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没有了月,没有了星光,就连那小虫也没了声音,似乎一切都已经沈睡,是尹毅的力量让君瑞走入了他的梦中,是最後的道别,还有留恋……
叶飘落,秋天,已然到了。
“帝君……”娇柔的声音带著女人特有的妩媚,只是刻意的清丽让人不知如何辨认这妩媚与清丽之间的区别。
“帝,帝……”孩子娇柔的声音,是无知的快乐,伸手要那冷酷的父亲抱,似乎这个孩子根本感受不到遥之身上的冷然。
接过孩子,感受孩子柔柔软软的身子,充满奶香味的小东西还不时地在遥之怀里扭著,粉粉嫩嫩的,真不和遥之冷硬的态度相符合。
“帝君,皇儿喜欢帝君喜欢的紧呢。”女人矛盾的看著孩子在这个冷酷的男人怀里,一方面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喜欢孩子而与孩子亲近,可是一方面又怕这个敏锐的男人会发觉这个孩子的蹊跷,不敢掉以轻心的站在一边。
“哼,这不是我儿子吗?”没看一眼自己的皇後,依然看著怀里的孩子,看著孩子天真地笑著,还老样子的喜欢拉著自己的头发,紧紧地,不肯放手,心中是满满的情绪,涨得遥之心里难受。
世界上,真的有谁离开了谁不能生活吗?
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多少年前与那人在破落的院子第一次相见没有问过,多少年後的今天,却突然细细的思考,思考著如此没有答案的问题。
孩子依旧笑著,小小的牙齿白亮亮的,可爱非常,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满的依赖。
“听说,今儿,雀王要做法?”小心翼翼的问著,女人一方面打听著朝中的事物,一方面想要打断遥之仔细的观察孩子。
回头,对上女人的容颜,眯著眼睛看著那一颗额心得肉痣,犀利的似乎要把女人穿一个洞,“皇後,莫要忘了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低沈的声音透著威胁,女人不由得一颤。
“帝,帝君,奴家,奴家只是关心雀王,还有帝君您。”胆怯的回答,可是女人狡猾的撇了一眼遥之的反应,选择是退还是进。
“哼,管好你自己便好……”
“可据奴家父亲传信给奴家,说龙朝可是一块肥肉,唉,奴家不懂……”假装著单纯,只是遥之知道,这个女人在间接的威胁,没有了龙王的龙朝,无非是他们这样大国的垂涎之物,言下之意,这个女人的存在是他帝国不受虎都要求分一杯羹的前提之一。
眯著眼睛看著女人,冷冷的笑,好一对豺狼父女,从这个女人进门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的阴险,聪明如遥之,又怎会看不见呢。
冷冷的靠近,抚摸著抱著孩子的女人的头发,依旧是一身蓝色长衫,撩起一缕女人的秀发,放在鼻前细细嗅著,而鱼则僵硬的站在那里,怀里是不停扭动著的孩子。
“莫要穿这长衫了,各人有各人适合的,如此清雅的……”另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女人,没有说完话的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对著自己离开後孩子的哭闹不予理睬,更不存在同情。
跟在身後的啼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女人脸上的扭曲,无奈的摇头,谁让这女人触碰了遥之不容任何人威胁的权利,也许,除了那个人……
直直的离开皇後的寝宫,就连啼也没有注意到女人因为愤怒而狰狞的怨恨……
今天君瑞会在皇宫内的祭坛做法,这是他们的约定,也是他们彼此各自得利的筹码,傀儡对於遥之来说是一种得力的武器,而遥之不会不知道其中会给君瑞打来的伤害,所以这重重的士兵,一道一道的防护,为了他的计划成功,也为了那个人的安全。
因为女人的言行而浮躁不堪,女人的威胁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遥之的那一份不容让人侵犯的绝对权利让他不肯低头,遥之也知道,女人要的,无非是那个储君的承诺。
冷冷的笑,一个未满两岁的孩子,就要因为如此的权势之下被赐封……
擦身而过,一股悠然的清香将愤怒的遥之拉回现实,驻足,相望,因为昨晚的事情也在出神的君瑞也抬头,本能的淡笑,行礼,没有太多的话语。
冷冷的笑,一个未满两岁的孩子,就要因为如此的权势之下被赐封……
擦身而过,一股悠然的清香将愤怒的遥之拉回现实,驻足,相望,因为昨晚的事情也在出神的君瑞也抬头,本能的淡笑,行礼,没有太多的话语。
今天早上,如往常一样的离开,只是,鸣和却出人意料的站在大门口,似乎等了很久,冷冷的脸上是一份不认同,“抱歉,我不得不先道歉,因为我昨天偷听了你和那只狐狸的对话。”
“……”
“一定要如此吗?”没有带人皮面具的脸出奇的狰狞,哪怕这烧伤已经过了那麽多年。
“不一定,可这是最快的方法。”并没有埋怨,只是坦然面对,君瑞知道,这是一份关心,一份难能可贵的温柔。
“你在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做赌注。”
“可我只有这一点赌注成本了,不是吗?除了这个,我一无所有……”温柔的微笑,看著鸣和皱眉,“莫要担心,我还没拿到我想要的,我不会死的……”自信却凄凉,缓缓越过鸣和,离开,走在通往皇宫的大道之上,“我很快会回来的,代我照顾三个小东西。”
“我不会一直照顾的……”
背对著鸣和,君瑞笑这个人不懂得温柔的话语的温柔之人,“我会回来的,就像平时一般,不会让你对著三个小东西的眼泪鼻涕的……”
清晨的风很柔,柔得让人忽略了政治的残忍,误以为世界就如此了,天地便这样了。
“如果你可以随意决定谁是未来的雀王,你会让那两个孩子中谁来做?”冷冷的开口,两个人背朝著背,谁都没有回头,也没有人想要回头。
“……”停留,只是没有开口。
“很难做决定吗?”
“不,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假设,不是吗?”淡然的开口,君瑞微笑,看著前面层层被护卫包围的祭坛。
“可是我想知道。”没有感情的执著。
“两个都不给於,我会一个人当下去,永生永世。”挪动脚步,离开,走向那个雄伟的祭坛,没有表情,就连微笑的没有。
回头,看著那消瘦的身子,依旧是一身朴素的湛蓝色,一头红色秀发飘摇,一个人当下去,永生永世!
“帝君,虎都特使晋见。”啼小声地在遥之耳边汇报,“您是留下还是属下去打发了?”
“这里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一万最优秀的护卫牢牢把守。”
“嗯,那就去会会那位使者,啧,来得那麽快。”大步离开,与那一抹瘦弱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那人进入大门,直到遥之拐弯走入大殿,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留恋。
昏暗的祭坛,不若龙朝的是开放式的,雀的祭坛其实是一座圆形的宫殿,高高的圆形屋顶,只是中央有一个孔,穿透阳光,直入大殿。
寂静的靠近,缓缓地走入宫殿的中央,只有那里拥有绝对的光明,环顾一切,所有都隐秘在黑暗之中。
“来了?”没有君瑞的允许,祭坛外面的侍卫是不可能进入的,当然前提是其中的安全,死一般寂静祭坛之中,君瑞对著空旷的昏暗平静的叫著。
突然,角落一双泛著绿光的眼睛睁开,绿得让人觉得诡异,甚至恐怖。
“咯咯咯,小鸟儿,你怎会知道我来了呢?”狐像是很快乐走出黑暗,闻闻身上的气味,“啧,没有味道啊。”
“……”
没有回答狐的问题,在祭坛之中,君瑞的体力要比平时好得多,对於狐本就没有想要刻意的隐藏,君瑞当然是一进祭坛就发现了,更何况狐身上那股水洗不掉的骚味。
“莫要忘了你的承诺。”狐邪笑著开口,对著君瑞。
“知道。”闭眼,缓缓地入座,而狐也悄然的隐入黑暗之中,只是看了一眼门外,冷冷的一笑,一帮废物,狐的绿色结界迅速张开,在黑暗的宫殿之内浓浓的布了一层。
纤细的手指灵活的交叉,转换手势,一根火红的羽毛在阳光之下飘落,上面是淡淡的血腥味,是君瑞的昨天夜里的血,淡淡的,在明亮的阳光之下闪烁。
“嘶……”赫然,几片羽毛化为了几道红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宫殿之内,就连隐在暗处狐也没有看清楚那几道身影确切的样子。
细细的盯著思想法力已经进入傀儡中君瑞,舔著自己豔红的唇,邪邪得笑著。
迅速飞驰的影子,擦身而过的是林间的树木,速度快的如闪电一般,只是身在傀儡之中的君瑞感觉到的是飞速滑过脸颊的秋风。
仅仅只有短暂的时间,龙朝的祭奠是在正午的後举行,快速的移动著傀儡的身体,迅猛的速度让君瑞看到的是南方到北方植物,甚至环境的变化,刚入秋的帝国到了已然进入秋末的龙朝,一个一个的城市,一群一群的村人百姓,有欢笑,有悲伤。
突然,停留,面对著一座巍峨的城市,层层把守的士兵,结界,井然有序的一切,淡淡的一笑,这便是龙朝的都城。
迅速,一个傀儡变成了一群,急速的跳离,隐入渗透进了那针对人的结界之内。
祭奠已经开始……
巍峨的祭坛,高耸入云的祭塔,金光闪烁的朝堂上,供奉著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那珠子亮而不妖,闪而不烁,谁都知道,那就是龙珠,一颗神龙身体里的第二颗心脏,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未来的龙王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次行动才会发生的。
硕大的祭坛上,是当今的龙朝的皇帝和龙王,还有满朝文武和百姓的代表,虽说是代表,可也充满了祭坛,可说是成千上万。
隐匿在祭坛最靠近祭祀的地方,君瑞运用傀儡的幻术而藏匿在人群之间,如窒息一般的盯著要出来那年轻的龙王的地方,也许,只是想要看一眼,那个与自己身份相同的人,同样拥有神兽称号的人物。
寂静的祭坛通道上,一抹鲜红的身影出现,风吹过,将轻薄而浓烈的红吹起,然後落下,染红了一片朝堂。
著地的银发,金黄色镶著红色宝石的金冠戴於头上,额间是一滴紫色的水晶,将那年轻的容颜衬得唯美,将白皙的肌肤衬的格外豔丽。
缓慢的步伐,尊贵的神龙祭祀,不蹋凡尘一步的从祭坛之下往塔顶飞去,掠过凡夫俗子的惊豔,飘过皇宫大臣的仰慕和崇敬。
同样的神兽,君瑞却发现不同的样子,苦涩的笑,怎能不笑,一个高贵如仙子,一个,低贱的要出卖一切去换回自己要的。
抬头,看著年轻的龙王缓缓走过,那面带笑容的孩子掠过两个长相酷似的年轻人面前,温柔的一笑,而後是挑衅,孩子般的表情,在神圣高贵的祭坛之上,君瑞无奈,也有著些许的不忍,如此天真,如此毫无心计的孩子,怎能统领这复杂的尘世。
残忍的一笑,君瑞望著那高高在上的孩子,那银色漂亮的长发,悠然,绚烂,在阳光的照耀之下。
与其日後让别人践踏,还不如我亲手……
“祭典开始……”
清脆的声音响彻祭坛,所有虔诚的百姓或者民众代表都寂静的地头,似乎洗礼著这场场的颂词。
环顾著周围,一切寂静得让人窒息,依旧是那一对相貌相似的年轻人,君瑞知道他们是谁,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龙王朝的两个双胞胎兄弟,冷冷一笑,一场注定的厮杀,权力的竞争,似乎在任何地方都有。
老龙王离祭坛很远,因为要保护那个站在身边的皇帝,一群庸庸碌碌的长老,做作无能。
君瑞并不著急的进行任务,欲速则不达,当所有人都处於警戒的范围之内,贸然的进攻只是双手奉上自己的一切,等待,等待著最好的时机,呵,苦涩的一笑,似乎,这样的等待,是从那人身上学来的。
君瑞并不著急的进行任务,欲速则不达,当所有人都处於警戒的范围之内,贸然的进攻只是双手奉上自己的一切,等待,等待著最好的时机,呵,苦涩的一笑,似乎,这样的等待,是从那人身上学来的。
幽静,绵绵的颂词绕的让不懂的人昏昏欲睡,抬眼,看著高空中的年轻龙王,不得不佩服这个孩子,在没有龙珠的辅佐之下,还可以如此轻松的运用腾空术。
缓缓地靠近,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
“小东西开始不耐烦了……!”
“你怎麽知道?”
“他在皱鼻子,每次他不耐烦,就会皱他那个小小的鼻子,如果是以前,我估计他早就跳下来不干了!”
“是吗?”
“嗯……!”
细小的声音,君瑞看著那似乎深深了解这高高在上的那个孩子的双胞胎之一,细细的看著,看著那个冷硬看似粗鲁的男子的细腻,这人,怕是真的在乎那个孩子的吧,只是,如果没有了那一份权力的诱惑呢?
迅猛的速度,突然打破了寂静,祭坛的各个角落,瞬间飞跃而出几十个黑色的影子,漫无目的的厮杀,血腥顷刻之间笼罩著圣洁的祭坛。
如闪电一般的速度靠近那高高在上的孩子,一把剑,锋利,闪烁著诡异的光芒的剑,逆天的举动,君瑞在厉风中穿透,苦涩的笑,忘了告诉遥之,在你不知道神兽之间的规则中,杀不想死的神兽便是逆天,永不超生的逆天。
将那个孩子逼的无路可退,猛烈的向上飞起,而後急速的下落,君瑞知道这个年轻的龙王聪明的放弃了腾空术,可是,失去了法术的他,依然会死在剧烈的撞击之下。
咄咄逼人的气势,长剑渐渐的逼近那白皙的胸膛。
“清……”
喧闹的世界,如猛兽一般的咆哮,地上,还是那两个年轻人,只是一人沈静的让人感叹,一人,却发疯一般的咆哮,甚至跃跃欲试。
看著孩子闭眼,绝望笼罩著孩子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态度,很想问,孩子,那个人,那个为你疯狂的人,是喜欢你的吧!
当剑刺入一个人的胸膛的时候,当眼前刹那间是一双凶狠的如诉说著这是自己所有物猛兽的眼睛的时候,当胸口被一掌狠狠地击打飞出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那个刚刚还在咆哮的青年,用自己的身体挡了那致命的一剑,鲜红的血液迅速弥漫,而君瑞的傀儡,则如断线的木偶一般的飘落,受了重创的傀儡,化为了红色的羽毛,随风飘摇……
依旧散落在祭坛各个地方的傀儡迅速的想要挽救上一个傀儡任务失败的错误的时候,却被一道赤红的结界阻隔,回头,是一双愤怒的眼神,那是一个父亲保护自己孩子的霸道,残忍,愤怒。
“我不会让你碰他一下的。”凶神恶煞的宣告著,脸上,一个被称为仁慈的神兽的脸上,是血腥的残忍。
一下,两下,三下……
满天纷飞的红色羽毛,弱小的傀儡怎能与强大的实体龙王抗衡,看著自己众多的傀儡慢慢恢复原形,再次回头,看著那高高祭坛上为那个受伤的男人疯狂的年轻龙王,面对著那愤怒的老龙王袭来的攻击,君瑞还是笑了,想问那年轻的龙王,是爱了吗?还是爱了,而你并不知道!
四散的红色羽毛飘摇在龙朝天空,纷乱喧闹的世界,充斥著恐惧与血腥,有人因此而受伤,有人也因为那受伤的人痛苦。
“噗!”一口金色血液喷出,一双血色的眼睛瞪大,盘坐的身体迅速无力的向前倾倒,落地之前,跌入了一个满是狐臊味的怀里,无力睁开眼睛更无力推开这人的怀抱,傀儡已经消耗了君瑞大部分的法力,而傀儡受创的反噬更加蚕食了君瑞原本虚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