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体谅一下我的年龄，经不经得起你的折腾！”
“才没有，万大哥正是最美丽的时候。”秦十月不知道万枫为什麽总说自己年纪大，在他看来万枫气质纯粹，举止

优雅，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年华流逝的痕迹。
在秦十月眼中万枫就是珍贵的美玉，贴身藏著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但有时又忍不住想向人炫耀说我有个独一无二的

宝物。“我呀，会让万大哥知道自己又多美。”
把万枫身上的衣服全部剥光，秦十月压著他跌进豪华大床里。
万枫暗泣，他不是为了让秦十月称赞才说自己老了的话，重要的是不能折腾，不能折腾了懂不懂！
他已经不知道怎麽办才好了，在其他事情上，秦十月对他言听计从，但是只有这件事上，秦十月绝不相让。
其实自己也并非没有享受到，甚至也会忍不住沈迷，要不也不会在秦十月接他的时候，就乖乖跟著秦十月回到他市

内的豪华公寓就为了做这种事。
婷婷从海边回来之後，竟然说道学校里夥食不好，宿舍太吵，而要搬回家里，宁愿每天早上早起两个小时也不愿住

校，令万枫和秦十月的同居生活不得不结束。
秦十月又回到自己的家，虽然搬进来的衣服鞋子没有拿回去，但要在万家过夜却已经不可能了。
对女儿的异样做父亲的很清楚，但是又自我安慰，认为和秦十月的感情很隐秘，婷婷不可能会知道。
但是每天在女儿审视的目光下，连和秦十月手指相触一下都有罪恶感，别说偷偷亲热了。
“我啊，一直在想，要不要找个适当的时间，把我们的关系说给婷婷听。”
秦十月翻过万枫，吻住这个一直不能专心的恋人，低声说道：“没有关系，你不说也无所谓，被她当成路人也无所

谓，只要你把我放在心上就好了。”想做万枫心里最重要的人，这一点从开始起就没有变过。
万枫想说些什麽，但最终什麽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住秦十月的肩，不再想其他事情，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一

起在欲海中沈浮。
从大楼里出来，强烈的太阳光线令一直在空调房里工作的秦十月忍不住眯了眯眼，他提起公文包朝最近的出租停靠

站走去，本来是因为怕万枫发现他真实的身份，每次到万枫家或者接送万枫都坐出租，但是几年下来他已经习惯这

种方便快捷又省心的交通工具，连上班也不自己开车了。
二十岁和二十五岁生日自己父亲和哥哥送的生日礼物保时捷和雪铁龙只能留在公寓的地下停车场接灰。
伸手拦了一部出租，秦十月矮身坐进後座，在司机说去什麽地方时，强忍著没有吐出万枫家的地址。
他意兴阑珊靠在皮椅上，眼睛望著窗外，摆明了“我不爽别惹我”的姿态。
司机从後视镜看了他一眼，明智的什麽话也没有说。
刚才和万枫通电话的时候，对秦十月的邀请，万枫不好意思的说要留在家里，毕竟万婷婷现在住在家里，作为父亲

的万枫每天晚归说不过去。
这一点即使万枫不解释，秦十月也会理解，但是失望和沮丧的心情并不会因为理解而变少。
今夜有是个无趣的夜，只能以工作打发。
对时下年轻人爱玩的泡吧K歌对哥哥他们爱玩的会员制俱乐部健身房完全不感兴趣的秦十月在下班後只想到回家。
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公司里，他是手机唯一可以开震动加铃声的人，即使开会也不类外，就是怕万枫

打来电话他会收不到。
激动的心情在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的时候，完全冷却了下来，连问话都是冷漠的：“我是秦十月，请问是谁？”
“秦，秦叔叔……”
“唉？”这个年纪被人叫叔叔的只有一个，但是那个人不是很抗拒这个称呼吗？
少女的声音有点哽咽：“可，可以来一下吗？我，我有麻烦了！”
“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情？不要慌，慢慢说出来。”
虽然最近万婷婷对他有点冷眼相对的模样，但她到底是他的前?学生，又是最爱的人最宝贝的女儿，说不关心是不

可能的，听到她语气里有哭腔，秦十月也忍不住慌了起来。
“我，我今天和朋友放学看到一家新开的冷饮店，便进去试试新口味，结果我和朋友两个人的钱还不够付一杯冰淇

淋的钱，秦叔叔快过来救我。”
秦十月大大的松了口气，什麽事情都没有钱的事情好解决。
“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说起来，万婷婷在遇到麻烦的时候立刻想到他，是不是表示不把他当外人了呢？
秦十月告诉司机改道，因为对万婷婷所说的地址不太熟悉，走走停停才到了她说得的绿缘冷饮店，下车结帐打发走

司机，秦十月目不斜视的走到冷饮店前，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小小的店面，装修成绿园的模样，地板是软软的塑料绿色草地，中间摆了不到十张桌子，全是粗木制成的桌椅，带

著带有疤痕的树皮，桌脚和椅腿竟还有绿色的树苗冒出，而靠著大落地窗的四张小长桌，椅子却设计成秋千的样式

，长绳上缠绕著绿色的藤叶，并点缀著大大的五颜六色的花朵。
一进去就好像进入了森林之中，冷沁芬芳。
看样子是放学後，屋内的桌椅全部坐满，卖糕点和冷饮的柜台前，还站了不少带外卖的年轻人。
多是学生的冷饮店，突然走进来一个俊美贵气的上班族，很是引人注目。
而万婷婷也是第一眼就看到秦十月，开始还忍不住赞叹这个人好帅，闪闪发光仿若误闯平民小店的王子，等看清是

秦十月後，愣了下才连忙招手让他过去。
秦十月快步走近万婷婷，想著把钱给她就离开，结果万婷婷看他接近，跳起来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

给你买杯冷饮来。”
秦十月连否定也来不及的，万婷婷就跑到柜台前去了。
“叔叔，请坐这边。”和万婷婷一起的女孩拿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给他让位。
秦十月也觉得有点渴了，便没有推辞的坐下来。
“这里环境很不错啊。”秦十月放下公文包，看了看四周说道。
“嗯，就是没想到这里的冰淇淋会这麽贵。”女孩子接话道。
“叔叔，你真是万婷婷的叔叔吗？看起来好年轻，而且好帅，怨不得婷婷不请我们到她家里玩，原来要把帅气年轻

的叔叔藏起来。”
秦十月暧昧微笑，这个时候，万婷婷终於回来，递给秦十月一杯橙汁和西瓜汁混合冷饮，里面插著的吸管竟是弯著

心型的双头吸管，秦十月忍不住一愣。
还不等他说话，万婷婷又去柜台，秦十月看著眼前的饮料不知道怎麽办，反而婷婷的朋友笑著凑上去拿起插在圣女

果上的小伞，说“好可爱。”
过了一会，万婷婷回来递给女孩一杯六球圣代，自己一杯香蕉船，一锅巧克力浆，一盘点心和两杯柠檬水。
坐在一群学生里面，秦十月总觉得有点别扭，他拿掉吸管，喝了两口果汁後，掏出钱包，递给万婷婷几张钞票说道

：“这些钱够不够，我还有点事……”
“我不要你的钱。”万婷婷摇头说道：“你要是有事先走吧。”
“唉？”秦十月拿著钱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在电话里还软声求救，怎麽一到这里就变冷淡了。
婷婷的朋友在桌下踢她，小声说道：“你没钱还拿了这麽多东西，又让他走，你脑子想什麽啊！”
秦十月灵机一动，把钱递给女孩说道：“这钱你帮婷婷拿著吧。”
女孩也不推辞，笑眯眯的接过：“嗯，我就拿著了哦。”
秦十月拿起公文包就要走，这时万婷婷抬起头道：“可以等一下吗，我有些话想给你说。”
“唉？”
万婷婷太过奇怪了，因为有外人在场，秦十月也不好说什麽，又拿起果汁默默喝起来。
“叔叔，你在哪里工作？有女朋友了吗？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婷婷的朋友在路上一直缠住秦十月说话，他想刚才她在冷饮店那麽安静的原因一定是嘴里塞满了冰淇淋的缘故。
秦十月所遇到的女性多是公司里外在美丽内在彪悍不输於男性的白领丽人，对小女生单纯的花痴崇拜反而没辙，像

是撒娇一样的挎住他的胳膊，嘟著嘴叫他叔叔的可爱女孩，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麽才能拉开距离。
求救的看向万婷婷，却在一瞬间似乎感应到什麽一样，他抬起眼四处查看。
“怎麽了？”
“……不，没什麽……”
对万婷婷的发问他疑惑的摇了摇头，刚才似乎有著被人偷偷窥探的冒犯感，结果查看一圈也没有发现什麽，也许是

他太过敏感。
女孩罗唆了很久，因为不同路才不舍离开，她一走，气氛立刻冷了下来。
默默走了两步路，秦十月开口：“婷婷，你想对我说什麽？”
万婷婷垂下目光紧紧咬住嘴唇，仿佛挣扎了很久，才猛然抬头，眼神锐利的瞪向秦十月：“离开我爸爸！”
似乎有这种预感的，秦十月并没有吃惊，而是认真的回望万婷婷，根本不加思索的干脆回话：“办不到。”
万婷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怒气说道：“我不会同意的！我才不会承认！”
“我在乎的不是你。”秦十月冷静的近乎冷酷。
“我爸爸是正常人！都是你！你想让我爸爸身败名裂吗？”万婷婷咬牙说道。
“我很好奇你是以什麽身份说这些话。”秦十月的神情是真的好奇，而不是讽刺。
“我们之间的感情无论是继续还是中断，这种决定只存在於我们之间，和你并没有关系。”
“我是他女儿，当然有权利！”
“有权利粗暴的阻止父亲的感情吗？让我们分开後呢？让你父亲孤单一辈子？”这句却是确确实实的嘲弄了。
“我会陪爸爸的！我不会离开他！”被“孤单”这个单词刺激了，万婷婷叫了起来！
秦十月嘴角微翘，露出讥诮的笑：“你拿什麽陪万大哥？不上大学了？不出国了？不上班了？不谈恋爱了？不结婚

了？等你组成自己家庭的时候，让万大哥独自一人替你带小孩吗？”
“你！我，我，那爸爸也应该找个贤淑的女人结婚！任何人都比你好太多！”万婷婷不示弱的说道。
秦十月却毫不动气：“那先孤单的估计是你了。”
“你胡说什麽！”
“稍微想想也会知道啊，若给万大哥找个伴，不管对方是带著孩子还是不带孩子的离异女士，或者是未婚小姐，只

要再次结婚，没有不想要小孩的，等到他们结婚再有个孩子出生，那就是万大哥自己的家庭了，和你一点关系不会

有。不过这麽说起来你上学的话就会走的安心点吧。当然学费是没有问题的，万大哥很早就为你攒下了大学的费用

，不过出国的费用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毕竟他还有新的家庭要照顾呢。”
秦十月完全平静的完全为万婷婷著想般的说了这些话，对未来家庭的展望让万婷婷浑身发冷，却清楚的知道这种情

况最容易发生，完全无法反驳的万婷婷不甘心的紧咬著嘴唇。
秦十月轻声道：“而我会一直在万大哥身边，作为万大哥唯一的亲人，他也会一直一直疼爱著你。”
“不要，我才不要！我不要听你胡说！”否认自己动摇了的万婷婷象不甘接受真相的孩子，捂著耳朵跑离秦十月身

边。真是太可怕了，只是短短几句话，她竟然觉得秦十月说得有理，不行，她才不要被秦十月迷惑住！
她还有其他方法，一定要把爸爸和秦十月两人分开！
“今天来吗？”
“对不起，今天还是没时间去。”对这快黑屏的手机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发了出去。
把手机放在桌上，万枫百无聊赖的看向电脑，一时忘记自己刚才写了什麽而有些发呆。
因为这个年纪而会熟悉的收发短信而让图书馆里的年轻人惊讶不已，其实都是秦十月教会他的缘故，况且比起语言

来，用文字传达某些话语更没有羞涩感。
已经几天没有见到秦十月了呢？
看了看液晶屏右下角的日期，不过才三天而已，万枫就觉得分开很久了，对秦十月没有去单位找他而有些不满，但

是要去找秦十月，他有没有勇气。
没过多久，秦十月又发来短信：“哦，那有好好吃饭没？”
“晚饭只吃了面条，一点味道也没有！”比起更才更快速度的发了出去，表达出他的愤概！
虽然是自己做的饭，万枫也忍不住想用“猪食”来形容，以前也没有觉得软趴趴的面条，炒的焦黑的青菜，夹生的

米饭，鳞片没有刮净的鱼之类的饭菜有多难吃，但是现在吃一口都无法忍受。
“那我明天给你带吃的，想吃什麽？”
“只要你亲手做的……”才写了几个字，突然意识到被人注视著，万枫抬起头，万婷婷站在书房门口，有些惊讶的

说道：“爸爸，你在发短信吗？”
“嗯。”手指压在手机屏上，万枫问道：“作业写好了吗？”
“老师布置写一篇论文，我来这里找下资料。”万婷婷朝房内看了一圈，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
书房里没有人收拾的缘故，书桌上，地上，电脑桌上又摆满了从书柜里抽出来看的书本，书柜里面也很凌乱，让她

不知道从哪里找好。
万枫难得的脸红一下，说道：“你要关於什麽的资料，我给你找。”
别看这麽乱，在万枫看来就是乱中有序，只要说出书名来，没有他找不到的。
“就是关於二十世纪初叶的杂文与白话美文的论文。”
“梁启超？林语堂？鲁迅？还是俞平伯？朱自清？”万枫站起来蹲在书柜前，从下层抽出几本杂文本和美文集递给

万婷婷，“好好看看，里面有注释和解释，应该有用。”
“嗯。”万婷婷接过书本，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父亲，比任何人都俊美的父亲，并不是她最喜欢父亲才这麽说，连

同学都惊讶她父亲的年轻和漂亮，一辈子沈浸在书本里面的他，更是珠玉内藏，韵华内敛，气质儒雅，相处时让人

如沐春风。
记得母亲才去世没有多久，就有好多人为父亲做媒了，当时她年纪小，扯住父亲的衣襟哭喊著才不要後母，开始还

有女孩子到他们家帮著做饭收拾房子，後来渐渐的，没有女人再到他们家了。
她当时只觉得没有再和她抢父亲的安心，却忘记了父亲也是需要感情的。
再後来就是秦十月来了，家里有个好就没有的热闹气息，比起她来，秦十月似乎真的更为关心父亲……
不行，不行，她不能被秦十月的几句话洗脑，早就决定的，父亲还是正常的家庭生活才能幸福，她会忍耐，不会再

像个孩子般占著父亲不放。
仔细看的话，父亲的眼角也有了细小的皱纹，连这点都无法忍受的万婷婷不想看到父亲还有年老的一天，在她心中

父亲永远那麽美丽。
“爸爸……”
“嗯？”
看著温柔的朝著她笑的父亲，万婷婷有些复杂的笑了笑：“嗯，嗯，没什麽，我去写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