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习惯了被理云抱著睡， 因为习惯了理云的触碰， 所以就连日间也没有抗拒那只常拖著自己的手。
唔……很温暖， 睡多一会就好。
理霞一个反身， 以便更加贴近热能的源头。
理云看到他像只小猫般在自己的胸口前蹭磨， 不禁笑了。
很成功。 早知理霞原来是这样好拐的， 他就会早点出手了。
「起床啦， 如果我们脚程快今天就可以到达苗疆。」 虽然很喜欢看理霞的睡容， 但大师兄的事更加有逼切性。
「嗯。」 不情不愿地在理云的胸口前蹭磨多两下才起身。
到了傍晚， 二人终於到了苗疆， 理云就带他到了一间客栈。
这间客栈是中原人开的， 可能因为有亲切感的关系， 多数入住的人也是中原人士。
「我怕你会住不惯苗族的房屋， 所以我带了你来这里。」
「二师兄， 你怎会知到有这麽的一间客栈？」 这里和中原客栈的形式差不多。
「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晚， 所以还记得路。」
「你之前来过苗疆？」 他不记得理云曾经到过苗疆。
「那次是路过的， 在这间客栈住了一晚就走。 可是，今次我们不知要住多久，因为要打探到日月盟的消息并不易。」 希望不要太久。
「你先在此休息一下， 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理云拍了他的背一下。
「我也去。」 理霞立即站了起身。
「二人在外奔走太过招摇，况且这里是日月盟的势力范围，不得不小心行事。」 见到他那不满的样子，就继续道：「我一会儿买些甜点回来可好？」
不安抚一下他是不行的。
「好，那麽我等你回来。」 理霞立即笑道。
可是理云在这一刻还不知道，在客栈的暗处有一个人正在静静等候，等待他离去的这一个时机。
第五章
理云在外奔走了一整天， 可是也没查探到些什麽。 当他步进客栈准备回房时， 发现理霞原来在院中的亭子内打瞌睡。
理云本来想步向理霞， 但当他踏出了一步时竟然看到一抺熟识的身影。 理云立即退到一支木柱後， 打算静观其变。
「理公子， 我们又见面了。」 一把女声从理霞身後响起。
理霞回头， 竟发现是一个月不见的袁怡!
「咦？ 袁小姐， 真的没想到我们这麽快又能再见面了。」
「对啊， 我们又住在同一间客栈了， 真的很有缘， 是不是？」 说著，袁怡就把身体贴近了理霞， 但他却没有发现她的举动。
「呵呵，是啊。」 理霞只有他乡遇故知的高兴，并没有多想袁怡话中的暗示。
看到这幅情景，理云发了狠冲到理霞面前，不顾他的挣扎就把他拉回房间。
「干什麽？ 我正在和袁小姐谈话啊。」 理霞十分不满。
「那个袁怡喜欢你，难度你会一点也不发觉!」 他不相信理霞会感觉不到。
「怎麽可能!」 理霞大惊，因为她从来也没对自己说过什麽。
「以後不准你独自一个去见她。」 他就知理霞脑袋里少了一条筋，如果让他俩独自一起，理霞被那个女人吃了也不自知。
「你没权管我交什麽朋友!」 理霞被他那霸道的语气激怒。
理云眯起了双眼看著他，语中带有薄怒：「我当然有权!」 说著，理云就狠狠地吻上他的嘴。
「什麽？」 理霞一时反应不过来，想问他刚才话中的意思，反而令理云有机会吻得更加深入。
当理云的舌碰到他的时候，一阵电击般的感觉袭向理霞。
当理霞觉得好像过了一顿饭，又或者是吃了三碗阳春面的时间，理云的唇终於离开了自己。
理霞觉得自己好像缺了氧，不由自主般大口大口地呼吸。
给一个和自己同样性别的是男人吻了，理霞所想的并非要给他一巴掌，而是惊讶於刚才的吻所带给自己的震撼。
最丢脸的是，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竟然不讨厌他的吻，还沉醉其中!
「我喜欢你。」 理云定定地看著他， 并没有看见厌恶的情绪在他的眼中出现， 不禁松了一口气。
理霞的表情呆呆的， 但双眼却因他所说的话而流露出惊讶。
理云替他整一下头发， 并轻轻的在他唇上角亲了一下。
「你可以不用现在回答我， 因为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 反正他不打算会放手。
理云没再多说， 就像平时一样的把理霞和自己的外衣脱了， 抱了他往床上去。
这一夜， 理云睡得很安稳。 因为长久以来的心底话已经说了出来， 而理霞又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已经可以令他好好地睡一觉， 反则理霞就失眠了。
理霞看著从身後环抱自己的那双手，他相信理云是认真的，那麽自己呢？ 刚才的吻很有感觉，是否也代表己自己也喜欢二师兄？
可是他俩此终也是男的，这样会不会很怪？ 想著想著，一夜无眠。
***
想了一整晚，理霞到差不多早上才合上眼，到一醒来时己经不见了理云的身影。 伸出手抚摸床的另一边， 忽然心内涌上了一阵空虚。
但脑海中又想起了挣扎了一晚的问题。
此时门被推开，理云拿著一些食物进来。 见到理霞已经醒了，就走了上前。
「起床吧!」 理云伸手想去拉理霞时，却被他本能地缩开了手，身体还不自觉地退後至床的另一边。
见状， 理云先是一怔，露出了一丝受伤的表情，但他立即换了一个笑脸。
「我继续出去打探一下消息，枱上有早饭，你自己趁热吃。」 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去。
理霞清楚地看到他那受伤的表情，引来了自己一阵心痛。
「对不起……我……我不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缩开了手， 但只知道自己现在懊恼不已。
离房门外的不远处，理云静静地站著。
其实他是听到理霞最後所说的那句话，只是他不想停下自己的步伐罢了。 他很怕，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抓狂，就会发疯。
虽然他不断说服自己，总有一天理霞会回应自己的情意，可是，他还是很怕自己半生的爱恋，到最後好梦成空，如镜花水月。
理云不其然露出了苦笑，自己何时会变得这般没信心？ 不是说好了永远不放手的吗？
忽然，耳边又响起了理霞最後所说的那句话，理云闭上了眼睛。
为什麽要说对不起呢？
我想要的不是这一句话，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
看著蔚蓝的天空，呼了一口气，把所有思绪收起，举步再往外走。
花了一天，理云所打探到的消息并不多，看来只好待到明天了。
忽然，天下起大雨来，看著身旁的路人怱忙地走著，各人也忙著找地方避雨，理云却站在大街上一动也不动。
这麽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麽失落，好像身体里少了什麽似的。
雨水打著自己的肌肤，寒气慢慢沁入骨子里，竟令到自己的思想慢慢清晰起来，理云不其然地笑了。
对! 自己决定了的东西，何时会被别人改变？ 没有，一个也没有。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苦恼呢？
想著，就举步回到有理霞出现的地方。
自从早上的事情发生後，理霞就这样坐在床上呆了一天， 连理云回来了也不发觉。
当理云见到桌上的食物还没动过， 叹了一口气， 想必是自己逼得他太紧。 接著，就下去叫人把新的食物换了上来。
「来， 吃饭吧。」 理云没有触碰他，只是在他的耳边道。
理霞如梦才醒，没有回应他就走到餐桌前坐下。 因为他实在饿了，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气氛很怪异，令人喘不过气来，理霞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什麽似的。
「有否打听到大师兄的消息？」 不竟，这才是正事。
「没有。 不过，我打听到日月盟那边近来有所动作。」 这很令人担忧。
「不知是否和大师兄有关？」 他此终没有看理云一眼。
「有可能。 因为日月盟好像动用了不人，因此一定是一件大事，我明天再出去打听。」 理云再吃了一口饭。
一说完这个问题， 两人就好像再没话题似的， 默默地吃著晚餐。
一下水滴声在理霞耳边响起，因为房里过於安静，就显得刚才的声音过於大声。
到现在理霞才正眼看他，才发现他那不寻常的模样。 理云的发丝竟然在滴水!
「怎麽你全身都湿透了？」 好像淋过雨的样子。
「刚才下雨，我没有打伞。」 多得那一场雨，他现在才会打起精神。
「你疯了! 这麽大雨，你竟然不会先避避雨!」 理霞轻声咕哝抱怨著。
看向桌面，现在才发现小二送来的东西中，有一瓶刚温好的烈酒，应该是理云一早叫人准备好的。
「快喝吧！否则你的身子会冻僵的。」 他将酒瓶凑近理云的脸前。
理云反而倒给了他一杯：「你也喝点吧!」
「白痴! 快喝!」 还叫他喝酒？ 要喝的是他自己吧! 他生病了怎麽办？
理云一笑，发现理霞其实还是关心自己的，就高兴地把杯中的酒一喝而尽。
忽然，店小二拍门道：「客官，你要的东西来了。」
理云起身接过了被铺就打发了他， 终於引来理霞的注视。
「我们不够被铺吗？」 看著理云手中的东西问。
「我想天气开始热了，还是分开睡比较好。 今晚你睡在床上，我睡地下就好。」 其实他不想逼理霞， 怕越是逼他， 他就越是逃避。
「哦。」 理霞没有再多说， 但心中升起一丝不快的感觉。 什麽天气热! 他现在不多穿一件外衣上身还会觉得冷，这只是他不与自己同床的借口罢了。 可是，
自己又好像没权说些什麽， 因为他只是他的师弟罢了!
师弟! 对，他就只是他的师弟……可是忽然间讨厌起这个称呼来。
夜里， 理霞又再次睡不著。 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和别人一起睡， 习惯了一伸手就可以抱著别人， 看著身旁空无一人的床边， 不禁有点不习惯。
理霞微微移动身躯到床边， 看著地上背著他的理云， 很想叫他上来一起睡。 可是又不敢真的出声， 因为如果一开了口，就代表真的接受了理云的感情。
很矛盾，很想他陪伴自己，可是又不敢接受他的感情。 理霞想起今早他那受伤的表情， 更加不知如何开口。
在地上的理云原来也没有闭上眼，他听到床上来的微弱声，是理霞睡得不好吗？ 很想回头查看，但又不敢，生怕一见到理霞睡著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抱著他不放。
唉……对他俩来说，今晚又是一个失眠的晚上了。
***
理霞一早起只见到理云留下的字条， 说自己要出去一下。
他有些不满理云没有叫醒自己， 可是一见到他又可以说些什麽呢？ 觉得自己正在避开理云， 而他又好像要避开自己。 不由来，一阵烦躁升上了心头。
忽然有人拍门， 理霞一开门发现袁怡拿著一盘点心站在门外。
「理公子， 早晨。 对了， 昨天也不见你出客栈， 所以来看看你有没有生病的。」 既然理霞没出现， 只好靠自己主动了。
「我没有事， 只是没特别事不想出外罢了。」
「另一位理公子呢？」 袁怡笑著问， 但内心仍气理云之前强行带走理霞的事。
「他有事要外出。」 他的语气令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麽。
袁怡一听， 立即放下心头大石， 免得又被那个人破坏自己的计划。
「理公子， 这些点心是我亲手弄的， 你尝一尝。」 其实这些也是她的下人所做的， 反正理霞又不会叫她立即示范给他看。
「对不起，我现在不饿。」 婉拒了她的好意。
虽然袁怡所送来的点心，虽然样子很吸引，但理霞只觉得毫无兴趣，一点食欲也没有， 脑海中只有理云的样子。
理霞发现自己不但不了解理云，就连自己也开始不了解自己。
「我想出外走走。」 理霞不想再整天也想著某人，况且，他还没游览过这里的风景。
「理公子， 不如我陪你吧。 你第一次到苗疆， 这里我比较熟悉。」 袁怡当然不会放过能与他增进感情的机会。
理霞一颔首， 立即引来袁怡甜美的笑容。
在一间以竹子为装饰的店子里，有一对男女坐在二楼。
「这丝绢楼是苗疆很出名的食店， 很多外地人也会专程来试的。」 袁怡落力地介绍这两层高的店子。
「理公子， 你想吃些什麽？」 虽然已经打算叫这什麽菜， 但为了给理霞一个好印象， 还是要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随你喜爱吧。」 其实他一点食欲也没有，不过也不想令袁怡扫兴。
他以为只要出来走走就会忘记烦恼，可是他错了，理云在他脑海中出现的影展次数越来越多。
「那我叫这里的招牌菜好了， 你一定会喜欢的。」 袁怡立即叫人上菜。
理霞对著一桌子的菜，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也没留意到袁怡对他说了些什麽。
忽然理霞从二楼看向街道，竟然看到理云和一个卖花的姑娘聊天。 理霞虽然看不见理云的表情，也听不到他在说什麽，可是他就见到那个姑娘不断地向理云抛眉眼!
「理公子，我们一会儿去踏青，可好？」 见理霞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就抬头一看。
袁怡见理霞停了手上的动作，就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理云公子的有事就是会情人吗？ 猜不到只是来了几天， 他就能找到情人了。」 袁怡调侃地道。
其实，当才她也有想过选理云的，因为他的外表不但俊美而且武功又高，可是他太高傲了，不适合当伴侣。
理霞的各方面也不差，最量要的是他的谈吐有趣，将来与他生活一定不会闷。
「不会的!」 理霞激动地道。 他两天前才说喜欢自己!
「我看他们亲腻的态度，想必是好事近了。 理公子，你就快有个嫂子了。」 这也好， 如果他真的成了亲就不会常在理霞的在右，也不会坏了自己的计划。
忽然，理霞手上的筷子因为被他用力过度，而断成两折。
「啊! 这里的筷子怎麽会这麽易拆断的! 老黄，还不快叫人换过一对新的」 袁怡不以为然，对下人吩咐道。
「是。」 老黄立即找店小二去。
「不用了， 我很累， 想回去休息。」 理霞不理袁怡的叫喊声就跑了出去。 一出到外面， 那里还有理云和那个姑娘的身影？
「理公子，你没事吧？」 袁怡从食店奔了出来。
「我没事，你回去吧!」 理霞打发了袁怡後，又不甘心地在街上走了一篇又一篇，可是还找不到他们。
不会的! 刚才袁怡所说也不会是真的! 他说过喜欢自己的……
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接受到人家的爱意，根本没有资格去说他!
眼眶一阵热， 理霞立即奔回客栈。
理霞在房中待到晚上，才看见理云回来。 一看到他手中竟然拿著一枝鲜花，理霞心内就有气!
「我今天出外见到你在街上，也不知你何时认识了一个卖花的姑娘？」 不是出去一趟也不知他每天出去做什麽!
「我只是和那个卖花的姑娘取消息。」
「那有人打探消息得如此风流快活!」 他才不会相信。
「有时候不能明目张胆地打探， 只好从閒谈间去取消息。」 理云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
「又不见你去和邻近卖字画的书生取情报!」 不见他找个男的来问问! 不对! 这不是男或女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
「这是因为， 那位姑娘长期在日月盟的支部外摆地摊的。」 理云忽然定定地看著眼前瞪大眼睛的理霞， 片刻， 他的脑中闪出了一个念头。 难度……他吃醋？
但立即给自己除去了这个念头， 免得自己高兴得失控。
「不理你， 我现在要睡觉!」 立即走上床， 用被子盖著自己。
理云见状只摇头叹息， 因为他根本不知他在气些什麽。
***
连续两天也睡在地上，理云一起身就觉得自己腰酸背痛，伸展了好一会，才能移动身子。
走到床边， 见到理霞那毫无防御的睡容， 理云真的很想吻他， 花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能要自己叫醒理霞。
「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 理云还是不敢触碰他。 因为他不想再见到理霞闪避自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