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引香缠——清风紫夜
清风紫夜  发于:2011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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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殚精竭虑,整个飘雪宫几乎被连根拔起,除了几个人之外,无一幸免,江湖上一度谈之变色的一代魔宫从此成

为历史。而洛天华的注意力又重新投诸到皇权的争夺战上去了。

虽然当今的皇上喜好男风,但令人意外的是他亦好女色,所以子嗣还算茂盛。大皇子靖安王洛天宸的母亲是当朝的

皇后,而二皇子洛天碧的母亲是皇帝宠了近四十年的碧妃,当年甚至以碧为孩子命名,更是在其两岁时便立其为太

子,到现在依然恩爱不断。除此二人外,皇子间再没有五皇子洛天华登上帝位的障碍。然而,五皇子的母亲却只是

宫里一名小小的淑媛,而且在他尚未及冠时便撒手人寰。所以,虽然他人望谋略均高于其他皇子,但这龙椅之争也

不容乐观。只是朝廷不同于江湖,易楚夕也帮不了什么忙,因此,每当洛天华夜晚来他的房间时,他就知道他又遇

到什么挫折了。

听得皇帝夜间急召,洛天华匆匆的赶往皇宫。易楚夕躺在床上,一动,就仿佛全身的神经都在痛,咬咬牙,艰难的

坐起身,挣扎着下床,腿间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夹杂着红色的血液顺着双腿留下。易楚夕冷冷的看着那淫糜的轨迹,

眼神冰寒而又嫌恶。撑起发颤的双腿向浴室走去,却脚下一软,无力的跌倒,突然,易楚夕眼前一花,身体被一个

有力的怀抱接住。抬头,看到了聿潇黎那双熟悉的眼睛里复杂的神色。易楚夕淡淡的笑了,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

知他是会哀其不幸呢?还是会怒其不争?正想着,却被拦腰抱起,“潇,大皇子不是派你来杀我的吗?”易楚夕微

闭着眼睛,轻轻地说道。对于他来的目的,他太清楚了。

“浴室在哪里?”声音还是一样的清冷,一样的不容反抗。易楚夕没有说话,亦没有挣扎,只是无力的指了一个方

向。

泡在热水里,易楚夕任由聿潇黎熟练的清理着体内的污秽,冰冷的眼睛里隐藏着怒气。

“潇,我不值得的。”

轻轻的声音,让聿潇黎抬起头来,易楚夕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有几缕贴着苍白的脸颊,更显那似是弱不禁风的

憔悴,一双美丽的眼睛里盛满了淡淡的哀伤,全身上下遍布着青紫的淤痕,聿潇黎很清楚,那不是“爱”的印记,

而是单纯的“发泄”所留下的痕迹。轻触那些淤痕,听到对方发出低低痛呼,聿潇黎的眼中充满了怜惜。“痛吗?

依然悲哀的脸上淡然一笑,“不痛。”

“你据然肯为他做到这种程度。从不许别人近身的易楚夕居然可以为了他,在一个并不爱他,而他也不爱的男人身

下宛转承欢。”聿潇黎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声音的平静,也许是心痛得太累了,已没有力气去愤怒。

易楚夕拿起他的手,贴近了自己的胸膛,“潇,我曾经说过,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一旦给了,就再也收不回,一

旦碎了,就再也补不完。”易楚夕看着他,笑得无奈,也笑得悲哀,“而早在遇见你之前,这颗心早已不在了,连

残骸也都化作了尘埃,潇,你让我如何给你,你让我将什么给你?唔……”易楚夕突然捂住了嘴,殷红从指缝间流

出,滴入水中,荡漾着扩散。

“你怎么了?受伤了?”聿潇黎的心中的焦急瞬间取代了痛。探向易楚夕脉门的手却被他的双手握在手中,染上了

那触目惊心的红。

“没用的,潇,我的寿命如此了。”易楚夕笑着,神色间是认命的无奈,“小时候曾经伤得很重,所有的大夫都说

我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然而,他们也都说,我活不过二十岁。”

“哼,庸医。”聿潇黎不满的冷哼。

易楚夕失笑,“庸医?不知被称为医尊的毕敏君听到你这句评价会做何感想。”看着那双因惊讶而瞪大的眼睛,看

着那双眼睛里因敬佩而引发的绝望,易楚夕淡淡的笑了,“潇,我今年二十二了,只想在死之前,把想做的事情做

完,如果能够再贪心一点,希望能够看着我所谋划的事情结束。”易楚夕将那只握在掌中的手举到唇边,轻轻的吻

了一下,“可是,如果能死在你的手里,也许会是一种超越它们的幸福。”

聿潇黎看着易楚夕,眼神痛苦而又无力,“易,你知不知道,在落花坞里你评价赵弦和的一翻话让我已经动摇的心

彻底沦陷?易,告诉我,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今天的结果,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易楚夕没有说话,聿潇黎看着他,看着他眼里深深的无奈,终于惨然一笑,伸手轻抚他的发丝,“易,你还是跟以

前一样,阴险、狡猾、冷酷而又残忍。”说完,站起身,无声的从窗口离去。

易楚夕将头靠在浴盆的边沿,眼睛却仿佛望着那不知何处的虚空,“潇,如果,你知道我从在落花坞的一颦一笑一

喜一怒都是算计好了你的反应,你还会如此恋我吗?如果,你知道我今天的一言一语都是为了让你替我去死,你还

会如此爱我吗?如果,你知道我早在遇见你很久以前,就已经变成了我所憎恨、所厌恶的人,你,还会如此念我吗

?”

黑暗中,聿潇黎倚树而立,满眼痛苦的看着那布满繁星的苍穹,“易,你好残忍。你可知道为何在落花坞我会忍不

住一次又一次的要你?只因为只有在那时,你的眼中才会浮现出发自心底的情绪,即使,那只是由身体而产生的欲

望,我也满足。而你怎么能如此冷静的计算自己的神情话语,让我明知你的意图,一颗心却仍然不由自主的靠近,

心甘情愿的沉沦?你既然能在齐安王面前让我看不出来你是否情系于他,却又为何故意让我看破那掩饰的神色?连

虚假的谎言都吝于给我,让我连编一个能欺骗自己的梦幻都无法做到?让我恋你、念你、怨你甚至恨你却终究没有

办法停止爱你?让我明知到你要我替你去死却仍想着帮你完成心愿,连黯然神伤的独自离开都无能为力?”

易楚夕搭在浴盆外的手无力的垂下,却突然感到指尖一凉,转头,却发现一团细丝正稳稳的躺在架子上,指尖,一

滴血缓缓流出,似苦恋中一滴情泪,哀怨凄婉,如泣如诉。轻轻的,把指尖含入口中,再也不掩心中的伤痛,“是

啊,我并未刻意掩饰,聪明如你,如何会看不出来?只是,你既然明知如此,又何必如此的苦念痴缠?又何必……

”眼前闪过那双痛苦的眼眸,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今天的结果,是不是会有所不同?两行清泪终于缓缓留下,

“其实,你也知道,不会有不同,除非今生再不遇见他,否则,不会有不同。而我,终究是负了你,将你一颗心伤

到支离破碎。”

起身,看着那乱红纷飞的床铺,易楚夕的眼睛里死一般的冰冷。

第二天,传来的消息震惊朝野,前一天晚上皇太子遇刺,身受重伤,刺客虽身手超凡,却终被英勇奋战的众护卫斩

于乱刀之下。而经指认,此人为大皇子靖安王所收的江湖客。皇帝龙颜大怒下,大皇子被撤去亲王封号,高墙圈禁

,落花坞也在大军围剿下烟消云散。而根据洛氏王朝的宫典,没有封王的皇子是没有资格问鼎皇位的。洛天华大呼

天助我也,而易楚夕只是淡然一笑。

三足鼎立的平衡一旦打破,斗争便会随之尖锐,虽然,一开始由于怕惹火上身谁都没有大动作,然而,两个月后,

太子痊愈,同室操戈的明争暗斗正式拉开了帷幕,而恰在斗争的白热化之际,皇上突然猝死寝宫,太医检测,死因

为长年纵情声色引起的身体虚浮,换句话说,也就是突发性心力衰竭。皇太子顺理成章的即位。任何时候,新皇一

旦即位,第一件事就是诛除异己,然而此时却传出了飘雪宫主重现江湖的消息。江湖的斗争和宫廷的斗争哪个更可

怕?不一定,虽然宫廷里的暗流涌动更为阴险,但是,江湖上的快意恩仇却代表着不会给你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失败,即是死。洛天华无奈的分了一部分手下,由赵弦和带领着,务必制他们于死地。而易楚夕,此时正忙着收集

扳倒那个新生帝王的证据。太医没看出来的事情,长于流花苑,擅长下毒制药的易楚夕只是简单的检查就看出了问

题,那个男人,是在房事高潮时脱精而死,虽然用了药物辅助,但是由于这种要虽然作用在他身上,却是用在另一

个人身上,所以从尸体上看不出什么。只是,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有痕迹,这点易楚夕很清楚,而抓

住这些痕迹,他也很擅长。

看着易楚夕收集到的资料,洛天华赞赏的一笑,“哈哈,雪,你果然厉害。”

“谢王爷夸奖,雪还有一物要送予王爷。”易楚夕轻笑着。

“哦?你总能给本王惊喜,让本王看看是什么?”

易楚夕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盒子。

洛天华接过盒子,触手温润柔和,是上好的暖玉,盒子上雕刻着盘龙飞凤的图案,只这一个盒子,便足以价值千金

。洛天华不禁好奇心起,打开,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里面一排数十只药丸。“这是……?”

易楚夕却是笑而不答。

洛天华似是并不在意,笑着说道,“好,好,来,今天本王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

洛天华口中那别有深意的语气让易楚夕警觉的眯了眯眼睛。洛天华拍了拍手,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淡粉的裙衫,云

髻高挽,眉眼与他有六七分相似,手上一个小小的香炉,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

易楚夕似是并不在意进来的女子,只是笑着的与洛天华那双同样含笑的眼睛对视,却不是洛天华那看惯了的妩媚笑

容,而是那种让他觉得陌生的,淡淡的仿佛看穿世间炎凉的笑容。

良久,洛天华本是胸有成竹的眼神在易楚夕不变的笑容下变得惊惶。“你,你……?”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微笑

的男子。

易楚夕的嘴角扬起嘲弄的弧度,“苏桦香极难配制,说是稀世之物毫不为过,五殿下居然收集到这么多,足见手段

了。”

“你背叛我?”洛天华的眼中闪出怒火。

随着这句话,那女子香炉一扔,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向易楚夕之刺过去。易楚夕闪身,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突然

一顿,静静的站在房中,不同的是,女子一脸惊恐,而易楚夕笑得淡然。

“越茗薇,你在干什么?杀了这个贱人!”洛天华大吼,却突然觉得身体发软,全身无力,体内传来撕心裂肺的难

忍痛苦,“你,你做了什么?”他惊恐的看着易楚夕,“快,快给本王解药。”

“解药王爷还需要雪再给吗?”易楚夕笑着。

洛天华猛然一震,颤抖的双手近乎于疯狂的打开了盒子,拿起一粒药丸,吞了下去,立刻,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

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中,完全无视房间中另外两个人。

“你,这是?”洛天华的反应让越茗薇不可抗拒的想到了一件东西。

“没错啊,就是那个。”易楚夕笑着,“大概相当于我们世界中的鸦片。”看着越茗薇无法置信的眼睛,易楚夕笑

着,“不仅是他本人啊,在各地训练准备备战的三军将士,他们好像都是吃大锅饭的吧?”

“你疯了?”越茗薇不笨,相反,她算的上很聪明,她知道这种心术机谋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得出来得,但是,她从

来不知道她这个一直看似无能得弟弟原来如此的深沉而且可怕,“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士兵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南疆各

国的军队?你知不知道战败的结果就是整个天武生灵涂炭?”

易楚夕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越茗薇,“我当然知道,不知道我干吗要费这么大的心力让那些人混进军队当厨

子?至于天下苍生,”易楚夕笑了,笑得淡然,也笑得冷漠,“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易楚夕眼中的平淡让她无言,更让她心悸,心理学是每一个集团继承人必修的科目,她也不例外。一个人,就算再

漠视生命,踩死一只蝼蚁的时候心中都会有细微的波动,只是这波动太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他,视生命如

草芥?不是,在他的眼里,生命,什么都不是……

易楚夕冷冷的看着越茗薇,手上紧缠着她的哀怨逐渐加力,“洛天华、赵弦和、慕容清韵,如果他们算计的是别人

,可能现在已经成功了,不过,很可惜,他们招惹的是我,伤了那个我所爱的人,所以他们都要死,让那个我所唯

一深爱的人用那种疏离冷漠的眼光恨我,让我令一个本可以不对我动心的人深爱上我,却又将他负到万劫不复,所

以,他们不得好死。而你,如果早来一天,或是晚来一天都不会死。”淡淡的笑容中,易楚夕转身离去,屋里,只

剩一个沉醉于迷幻世界的瘾君子,和一地支离破碎的身体。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对于易楚夕来说,大概最不缺的就是情报,尤其是他想找的是不算小的一队人马的时候。

山间,横尸遍野,有军队打扮的,有江湖装束的。山洞的门口,他不意外的看到了红色的人影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

,左胸被长枪贯穿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

“千玥,你卖了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背叛飘雪宫呢?”轻轻的说了一声,易楚夕依然带着面具一般的笑,跨过了

她的尸体,走入洞中。隧道中零零散散的尸体让易楚夕不敢大意,主宫毁灭以后的地宫,要说没有暗道,他无论如

何也不会相信。纵起轻功,轻踏着地上的尸体,易楚夕轻易到达了尽头。

转过拐角,不禁一惊,千影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尤在不住的流血,探探他的鼻息,似乎还很沉稳。易

楚夕塞了两颗药丸到千影的嘴里,同时掏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药膏抹了上去,虽然伤在要害,但却不深,而且微

微偏离了致命点,不是由于故意手下留情,就是因为下手的人从未杀过人,但是,面前被迷晕的千影让他更倾向于

后者。将另一个小瓶放到千影的鼻下,千影一震,醒了过来,看清了面前的人,眼睛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你……”

“你失血过多,别多说话,半个时辰以后药就会生效,虽然跟人动手过招是没可能,但是日常行动只要不是太过剧

烈的话都没有问题,而这半个时辰中你的身体会由于药力运行而全身麻痹,如果被杀了,就怨你命苦好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千影的敌视没有丝毫的渐弱。

“你怎么会被迷倒了的?”易楚夕反问,却并没有等待千影的回答,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会让他死的,就

算牺牲全天下的人,我也不会让他死的。” 

转过几条隧道,易楚夕站在一扇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里面,一个男子白衣似雪,正坐在桌边摆着棋

谱。

“刚来?”商雨寒抬起了头,笑着看着他。

“嗯,刚刚才到。”易楚夕笑着。

“没想到赵弦和半天都没找到这里来,你这么快就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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