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做皇帝?”
摇摇头“我没有帮他,这些事多都是他自己做的,我只是最初救过他的命”
“最初?”
“嗯,我出生时就能记事”没跟他说我带着前世的记忆,我想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能跟他说这些也是想表达我对
他没有敌意,能收服还是收服的好,虽然看起来他并是个能被我三言两语打的人,犹其是他的目光,透着让人琢磨不透
的阴狠。
“别告诉我,你一出生就放弃自己的父亲投奔了栎阳晓”
“也可以这么说,当时并不知道谁是我父亲,下意识的觉得晓晓很可怜就顺手救了他,之后的事就不能回头了”
“那现在呢?如何取舍?”
“是有些不忍心,可晓晓能还周国百姓一片晴天,文子清却不行,我这么做也是在顺应天命和人心”
“你心里就没有别人更适合了?”
“没了,我已经把我会的全部都教给了晓晓,相信这天下已经再没有能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我不信”
“这样吧,既然你不想让我们看到你的真面孔,我可以为你易容,你只要跟着晓晓一个月一定也会同意我的看法”
王虎嗤笑“一个月?大事已定,就算他不行也晚了”
“你做不了什么的,我完全可以不跟你说这些,定了你扔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对我来说效果还不是一样?可我不想那么做
,很麻烦,我不想也定了陈将军,他是个将材,应该征战沙场,而不是成为你我权谋的牺牲品。”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猜不到,不过无非也就是跟那把皇椅有关”
“你不怕我乘机杀了他?”
轻笑“恐怕你做不到,我身上有我下的灵决,刀枪不入”
“......”
看他受打击的样子,我小有成就感,拍拍他肩膀做总结性发言“不管你是主子,还是你是你主子的人,我都会让你或者
他心服口服的看着晓晓登基。好了,我走了,记得跟陈将军通气,我明早会过来给你易容。不过你最好再备个带面纱的
斗笠,别把见过你的人吓到了”是这样吧,武侠片上好像都是这么演的。
第四十一章 那些为政治牺牲的人
掀起帐帘我顿住脚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的好,相信晓晓能搞定那些麻烦。转头对一直目送我的王虎说“把这些个
不相干的东西都撕了吧,没的真捂出个好歹来”甩手出门。
从军师处出来我又赶往战场,情况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
晓晓远远看见我,扔下身边众人急急迎面过来“锦儿,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偏头绕过晓晓刻意挡着的身体,看到战
场打扫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多的人都在搜抬尸体送往焚烧处,还有一部分人在清理敌人留下的帐篷、兵器等物
资,大车小车的拉,看来收获颇丰。
“那是谁的主意?”指着极远处冒浓烟的方位我问。
晓晓还未开言,边上悠悠踱来的秦脉笑着接道“怎么?真当我们拿陈将军没办法?这么急着赶来想烧我们?”秦脉抱起
我,顺着的手指的方向说“人太多,光埋是不行的,保不定被什么吃了去引起大疫就麻烦了。那个是我们商量后的结果
”颇有些自豪“看,焚坑远远的设在下风口,保证城里不会有什么怪味道,而且坑挖的极深,烧完后再用土石填埋,就
不会被人不小心挖出而引起恐慌了”
点点头,是比我想的要周到,我的确忘了这里离城太近,人来人往如果只是深埋极有可能会引起大疫“厉害”要不怎么
说是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呢。
看了看四周,我问“怎么没见陈将军”
依依吃吃笑着说“锦儿你来迟了,错过一场好戏呢”
“噢?”
“别看大人平时话不多,讲起理来可了不得,直把那陈将军说得哑口无言,这不,乖乖领着尔言他们巡视去了”
用眼询问晓晓,不会太过份吧。
“放心”晓晓从秦脉手中把我接过“我有分寸,唯才是用省得的”又跟身后众人安顿了些注意事项“......好了,就这
些,我现在送锦儿回去,让人盯着点城里的情况,有事再来回我”
听他要送我,急急用怀里蹭下“不用不用,晓晓你忙吧,依依送我就行”这种时候我绝不能拖他后腿,知道他是不想给
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我拉了依依就跑。
“锦儿跑慢点,当心摔着”身后传来秦脉紧张的声音和四李的哄笑,依依朝后摆摆手示意放心。
晓晓和我同帐,本想着夜里他回来再跟他说王虎的事情,可当夜他却并没有回帐。这让我担心不已,自从那日偷袭开始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打发了依依去前方看过后才知道,文子清亲自在城楼上坐阵,晓晓生怕会有异况发生,
一直都在前方抬挥台跟陈将军他们密切注意着文子清的一举一动,以便随时可以应对突发。
隔日我早早起来,替王虎易了容,带他去见晓晓。
指挥台设在城门直对的坡顶上,可能是因为夜间太冷,此时所见的指挥台已经由一顶超大的帐篷所替代。门口的待卫帮
我掀开帘子,劈头就见一屋子人正在七嘴八舌的争论。
“......我早就说了不应该管那些死人,一把火点了完事,可你们偏不听,非要拉着将士们做细活。你们去看看下面的
人都累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跟我说要乘热打铁,拿什么打?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去
送死”说话的是陈将军,拍着桌子双眼瞪的通红。
“来来来,陈将军,坐下慢慢说,喝口茶,喝口茶”
“不喝”陈将军一把挡过李仁递上的茶水,洒了满桌。
“唉呀”桌上铺着图纸,洒落的茶水立时染开了墨迹。小三儿手快的提起纸张边抖边说“完了,完了,只有这一张啊”
依依从我身后急步走出,摸出丝帕帮忙吸水。
“锦儿来啦”晓晓看见依依才发现门口的我,点头打着招呼,神情疲惫到了极点。
“早饭吃了吗?”我走到晓晓身后,站在椅子上帮他按着太阳穴。
“没”晓晓动了动身子,给我腾出更大的站立空间。
“依依,去让人做些吃食来”依依把手里的丝帕交给身边的诗诗,应了声出门“陈将军和军师留下,其它人都回去休息
吧,一会我让人把吃的给你们送过去”众人目光在晓晓跟陈将军身上来回扫扫,见二人没有什么表示,也就慢慢散了去
。走的时候,除了秦脉神情还算轻松,其它人多少都有些担忧,一一看在眼里,我也并未出声宽慰。
“晓晓,这位就是王虎王军师,我请他来这几天帮帮你”众人一走帐里马上空旷不少,我放下手坐到了晓晓身边“有什
么事多跟他商量商量,别老一个人硬撑着”
晓晓起身对王虎抱抱拳“有劳了,让先生带病前来,多有过意不去”做出请坐的手势,指了陈将军下首的位置。
王虎拿下斗笠,也对晓晓抱拳,面上看不出喜怒,完全属于公事化的应付。只是浑身散出的气势跟晓晓有的一拼,这时
才注意到他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双眸,勾魂夺魄般的直入人心。
晓晓眯了眼,用食指轻叩桌面,看着王虎落坐。心道糟了,这两人才一对眼就杠上了。无奈的摇头,将台下的较量搬上
台面,也不知我做的是对是错。
“嗯”清清嗓子,把一脸忡怔的陈将军拉回现实,我道“刚才你们在吵什么?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陈将军
昨天也是一天在战场上未回,对我跟王虎的事情并没有来得及知晓。
一提这个,陈将军立马就像炮仗一样点了火“哼,说是要今晚夜袭,根本就没把弟兄们的生死放在眼里,这事我不同意
,至少要休整两天才行”
晓晓扫了眼陈将军,抿着冷茶说“城里传信来,文子清已经派人去调海防的人了。前日逃入城内的军队也已经重新调配
整顿,再加上禁卫军,人数又超出我们不少,随时可以应对我们进攻,这么拖下去对我们没好处”
“海防的人调来最快也得半个月,我们这边休整两天有什么关系?当初不也是商量好要困死他们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
“......因为......据可靠消息,明日一早文子清就会在城门楼杀人逼我们退兵”
“可笑,有什么人能重要到可以让我们退兵?无稽之谈!”
“太毒了”我说“他算准了不管杀谁我们都不能袖手旁观,真是太毒了”咬牙,文子清有时候做事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
“都抓了些什么人?”
晓晓放下杯,抬眼看着陈将军不说话。
陈将军被看的恼羞“大人有话直说,这么看着在下什么意思?”
晓晓笑着摇头道“当年被我布施过粥的穷人、一些军中将士的家人、还有......陈将军您的儿子”
“不可能”陈将军抖着手,拍桌而起“当年妻儿的尸身由我亲手埋藏,现在坟还立在边关,怎么可能......”突然,陈
将军用手掩了嘴,瞪大眼睛看着晓晓“这么说,这么说......”
“没错,当年将军一家所中之毒名为‘不识之殇’,面目全非,将军确认之时有所遗漏也不无可能”
“那刚才......”
“我也是昨日才得的消息,令郎......令郎这些年都在宫里,文子清当年趁你儿年幼,施了宫刑一直带在身边,这是他
一早就算好的棋”
听言,陈将军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口中喃喃低语听不真切。想安慰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伸伸手又无力放下
。
王虎看着晓晓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柔和不少。
难怪刚才争论时晓晓会无言以对,原来他是不想让陈将军在众人面前被告知此事。唯一活下来的儿子竟然一直在仇人身
边做阉奴,何其惨忍,何其......不忍!
“陈将军”看来事在必行,与其伤怀,不如化为动力“我看此事必须得按晓晓说的做,麻烦您现在就去通知将士们准备
夜间的行动,务必要跟他们说家人在文子清手中的事,好激发他们的斗志”
陈将军放开手,目光从茫然慢慢化做清明“好,今晚破城定让那文子清生不如死,以偿......”话说一半,又生生咽下
,甩手欲出。
“放心,我已让人暗中保护令公子了,定不会有事的”
“......多谢”
厚重的帐帘放下遮住了陈将军悲愤的背影,远去的脚步声已不复往日的爽朗。
第四十二章 艳灵花现世
是夜,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凌晨三点时分借此天机有一票人趁黑摸进帝安城内,不出片刻城内便响起了慌乱的喊杀声
。
“陈将军,准备”
“是”
身着银白锦衣轻甲胄,头盔遮住大半边脸,手持发令戟幢长立于指战车顶,此时发号施令的人正是我。夜风撩起的长发
在身后张狂飞扬,我一手高举绣着‘晓’字的令旗,一手紧握专门为我栽在车顶的定身木。这是我第一次于战场上以主
帅身份亮相,心里紧张的却不是因这这个,而是包括晓晓在内,入城打先锋的众人。
用足灵力于眼,我盯着依旧紧闭的城门,不敢稍有放松。
本来是有人与我们里应外合开城门的,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从昨日正午开始所有联系中断,不得已只能由晓晓带领四
李及依依他们亲自实施。同去的还有执意前往的王虎,这些人武艺修为都已出神入化,是此时军的中的精锐所在。
“所有人听令”吊桥的铁链抖了抖,如果没猜错有人正在启动动机关。
风声夹杂着城里的嘶杀声,呜呜入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我手中的令旗上。
不知陈将军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儿子的事也告知了众人,白费了晓晓替他刻意隐瞒的一番好意思。不过也因此,晓
晓与我在军中的威望瞬时达到顶点,指挥起来犹如手臂般自如,方便不少。
瞪大眼晴,我再仔细确认一遍,没错,虽然时停时继,但吊桥真的在下降。心中估算着间隔距离,我将手上令旗大幅度
空转三圈,这是预备的旗语,他们懂得。
“冲”大喝一声,令旗重重落下。
“冲啊......”
“冲啊......”
“冲啊......”
犹如出笼猛兽,将士们绕过指挥车,跟着陈将军自坡后横空出世。喊杀声四起,淹没了呜咽的风声跟城内更密集的兵器
碰撞声。
八百步,吊桥不再下滑,心揪紧......
五百步,依然不动,手心出汗......
三百步,马上就要进入对方射程,城头弓箭手业已就位。
一百步,异变突起,不知是谁奋力砍断吊桥锁链,桥身怦然落下,箭雨之中大半人都冲入城去,大松一口气,好险!
终于,时隔四年我又见到了这个身体的亲生父亲—文子清。没有过多言语我们都在冷冷的打量着对方。他老了,鬓间斑
白,却依然不减当年我初见他时眼中的阴狠,或者有愈演愈烈之势......
“怎么?见了为父也不行礼,你这儿子可当的真真好”我是被依依抱进来的,他去接我时我还没有缓过劲来,坐在车顶
直发呆,五万人的军队在我指挥下差点损失大半而不能前进半分,想起来就后背发凉。
“你这是什么眼神?朕自认为没有薄待过你分毫,你为何最终还是帮了外人?”
“降了吧,父亲,这个江山并不适合你坐”低头,他说的没错,他是没有薄待过我,而且我也确实帮了外人。虽说最后
他还是对我痛下了杀手,可换作是我,也不会任由这么大的威胁慢慢成长、壮大吧。
“那你告诉我,谁才适合坐这个位置?他?”抬手遥指晓晓“不过是为父的一个娈童,凭什么?”
太后一个挺身“就凭他是先皇的亲子,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脉”
“哼,可笑,他是我最初一手插入国师府的人,身上流的什么样腌臜的血我会不清楚?这样的借口也就只能哄哄天下那
些蠢笨的愚民,少拿到这来恶心人”
“文子清,你现在也就只能图个嘴上痛快。如今你大势已去,所有的人手也就剩下这些,劝你莫再多做无所谓的挣扎,
束手待毙的好,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晓晓说的没错,来的路上城里已经在做肃清和收尾工作了,禁卫军的临阵倒戈是御史台刘大夫精心埋下的伏笔,真正做
到了里应外合,两个时辰不到就逼到文子清只能带着亲信退守大殿。
文子清仰面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深的在我们一行人脸上扫过,似要刻下印记带入地狱般狠冽。看到秦脉里似乎有些意外
,片刻就不再计较,只是摇头苦笑。
秦脉也在笑,笑的一脸无辜,只是我从依依怀中滑下时,无意中发现他握剑的手,紧到骨节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