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君擒月(出书版)by 商羽
  发于:2011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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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讨厌他!
「能回答我你的愁容为何而来吗?」赫连狂从他的眼神中大略读出他现在心中在想些什么。
只是,赫连狂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没有。」千篇一律的回答,月季商就是不想让赫连狂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愿连心中最后的角落也被他进占。

「如果没有,为什么我总是见不到你的笑?」从月季商进宫起,他就没见他笑过,虽然宫廷是个巨大的牢笼,但是

他已经尽量做到每一件可以使月季商快乐的事情,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是见不到他的笑容。
月季商皱紧眉头,被赫连狂那种认真和心疼的语气给搅乱了;他不要、不要、不要赫连狂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用

这种眼神凝视着他,那会让他......
让他什么?月季商心头一惊,把思绪拉回,对自己莫名其妙所产生的思绪感到愤怒。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连我的喜怒哀乐都归你管吧!我笑不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管得太多了吗?」怒极

生冷,月季商的口吻有如寒冰,试图和赫连狂拉出最远的距离。
「我只是不想看见愁眉不展的你。」但是赫连狂不容许他与他拉开距离,一个大步,他又逼近他眼前,「告诉我,

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你真的想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月季商冷哼,冰冷的目光像是要刺穿赫连狂,「好,那我告诉你,你唯一做错

的事情,就是不该召我进宫!」
赫连狂忽地停下前进的步伐,以冷静的眸光锁住月季商,「你不愿意进宫?」
从来不晓得向来嘻嘻哈哈的赫连狂也会有如此逼人的眼神,月季商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稍微隔过脸回答:「我

本无意进宫。」
「是因为你的末婚妻?」赫连狂问得有些冰冷,不确定是不是有了把那个女人给除掉的念头。
虽然那个女孩儿和他所接触过的女子比起来,是那么的不同。
当他明白了自己的情感之后,为了他所要的东西,他会不畏拦阻地把挡在他面前、妨碍他的一切全部铲除。
不论挡在他前面的是什么,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那个人是天子,是他亲生的父皇也是一样!
「就算不为她,我也不想进宫,宫廷本就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月季商不懂他怎么会把君梅衣给扯进来,「所以,

请下令让我回乡吧!」
「不可能!」赫连狂回绝得斩钉截铁,心中一直不愿面对的答案在此刻浮上心头,逼得他不得不去正视。
「我不懂,」月季商略微疑惑地看着他,「天底下能成为护国法师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一定非我不可?何况我进宫

这么久,也未受到任何阴阳阵势的教导。」
月季商最后一句话刺入了赫连狂的内心。
是的,他一开始的确是因为要让月季商成为护国法师才将他召进宫来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愈来愈无法让月

季商离开他的身边进入镇国寺。
要是让他进入镇国寺,那便代表月季商会离开他到一个离他很远的地方,而他对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忍受。
「既然我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那么我又何必要留下?」看赫连狂不说话,月季商乘胜追击。
「你能离开吗?」赫连狂忽然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你没有任何放不下的东西吗?」

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震傻的月季商脑中浮出的,是赫连狂那双深似潭水的眼眸;可是他用力甩头便将那双缠绕牠的

眼眸给甩出脑海,肯定地回答:「我为什么要有?」
「连我也放得下吗?」赫连狂的问题冷不防地在月季商心中炸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月季商住接收到这个问题后,脑中顿时像是被完全掏空一般,只能诧异地看着赫连狂。
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和他......他们都是......
「殿下......」月季商颤巍巍地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不稳:「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那是不应该的,那是违反人伦的,那是......那是......
「我很确定我没有搞错。」过度肯定的语调像是要钉入他的灵魂深处,赫连狂的眼神紧紧地锁住他,丝毫不让他有

逃开的机会。
「殿下......」月季商想从他紧锁的眼神中挣脱,「不要玩这种游戏,您累了,早点歇着吧!」
「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赫连狂把一个诡谲的疑问丢了出来,在月季商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唇已经重重地被他掠夺了--
思绪在脑中炸成碎片,月季商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唇上传来反复吸吮的温柔,他的心在这个吻中被紧紧纠缠,只

能颤抖。
不对,这是不应该的,这是不对的。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是......这是触犯神明的举措啊!

可是他提不起力气推开赫连狂,只能在他的怀抱中无助地颤抖着,好象有着什么,在这个吻中金都被搅乱了;深深

埋藏在心底的某些东西被狠狠挖起,他不愿正视的情景在他眼前闪动,但是他宁可视而不见。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月季商脑中像是被狠狠刺入了什么,让他的神智有了一丝清明;终于,他用尽全部的力气挣开赫连狂的拥抱,不断

地喘息着。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没想到赫连狂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反而冷静地再问了一次,并且直视着月季商的眼

瞳,试图让他的心思无所遁形。
不可与男人苟合,像是与女人一样,这本是可憎恶的;不可行这一切淫乱的事,以免被咒诅.......

曾经,这句话让赫连狂迟疑,无法跨越那道阻隔在他们之中的藩篱;可是现在,为了眼前的少年,为了爱他,即使

最后的结局是要落入最深的地狱,是要承受最恶毒的咒诅,是要与全天下的人为敌,是要舍弃所有、甚至是大片江

山,他也愿意,只要能够拥有他。
一时间,在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激情过后的喘息声,赫连狂的眼神执意锁住月季商,等待着他的答案。
良久之后,月季商终于拋出了让人窒息的回答--
「那么我会离开你,逃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第四章
「哈哈哈哈......」赫连狂放声大笑,笑里是否有着一丝苍凉,恐怕只有赫连狂自己知道。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收回,月季商恼火地想着--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心中那股不舍究竟是从何而来?
但是赫连狂的笑,让他完全无法思考,他直觉地便想将狂笑得如此悲苦的赫连狂拥入怀中。
不对、不对,他对君梅衣也从未有过这种情感,他怎么能......
赫连狂的反应让他明白了他对他的感情,在惊惧惶然之中,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有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窃喜,许多复

杂的情绪在他心中来回撞击着,他只想逃开!

月季商转身就想离开赫连狂的书斋凌霄殿,并打算从此永远地离开赫连狂的眼前;但是他的脚步才往前踏出一步,

一支箭就这样笔直地飞进殿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射向他身旁的赫连狂。
这是怎么回事?月季商的脑际霎时一片空白。这里可是太子的书斋啊!
赫连狂疾如旋风的身形快速地移动,以一道强劲的掌风将月季商震开,自己则早已退到安全的地方,避开了这支欲

要取人性命的飞箭。
飞箭射进他们身后的木梁之中便静止不动,可见这支箭射出的力道有多么地强劲深厚。
是谁敢明目张胆地行刺太子?月季商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追出丢,完全无法相信在这座宫殿中,居然有人要杀赫连狂


「别追。」赫连狂制止了他的动作,并且抬手将木梁上的箭拔下,随即略显著急地问:「你没事吧!」
月季商摇摇头,旋即问他:「有刺客要行刺你,为什么不追?」
「你赤手空拳的,要拿什么去对付刺客?」赫连狂睨了月季商一眼,光看他的身子骨也知道他不是个练家子,让他

去追刺客恐怕只有白白送命的份。
「这......」月季商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是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不禁有些懊恼。
他无法不着急,只要想到赫连狂的性命在往后的日子中可能会遭受到威胁,他就冷静不下来。
此时月季商才猛然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平时惯有的恬淡,而且居然是为了眼前这个他最排斥的男人。
赫连狂以再犀利不过的眼神盯视着月季商。「你在为我担心?」他勾起嘴角,神情中有着愉悦,先前的悲伤像是已

经离他很远似的。
月季商的呼吸因着他的质问而猛然一窒。
「这是职责所在。」他的回答有些势弱,可是却合理得找不到任何破绽,「如果太子殿下有任何差错,下官的亲人

都会受到牵连。」

是的,他并不是因为担心赫连狂。月季商在心中拼命地说服自己,他也不是害怕赫连狂出什么意外,他只是害怕会

连累到自己的家人;至于这个太子到底是生是死,他并不在意。
「是吗?」赫连狂修长的食指文在额际,深知潭水的眸则一瞬也不瞬地停在月季商的身上。
月季商笔直地回视他,令人完全看不出任何心虚的神情,一副公事公办、绝无私心的清明。
僵持了许久,赫连狂笑了笑,站起身来将箭折成两截,转过身去,「那么,从今天起,你就离开乾坤宫吧!」
「什么?」月季商被赫连狂这出乎意料的回答给骇住了。
他居然叫他离开?
在他被告知进宫是为了成为护国法师,再听闻他对他的心意、强被他索吻、揽乱了一池春水,又眼见他遭刺客暗杀

之后,他居然要他离开!

「你说的没错,我若是出了差错,你的家人都会被波及;要是你害怕会牵连九族,我只好让你离开乾坤宫。」赫连

狂回过头来看着他,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刺破他所有的伪装。
他在逼他!
月季商用力握紧拳,痛恨赫连狂的狡猾。
他怎么能离开?他怎么能安心放赫连狂一个人在这充满杀机的乾坤宫里?但是留下来却代表他要接受赫连狂的情感

,他又怎么承受得起?
那是......那是悖德逆伦的啊!
该回去的,君梅衣还在等着为他披上嫁衣,月家还在等着他回去继承;这深宫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该离开,这里

不是属于他的地方。
就连眼前的男人......
「太子殿下说的是。」月季商的考虑并没有很久,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那么下官这个月十五就回乡。」
☆ ☆ ☆ ☆ ☆ ☆
赫连狂的眼神一闪,满不在乎的笑意很快地掩去了他真实的情绪,「呵呵呵......准卿所愿。」
「咦,季商,殿下要你离开?」月青阳接到消息之后马上来到月季商的睡房,想问个清楚。
「嗯,哥你要自己保重,我会代替你好好孝顺爹娘的。」月季商忙碌地收拾着行李,在月青阳看来他的态度很平常


「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事前都没听殿下提过?」太子不是要季商成为护国法师的吗?事情好象根本还没开始,怎么

就结束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早日回去和梅衣成亲。」月季商丢出一个看似最合理的答案。
但是月青阳仔细地看了月季商一眼之后问道:「季商,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
宫中有什么事是让弟弟害怕的吗?他居然会想拿结婚当借口逃出宫门!月青阳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这样的人。
月季商的手猛然一顿,像是心中某个不欲为人知的秘密被人狠狠地揭露。他别过眼,冷声地否定:「你别胡说。」
「也对,你和梅衣从小定亲,让她等太久的确不大好。」月青阳抓抓头,「不过居然在这节骨眼上要你离开,殿下

难道是打算自己来吗?」
月季商停下手中的动作,回眸看着月青阳,发现自己心跳加快了,「什么东西自己来?」难道赫连狂真的打算独自

面对那些刺客?
月青阳搔着脑袋瓜,「嗯......最近边境的那须族发生叛乱,虽然朝廷还没下令出兵平定,不过我想那是迟早的事

情。」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月季商问着,哥哥讲话怎么老讲不到重点,真怀疑他这段时间是怎么在朝为官的。
「嗯......就是在咱们龙朝中,护国法师通常在战事发生时会以国师的身分和大军一起出征,说是以五行阵法打仗

也不为过......」
月青阳苦恼地皱眉继续解说着:

「现在朝野中放眼望去只有殿下一人有成为护国法师的能力,难道殿下想亲自领兵打仗吗?那么要是有个什么万一

......呸呸呸......我这个乌鸦嘴,殿下当然不可能有什么万一的......」到最后月青阳苦恼的言词已经近乎自言

自语了。
月季商脑中登时轰然炸开。
难道这就是赫连狂迟迟没有对他展开训练的原因?因为他担心一旦他成为国师,他就得和大军一起出征边疆?他是

害怕他......

已经平静的心似乎又开始波动了起来,这是不该有的,可是他却止不住心中的狂喜;一直试图遗忘的吻,在此时又

翻上心头,使他的脸涌上一阵止不住的燥热,同时也止不了涌上心头的担忧。
赫连狂可能会亲自上战场怖阵!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安心地离开宫中。
为什么他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必须面对死亡呢?为什么成为太子便得承受这么多恐惧呢?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在孤军

奋战......
「季商,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这么红?」月青阳狐疑地指着弟弟脸上的潮红问着。他这个讲话不留情面的弟弟居然

脸红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月季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脸红,更没有料到会被人这样当面指出来。他急急忙忙地摇了摇头,马上将话题转开,希

望哥哥别在这件事上详细追问,「难道这个禁令不可能更改吗?太子不能成为特例?」

「天子犯法都得与庶民同罪,你怎能奢望太子可以成为特例?」月青阳无奈地轻叹,「就算他是皇位继承人,也是

逃避不了的,除非他能找到其它的护国法师替代......」
这对月青阳而言也同样是件两难的事。若被送到战场上,弟弟当然是死路一条,以家人的立场,他当然希望弟弟可

以返乡回家。
可是以臣子的立场而言,他也不愿意殿下就这样亲自上战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朝廷中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成为君

主的吗?
「是吗?」月季商问着,神情有些恍惚。

「再说,帝位是每一个人都觊觎的地位,只要设法让殿下战死,他就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位皇太子。殿下要真上战场

,那就真的是去送死了!」唉,他该不会真的打算这么做吧?
月季商却在此时抓住了月青阳的衣襟,神色急切,「你的意思是,其实早有人想杀皇太子?」

「咦,你在殿下身边也有些时日了,难道不知道吗?」月青阳匪夷所思地看着弟弟,「我常在夜里探他就是因为这

个原因......」等等,难道殿下要季商回乡的原因是因为怕季商留在他身边会遭到危险?
为什么殿下会这么在意季商的安危?他那个人应该鲜少对身外之事感到在意的,为什么独独对季商......月青阳突

然陷入了某种惶惑中。
「你知道是什么人吗?」月季商着急地追问。

「知不知道都不能改变事实,没有人会笨得留下证据让你去追查;你也不用非知道不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

来得好,知道太多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你要替梅衣想想。」月青阳拍拍弟弟的肩膀劝道:「我也该走了,你何时

回去记得告诉我一声。」
月季商看着兄长将房门关上,空虚的感觉回到身上。
是的,他得替梅衣想想,如果他留下,势必要代替赫连狂上战场,于情于理他都该这么做的;但是如果他留下,梅

衣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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