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问情之三 竹马戏竹马——阿蔷薇
阿蔷薇  发于:2011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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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心肠这么狠毒,还怎么做人家的娘子呀?"绯言表面上笑的慵懒不羁,实则眼底已经燃起了冰冷的怒火

,暗箭伤人一贯是他最不迟的行为,虽然自己也曾经为了逃开那个家伙使过几回。

"哼……"罗连闵丝毫不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轻蔑的嗤笑一声,"你想必也不是合适做人家娘子的人选吧。"还算

是取得抽回被绯言握住的手,只是因为莫桤正好向他们这边看过来,那一贯柔弱娇羞的玉靥深处,难掩一丝阴沈

的冷。

"呵呵……"绯言风情万种的撩起手帕掩唇而笑,漂亮的眼眸带著挑衅,"我是不是合适的人选我不知道,不过……

我只知道你绝对不是。"眼眸瞬间一凌,绯言只留下这个眼神后就转身而去。

与莫桤错身而过时,他魅惑地撩起手帕自他鼻尖划过,莫桤顿觉一股一样的清香沁入鼻间,不似艳丽之人身上华

丽的香气,那是一种……孩提时,梨花树下,懵懂的相遇……

§ § § § §

"怎么样?我做得还不错吧?"

为了避开那两个人的视线而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回到绸缎庄对面的酒楼二层,一上来就毫不客气的做到了自己

专属的人肉凳子上,仰头毫无气质的喝下一大口凉茶。

"足以媲美现下皇城内最出色的花旦。"韵文笑著赞赏,无视对面男人透过来的冷冰冰别扭的不想被怀里人发现的

嫉妒目光。

"哼……"寒泾天重重的……夹起一块冰凉的水晶苹果塞入那个正好出言答谢的人口里,就是讨厌他和谁都能相处

的极端好的样子。

"你来这里可不是看戏的。"同时警告另一个人注意自己的行为。

韵文低头抿著唇呵呵一笑,虽然也在绯言的口中听到过这个男人霸道的行为,但自己领教下来,果然是让人望而

却步。

"你觉得怎么样?"直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取笑的料子,寒泾天僵著脸岔开话题。

韵文略微沈思后说道:"这个罗连闵果然不同一般,罗家小姐的身份和她本身似乎并不吻合。"

"你怀疑她是假的?"

"我听说罗家的罗连闵自五岁就得了一种严重的心疾,从小就很少出门,生活起居一直都只是经由其母罗家二夫人

搭理,真正见过她的罗家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罗连成自从十二岁就被送到师门学艺,很多年后才回来,

对于这个么妹,相信他更是不很熟识了。"从在罗家第一次看到罗连闵使出暗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为了调查这些,自己著实花了不少功夫。

"所以想要扮装是很简单的事情。"寒泾天也赞同他的说法,更何况还有那个阴阳怪气的变态老头子载,这个世界

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这样做好吗?"这边两人正商量著,一边一个完全被忽视的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但却是冷冰冰的带著嘲讽的

口吻。

"什么?"寒泾天看向绯言,眼底的冰冷有了暖化的迹象。

"你不是心心念念的就是夺取神魔教主的位置,现在背叛他们而帮我们就不怕自己什么也得不到吗?"他太了解这

个男人了,没有什么是比他看中的权力地位更重要的,而且自己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笨蛋,会傻傻的以为他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自己,所以……他怀疑这个男人的目的。

寒泾天高深莫测的看著绯言久久,最后突然牵唇一笑,"为了你,自然是值得的。"一句话,真真假假的说在冰雪

堂堂主寒泾天的口中让人根本无法揣测深意。

绯言狠狠地撇开脸,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男人这样的神情和笑容,让他看不透的同时内心总是燃起焦躁的火焰。

这边两人自有自的斗气,韵文淡淡一笑转而接著竹帘的隐蔽看著楼下对面绸缎庄的情况,那个色鬼还真得就在一

旁为罗连闵选起了料子。

'大笨蛋,将来等你好起来了,有你好看得。'韵文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好好的惩罚这个色鬼笨蛋,同时心里盘

算,若是给他的额头上刺上色鬼两个字,用什么样的针更合适。

60深秋与初冬两季交错的月份,难得看到如此明亮又圆的月亮挂在夜幕之上,如同黑布上闪烁光彩的晶石,放射

出无穷的光芒照在夜半的皇宫中。这个季节的夜风已经开始带著一些冬季寒冷的气息,守卫的侍卫们各个都机灵

在当勤前纷纷换上了防寒的衣服,自己温暖了也才有了闲心散发好心,警惕巡视四周安危的空挡都忍不住望了望

从半刻前就一直等在宫门外的总管公公。

今夜值班的太监总管看著四周投射过来的同情的目光,自我委屈的吸吸鼻子,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皇

上总是早早的就翻了牌子,这也好让他们这些负责后宫侍寝的人早早去被翻了牌子的娘娘那里准备。今日皇后回

了宫,他们都以为今晚皇上一定会到凤闲殿去陪伴孕中的皇后娘娘,可没想到,皇上却命他们等在门外,自己不

知道在御书房内想些什么,迟迟没有翻牌子的命令传来。

远处,有一个稳健的脚步声传来,机灵的侍卫们纷纷收起半放松的姿态板正规矩的站好,生怕会被来人斥责一番

"怎么了?"来人是一个一身白色软甲武官打扮的人,俊逸刚正的面容在从御书房内透出的明亮光线下呈现褐色的

光泽,一看就是长期在阳光下习武所成的健康肤色。

"大人。"一看到来人,上了年纪的太监总管就委屈地撇了撇嘴,抬了抬手中的托盘向他诉著苦。

年轻的禁卫军统领明白地点点头,并未经过通报就径自推门走了进去,从容自如的态度恍若这进入的不是高高在

上帝王的书房,而是自己的卧室一般。

走向御案前躬身行了个礼,微微制造出的动静让正望著桌面奏折发呆的牧风回了神。一个简单的眼神就交换了需

要的消息,牧风看到他微微的笑容,心中松了一口气。

等待了太久的这一刻,这么多年的谋划筹措,面对这两个同样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今晚回翠微宫。"放下心来,他更想让那个人待在自己的身边,紧紧地守著他,才是拥有。

"皇上。"年轻统领有著一幅天生的好嗓音,低沈而柔软,平稳的音调却总有著威震人心的魄力,"今晚皇后娘娘回

宫,按例您该到凤闲殿去的。"说话的同时他自始至终规规矩矩的微低著头,态度恭敬而受礼。

他知道皇帝和那个人之间怎样也绝对不可能扯断的紧密联系,毕竟是唯一一个从他们相识开始就一直守在这二人

身边看这一切的人,虽然能够体会皇帝时时不愿与那人分开的心,但身为臣下,他也不得不提醒皇帝在深禁的后

宫中还有著一个不能忽视的存在。

至少……在计划成功之前是不能忽视的!!

"你何必为难于我。"牧风皱眉,答应留下子嗣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他可以和盼兮相敬如宾,却绝不能留下感情

情感之物,他已经没有了,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给了那个梨树下被自己意外的一吻而羞红了脸的少年。

"皇上,这是责任。"年轻统领垂首认真地回道,"无关乎感情,是一种责任,也算是一种补偿。"刚强的男子却有

著一颗善良温柔的心,就如同从小带大他的爹爹一样,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看著一个可怜的女人就这样被利用

抛弃,他还不能做到一个帝王之家的成员应有的性格,这正是他的弱点。

"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一点也不像皇叔的儿子。"牧风看著下面人殷殷的恳求,不得不叹息,"在更多的时候,你

更像溱叔。"

被问话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微微螓首。

牧风看著他半晌,最终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我答应你,今晚到皇后那儿。"说完这话,他不意外的看到垂

首而立一直闲适淡定的人下意识放松的肩膀。

心中叹笑摇头,这个皇族这一代自己唯一的手足,身为堂堂皇宫禁卫军统领,龙康皇朝重兵权在握的大臣,他康

宁毓却仿佛一个异类,从小到大,只有他和流凝最为相似,每每这一代的几个孩子凑在一起,都只见他们站在一

旁看著他们兄弟三人明著暗著的较劲,始终淡淡而笑。

"请皇上摆驾吧。"宁毓躬身打开御书房大门,门外的太监侍从早就已经摆好了仪仗。

牧风最后看了宁毓一眼,遂迈步走上御辇在众人的拥簇下向著凤闲殿而去。

宁毓在御书房门口看著帝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深处,才转身看向另一边,眉头深锁又放开,他一纵身趁著夜色向

著另一边的御花园深处而去,徒留下一般下属看著上司惊人的轻功望而兴叹,纷纷投射出羡慕崇拜的目光。

§ § § § §

因为有著前代帝王曾经形同虚设的历史,因此宫内供帝王居住的翠微宫一直都还设在御花园最深处的角落,在那

个匆忙离开的身影消失在除了皇帝外人不得进入的翠微宫之前,宁毓拦住了他。

暗夜之中只有月亮的光芒洒出白色光影,流云风动,一朵乌云刚好遮住那唯一的一束光芒,让黑暗完全笼罩。

"你不该冒险。"宁毓平稳的语调中泄漏了一丝担忧,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眸清澈的发亮。

被追到的人一言不发,只是凭著绝佳的武功而成的目视能力通过夜色看著宁毓。

"他就要出手了。"宁毓叹了口气,最终说出了那句话。

他不能做什么,身为皇族的成员以及禁军统领的身份,可却有著心背叛责任的时候,因为不忍,所以他才出言警

告,希望这短短五个字能够帮到他。

黑暗中的人点了点头,算是一种无言的感谢,随即纵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宁毓拦住了他,"若你还对他保留一丝感情,请不要亲自做什么,至少,要让他保留最后的那一丝不属

于帝王的柔软之心,可以吗?"低低地语调带著诚恳的哀求。

那人无言的看著他,用一双清澈温宁的眼睛询问著为什么。

"无论你信不信,或者你觉得他的行为过于无情,但他所作的一切真的都是无奈之举,只因为身为一个帝王,所以

他不得不这样做,而且,也有为你的成分所在,他自始至终都在为这个国家,为了你,从来没有一丝考虑过自己

。"宁毓想到那个男人每每思念时哀伤沈痛的眼神。

夜色暗影中,幽幽传来一声自嘲的苦笑,是那人发自心底的声音。

"或许你觉得为了你不过是借口,想要得到你不就是为了自己。可是,你是他唯一想要得到的,而且你们彼此相爱

,守在一起不正是共同的心愿吗?所以他为了和你厮守,不得以做出了牺牲,因为他的责任还在那里,他无法抛

弃,因为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皇帝。"宁毓说完这话再也没有做声,任由那人伫立在夜色中深思久久……

直到……一声轻叹传来,那人再也不顾阻拦,纵身消失在了黑色中。

风吹云动,月亮挣脱了阴云的阻挡再次放出白色的月芒,宁毓转过身,只看到那一抹永久的青色身影一个起落进

入了深锁的翠微宫内……

61

漆雕府内,呈现出了多年甚至是十多年都少有过的阴沈气氛,相邻的两个别苑内,代表了龙康皇朝武林和经济两

大支柱的两个男人,同样一脸冷怒的坐在高位,听著手下再次传来的坏消息。短短的一个月,凤鸣楼和漆雕府的

众多产业都纷纷遭到打击,对手的迅速让他们措手不及,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强大对手,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

太多了。

斥退属下,两人通过院子后面的门来到连同四个别苑后方的枫林中,此时,原本一树的火红都因为季节逐渐的转

冷而凋零,只留下几片艳丽的火色依然挂在枝头,迈步而来,一路是'擦擦'的挤压树叶的声音,在枫林馆外停下

,在这个位于漆雕府的最深处,应该算得上是安全的地方了。

"你怎么看?"云色衣裳的男子身体有些淡淡的倦意,身体发生的微微变化让他现在甚至连走几步都感到浓浓的疲

惫,却偏偏这么多的麻烦都在此刻而来。

"能够这么迅速的打击凤鸣楼和漆雕府,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视,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对我们两方都非常地了解,每

一次出手都是正中重要的关键之地,让我们在一个月内损失惨重。"紫衣的男人冷静地分析了目前的情况,但紧蹙

的眉头和阴沈的脸色却也泄漏了他的担忧和急怒。

"我讨厌这样被动的感觉。"一抹阴戾的杀气从云衣男子的眼神中射出,看著不远处若隐若现剑枫林的入口,神情

更加得难看。

"我也一样。"紫衣人牵唇一呻,邪魅的俊容掩不住怒火的狂燃,被人一连串的打击至此,对于高傲如这个男人,

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呵呵……"两人相同一笑,一抹难解的莫测笑容在两人略微相似的神情中同时浮现……

§ § § § §

深宫内,宁毓进入御书房的时候,帝王正和另外一个男人谈著什么。

"皇上。"宁毓上前微微施礼,道:"有两队人马分别从漆雕府出来向著南方和西方而去,但他们在城外拐了几拐,

手下的人跟丢了,请皇上示下。"

"南方和西方?"帝王略微沈吟,随即了然地冷冷一笑,道:"安排人马,立刻前往南方慕容世家和边城的方向追,

未必将人挡回来。"

"臣遵旨。"宁毓领了旨,转身退了下去,淡然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御书房的门再次关闭,另一个男人才开了口。

"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就算此刻他们翻身,这段时间以来的打击也会让他们难以

再重新建立以前的势力了。"男人想起那个倔强的男子,明亮清澈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和心疼。

"你可真奇怪,明明是自己提出要和我合作,现在却要反悔吗?"帝王冷笑男人的心软。

"当初只是因为他过分垄断经济,只是逐江国也遭受了影响。"男人拿起身旁茶几上的杯子轻啜了一口,还有些滚

烫的温度,含在口中痛得厉害,却依然赶不上心上的疼痛。

"所以,摄政王,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帝王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有著警告。

男人苦苦一笑,"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算是为了姑姑。"如此说这,男人心里却更清楚,看似为了的人,说不

定到最后反而是最受伤害的。

帝王没有再说什么,犀利威严的一双眼眸直直盯著下方垂首似乎在考虑什么的男子,心中另有了盘算。

§ § § § §

漆雕府枫林馆,闵凡和澜夙看著带著重伤回来的手下,脸色难看极了,复杂的不敢置信和仇恨在眼神中交替。

"这次辛苦你们了,下去好好养伤吧。"闵凡挥挥手对跪了一地的人示意道。

"是。"分别身穿灰色和褐色两种服饰的暗影侍卫领命退出枫林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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