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方翎真的被激怒了，操起地上一瓶没有喝完的烈酒，就往端木龙的头上浇。

“喝喝喝，我让你喝。”

“够了。”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端木龙夺过酒瓶，把方翎拽倒，压在自己身下。刚刚还醉得神志不清的人，似乎清醒了不少。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我。”端木龙恶狠狠的瞪着袭击自己的人，那种眼神方翎见过，和他掰断自己手指时一摸一样，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浑身泛起一阵战栗。现在的端木龙就像厉鬼。

“你喝醉酒，我只是帮你清醒点。”很怕，但是方翎尽力的掩饰，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没有忽略身下人的颤抖，端木龙知道自己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于是收敛自己的杀气，无奈的把头沉入方翎的劲窝。“你就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方式？”

随着杀气的消失，方翎松了口气，放松身体，任龙枕在自己的肩上。

“温柔的方式对你无效。”

“你这张嘴还是封上比较好，不然不是我被你气死，就是我最后受不了把你给杀了。可是，我好像越来越不可能杀你了。”

“为什么？”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而回答他的是端木龙比屋外台风毫不逊色的猛烈索吻。

渐渐被吻得失神，似乎已经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可是在端木龙抬头喘息的一刻，方翎似乎听到他说“我舍不得你”。

很奇怪，不过是句很普通的甜言蜜语，为什么？会觉得心头很甜呢？

结束了火花四射的深吻，两人都气喘吁吁，紧绷的欲望已经蓄势待发。可是端木龙只是紧紧的搂住方翎，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怎么了？”今天的端木龙很怪，与过去几个月来方翎所熟识的不同。

“就这样让我抱着你好吗？”耳边传来闷闷的声音。“还好，你在，还是属于我的。不许你和他们一样离开我，知道吗？”

他们？什么人？

“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龙……”这是方翎第一次在不是做爱的时候叫端木龙的名字，感觉很丢人，可他还是叫出口了，因为今晚的端木龙让他觉得脆弱，仿佛是一头负伤的野兽，而他不可能对这样的端木龙视若无睹，他想安慰他。

这声呼唤，让端木龙受宠若惊，望着方翎的眼睛一刹那充满了光彩，但随即又隐退了。

“我，不能告诉你。你已经很不喜欢我了，再听了我说的，你肯定会离开我。我不要你离开。”

用手扶住端木龙闪躲的脸，那落寞的表情落入方翎的双眼，让他有一丝心疼。

“听着，对我来说，没有比我们初遇时更坏的事情了，当时我那么想离开，可是你紧紧抓住我，把我锁在你身边，那么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请你继续把我锁住吧。”

“你……我真的会紧紧抓住你哦，即使是死也一样。”许下永世的诺言，端木龙长叹了口气，象是下定了决心。环抱着方翎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让他枕在自己的心口上，伴着外面的狂风暴雨，把自己的过去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方翎面前。

“十几年前，我爸爸是当地最大帮派的老大，而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所以，他很宠我，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得不到的。因为他的宠爱，我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未来帮主，年纪小小的我就已经霸道得无法无天了。

可是，这一切并没让我觉得幸福。因为每个人都有双亲，我也有，可是自始至终我只有父亲的宠爱，而母亲，我连她的一个微笑都没有得到过，甚至她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身边每个人的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而我的母亲却避我如蛇蝎？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曾经哭闹着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可是她对我根本不理不睬，只给了我一句‘去问你爸爸’当作回答，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好像我是什么令她厌恶的东西。

于是我真的去询问我父亲，可是那次，我爸爸第一次打了我，他告诫我不要理会她，她不过是个女人。我可以不在意世上的任何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是我妈啊，我想知道她为什么生下我，却不爱我。

那件事之后，我表面上不再为这件事情烦恼，可是私下里却注意着家人的一举一动，但是大家的反应都很正常，我以为我永远找不到答案了，直到有一次我母亲娘家来人。从被我偷听到的她们的谈话中，我终于知道了原因。”

讲到这里，端木龙微微停顿了一下，方翎知道他正在努力抑止自己激动的情绪，身下的人一直在颤抖，他有预感，下面龙要说的事情，一定就是他今天酗酒的原因，那大概是让他痛苦的过去吧。

“哈~~~你知道吗，我居然是强暴下的产物。我爸需要个优秀继承人，而我妈正好符合他继承人母亲的要求，所以他强暴她，不止一次的强暴，然后囚禁她，在确定怀孕后，用她家人的生命威胁她，结婚、生下我。

我就是她被玷污的证据、她一生的耻辱，她怎么可能会爱我呢？原来我每出现在她面前一次，就是对她的一次伤害，于是我从那以后开始主动避开她。

对我来说我只剩父亲了，我不再寻求母亲的温柔，只希望能让她少些痛苦。所以父亲成了我的天，我的精神支柱。本来以为生活就会这样过下去，但是没想到，上天连这残缺的幸福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在我爸爸42岁生日那天，我提早回家，打算和他一起庆祝。可是回到家迎接我的，却是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和手里拿着凶器的母亲。是她下的手，我知道，因为她眼里没有惊恐，反而充满了复仇的快意。她看到我，然后冲我笑，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她笑，很美，很快乐。我当时惊呆了，甚至感觉灵魂已经离开了肉体，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用刀割断了她的喉咙，在她咽气前，我看到了最温柔的一朵笑容，以及一句没有声音的‘抱歉’。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是我杀了她啊？我当时真希望她能张开眼睛，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们都离开我……”

“别说了。”方翎拥住端木龙，让他埋进自己的胸膛，希望他能把心中的痛苦用泪水发泄出来。“哭吧，龙。我不会离开你，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一直、一直……”

方翎的胸前一片湿热，无声的呜咽更让人心疼，他不断重复永不离开的诺言，安抚着怀中曾经受到伤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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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写哦，写的玩具都不想活了。每次一想写偶就开始范困，然后立刻见到了周公伯伯。

其实这篇东东，从好久好久以前就开始写了，但是在进度上出了那么一咪咪的问题，就是第一个星期写了1000字，结果到了第二个星期居然变成了900，这……这……确实是个问题。可是米办法啊，我总是写得不满意，改来改去，结果就越改越少，而且时间上也是越拖越没有边际，偶想要是再不发上来大概这篇就永无见光的一天了，所以，不管好坏，先发上来给大家看看吧。

不过呢，我想这篇的点击大概不会很好，因为这篇米h吧。玩具的文笔并不怎么好，米篇有人看，欧总觉得是因为每篇都有很多很多的h描写，可是玩具不喜欢这样，偶想要磨练一下自己的文笔，希望以后能写出很吸引人的文章，所以，这篇是没有那些东东的，如果各位大人不爱看，欧也只能躲到墙角里哭了。

最后，真实抱歉哦，玩具又拖了，下篇如果爱看的人多，我会尽力在10天内发上来的。

当然，希望有人看……

何必11

为音乐献身，是我一直被压抑的理想，为了父母，为了兄弟，为了公司，我一直克制着自己，可是现在一切都不需要了。这个所谓的理想，将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了。钢琴，我为音乐投入灵魂的媒介，我为它痴迷、我为它沉醉，可是拥有我的人亲手毁了这一切。每天望着自己的双手，我为自己早夭的梦想哭泣，我为他的残暴痛苦，可是扪心自问，却发现——我还是爱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爱上这个人？怎么会爱上他……

而且，我这么爱他，可他……爱我吗？

说实话，我没勇气去挖掘这个答案。

端木龙推开房门，发现他要找的人正望着窗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视他的出现，任自己被忧愁包围。皱了皱眉，不喜欢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更不喜欢这种被忽略的感觉。

“咳，你想什么呢？”

“啊，你，你怎么回来了！”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方翎硬生生扯离自己的思绪，他有点吃惊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靠近过来的端木龙，脸上有点发热。真是的，怎么刚想到他，他就蹦到你眼前，简直是……是……心有灵犀……吗？

“我这个人是不是非常渺小，渺小到容易让人忽略？你又走神了。”端木龙觉得自己的怒气已经要到爆发的边缘了，注意力刚转到自己身上还不到两分钟，他就又神游万里了，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啊，没有的事，你别多想。”察觉他的脸色越变越黑，方翎赶快澄清，自己刚刚的想法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毕竟对于那个问题的答案他还没接受的勇气。

“你今天比平时回来的早些，工作忙完了？”

从那个雨夜开始，龙就变得有点奇怪，每天早出晚归，几乎见不到人影，如果不是身边的枕头有被睡过的痕迹，方翎还以为他根本没回来过。这样的情况让他不禁有点担忧。

龙在躲什么，他知道。难道他已经厌倦这个游戏，厌倦自己，决定结束了吗？可是，为什么这么快，才刚了解自己爱他的心，就要离开他了吗？他既然不需要别人的爱，又何必强占我，让我爱上他？

“没有什么忙不忙的，工作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翎觉得今天的龙好像很焦躁，似乎有点紧张。不过说出来的话倒是一如既往的伤人。

“哦，这样啊……”

“你‘哦’什么‘哦’，我说错了吗。”

方翎脸上的表情就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而端木龙现在最想干的就是打自己一巴掌。从小到大没这么逊过，明明今天想要给他个惊喜的，结果还什么都没开始，人就已经被他伤的快哭了。还是安慰他一下吧，不然真哭出来，后面的就没办法玩了。

“你……你摆的是什么脸色，想博取人同情啊。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王，没人敢忤逆我去同情你。”

努力了半天，顺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反而是那些伤人的话不经大脑的吐了出来。眼前的人连受伤的情绪都隐去，慢慢的把自己的感情雪藏。这不是他要的，更不是他今天刻意提前回来的目的。

希望看到他的笑脸，想要他对自己露出真心的笑容，明明是这么想的，可是事情似乎被自己搞砸了。

别把感情藏起来，那是我的，我会珍惜它，相信我，我用我的生命承诺。这是不被你所知的，深藏在我心底的——誓言。

“过来。”呼唤着僵在那里独自疗伤的方翎，现在任何事情都无关紧要，安抚受伤的他才是最重要的。

默默地站在那里，方翎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受过太多次伤害，他已经有点怕了，他是人不是个木偶，跟所有人一样，他受伤了会疼，伤重了会死的。

这边方翎还没做出决定，那边端木龙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几步走到方翎跟前，抓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就往屋外走。

“等，等一下。”

方翎一边踉跄的被拖着走一边拍打握住自己手臂的那个人。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可惜前面的家伙对他的挣扎根本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这样拖拖拉拉的把方翎带到了这幢建筑的三楼。

越过端木龙的肩膀，方翎看到的是一间异常宽广的房间——整个三楼的隔断全部被打通，地面上没有任何障碍物——在房间中央、夕阳的余辉中，一架闪着金色光芒的庞然大物静静的摆在那里。没有其他家具，只有它。

“这，这……”方翎张大嘴巴，眼神在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与脸上出现不明色彩的端木龙之间不断游移，“你……”

“这是礼物。”

“啊？送我的？”

“咳，”不太自在的清了清喉咙，端木龙的眼睛就是不愿直视那对期盼的美目，“是谢礼，我已经很多年没在那天睡着过了，所以这个是谢礼。”

眼中的光彩慢慢退去，只是表达感谢吗？

“谢礼就不用了，我又没做什么，而且这琴，太贵重了。”

“你要是不要，我就一把火烧了它。”为什么这么失望？这些日子怕他一个人无聊，才想送他的，怎么不喜欢？不是应该笑的很开心才对吗？

“烧了就烧了，反正我现在也弹不了了。烧了更好，省得浪费。”方翎毫不在乎的说完，转身就想下楼去。

“站住，嗯……还有……”他出人意料的强烈反应，让端木龙决定使出杀手锏，吞吞吐吐的阻止方翎拂袖而去。

“什么？”没有怒吼，也没有粗暴的反击，反而象是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方翎吃惊的望着反常到极点的龙。

“还有一个礼物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许笑。”

“啊，嗯……好的。”方翎傻傻的应下，注视着龙走到钢琴前坐下，打开琴盖像模像样弹奏起来。虽然有些僵硬，有点不连贯，有点……但是可是听出他是费了一番心思练习的。他的用心让方翎很感动，不过这个调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方翎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哐~~”端木龙被笑的拉不下脸来，泄愤似的用力合上琴盖，然后怒视着方翎。

“你答应我不笑的。”

“对……对不起，呵呵，我不是故意的，”方翎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无辜的说，“可是真的好奇怪，你居然会用这首歌当礼物，‘哈里路亚’，圣歌也。”

“怎样，不行啊？我是音痴，不可以吗？我学来学去就是学不会其他的曲子，很可笑吗？”

“别，别生气，我没有笑你的意思。其实听你弹琴的时候，我觉得比收到你当谢礼的钢琴时还要开心。因为它是你送给我的，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因素在里面，是很单纯的礼物。收道这么好的礼物，我想，我欠你一句——谢谢。”

方翎直视着端木龙的双眼，很诚恳的向他解释。随着他越说越多，龙的怒气慢慢平息了。

“还有，别说自己是音痴什么的，多多练习一定能弹好的。”

“别想我再碰它一下，本来，我想弹其它曲子的，可是无论我怎么练，就是没办法连贯起来，最后没办法，只好用这首唯一弹得出的曲子顶了。”怒气渐歇，端木龙慢慢的吐出实情。

“你想弹什么？告诉我，我教你。”方翎走上前，与端木龙并肩坐到天鹅绒的琴凳上，打开琴盖，轻柔的抚摸黑白相间的琴键，回味那久违的触感，然后按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真是好琴，可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配上它。”方翎有些自卑的望着自己残缺的双手。拉过他的双臂，端木龙吻遍他每一根手指，然后带着少见的温柔对他说，“就算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也是它配不上你，只要是你弹的曲子，对我来说都是天籁，所以我只许你弹给我听，懂吗？”

方翎抽回自己的手，笑的有些牵强，他喜欢端木龙的温柔，可惜再美的谎言依然是谎言。

“我先试试看，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说不定我还能弹。”

他搓了搓手，好象还是不能让他放松下来，又用双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把手放到了琴键上，随后，轻柔的琴声响起——至爱丽斯。曲子很美，旋律也很动听，可是方翎的脸色却越来越白，那本应灵活轻巧的手指，现在变得笨拙、迟钝，完全找不到从前的感觉，果然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