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也怕?还是装的?如果是,他的逃避战术还真不错,不会让人抓到破绽......"
"太好了!以后要破坏他们只要带虫就可以了!"
"......唉,伊希塔你呀......"
躺在床上,本来正要睡的,却听到一阵急乱的敲门声。
"......什么事......"
音笛打开门,见到的是一个祭司见习生,模样很是狼狈。
"太好了!奉晨神座您还在!我敲了好多间都找不到人......请您去救救我的同伴!我们在回程中遭到攻击......"
乍听这种情况,他愣了一下。
自己,有救人的能力吗?但他们都不在......只不过,这件事情有点古怪......
思考了一下,音笛有了决定。
"告诉我,地点......在哪里?"
第四章 离心之缘
是那个人。
虽然全身都是暗色,黑发、黑瞳......
却像是光一样的人。
我有资格,被他照亮吗?
甚至......让他为我而放光......
在把被虫吓跑的......精确地说,被蝴蝶吓跑的艾洛德找回来后,面对薇莉安,他觉得脸上无光极了。
由于蝴蝶的身体也是虫,所以他也会怕。
"帕蕾基西若小姐,我真是失态了......"
除了这句也不能说别的,真想干脆逃跑算了。
"你这点......真的不能改吗?"
也不能笑着说"没关系"吧,如果这样,未免太好说话了点。
"怎么改啊......"
艾洛德学什么一向都学得好,只不过要训练到不怕虫,对他而言是百分之百不可能,连安加西奈都没办到,要他自己改
,简直是天方夜谭。
"抱歉让你扫兴,不过今天还是到此结束吧......"
远方偷窥的人,有人松了口气,有人是觉得不够尽兴,但他们也不能跳出来抗议什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的......"
薇莉安嘟起嘴,一张俏丽的脸孔带着少许的不满。
"你就这么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艾洛德。"
"不、不是的!只是精神上有点受到惊吓,我怕等一下又出什么问题......"
要解释也没用,女方还是生气地走了,艾洛德觉得这样有点糟糕,不过目前也只能回旅店再说。
回去的时候,偷窥的人马为了怕被怀疑,都已经先回来待在房里了,而艾洛德进入自己房间,看到的却不是音笛。
见习生?
"啊......破虚神座!"
那个小见习生急忙行礼,表示出恭敬。
"你们不是回去了吗?"
"我们遭到攻击......我趁乱跑出来找人求救,奉晨神座去了......"
小笛?他一个人去?
"怎么只有他去呢?"
"只有他一个人在......"
有点......不对劲......
遭到攻击,他却有办法逃出来求救?这......应该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饵,是经过设计的陷阱啊!
小笛怎么一个人去呢......!
"奉晨神座去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
艾洛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到自己的床位旁,解开隐藏保护之用的结界,取出了自己的法袍跟法杖。
小笛的隐藏结界似乎解除了,他把他的法袍法杖拿走了吗?
"快把地点告诉我......!"
"啊,席德列斯,我们要准备跟老板辞职了......啊,喂!别走那么快呀!你要去哪?怎么全副武装了?"
亚维康追着他,罗提闻声也跟上来。
"呀,艾洛德,你穿这样很显眼耶......"
"我要去找小笛,辞职的事情不必等我,你们最好也快点跟过来。"
交代了自己的去向,他便好像不能再等一样,快速离去。
"怎么这么严重......出了什么事情吗?"
亚维康嘀咕了一声,罗提判断了状况,向亚维康低声说着。
"......伊希塔,我们也准备一下,跟过去好了。"
"嗯?要不要叫其他人?"
"不必,这样就够了。"
敛起开玩笑的神色,罗提催促亚维康行动。
难道......我都交代了,他们还是擅自行动?我是叫他们不要攻击旅店,那他们攻击了什么?
......已经......离开了王城的祭司见习生们?
音笛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了害怕地缩在一旁的祭司见习生们,在这片荒凉的场地上,除了四周一些废墟,没有别的。
敌人藏起来了吗?那我过来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注意到我了?
灰白色的法袍,在劲风中扬舞着。
他们若不出来,我也找不到他们,因为我现在的状况......
音笛朝那群见习生走去,走入了光照得到的地方,他们也看到了他,慌张地叫着。
"奉晨神座,小心!"
小心?我也知道,但是我所能做的......
强于常人数倍的灵感力,使他感觉到八方的天空,无数道邪黑的恶意气线朝中心这里笼罩,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由四面
包围过来。
"ImmenseDefenseDisplay!"
广大的防御结界瞬间张起,他手持着法杖,支撑着光明结界,黑气线压不下来,但是灵力源源不绝地流出去,对他本身
的负担极大。
我会稳不住这个魔法结界......!可是......稳不住就毁了,大家会落入敌人手中,甚至立刻被杀死......
一直隐身的人,终于出现了。
"奉晨神座啊,真的来了呢......"
柔媚的声音传来,又是这个女人,莫拉欧路斯......
还有三个人......
"塞巴,这就是从我们手中溜掉的那个祭品。"
"成长倒是很快。"
那是个阴沉的男子,已届中年,肤色近褐色,一双眼特别有神。
"不过,让他一直支着这个结界,不好吧?"
另外两个不知道是他们的同伴还是部下,只是静静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跟音笛所想的一样,对方开始攻击。危急之下,他横过法杖,正好架住塞巴砍来的一刀,法杖质地特殊,只是手让那大
力震得一麻,杖子本身无损,但一分神,结界就晃动了一下。
"你们......不要对没有战斗力的见习生下手!让他们走!如果要找我们麻烦,就正大光明来!"
"你有什么筹码跟我们谈条件呢?"
四个人,由四个方向持着武器劈来,声势夺人。抽不出空来应付,他转过法杖挡下了第一击,结界就开始剧烈晃动,一
惊之下,来不及反应,剩下的三击全数命中,分别伤到他的背部与腿部。
"啊啊啊!"
祭司见习生们尖叫了出来,音笛用身体接下攻击,手紧握着杖子,持续供给灵力支持结界。
他已经尽量避开要害,但是伤口甚深,流血不止,脑部思路已经不清楚了起来。
我不能倒......不然这些见习生怎么办......
知觉大幅下降时,对周身的状况已经无法完全感觉到了,突然那个叫做塞巴的男人一只手扼住了音笛的脖子,控制住他
的全身。
不杀我吗?
我总是,输得如此容易......
"不要轻举妄动。"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大吼。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谁在说话?不可能是他的同伴......也不可能是见习生们吧?
足以威胁到他的人吗......?是谁......
音笛强撑着,睁开了眼,面部却僵住,眼皮再也无法阖上。
"放人。"
挺拔的身影,跟自己同样是灰白色的衣袍......
黑色,却总让人觉得很光耀的头发跟眼睛......
是艾洛德。
音笛现在是被敌方捉作人质,他自己也清楚这个状况。
他为什么会来?
"要我们放人,你就别攻击,也不准防御。"
"可以。"
艾洛德一口答应,手一伸,法杖就消失了。
"还有剑呢。"
他也拔出了剑,丢在地上。
"还有什么吗?"
听得出来,他语调中隐含着压抑的愤怒。
"还有......不要反抗......"
塞巴身旁一个人持剑而上,对着他的胸口,就直刺下去。
"......!"
剑从背部贯穿出去,他咬着唇,手握得紧,对方使力一抽,抽出的剑带着血,而伤口处也喷溅出一片红色,往外迅速蔓
延。
见习生们又发出了尖叫,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流血场面,而且,受伤的是来救他们的人。
"艾......"
音笛欲呼出他的名字,但喉咙被捏得更紧,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管我?
"你们......还要什么?"
讲话的时候,鲜血也自口角溢出。
"要我死吗?"
可恶......好痛!脏器受损,还好没中心脏,不过要是再来一次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神座祭司自第二代起,就是生于水潭,有些构造也不同,当然心脏被刺穿是会死,但是惟有清楚其内部构造的人才知道
刺哪里是心脏,然而,即使没刺中,失血过多也是会死的。
"如果众神座中最强的破虚神座死了,对我们而言自然是好事。"
听到这里,艾洛德也清楚应该反抗或离开,就算自己真死了,对方也是不会守约放人的。
可是难道要丢下他吗?丢下自己的搭档?
那自己又何必现身?
"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殉职耶......"
艾洛德强笑着,掩着伤口,只是点了几下止血,并没有治疗。
"我们应该不必尊重敌人的意愿吧?"
"是吗......没别的可谈?对你们而言......化敌为友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不可能。难道你要投靠我方?但是又凭什么相信你?"
"强制约呢?"
如果是强制约......就有可能让他们守约放人了......可是我想得可能太简单了。
音笛觉得自己除了剩下视觉,其他一片茫然。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艾洛德处境越来越不利?
一直都是这样......无论经过多久,无论有多大的决心和毅力,自己依旧是个没有用的人......
可是......为什么他要来救这样的我呢?一个口口声声不信任,刻意保持距离,态度也只有冷淡的我......
"不好意思,对我们而言,还是杀了你比较实在。"
染血的剑又要扬落,音笛忍不住想要挣脱或是一死,如果因自己的事情连累他人,那是根本无法原谅的。
剑却远远飞了出去。
不是艾洛德抵挡,刚刚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人晓得,连对方出手的方位都搞不清楚,他们顿时慌了起来。这时候两个
人影忽然窜下,看见来人是谁,塞巴立即决定放掉音笛,以最快速度离开,其他人也很有默契地跟着。由于要照顾同伴
,两人并没有追上去。
"喂!怎么好好的人玩成这样?"
罗提跑到艾洛德身边,扶着他急忙治疗,不过纯粹的光明恢复咒一时之间也无法治到全好,只是止了血,内部还未愈合
,反倒是音笛只有皮肉伤,亚维康替他治疗之后已经不碍事了。
"艾洛德......"
他唤了一声,对方看向他,浅笑着正想回答,人却支撑不住倒地了。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回来,薇莉安发出了惊呼,忙过去关心,见习生们也跟着回来了,大家都非常担心艾洛德的状况。
"破虚神座,破虚神座有没有事......"
克里斯廷眼眶都哭红了,跟在后面问着。
"别担心,不会死,不会残废,也不会变白痴,只是......可能要休养个几天吧!"
亚维康也只能这样告诉她,其实他们也十分担心,但得先安抚对方的情绪。
"可是......他流了好多血......"
"这个......奉晨神座也流了一地啊,还不是站在那里好好的?"
勉强算是有说服力,少女只好回到同伴身边了,亚维康也连忙进房去看人。
跟亚维康说自己要去追敌人,拜托他把人带回去之后,罗提就往莫拉及塞巴离开的方向奔去。
那两个家伙......挑我命令的瑕疵?我看有必要跟他们说清楚,艾洛德是教主说不能动的人,居然还让他几乎死
掉......
不过,那个时候把剑击飞的力量,究竟是谁做的?我没有动手啊......
啧!他们应该是在移动中,捕捉不到方位......
奔到湖边,他思索着要走哪条路,却意外看见湖边有个正拿着长草轻拨着水面的人。
那是个容颜极为清丽的青年,长及腰部的长发不知为何是与年龄不合的白色,可是不显得苍老,反而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那张脸孔虽美,但是却感觉很淡,可能只要转头经过几分钟,就已经想不起来什么样子了。黑色的斗篷罩住了他细瘦
的身子,他好像在发呆,一直重复着用草拨动湖水的举动。
"不好意思,你刚刚看到几个黑衣人经过吗?如果有,是否能告知我他们的去向?"
打扰别人的雅兴是不太好,可是罗提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方看了过来,似乎呆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指了一个方向
。
"谢谢。"
罗提急忙追上去,而在他走后不久,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少女,也瞧见了这个青年。
不一样的是,她感到惊讶,无比惊讶。
"教主......?"
青年在听见这个称呼之后,似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但结果还是放弃隐瞒身份了。
"居然被看出来了,瑟迦妃,你怎么这么敏感?"
"头发和气质都是很明显的。"
瑟迦妃礼貌性行了个礼,接着说下去。
"教主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因为闲着,所以出来逛逛......这里好像挺热闹的,不过部下的办事能力让我觉得很吐血,只好找个安静的地方散心
。"
他说话的表情很平淡,不过语气听起来不是很高兴。不晓得他所指办事不力的究竟是罗提还是别人。
"我要走了......实在是待不下去......可能再到处逛逛吧......"
青年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往后一捞,起身欲行。
"有事情的话,联络我一声,你问罗提,他会告诉你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要通知我。另外,别跟他说你看到我的脸了,也
别说是在哪里看到我的。"
"嗯......教主,您还真年轻。"
对于这句话,青年只是用一抹无所谓的笑带过。
处理完事情后,罗提立即赶回旅店,直奔艾洛德的房间,毕竟他也很担心艾洛德的状况。进入房间的时候,另外六人都
在里面。
"怎么样?"罗提急切地问。
大家围在床边,培里亚向他说明。
"他昏了,至少三天,至多不知道。"
听起来有点不妙,可是能做的医疗都做了,只能等待了。
"我们惊动了很多客人,最好跟老板解释一下。"
于是,看起来最能言善道的罗提被推举去了,虽然刚回来有点累,但他本身没有异议。
"你、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带回来的同伴全身是血?"
老板只是个善良的小老百姓,遇到这种事情害怕是理所当然。
"战斗中受伤的,还有我顺便代替大家说一声,因为事情差不多了,我们八个要辞职,谢谢老板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