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长天 下——立春
立春  发于:2011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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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
方默异常灵敏的第六感及时发觉到了昔日好友温和外表下的隐隐怒气,在打量过得以逃生的大门距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后

做出了最为明智的判断:识时务者为俊杰!
"怎么会!呵呵......呵呵......"快想些什么来应付过去啊。啊,对了对了。"你刚刚不是问我要怎样做才不会伤到

雷......咳咳雷SIR么?"很难把那个强势的家伙想成受啊。
勉强自己的后果就是舌头突然的打结并带出几声不连贯的咳嗽。
方默伤脑筋的看看正等着他说下去的温和男子,心中暗暗叫苦。
"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准备好一瓶质量良好的润滑剂,再具备高超的调情手段就行了。"至于你和他之间谁的调情手段

更高一筹那可就不属我能帮的范围了。
润滑剂、调情手段啊............
跌进连绵沉思的唐佐明并没有发现对面的方默已乘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逃出办公室,溜之大吉。

之后,唐佐明就因为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而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一个下午,也不准任何人拿任何事去打搅他。
待到下班时分,躲在关昊办公室里,一直留心唐佐明动静的方默经由门的缝隙看见他挂着仿如想通一切的神情离开时,

心头的大石不减反更重了。
看他长吁短叹的模样倒让不知道事情内因的关昊好笑不已。"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还从没见过你这样坐立不安的,是发

生什么事情了?"
............
............
再三的沉默后,方默才缓缓冒出一句。"你认为,如果雷厉知道是我教JONE怎么去上他的话,他会怎样对付我?"
"你教JONE上雷厉?!你疯了!那个人的总攻可是在圈子出了名的,如果JONE真按你说的去做......天啊,我真是不敢

想象。"关昊怜悯的看着自己的恋人,无限同情。"不光是JONE死定了,你也同样死定了。"

而同一时间,话题的中心人物正在前往大屿山的渡轮上。水面的风很强,就如站在甲板上吹着风的雷厉的心情一般起伏

不定。
下班前接到的电话,挂机后仅仅犹豫了半秒他就决定赴约,要来总会来,逃避一向不是他雷厉的作风。
因为顺风的关系,渡轮很快就到达了大屿山的码头,才随着蜂拥而出的人流一起走下船,不远处静静站立等候的那抹身

影就跃进他的视线。
"少爷,请跟我来。"啸恭敬的迎上前,躬身行礼,镇定的看不出一丝意外或惊喜的神情。
"你算准了我会来,所以才等在这里的?"坐进啸拉开的车内,雷厉冷淡的将视线放在窗外飞逝的风景。
"不管您来或是不来,我都会在这里等候,直至最后一班渡轮。"
"............"静默半晌后,雷厉静静开口。"这些年......他老人家的身体还好么?"
虽然他没说出问候的对象是谁,但从以前就与他有着极好默契的啸却一听就明白了。他微微颔首,声调一如刚才的平缓

。"这么多年来,除了经常想念少爷之外,教皇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
是么?那就好......那就好......
那么,自己心中仅存的一点点内疚也可以消散了。

车,开地很快,窗外风景则跟着瞬息万变。
桥下的海风取代了城市的喧闹在耳边轻轻细语,浪涛击打着礁石,沉沉低缓的声响仿如人鱼的歌声般鼓惑着人们丢下城

市的生活,来这海上定居。
夕阳留恋着海面的温柔,久久徘徊着不肯落下。殷红的余晕将碧蓝海水染成一片通红,新鲜的就似那刚刚溢出血管的鲜

血一般耀眼夺目而又充满着令人窒息的妖艳。
抚着窗上的微温余挥,雷厉笑了。
"还记得么?以前我总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喜欢这样诡异的夕阳,不过现在,我想我已经可以了解你的想法了。"
他转过头看着--啸垂得低低的头颅,唇边是久违的温柔微笑。"那般妖艳的夕阳让你想到的--是我吧?八岁那年第一次

杀人时,沾染在脸上的鲜红印记就和这夕阳一样的殷红,那感觉,我至今都还记得。"
啸的身体微微发着颤,说着这些话的雷厉头一次让他感觉到害怕。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看雷厉唇边的微笑,曾经--那是

他的最爱。
身边的这个人不再是离开‘暗裔'前的那个少年了。
现在的他,将杀气隐藏的更好,更懂得如何用温柔来掩饰心里的真正想法,除了在那个人面前还能看见一点当初的他之

外,少年时代的雷厉,自己心中的少年早已消失在那一年初一拂晓的月色之中。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在宽敞的车厢里无限止的泛滥。
僵硬却发着颤的啸、轻松惬意而舒展着四肢倚躺在车中软垫上的雷厉,曾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竟在这一刻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三十九章
车,在海边的一栋小洋房前缓缓停下,目的地,终於到了。
啸如蒙大赦的跨出车外,躬身拉开车门,轻声。"少爷,到了。"
这一声‘少爷'唤得恭谦而敬畏,就如少年时期围绕在身边的任何一个护卫。
跨出车的那一瞬,雷厉深深望他一眼,乌黑如墨玉的眸子迅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然仅只一瞬,当啸抬起头时,那双

眸子里所剩下的就只是一片冰冷的淡漠。
在等著门边守卫通报的时间里,雷厉漫不经心的打量著四周的环境。
看起来,师傅对居住环境的爱好还是和当初一样呢。
亭台楼阁、雕梁画柱。嗅著空气中淡淡的油漆味,他了然的笑笑。这房子,该是才盖了没多久吧?一个月,还是半个月

?也许,在啸通知自己,师傅即将来香港的同时就已经开始建造了吧?
"......少爷,少爷。"恍然中,啸的声音渐渐传来,中断他已然渐飘渐远的思绪。"教皇在西楼的二楼等您,请跟我来

。"

乍一踏进门,他便发觉入眼都是相识景物。这小桥、流水、满庭葱郁的丹桂,都与多年前的杭州总部一般无二。一路行

来,他突然产生出错坠时空的感觉。仿佛离开的时光只是一场悠长的梦,醒来後,他依旧身处杭州,依旧是‘暗裔'的

继承人,依旧是那个在任何一双眼中都看不见自己的少年雷厉。
"够了。"闭上眼,他深吸一口气,挥退骤然停下脚步的啸。"你不用再带路了,我想我还不至於忘了住过八年的路。"
"那麽,我就在这里等您。"
缓缓睁眼,他循著记忆中的路来到少年时的小楼,拾梯而上。
妃色的帘子随著风声轻轻摇摆,间隙处,师傅的背影隐隐可见。仡立於门边多时,他才掀帘进屋。
"师傅。"
"哦,你回来了。"
窗前修长的背影缓缓回转,平静的仿佛他从不曾离开。
老了,师傅真的是老了。
以前墨般的黑发染上了白霜,丝丝线线的挑在鬓角,眼尾也添了细纹,微微的一个表情就让人看地清清楚楚。
"来,到这边坐。"昊天在窗前的栏杆坐下,背著光向他招手。"让师傅好好的看一看你。"
他无声的按著做了。
昊天轻抚著他的发,手慢慢下滑,落至颈项处,突然用力。
"告诉我,为什麽要离开‘暗裔'?为什麽要走?为什麽?"
颈间的手很冰很冷,透著男人特有的强硬。
他一动不动,任由男人抓著、掐著。
"你说,你对我有什麽不满意,在‘暗裔'的接任前夕离开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笑了,笑容里充满了阳光般的温暖。
"我从不稀罕那个位置,至於在接任前夕离开也只不过是个凑巧而已,没什麽特别的。"
那般温柔的笑容,那般温柔的语气,却说出那样尖锐的字眼,直叫昊天突然苍白了一张脸,紧掐住雷厉脖子的手也慢慢

松开。
"师傅,现在你看著我的时候还会想到那个人麽?"
"什麽?"
"从看见我的第一眼,你眼睛所看见的就应该不是我吧?那个和我一样有著温暖笑容的人才是你真正想看见、想留在身

边的吧?至於我,做了那麽多年的替身,我累了也厌倦了。我想离开‘暗裔',离开认识我的人,去陌生的地方生活,

我想找回那个真正的我。"雷厉轻轻笑著,颀长的手指在掐出五道红痕的颈间缓缓抚揉,眼中偶尔有温柔出现。
"我不想──再在别人的影子里生存,就算那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
手掌,渐渐成拳紧握。
昊天沈默半晌,才道。"那麽,你找到了麽?那个真正看著你,喜欢著你的人。"
雷厉还是以微笑著,只是那眼中的温柔似更浓重了些。
望著他,昊天突然一阵心痛。
失去的感觉又一次侵袭了他,只是这一次已再没有什麽可以拿来填补。
他明白,纵有多深的不舍,眼前的雷厉早已不是他当初牵住的那个孩子。也许自一开始,他所以为的、所认识的雷厉就

从不曾存在过吧?
他长长的叹出口气,收回满心的痛楚将话题拉回到正题上。
"当初,你的离开令‘暗裔'失去了继承人。今天,作为补偿你必须见一个人。"
哦,雷厉慢慢挑起眉,无声的问:谁?
"‘暗裔'的同盟者,青帮首脑──洛醒渊。"

夜,已经很深了。
坐著青帮专属快艇自大屿山回到自个大厦楼下的雷厉心不在焉的从电梯出来,摸著裤袋中钥匙开门进屋。一场三小时的

会面虽不至於让他精疲力竭,却也勾起他对以前的回忆──戴著虚假面具的茫然的生活是他最最不想回想起来的一段日

子,却在今天,被人一点一滴的全然勾起,那时的感觉又一次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蚁咬一般的吞噬著他的心。
换上家具的拖鞋,他正想直接进房间时却发现客厅右侧的书房还亮著灯。
那家夥还没睡?难道是在为自己等门?
暂时还处於虚弱状态的心无法控制的想著,脚步一转他小心的推开了门。
发著淡淡光亮的台灯下,那人倦极趴卧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房里室温被调地极低,象他这样刚从外面躁热空气中回来的

人都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难以想象那人还怎麽可以睡得安稳。
脚步在不知觉时放成轻柔,呼吸声也被调至於最轻。就著灯光,他弯身俯视那人熟睡中的脸庞。
清醒时总温润的眼现在温驯的闭著,细细的睫毛在眼敛处投下一道扇形的阴影,吐著平缓气息的鼻梁下较常人苍白的嘴

唇半合著,隐约可看见柔顺躺在其中的殷红舌尖。
他不自觉的伸手抚著那人脸颊,却在触及的一瞬间惊动。
好冰。
这个人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麽?
细看才发现裸露於雪白衬衫外的肌肤上早已竖满了数不尽的细小颗粒,那人无知觉的蜷缩更是叫雷厉想念中涌起一股无

名的感受。
书房的室温是他所定下的,同居第一天他就曾对那人严令过:不得他的允许绝不能擅自更动。
他是习惯了倒不觉得什麽,加上这几天也没听见那人抱怨过什麽就没多想。只是现在看来,这家夥不是很能适应这般的

温度啊。
既然是这样为什麽不开口对自己说呢?要尊重自己也犯不著和他自个的身体过不去啊。还是说,这就是那人的体贴之处


傻瓜!
他慢慢的笑了,带著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屈指轻弹那人的鼻尖,而後,取来那人房间里的薄被替他盖上。
不知道是他的动作稍稍大了些,还是注定了唐佐明要在这一刻醒来,总之,当雷厉正欲轻手轻脚的离开时,自身边传来

的一记轻声叫他僵在了当场。
"......恩......你回来了......"
缓缓回身望去,那人从台板上抬头,惺忪的睡眼里倒映出自己的脸,很清晰......很清晰......
突然一阵冲动,他弯身扶著那人的脸,问。"告诉我,现在你所看见的人是谁?"
愕然的看著他,才清醒了一半的温和男子愣愣的回答。"雷厉啊,你不是雷厉还有谁。"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轻易击破了雷厉此刻虚弱的心防,被过往狠狠纠缠著的心突然得到了一股温暖的热流,令他整个人

都暖和起来。
"......谢谢......谢谢你......看见了我......"
他紧紧抱住唐佐明,附在耳边的唇轻轻颤动著,发烫的液体则一点点的渗进唐佐明乌黑的鬓角处,隐没。
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唐佐明完全清醒过来,被拥抱著靠在雷厉的肩膀上,他缓缓伸出一直垂挂的手,坚定的反抱住这

个男人,这个他打算爱一辈子的男人──雷厉。


第四十章
我想抱你。
轻贴着他的耳廓,雷厉用无比炽热说出的这一句话让多日来充盈在两人间的暗火、掩藏不住的情欲如火山一般彻底的爆

发了。
记不得是谁先拥抱了谁,记不得是谁先亲吻了谁,记不得谁先将对方带上了床,唯一记得的是唇与唇相交合的那一瞬间

所产生的前所惟有过的满足,仿佛在那个刹那,就连他们的心,他们的灵魂都和这嘴唇一样,紧紧的贴合了在一起,再

没有半点空隙。
他们诧异的相互望着,而后微笑。
就是他了!
生命中唯一、也是仅有的灵魂伴侣。
无灯的房间一片暗黑,仅靠着窗边透进的淡淡月光为他们照亮对方的容颜。
细细的汗水密布在彼此的额头、脸颊、颈项、锁骨,沿着优美的曲线一路蜿蜒,直至精壮结实的大腿,男性所特有的麝

香气味混杂了他们粗重的喘息弥漫了满室。
"......嗯......"
雷厉低低呻吟着,胸口传来的一阵阵强烈的酥麻感令他无法自抑。被添湿的乳头在夏夜轻风的拂动下产生丝丝微凉,轻

柔抚过全身的手则撩起点点欲火。
细长的眼半眯,他一把按住那双正欲探进狭缝的手,含着喘息的声音慵懒而惑人。"......你在干什么?"
同样气息急促的儒雅男子眼睫轻抬,鹿般温和的眼内是一片遍藏不住的欲望。他暗哑着以往清亮的嗓子低笑。"还需要

问么?抱你啊......"
"呵呵......搞错了吧......"口中轻声笑着,结实的精瘦躯干却在眨眼的瞬间自下一翻而上,紧紧压住正自极力反抗的

唐佐明。狭长的凤眼危险眯起,他勾着唇笑。"凭着在女人堆里练出的那点经验就想上我?算了吧,还是让我来教教你

,什么才是男人之间的性爱。"
月华清冷,却无法令满室的躁热、以及两名同样俊秀的男子之间的‘战争'得到丁点退温。
挑眉看,唐佐明忽然露齿一笑,被压在身侧的指微动,雷厉的掌背上便立即传来一丝直抵心底的酥麻。"为了今天,我

可是恶补了整个下午,你怎么可以让我的辛苦白费呢。"
话音未落,他一个用力欺身将尚没反应过来的雷厉重压回身下,并将那人的双手扯高按在床头。
"现在......乖乖享受我提供的服务吧......"
盯着那双眼里内的坚定,雷厉突然发觉自己一点想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认识他以后,自己的生命中便不断出现前所未

有的挑战,而每一次都是因为他,让自己打破以往的惯例,一次又一次的产生例外。
想来这一次,应该也是一样吧?
"好吧,全交给你了。但是......别让我痛哦~~~"雷厉爽快放弃,一副打算好好享受的模样倒是极出乎唐佐明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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