个人，靠墙坐着，黑暗里，伴着夜灯，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和拥抱的兄弟。
突然，听见警笛的声音，莫浩一拉金悦文，“快走！”
胖子和彭天非掺起了任风，几个人飞快的往巷子另一头跑，“到我家去……还，没人……”金悦文说话有点打结
。
“去悦文家碰面！”莫浩吼了一声，带着金悦文拐进了偏巷里。
另外三个拐到其它街去了。
吴涛也被自己人扶着逃走了。
5
金悦文家果真没亮灯，莫浩从金悦文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进去，放了金悦文到沙发上，就进厕所了。
“悦文！有没有什么药啊你家。”
“呃……”金悦文呻吟了一声。
“悦文？”没听到回答，莫浩从厕所探出头来，往客厅里张望，“悦文？哥跟你说话呢？悦文？”
莫浩回头拿了个杯子装了点自来水，走到客厅里，金悦文枕着自己的手臂，已经躺倒在沙发上了。
“悦文？”莫浩走过去坐在金悦文弯起身字空出来的位子，伸了手去摸金悦文的额头，“悦文？”
“恩……”金悦文轻轻应了一声，像猫一样的声音刮过莫浩的耳朵。
“没事吧？”莫浩侧下头去看金悦文，因为没开灯，所以看的不太清楚，“悦文哪？”
“浩子……”金悦文张开了眼睛，莫浩感觉眼前突然亮光点点，是金悦文眼里映出窗外的灯火，就那么黑白分明
的看进了莫浩的眼睛里，“我怕……”
“怕什么？哥在这呢。”
“浩子……”
“恩！”
“浩子，我们，几个可以一直在一起吗？”
“当然，以后还一起读大学，在一起，还有工作，我们都到一个公司上班，要不就找挨的近的公司上班，结婚了
也买房在一块住！”
“真的？”
“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老骗我！”
“切，那都小事情，大事哥从来不骗你。”
“恩！”金悦文点了点头，眼睛弯起来，那眼睛好象要装不下去了满满的盛着光亮，莫浩盯着那亮点看，叹了口
气，又笑起来，挺起身子，压着金悦文的腰，靠到沙发背上，“悦文，我也想和你们在一起，会的，我们会一直
在一起的。”
金悦文伸手拽了莫浩的衣角。
半天两人没说话。
“浩子，我妈10点回来，我姐也差不多那时候回来，你给我包下伤口吧，不然等会我姐看到了要骂你。”
“啊！”莫浩一跳，“对对对，你家药箱放哪呢？”
“我房间衣柜上面。”
“哦。”
“把灯先开开，不然等下胖子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到没到。”
“哦！”
莫浩手忙脚乱的给金悦文上药，门外是胖子的喊声。
莫浩把门一开，看见金悦文的姐姐金悦溪站在门口，胖子，彭天非和任风站在后面，垂了头不敢说话，彭天非在
后面一个劲的使眼色。
“都给我进去！” 金悦溪轻声说了句，后面三个老实的进了屋。
进屋后，金悦溪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金悦文，眉头皱了皱，莫浩手上一哆嗦，“姐，我们去打球，碰到……”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 金悦溪断了莫浩的话。
“哦！”五个人挨个在沙发上坐下了。
金悦溪则拉了凳子在对面坐了，看着五个人。
没人说话，莫浩感觉冷汗冒出来了，手心一捏全湿了。
“姐……你，你说句话吧。”莫浩憋不住开腔了，金悦文则在下面拉了拉莫浩的衣袖。
“唉！” 金悦溪叹了口气，“我去放下包。”
金悦溪起身走到房间里放包。
这边几个对了对眼。
“你们快走吧。”金悦文用手肘捅了捅莫浩。
“啊？”
“她要打人了，你们快走啦。”
“啊！！”莫浩第一个站起来，正要回头跟另外几个说话，头上狠狠挨了一下。回头看见金悦溪拿了个鸡毛掸子
，劈头又打下来了。
“姐！别打啦！”
“你们几个死小鬼！一天到晚打架，今天让你们打个够！” 金悦溪的鸡毛掸子乱挥，几个人在客厅里乱蹦乱跳。
“姐，别打任风，他有伤！”
“给我让开！反正不怕死，有点伤算什么？啊？”
“姐！姐！我错了！”
“晚了！”
“哇姐！”
6
一直闹了将近40分钟，金悦溪自己累了，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几个人被金悦溪抽了手和腿，疼的直蹦，看金悦溪虎了脸在沙发上坐了，也不敢吭声，个个龇牙咧嘴的抽冷气。
“给我过来！” 金悦溪鸡毛掸子一挥，几个哆嗦着走到跟前，“给我跪着！”
“姐！”
“跪了！” 金悦溪一鸡毛掸子抽在莫浩腿上，莫浩吸口冷气，啪啦一声跪在地上，另几个也赶紧跟着跪了一排整
齐的。
“今天我该不该打了？”
“该该该！”几个赶紧答着。
“你给我倒杯水来。” 金悦溪用鸡毛掸子一指金悦文。
“哦！”金悦文起身去了厨房。
“莫浩，上次我就该打断你手！”
“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知道错啊？”
“知道知道。”
“我都跟你说了，你还带他去打架？不是平时看你护着他，我能让他跟你玩吗？” 金悦溪气的把鸡毛掸子往沙发
上一拍。
“姐，我错了！”
“你看看你！” 金悦溪用指头一戳莫浩的额头，“你一好好少爷不做，整天在外面混，还带坏这几个！”
胖子是第一次领教金悦溪的厉害，忍不住抬头看金悦溪，被金悦溪一瞪，吓的头一缩。
“姐！水。”金悦文端了水来，金悦溪一抬下巴，示意把水放桌上。金悦文放下了水，挤过去跪在莫浩边上。
“胖子！”
“啊姐？”
“今天怎么回事？”
“哦……今天……”胖子用余光看莫浩，却看到莫浩挨了金悦溪一下，“看什么看！”
“别打了姐！”金悦文上去拉了金悦溪的手。
“现在知道心疼了啊？怎么开始打架的时候想不到啊？啊？啊？” 金悦溪气不过，又抽了莫浩几下，抽完把鸡毛
掸子一摔，掉起眼泪来。
“姐……”莫浩焉了，伸手拉了金悦溪的袖子，“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金悦溪一甩手。
听见了转门把手的声音，妈妈开了门进来，看到跪着的几个小鬼，又看看坐在沙发上掉眼泪的女儿，忍不住笑了
，把门锁好了，放下手上的袋子，走过去把几个跪着的都拉了起来，拍拍莫浩的膝盖，“这好好的衣服，跪坏了
多可惜。”
“好了好了，不就是在外面闹了点事？都还小呢，你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吧，好了好了，去吧手洗洗，伯母带了好
吃的回来，快去！”妈妈推了推莫浩，看几个挤一块不敢动，用眼睛一直瞟着金悦溪，又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女
儿的肩膀，“好了，看你是骂也骂过了，打也打了，气应该消了吧。”
金悦溪转过头来，看着几个小鬼，抹了把眼泪，站起来，“下次打了就别给我回来，再让我看见，打断你们的腿
。”
“不敢了姐。”莫浩抬了头一笑，露出两个虎牙，右边嘴角上一个小小的旋涡，“姐我饿了。”
“还不去厨房拿碗！” 金悦溪吼了句，“都给我把手洗干净了。”
“哦！”
“哦~~”
“知道了！”
“洗手洗手！”
其它四个，推推攘攘的往厕所挤。
莫浩偷偷瞟一眼金悦文，发现金悦文正好也看着自己，两个人忍不住低下头去偷笑。
“是什么啊？妈！”莫浩边拖了凳子在桌子边坐下，边好奇的往桌上的锅里看。
“是排骨汤，今天下班，厨子说还剩了些豆子和排骨，趁我打扫的时候炖了一锅汤让我带回来，还热的呢。”妈
妈笑着摸了摸莫浩的头。
“你别乱喊！”金悦文拍了下莫浩，金悦溪则忙着给几个装汤。
“妈，你看悦文欺负我！”莫浩端了碗就往嘴里塞，边跟妈妈告状。
“好了好了，快吃，喊妈没关系，妈妈喜欢浩子。”
“嘿嘿！”莫浩傻笑了两声，金悦文则翻了莫浩一个白眼。
“别说了，快吃。” 金悦溪给妈妈装了一碗，然后一桌挤着七个人喝排骨汤。
胖子喝完了，又伸手去装，被莫浩拦了，抹抹嘴说：“吃饱了！”然后跟胖子使了个眼色，一边的任风则抢过胖
子的碗，“吃饱了吃饱了。”
“妈，我们走了。”莫浩在桌下踢了彭天非一下，站起来。
“就走吗？再吃点，还有呢。”
“恩，不了，晚了。”莫浩弯下身来握握妈妈的手。
“姐，妈，我们走了。”几个也跟着乱叫在门口跟三人告别，跑下楼道。
“胖子。”
“啊？”
“没吃饱吗？再去吃点宵夜？”莫浩揽了胖子的肩膀。
“刚才干嘛不吃，现在又去外面吃？”
“胖子，你家里几个人啊？”
“我家？”
“恩。”
“我啊，我爸妈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