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仲蓝:“到了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冒牌货还怎麽稳坐著江山。”
“不劳你操心。”仲蓝不屑的冷冷嗤笑,手下温柔的将莫文微微颤抖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谋朝篡位的乱臣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你现在还加上了一条通敌卖国,康如竹,我不想杀你都不......”
仲蓝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康如竹突然如势而发,身影极快的向著他冲过来,狠戾的目光和欲擒的双手全都冲著身旁的人而来。
他的轻功太过厉害,再加上前一刻他甚至还在悠闲对谈,众人应对不及都只能看著他疾速的身影只是从眼前晃过,仲蓝连忙拉著莫文连退数步,眼见银光一晃,一把精致的匕首已在咫尺之前。
“小心!”他逼之不及,情急之下本能的将莫文揽入怀中背过身用後背迎上匕尖。
“不要!(不!!!!)”两声同样焦急的惊呼同时想起,怀中的人要挣出保护,一旁,也有一道纤弱的更快更急,匕首落入身体的那一刻,他已经挡在了仲蓝身前。
“啊!!!”
几乎是同时,康如竹传来了一声惊天的痛呼,一旁一抹金粉色的身影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闪身窜出,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就看到一柄长剑从腹部完全贯穿了康如竹的身体。
“你...... 漆....雕....莫....若.....”几乎是感觉到腹部一阵温热的液体流出,剧烈的疼痛感随之传来的时候康如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他瞪大了眼绝对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被人偷袭成功,而且还是刚才被自己打的一败涂地的笨蛋女人漆雕莫若。
“杀了你....混蛋....杀了你.....”手里还握著剑柄,莫若的眼神空洞的甚至没有目的看著前方,只是口中不断喃喃著这句话,语气中依然是愤怒的恨意和疯狂的仇恨。
“若儿。”莫桤大惊,忙冲过去。
这边,仲蓝一把接住幽若然倒地的身体,惊愕的呆在当场。
“若然?!你怎麽这麽傻?”他抱的小心,就怕触动他身後的伤口,那样单薄的身体,他怎麽承受得了那一刺的伤害。
幽若然看著他焦急的神情,却反而浅浅一笑,伸出粘血的手用干净的手背为他擦去脸上一点污迹,“你没事....真....真是太好了....”
他的笑容太浅,以至於让围在他身边的众人都看不到痕迹,只有,那一点点眼底溢满的深情,清楚地映入了别人的眼中,甚至,也包括莫文。
“漆雕莫若!!”一声惊天的怒吼声传来,众人怒目看向那个罪魁祸首,两个人,同样的利欲熏心,全都疯了。
“我要杀了你。”不顾肚子不断的流著血,康如竹还要挣扎著起来向被莫桤抓住护在身後的漆雕莫若扑过去。
突然,从天而降一群白衣的蒙面人,‘唰唰’几声,只是声音快速的在众人面前闪过,为首的白衣人一挥手,几个手下快速上前一把将康如竹擒住,身影再次一闪,康如竹随著那几个白衣人消失在众人面前,只有那个为首的人稍慢了几步,他可以侧了个身看了仲蓝一眼,被白布蒙住的面孔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微微扬起的眼角让人看出他笑了。
“还会再见的。”轻的,几乎无声的这样一句话,随後,那个人也跃身而去,快速消失了踪影,先後速度太快,以至於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一切的过程,只有那样的一句话,那样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仲蓝耳中,让他觉得异常的熟悉。
然而,怀里突然一沈的身体让他甚至来不及多想是否听过。
“若然。”看著眼前的昏迷的人,他挥手将一切善後的工作交给溱舟,带著幽若然向後宫跑去。
殿内,一片混乱,死去的尸体,还有被误杀的百官,被惊吓的宫人,乱成一团,只有,皇座下站著一人,久久看著离去的身影,一滴....晶莹落下,他明白,自己也许错过了。
§ § § § §
荒无人烟的郊外旷野,几道白色的身影快速的在微微泛出青色的草地上跃进,快速如风。不远处,一对人马正静候在那里,各个身手不凡的护卫围簇在一个华丽的马车旁,可见里面的人一定至关重要。
几条白色的身影很快的就到了马车旁,领头的人挥了挥手,手下便毫不留情的将康如竹已经奄奄一息的身体丢在了地上,丝毫不理会这样的动作指挥更加剧他的伤口。
“你失败了。”马车里,一个低沈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阴阴传来。
爬在地上的康如竹艰难的撑起身体,看著车窗上因为风吹而微微撩起的帘子後露出的人影。
“这都多亏了你那出色的侄子。”康如竹冷冷一笑,口中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声音虚弱的几乎让人听不清。
“呵呵.....”车里面的男人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接著道:“连一个废物都对付不了,简直就是连废物都不如,既然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男人阴冷的声音就如同地狱的鬼魅,语毕的同时就仿佛命令下到,只见领头的白衣人伸手一晃,一柄锋利的宝剑就深深刺入了康如竹的胸膛。
康如竹惊惧的瞪大了眼睛,像是怎麽也没有料想到男人会杀了自己一样,神情诡异扭曲的让人心寒,却丝毫不能动摇身旁一群人丝毫的表情。
“你....好...狠心....”知道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也不过同样是别人利用的棋子,堂堂龙康皇朝的皇子竟然也会被人利用。
“哈哈哈哈......”他突然仰头大笑,随著笑声口中的血越流越多,凄厉的声音不觉得回荡在旷野间,更形成悲鸣呜咽。
他一生好强,从出生在皇宫的那一刻注定了就是一辈子何人争斗和人抢夺的命运,一直以来他居高自傲,始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从来自信自己卓越的能力一定能胜过病虚体弱的皇兄,不满父皇当年将皇位传给皇兄。
可没想到,他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好好的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人代替你做的。”车中的男人冷冷的说道,唇角勾起残忍的笑容,视线越过康如竹看到了他身後白衣的领头人。
康如竹顺著他的目光用尽最後的力气转过头,就看到......
“你......”比刚才被人刺了一剑还要不敢置信的惊恐和胆惧,康如竹看著面前的人。
最终,最後的一丝力气在他伸出手抓著那人衣摆的同时耗尽,他无力的跌落地面,死前,他脸上突然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呵呵....真好,镜子....这一辈子,大概谁也不曾有过机会可以在临死前真真正正的看清自己的容貌吧!’
§ § § § §
当初樱树植来的时候花匠就曾说过他的花期不过短短的六七人,皇帝因为极端的喜欢这粉色翩飞的景色,因此就命人移了几株在翠微宫中,每每都能看著花开花谢,看著景色宜人。
莫文也一直都很喜欢这樱花,觉得它美的很单纯,很清透。然而,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看著花期的结束竟然也会让人这样的心痛,樱花不远处,帝王所居住的滴霜阁已经紧闭了六日的大门始终不见大开,关闭了一切,也关闭了他殷切的期盼......
“三国舅?!”
小庄子端著已经用完的汤药空碗从滴霜阁内走出来,就看到他仍一如这几日以来一般静静站在树下,悄然而立的身影孤独且怜弱。
“怎麽样?”莫文依然看著那扇门,轻声问道。
“幽公子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了。”小庄子看著莫文的神情,犹豫了一下然後又道:“但是皇上坚持他身子虚弱,所以还要留在床上好好的调养,所以皇上还要陪著他。”
“是吗?”莫文牵唇一哂,神情甚至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小庄子瞧著他,低头无声的一叹,知道自己再多说什麽相信现在的三国舅也是听不进去的,无可奈何,他端著托盘转身而去。
樱树下,依然安安静静,迟疑的脚步在落下的花瓣上徘徊了很久。
进去,他几乎可以预料到面对的将是什麽,若不进,他却又在此时有著强烈到不可思议的渴望见到那个男人的冲动。
自从那日看著他抱著幽若然重伤的身体头也不会地离开後,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几日来他反反复复难过彷徨,问著自己为什麽不早一点?哪怕是在进入地宫的同时他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他早已信任了那个男人,心许了他.....
心迹的揭穿来得太迟,当一切几乎都成定局,当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任是谁也不忍心伤害得幽若然的时候,他方才明白了一切,可是.....真的已经太晚了!!!
‘!当’突然在此时,滴霜阁内传来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响,随之是幽若然一声惊呼,莫文心中一紧,担忧的心情让他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从上了殿阶。
滴霜阁有一扇窗没有关进,所以从上去的时候,莫文无可避免的从那一丝不大不小的缝隙里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床边,柔弱的人儿依偎而坐,眼中还闪动著盈盈的泪光,一旁,俊逸不凡的男子温柔地为他擦去泪水,低下头不知在他耳边哄劝著什麽。
一幅画,意外地和谐温馨,莫文看著,停下了脚步,愣住了双目,只是站在那里,甚至连心痛百倍千倍的冲击胸口都毫无所觉。笑容,在这一刻展开,绝美的笑靥,说不出的心痛或释怀,视线渐渐收回,原本焦急上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莫文,悄悄地转身而去。
御花园入口,木然走著的他,被一声呼唤拉住了脚步。
“韶翔哥。”他觉得自己只是晃晃然地感到眼前的人是谁。
“莫文。”韶翔一脸凝重的看著他,“出事了?”
木然的神情稍稍变了变,他抬起头不解的看著韶翔。
“边疆出事了,文商国突然挥军二十万来犯边境.......”
§ § § § §
当初樱树植来的时候花匠就曾说过他的花期不过短短的六七人,皇帝因为极端的喜欢这粉色翩飞的景色,因此就命人移了几株在翠微宫中,每每都能看著花开花谢,看著景色宜人。
莫文也一直都很喜欢这樱花,觉得它美的很单纯,很清透。然而,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看著花期的结束竟然也会让人这样的心痛,樱花不远处,帝王所居住的滴霜阁已经紧闭了六日的大门始终不见大开,关闭了一切,也关闭了他殷切的期盼......
“三国舅?!”
小庄子端著已经用完的汤药空碗从滴霜阁内走出来,就看到他仍一如这几日以来一般静静站在树下,悄然而立的身影孤独且怜弱。
“怎麽样?”莫文依然看著那扇门,轻声问道。
“幽公子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了。”小庄子看著莫文的神情,犹豫了一下然後又道:“但是皇上坚持他身子虚弱,所以还要留在床上好好的调养,所以皇上还要陪著他。”
“是吗?”莫文牵唇一哂,神情甚至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小庄子瞧著他,低头无声的一叹,知道自己再多说什麽相信现在的三国舅也是听不进去的,无可奈何,他端著托盘转身而去。
樱树下,依然安安静静,迟疑的脚步在落下的花瓣上徘徊了很久。
进去,他几乎可以预料到面对的将是什麽,若不进,他却又在此时有著强烈到不可思议的渴望见到那个男人的冲动。
自从那日看著他抱著幽若然重伤的身体头也不会地离开後,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几日来他反反复复难过彷徨,问著自己为什麽不早一点?哪怕是在进入地宫的同时他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他早已信任了那个男人,心许了他.....
心迹的揭穿来得太迟,当一切几乎都成定局,当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任是谁也不忍心伤害得幽若然的时候,他方才明白了一切,可是.....真的已经太晚了!!!
‘!当’突然在此时,滴霜阁内传来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响,随之是幽若然一声惊呼,莫文心中一紧,担忧的心情让他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从上了殿阶。
滴霜阁有一扇窗没有关进,所以从上去的时候,莫文无可避免的从那一丝不大不小的缝隙里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床边,柔弱的人儿依偎而坐,眼中还闪动著盈盈的泪光,一旁,俊逸不凡的男子温柔地为他擦去泪水,低下头不知在他耳边哄劝著什麽。
一幅画,意外地和谐温馨,莫文看著,停下了脚步,愣住了双目,只是站在那里,甚至连心痛百倍千倍的冲击胸口都毫无所觉。笑容,在这一刻展开,绝美的笑靥,说不出的心痛或释怀,视线渐渐收回,原本焦急上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莫文,悄悄地转身而去。
御花园入口,木然走著的他,被一声呼唤拉住了脚步。
“韶翔哥。”他觉得自己只是晃晃然地感到眼前的人是谁。
“莫文。”韶翔一脸凝重的看著他,“出事了?”
木然的神情稍稍变了变,他抬起头不解的看著韶翔。
“边疆出事了,文商国突然挥军二十万来犯边境.......”
§ § § § §
“若然!”仲蓝轻轻的唤了声,可依然止不住怀里人汩汩不断地泪水。
安慰的话到了口边却又迟疑了,他不知自己到底该怎样说,才能将对他的伤害减少到最低,“不要再哭了好吗?”
幽若然抬起头,一双含泪的盈情眼眸深深的凝望著他,“这是你最後的决定吗?”他的声音轻轻的,有著太多的逃避和一丝丝渺茫的希望,眼前的男人,那怕对自己还有著那麽一点微弱的留恋,他都甘之如饴。
“是的。”仲蓝的神情坚定而执著,考虑了这麽久,犹豫徘徊了这麽久,他已经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了。
“为什麽?”幽若然不死心的追问。
明明这个男人在短短的一天之前还对自己柔情款款殷殷关怀,明明他的神情在面对这个人时有著太多的冰冷和淡漠,为何只是这样短短的一天,就可以让他有这麽多巨大的变化。到底,在自己没有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麽?
“我已经害怕了失去了,唯一一次眼睁睁地看著他即将死在我的面前的这麽就够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所以,从此以後他要将心上的那个人好好的护在怀里,让他永远的平安快乐,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是吗?”仲蓝的神情透出思念的痴恋和深情,看得若然心头一片苦涩。
泪水,再次潸潸落下,他早该料到的,他们凝望著彼此的感情中有著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逃避、彷徨、痴恋、深情,插入他们之间,偷来的幸福已经足够长久了,眼前的男人将他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带出来,他已经充满了感激,怎麽....怎麽还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牵绊了他。
“你走吧。”他背过身去,声音哽咽著道:“到他身边去吧,你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会祝福你们的。你为我所做的,我很感激,谢谢你了。”他的语气出奇的平静,纤弱的背影透出淡淡的苍白光晕,看来更是让人心怜。
“对不起。”仲蓝敛眼道了句歉,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安慰,否则,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若然不需要道歉。”甚至连这样短短的三那个字都会让自己心痛,他现在急切的希望这个男人可以离开,独留下的房子里,他可以保留骄傲的尊严然後再心痛一场。
谦然地凝眸一眼,仲蓝起身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抱歉的话即使再多他知道也是无用的,然而,心里一旦坚定的他也不愿放弃,更不能放弃。从那个妙人儿为自己拼死保护的那一刻开始,他又看穿了他,那个隽雅清逸,看起来柔弱却比任何人都会伤人的男子,他的爱.....从什麽时候开始已经那样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