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家庭 上——候已
候已  发于:2011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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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逃离魔穴将菜单拿进去厨房时,看到另一个服务生刚挂上电话,一脸惨白发抖地看着我。哼!苦肉计?你就

是一付刚被人轮暴完的表情,也无法熄灭我此刻的熊熊怒火!这帮家伙居然眼睁睁看着我落入妖怪群也不救我,还

一幅“牺牲小你,拯救大我们,你就放心地去吧,同志们会感谢你永远记住你的”表情摇着小手帕跟我挥别!(跟

普通送别完全不同!是看着我去送死的永别!)

没想到我还没跳上去揪起他的衣领,他就凄惨地拉住我的手,将我压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难道又是一个想强暴我的?我已经收够这种日子了!玉哥他们也就算了(因为我实在无法在体力上

作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可是连你一个瘦弱的男生也想强暴我,难道我的脸上就真刻了“我是弱受,不攻白不攻”

的字眼吗?!

“小声点,梦降岚!”那个服务生压低了嗓子,看样子不是想攻我,而是紧张兮兮又恐惧地盯着远处玉哥他们那桌

。虽然很想轻声些,但因为紧张反而音量更大了,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刚才那电话是派出所打来了的,他们

有一车杀人不眨眼的恐怖份子刚刚在收押过程中逃脱了,叫我们要小心注意,如发现有可疑份子要马上报告派出所

。”

不会吧?“杀人犯?”

“是连环杀人犯!”他大叫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大声了,忙又压低音量:“我看那一桌人实在是可疑地

不能再可疑了!你盯着他们,我还是快去报警吧!”

“哈?连环杀人犯?”我很想干笑两声。他也太夸张了吧?玉哥他们固然是打扮夸张了些古怪了些像妖怪多过像人

了些,可也不至于被怀疑成连环杀人犯吧?有杀人犯是背着吉他和键盘满街走的吗?但当我回过头,看到围着我们

的其他同事包括雅素都坚定不移点头时,我就笑不出来了。

不会吧?玉哥他们真的如此“超凡脱俗”,已经被列为超可怕的非人类恐怖分子?

不过我也总不能眼看着我的同事打电话叫警察叔叔来我打工的地方把我的哥哥逮捕了吧?

“等等,等等!拜托,他们哪里像连环杀人犯啊?”我忙按住电话,这家伙,都已经拨下“11”两个键了!“只是

几个庞克乐队的成员好不好!”

如果今天在追捕的不是连环杀人犯,而是连环强奸犯,而且还要是专袭击美少年的连环强奸犯,那我一定会大义灭

亲毫不犹豫非常果断地将玉哥他们检举出来,并且语重心长地劝戒他们早点儿自首算了。不过现在是连环杀人犯也

!又不是将人强奸至死,就算他们妆化得再恐怖,也不能这样诬蔑人家清白啊!这可是社会主义国家、法制社会啊

!还有人权没有?难道妖怪就没人……妖怪权啦?!

“梦降岚,”领班眼中带着泪,诚恳得望着我:“我知道你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社会的险恶你不清楚,这个世界

是有很多你连想都想象不到的可怕存在着。你就相信我们,放开手吧。”

开玩笑!这次你猜错了,在过去的三个月,我已经充分领教够了那种过去“连想都想象不到的可怕”,我估计这世

界再也没有人比我领教的更多更充分了!

“领班,”一直站在旁边的雅素突然开口:“我也觉得不要随便报警比较好。如果他们是恐怖份子,到时候警察进

来逮捕犯人肯定会打得乱七八糟,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店的名字公布出来,那还有谁敢来我们店里啊?不如就当作什

么都没发生,等他们吃饱离开就好了。”

啊!雅素她果然是我的女神啊,说得话多么得体聪慧!我朝她偷眨眨眼,她看到了,笑笑,也冲我眨眨眼。多可爱

的女生啊!

领班听了雅素的话,果然打消了报警的念头。所以说,女人才是这世界的王道啊!

“喂!菜还没好啊?有没有搞错!”

听到吆喝,我忙应道:“马上就来了!”差点儿忘记不能饿着这些黑暗世界来的家伙,否则赶稿那天的哥斯拉暴走

修罗场就会在这间店子里精彩重现,况且今天还是复数型的。

是错觉吗?

当我起身时,我发现玉哥居然一直望着我们这边。他该不会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吧?从哪里开始听到的?(我当然希

望他什么都没听到)

事实上情况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玉哥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乖乖吃了饭,当然,那些时不时骂出来的粗口就他而

言已经属于非常“乖乖”的范畴内了。而他那几位妖怪同伴除了摸摸我占占便宜外,也没做出什么太出阁的事儿。

而且每次他们有不轨行为时,玉哥都会用杀人的眼神射过去,他们也就训练有素地顿时松开手低下头比幼稚园小朋

友还安静乖巧得吃东西。(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和玉哥那几位雄壮的漫画助手的反应不谋而合也)

吃完后他们就离开了,我终于摸了一把辛酸的血泪。多不容易的一小时啊!我是如何死里逃生的,简直是不堪回忆

的60分钟!

让我意外地是,玉哥居然很配合地完全没揭穿我的身份,更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变态骚扰。真是太奇怪了!自从我上

次在他房间失手打了他那一下后,玉哥面对我的态度就一直很奇怪,虽然他没有强暴我,甚至没有任何意图强暴我

的举动,但他盯着我看的眼神却总叫我格外心惊肉跳。

雅素看到我冷汗不断的脸,体贴地递上一张小纸巾给我。可她现在就是给我一块地毯,也擦不完我这一小时流的汗

水量。

不过怎样都好,至少玉哥是走了。天依然是蓝的,空气依然是清新的,花儿依然是向我微笑的,领班依然是长得很

欠扁的——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

我感动地回到普通劳动人民工作状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努力过我平凡但充实的日子。雅素还偷偷将厨房里的

薯条拿来给我吃,真是个好女孩。但就在我神清气爽只剩下半小时就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时,领班突然惨叫着从厨

房奔出来,牙齿打架得嚷着:“杀……杀人犯……连环……在后巷……”

“连环杀人犯?”一听到这个名词我就神经衰弱,大小便失禁。

“对啊!在……在后巷,刚才我去倒垃圾时……”

所有人都吓得说不出话了,更可恶地是,他们居然把我推了去后巷一探究竟,原因就是——刚才面对四个连环杀人

犯都能如此英勇的人,面对一个时应该更有勇气。多冤枉啊!刚才我有勇气,是因为我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真的杀

人犯,而是四个有强暴倾向的变态而已,我唯一要小心的就是守护自己的贞操。说到守贞操,我已是经验丰富百炼

成钢的个中好手了,估计如果要做这方面的专业排名,全宇宙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擅长守护贞操的人了,所以说

真是时势塑造英雄、环境塑造人材啊!可是面对真正的杀人犯,我可没有半点经验,你们这群小人不是推我去送死

吗?!(而且为什么你们这么有默契都躲在我背后将我推出去,我就真的这么众望所归吗)

在领班用“不出去探清楚就别想领今天的工钱”的眼神威胁下,我孤独且凄凉的提着扫把(太不人道了,他们塞给

我的唯一武器)走向餐厅后面黑暗的巷子。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中(胡说八道什么,大白天的,怎会看不到五指,是太紧张老眼昏花了而已),我看到

巷尾似乎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我十万分不愿意发现那是一个死人尸体,但更不愿意发现那是一个活人。因为如果那

是个活人,那我马上将变为尸体的机率就大大大大大提升了。

不过好奇怪,为什么有打呼声?

黑暗中,我看到一辆熟悉的重型机车,一个熟悉的倒树冲发型,一件熟悉的黑色皮衣,以及,让人一见难忘的俊美

睡脸。

我惊讶得收起举到半空中的扫把,揉揉眼睛。现在是大白天,我应该没有上班时间公然睡着吧?(那是要扣工钱的

)既然没睡着,那就不是我做梦了?也不是我的幻觉?

那么,为什么玉哥会在这里睡觉?

我抬头看看,头顶上面是被群楼楼顶遮挡住的阴暗上空;环顾四周,湿潞脏乱的小巷,还堆满各种食物垃圾和大型

垃圾筒。这样一个又脏又臭的地方,怎看也不是个舒适到会引人入睡的午睡地点吧?(而且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

根本不是午睡,是下午睡了)

反正我始终是弄不明白这位火星哥哥的思维方式,而且我压根儿也不想理解!(我一直怀疑玉哥的脑袋里面根本没

装脑浆,而是火药)

人民群众们像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一样扭着秧歌热情迎接我的归来。我告诉领班后面的危险份子在熟睡中暂时是很

安全的,但最好不要惊动他,惊动了就会变成哥斯拉暴走摧毁快餐店的现场转播,相信特技效果之精彩绝伦丝毫不

会输给《金刚》的电影。到时候别说我的工资,我估计在场所有人的工钱都会变成负数。

我努力想回到专心工作的状态,但脑子却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后巷的玉哥。究竟为什么玉哥会睡在后巷,我始终是无

法想明白,恐怕就是把全球所有最高领导人都聚集在一起开座谈会也讨论不出玉哥睡在后巷的理由。(不过这种事

真的值得讨论吗?就跟美国太空总署在讨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那样无意义)

不行!不行!不行!我怎么又被玉哥牵着思维走了?还是赶快工作,工作啊!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居然是大哥!

“你快下班了吧?我也要回家,来接你一起吧。”

我兴奋地像只小狗一样对着电话狂点头。四点半时,大哥果然开车来到店门口接我,我兴高采烈地带着雅素扑上大

哥的车子,请大哥先送雅素回去,再一起回家。大哥倒是很坦然地答应了,只是雅素为什么抖地那么厉害?我可是

男人啊,当然把外套给了雅素穿(就是早上中途转职当了玉哥枕头的那件,还留在大哥车上)。可她还是抖地像遇

到台风中的小花一样,我只好应她请求,让她自己回家了。(大哥的优点,可能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现,但大哥的西

伯利亚寒流,是每个人都能切身体会到的,我也好冷啊~~~)

和雅素道别后,我刚要上车,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后巷中玉哥的睡相,脚步就僵住了。

“怎么了?”大哥不解地看向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有种奇异的愧疚感从胸口蔓延出来,控制了我的身体,令我无法动弹。

玉哥会睡在那里,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是不是该告诉大哥,玉哥睡在后巷的事情?然后大家一起回家?

玉哥躺在重型机车上熟睡的画面就像长春藤一样纠缠着我,内心里挣扎再挣扎,犹豫再犹豫。然而,想和大哥单独

相处的思想最终战胜了我的疑惑。(其实我内心真正的念头是实在太恐惧玉哥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少一秒和玉哥

相对都是好的,即使一秒钟根本不足以去强暴人。)

可在车途中,我根本就没听到大哥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玉哥的睡脸。我反复跟自己说,没事的,玉哥的性格也根

本不喜欢有人打搅,他就是睡到地球末日了,我也不该去叫醒他大人的。

我这么做,该是没错的。

大哥送我去超市买菜,我心不在焉得挑着菜,心不在焉得做着晚饭,心不在焉得被三哥四哥来回骚扰狂亲了老半天

(不过亲吻与抱抱以上的就自动跳过了,我只是发呆,并不是发傻)。当晚饭做好时,玉哥依然没有出现,连个电

话都没有。

“降玉这样是很平常的,别放心上,吃饭吧。”

即使沁哥不说,我也知道玉哥不回来吃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怎说也没白在这家呆了三个月。

可是心里的不安是什么?内疚是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心神不宁?

仿佛故意要让我更加良心不安,这不安份的老天居然一个闪电霹雳打下来,吓得我险些把手里饭碗都砸了!

“下雨了。”沁哥回头看了一眼,轻轻说道。但这句话到我心里怎就成了带巨刺的矛呢?

该不会……玉哥还睡在那里吧?

我实在按捺不住了,放下饭碗,像只失了主人的小狗一样狂奔出去,打开大门——哇啊!拜托!用得着这么声色俱

佳地向我描绘暴风雨的景色吗?!堂堂七月底大夏天的,吃饱了撑着刮什么台风嘛!还闪电咧,这不是故意在整我

嘛!

“我出去一下!”

本来以为几位哥哥会阻止我在这么一个天气时不吃饭冲出门的自杀行为,没想到四位哥哥只是非常整齐地抬起头看

了我一眼:“路上小心”,然后又整齐地低下头只顾自己吃饭了。

我确实是在这样一个暴风雨的晚上冲了出门,但我不是傻瓜。我……我我我是坐出租车去到打工地点的,由于路途

遥远,车费都等于我今天打工的费用了(我哭啊)。等到了目的地,雨已经小了许多,甚至开始有停雨的趋势。我

收起伞走进阴暗的后巷,那湿滑的地面,寂静的巷子,只有我一个人小心翼翼踏步而来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一步接一步。黑暗中,我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迷人睡脸,以及因为大雨而塌了下来披散在肩上的秀发,还滴着

晶莹的水珠。

“玉哥……玉哥……”

我轻轻摇着玉哥的肩膀,看到那双漂亮细长的眼睫毛轻轻弹跳了一下,然后,那对迷幻紫色的眼睛浮现眼前。

“我操!”玉哥火爆地瞪了我一眼,伸伸懒腰:“你终于下班了!”

“嗯。”我轻轻应道。

“那赶快回家吃饭吧。”

我跨坐在机车后座,稍微环紧了圈在玉哥腰上的手臂。我已经懒得去考虑是否会因为肌肤贴太近而引发某人的兽性

这个问题了,我觉得自己就算被强暴了也是活该的。

——刚才那电话是派出所打来了的,他们有一车杀人不眨眼的恐怖份子刚刚在收押过程中逃脱了,叫我们要小心注

意。

玉哥中午时在餐厅究竟听到了什么,我想,我并不是真的不明白。

玉哥在后巷究竟是在等什么,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我只是太怕这个哥哥了,才会自欺欺人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就像大哥的冰冷,掩藏不了他的体贴关怀。玉哥的火爆,也不过是种表面的伪装壳。

内里是什么颜色,未必谁都能看懂。

但我不是色盲,我该看到的。

玉哥全身上下都淋的透湿,从漂亮的头发到鞋尖,但他什么都没说,我也很坦然地靠在他背上。

我想,错的人可能是我。

那天晚上打了玉哥之后,玉哥明明什么都没说,我却处处闪避,甚至擅自将他所有的行为都列入古怪变态的方向,

自以为是地做出极不合理的自我防卫保护。

其实玉哥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

没有责骂我,没有打我,更没有强暴我,(当然,强暴其实不是一个正常发泄怒火的途径,好孩子不要学)甚至提

都没提过。

该道歉的人是我,不是为了那天那一巴掌,而是我这该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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