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问情之三 竹马戏竹马——阿蔷薇
阿蔷薇  发于:2011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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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眸子又一次沿著熟悉到极点的路线刻画著入眼的魅力轮廓,即使昏迷了这麽久,即使甚少进食日渐虚弱,

但眼前的家夥却依然没有改变那美丽隽雅的容貌,让人丝毫无法将他当作重病之人,甚至好多次从他身边醒来都

会忍不住怀疑他其实早已清醒,只是太累了,这麽多年来被自己气坏了,所以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一

下。

“你这个家夥不是一贯都极度满意自己的样子吗?每次都沾沾自喜的听著别人的称赞,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睡

了,睡的久了,等你变成了糟老头子在醒过来,可就真的没人要了。”一张嘴还不忘没正经的奚落著,手下却细

心的从床内侧拿过一张一直由小怀炉煨著的暖垫子为昏睡的人垫在脖颈处,同时将一张已经失去的温度的取出来

不知为何,自从韵文重伤昏迷之後身体的温度就越来越低,如今初冬的寒冷他已经很难在抵御,为了增加温暖,

床旁守候的人想破了脑袋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而刚才的那个暖垫子,也正是其中的一项。

弄好了一切,莫桤再次拿起笔,而当他正准备再次在本子上写下什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莫桤。”大哥沈稳的声音传来,多少年如一日,依然是那麽温宁和蔼,一如主人的杏子一般。

“大哥。”起身开门,看到兄长穿著一件天青色的大氅,此刻俊逸的脸上正挂著焦急的神情。

“怎麽了?”莫桤蹙了蹙眉问道。

“莫桤,罗连闵临盆了,但是却难产,孩子生不下来却大量失血,只怕……”莫伦没有说下去,一双眼盯著弟弟

转变了几次的神情。

“那不正好吗?”莫桤冷冷一笑,眼中弑仇的快感尽放,带著一抹残忍和冰冷,“就算她此刻不死,我也不可能

让她活过今晚的,倒也算他聪明,现在早早的死了到干净。”他也不想污了自己的手,那双将来会一直拥抱著韵

文的手,他不想让那干净的人染上浊气。

“莫桤。”莫伦叹了口气,“你还是到石室去一下吧,母亲很伤心,一直站在石室外面哭著,她本来入冬以後身

体就不是很好,若是这次在病情加重的话就糟了。”

这半年来,秦帘和莫桤之间因为罗连闵的事情已经冰冷多时,即使日常的见面也少言少语,秦帘决不肯对儿子低

头,但莫桤在此刻眼中却也是除了韵文在无其他,双方也就这样一直僵持著,也因为这件事,秦帘本就孱弱的身

体也就越来越差。莫伦看在眼里,也不希望二弟因为一时之气却在将来後悔,毕竟,他也是个至孝之人。

莫桤的神情因为兄长的话闪烁了一下,目光一哀,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回头看著床上的人安然无恙的依旧沈睡著

,他对门外台阶下的恩恒使了个眼色,看著他走入屋内,方随著莫伦向府内东边走去。

 

 

 

 

还未靠近就已经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惊声喊叫,就连沿途来往的下人婢女都忍不住纷纷捂上耳朵,对於那石室内女

人痛苦的呼喊都感到不忍,却读又被那女人口中呼唤不绝的男人,依然冷面冷心的丝毫不为所动,漠然地神情就

好像里面的女人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莫伦与他并肩而行,微微侧首看著弟弟此刻的神情都忍不住叹息。不是不知道在莫桤的心中韵文是怎样的重要,

即使他们从小打到大,即使他们口口声声都说著彼此嫌恶,即使他们每次见面都互不对盘唇枪舌战。但当局者迷

旁观者却清楚得很,除了那两个笨到了极点的笨蛋以外,人是任何一个和他们相熟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深藏

在眼底的情谊,随著岁月的增长,随著互斗战况的恶化,那种情意也在加深,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他们都曾经

温柔注视……

这样的深情,会使的莫桤在韵文受伤後失控他一点也不意外,出乎他意料的只是,没想到莫桤竟然会改变得这麽

彻底,就仿佛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不是那个慵懒却热心的漆雕莫桤,也不是那个开朗不拘小节的二少爷,现在

的他,就只是一个人,漆雕府当家主漆雕冥的儿子,一个真正的完全的遗传了他全部性格的儿子。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冰冷无情,谁都说最不像漆雕家的二公子,却没人知晓他才是真正遗传了漆雕家族天生禀性

的人,他和父亲,竟然如此的相似!!

所以,母亲才会是出狠招,所以在会在半年前以死相逼,不仅仅只是因为儿子竟要杀自己亲生的骨肉,而更因为

……当时站在她面前的儿子,只是更让她想起了当年那个绝情的丈夫,那段她似乎永远也不想再提起的往事。

莫伦垂下眼眸,掩过因为思绪而流泻眼底的黯然神伤。

“大少爷,二少爷。”前方丫环的施礼传来,莫伦收拾心绪,抬头正看到石室前来回焦急踱步的母亲,以及身旁

陪伴的弟妹们也都一脸虑色。

“怎麽样了?”莫伦走到三弟身旁问道。

“御医和稳婆都说是因为胎位逆转所以难产,母子俩人只能保留一个。”莫文一脸为难。

“是吗?”莫伦若有所思,看了眼身旁仍是一脸冷漠的弟弟,问道:“你怎麽说?”

“大哥何必多问,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莫桤睨了一眼母亲心虚不敢直视的目光,“一直以来你们要的都是里

面的孩子,既然如此就杀了那个女人抱下孩子不就好了。”

“桤儿。”秦帘走到他身边,面色为难的低声道:“她想见你一面,你就去见见她吧,说些什麽安慰的话也好,

让她支撑著生下孩子。”

目光骤然变冷,一瞬间转为凌厉的杀气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韵文被那个女人害成现在的样子,您

却想让我去安慰她?”莫桤视线投向石室的窗户,隐约间还可以看到里面忙忙碌碌的御医和稳婆,愤恨的冰冷凌

厉的投在床上挣扎痛苦的人身上,莫桤嘴角勾起满意的复仇的笑意。

“桤儿,就算是为了那个孩子,你去一下吧,他是你的骨血,你真的忍心见他就这麽没来到世上就死了?”秦帘

软语劝道。

“不要再说了。”莫桤一刻也不愿再多待下去,听到那个女人还能发出声音的清醒著,他只是更加痛恨她,她可

以这样的痛,但韵文,却连这样的能力也丧失了。

愤然转身,莫桤迈开脚步就要离去,却被突然挡在面前的人拦住了。

“大哥?”莫桤惊异,大哥一贯都很尊重自己的决定,他一直都知道兄长是最明白自己的人,没想到……“连你

也要劝我吗?”

“我只是不想韵文在醒来後会愧疚。”莫伦目光沈静若水,语调温宁柔和。

“什麽意思?”莫桤拧眉。

“你不是最了解他的吗?口硬心软,而且最善良,如果他知道你的孩子以为他而死,你觉得韵文会好过吗?”温

柔的劝解,没有强硬的逼迫或者要求,他依然希望莫桤自己选择他的每一个决定,只是……他只是想给他一个善

意的提醒。

韵文?!

莫桤心中一惊,那个善良的家夥,嘴上即使说著在恶毒的话,背後却依然还会给他煮姜汤,丢给他一些创伤跌打

药的韵文……

“好,我去。”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只是不想让那个善良的家夥间接作出不善良的事情,他愿意去做任何事。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著往日的点点滴滴,好久好久,直到一束红光将他牵引拉扯,向著光明的上方,向

著记忆力熟悉的淡淡香气。

缓缓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靠在床边正打盹的恩恒,他似乎困得很厉害,不住地点头确有更快的立起。

“恩……恒……”长久的昏迷让他一时还未恢复声音,唤出的名字也细如蚊蝇,丝毫不能唤醒困倦的人。

为什麽那个家夥不在?他试著起身,愿意为会麻木无力的全身却意外的灵活,他用手臂撑起身体,下床向外走去

想去找他,还有些混沌的脑子满满的都是这个念头,想要见到他,立刻……马上……

一双腿迈动的困难,但却又好似有著什麽东西牵引一样,他昏昏沈沈的只是跟著双脚,当他意识到自己走到那里

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个灰白色石头砌成的房间,以及……围在门口的众人……

§ § § § §

“你要见我?”

冰冷的言语,不复存在往日的爽朗和幽默,在痛苦和死亡之间苦苦挣扎的女人睁开眼就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已经

完全的改变。

“你终於来了。”但女人还是笑了出来,痴心的感情已经不能收回,即使男人已经改变,即使这个男人甚至从来

都不曾对自己和颜悦色,但她却还是依然痴迷著他,就像是吸食了最厉害的毒药一样,越痛苦就越上瘾,越上瘾

也只是越痛苦。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从在罗府见到的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女人有些吃力的诉说著衷情,却依然不

见男人的脸色有丝毫的缓和。

“你就这麽喜欢那个男人。”豔丽的眼睛带著仇恨的愤怒,直射向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我可以为你生下孩

子,还为了你连师门都背叛了,你为什麽还是不看我一眼,你的眼里只有那个男人。”

“所以你就想让韵文死?”女人的控诉终於让她心爱的男人有了反应,只是,吐出的言语甚至比他的神情都更加

冰冷万分。

“呵呵……他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了,但是他却是我喜欢的男人最爱的人,所以我要让他死,谁也不能和我争,

我和斗的人都要死。”女人毫不掩饰地说著自私凶狠的话,许是最後的时刻也感觉到了自己命不就矣,才会这样

抱著豁出去一切的心情诅咒怒骂。

“所以我才不会喜欢你。”那样的自私、贪婪,这样的女人只会让他作呕。

“为什麽?”女人的眼泪因为男人无情的话而更加簌簌地落下,打湿了依然惨白一片的面容,“那个男人有什麽

好?”

论样貌,她自信自己根本不输给那个男人,论本领,她能够在高手如云的神魔教脱颖而出就足可见,而且,她有

著天生的最大的胜算,她是个女人,她为心爱的男人产下了子嗣,而这个,是那个男人永远也做不到的。

“那个家夥?????”目光变得遥想,他看著不远处的窗外,从那个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漆雕府後花园的花树

林,那个牵出了他和那个家夥长达十五年的孽缘的地方。

“其实他可取的地方真的很少,又恶毒又刻薄,心怀诡计又善变难缠,每一次害了别人却又作出一幅无辜者的姿

态,真真是可恶极了。”斥责的话却用最温柔深情地表情,女人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心爱的男人甚至根本不

是在回答她的话,他只是在回忆,站在深爱著她的面前回忆著最甜蜜的爱情,他在折磨自己,他恨她,所以才要

用这样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她。

“可是他却又很笨,所以他做不到你那样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而去害死别惹,他会做的,也不过就是要将心爱的男

人杀掉。若是背叛,就杀掉那个男人和自己,但是,绝对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每一次气急的时候都会威胁著

要杀掉他然後再自己自杀,那个笨家夥,却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每一次都在向自己告白著生死相随,告诉著自己,

他在用属於他的独特方式爱著他。

“和那个家夥,从来都不会多说什麽,就是太过骄傲,才会让我这个笨蛋这麽慢的醒悟过来,明白了和他从相识

以来的将近十五年里,每一次的斗嘴打架都成了一个结扣,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一个结扣有一个结扣,就

是这麽多的牵绊,最终将我们紧紧的缠在了一起,紧紧地,无法再插入任何其他的人紧密连系。”

是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插入,也同样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明白的那一刻就决定下的,他

认定了那个男人。

“此生……此世……哪怕那个家夥永远也醒不过来,我也要守候著他,一直陪著他。”男人深情地诉说著,同时

,目光转向躺在床上已经濒临生死的女人,视线转为仇恨的冰冷,“而你,永远不要奢望可以插入我们之间。”

空气……停泻下来!!!男人的声音如同肃杀的指令一样刺入女人心里,杀掉了她心里最後的一丝希望。

石室一下自己完全的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氛围中,门边的众人纷纷带著不敢置信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那个全身散发

如同冰鬼一般恨戾的男人。

“色鬼!!”一阵冰冷之中,一声细柔的还有些无力的声音敲开了冰层,如暖风一般融化了一切。

不敢回头,只因为更害怕自己听到的是错觉,直到,耳旁更多的传来身後众人同样不敢相信的讶然吸气声。

“笨蛋。”呼唤的人久久不见他回头,有些埋怨的再次出声。

胆怯的男人,终於在这一声後回了头,看到的……是白衣胜雪的人儿站在石室门外,阳光的照射为他全身笼罩了

一层耀眼的金色的光芒,恍然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六岁那年,那个站在自己花园的花树下,在一片白色飞舞间,

对自己露出美丽笑容的男孩子,他……仍是一如当年!!!

“韵文?!”无法相信的,试探的喊了一声,直到看到那个人微笑著点了点头。

一切的思念和渴望终於完全的破腔而出,莫桤箭步冲到他面前,一把将他紧紧地搂入了怀里。天地顿时成为两人

紧紧相融的狭小世界,温柔的真实的触感,怀中的人是熟悉的那个身体,那种温度,他的……韵文!!!

“怎麽这麽久,你这个家夥,留下我一个人,坏心眼的家夥。”手臂收紧,仿佛生怕一个眨眼眼前的人又会再度

消失回到那个沈睡的床上。

“不让你痛一下,我怎麽会好受。”韵文笑著,唇边满是甜蜜和深情,这个男人,他的话每一字每一句他都听了

进去。

他的青梅竹马,他们之间,有著自己独特的爱情,只有……他们彼此才明白的深情的方式!!

“啊!!!”一旁的女人受不住这刺激,激烈的狂叫起来,看著心爱的男人怀抱著别人,心中强烈的自私的独占

欲和疯狂的因为得不到而积累的仇恨就去了一张惨白的丽颜。

“杀了你……杀了你们,我得不到你,就杀了你的孩子,我诅咒你永远的断子绝孙,诅咒你们下地狱永远也不得

超生,漆雕莫桤,连韵文,你们都该死,我用我的血,用那孩子的血诅咒你们。”疯狂的女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扭曲的面容在此刻看起来异常的狰狞恐怖,她吃力的在床上狂乱的扭动著身体,原本已经因为难产的腹部更加剧

烈的疼痛起来,下体更是开始大量流出鲜血,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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