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以真面目到大街上晃荡。正感到绝望之际,破晓突然大笑出声:“喂,你们都看着我。”侍卫马上盯住了破晓。面
具被剥落,痴天醉地的容颜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于是破晓再一次大摇大摆的从众人眼皮子底下离开……
“哈!美男计还真好用。”重新戴上面具的破晓啃着一串糖葫芦,为自己的事迹沾沾自喜。
东逛逛,西瞧瞧,破晓好像忘了自己是出来视察那怪病的。又一次落座流云阁,热情地小二变得更加热情了:“这位公
子,您又来了。快请楼上坐。”
喝着香茗,吃着糕点,破晓无意间看到楼下大街上走过一个熟悉的人影;瘦弱的身子,周身的英气,“古月!”破晓喊
出声。那身影动了动,回过头,刚好对上破晓那张笑容满面的脸。“破公子!”古月说出的话让破晓一愣,谁是破公子
。
“破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破晓下楼,走到古月身边开口询问:“你怎么叫我破公子?本少爷不姓破啊。”
“可是,那天在树林里,你说自己叫破晓。”古月不解的说。
“我是说我的名字叫破晓,不是姓破名晓。”
“那公子姓什么?”
“孙!全名孙破晓。”
“古月知道了,刚才冒犯了请孙公子赎罪。”
“别公子公子的叫,听着挺别扭的。”破晓摇摇头,想起云香也公子公子的叫唤,让自己到今天还不适应。“你叫我破
晓就好了。”
“好的。”古月爽快地接受。
不错,孺子可教也,比起云香古月真的是豪爽多了。“你现在要去哪?”
“去医馆,看看那些得了怪病的人。”古月道。
“正巧,我也要去,一起走吧。”破晓喜道。
“好。”
于是,两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医馆。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在呻吟着,断断续续说着“饿……我饿……”推开油漆剥落的
暗红木门,破晓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臭气熏天,饿殍遍野,里面的人好像一个个会动的骷髅架子,只知道轻声微泣着“饿……要吃、要吃……”
“这……这是怎么回事?”破晓大叫出来,乾宁的人民是怎么了,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破晓,我们先去见见医馆馆长。”古月镇定的拉着破晓穿过“骷髅群”。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破晓一见到白发苍苍的老者便急声问道。
“你是?”馆长看着破晓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快回答我的问题。”
“哎,不知道啊!这病说病不是病,倒好像是被饿鬼缠上了。先开始只有几个住在河岸的人发病,后来,越来越多的人
开始发病。”馆长摇摇头。
“河边,会不会跟河水有关?”破晓问道。
“河水没事,我们把所有王都的饮用水都查看过,全都没问题。”
“就是因为不是饮用水的问题,所以这病才这么难治。”古月对着破晓漾起一抹苦笑。
没有人再说话了,破晓不知道自己应该在说什么?耳边传来人们痛苦的低吟。破晓的心跳得剧烈。“小白,凤凰不是会
带来荣耀和希望的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破晓,荣誉和希望并不是全然圣洁的东西。它们都是从丑陋、腐化中衍生出的东西。人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产
生强烈的希望,只有在铁血和杀戮中才会产生让人敬畏的荣誉。破晓,这就是这个时空的规则。”
“好残忍啊,小白。我是不是以后都要面对这些,死亡、绝望、战争、杀戮、疾病、痛苦……”
“不,你是要用这些丑恶的东西来改变这个时空丑恶的规则。”小白的话语正气凛然。
破晓抬起头,重复着小白的话,“小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为什么我不能用美好来改变丑恶?为什么要改变丑恶
就要弄脏双手?”
“是的,脏了的手就算洗干净也抹煞不掉曾经被弄脏的事实。但是破晓,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完美的好人,不可能会运
用这些丑恶的东西,所以,才会有白小子在你身边,你不用看那丑恶,更不用自己亲自来改变。这一切都会有白小子来
帮你。”
“可是这样白夜就太可怜了。”破晓突然觉得自己很懦弱。
“破晓啊!就算白小子会受伤,但他还是会活着,而活着,不管什么伤口都会痊愈。”
“只要活着,伤口就会痊愈。”破晓了解的点点头,“小白,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傻瓜,你怎么还不明白。伤口会愈合的前提是白小子活着,而要他活着就是你的任务。明白了吗?”要不是这里人多
,小白恐怕已经冲出来痛打破晓了。
“活着,活着真好。小白你知道吗?就算不是为了这丑恶的规则我也要白夜活着,因为我绝对不允许他比我先死。”破
晓终于隐约知道了自己存在的价值,那价值就是让白夜活着,活着来统一这有着丑恶规则的大地。
“古月,带我到河边去吧。”破晓决定这件事自己管定了。
王都边的清河是王都饮用水的主要来源,绵延上千里,岔道多不胜数。远远的就看见河道上有人正在捕鱼。破晓快步走
上前,扯着嗓子喊:“喂,渔夫,这河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渔夫靠上岸,对着破晓道:“要说异常情况恐怕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早上开始河面上都会飘起一阵红色的烟。火
红火红的。”
“红色的烟?”破晓不解,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红色的烟出现。“古月,你怎么看?”,“古月?”察觉到古月没有回答
他的问题,破晓转过身看到古月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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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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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纯粹的幸福,单纯的幸福……我娘是坤希殁琦族的第一药师,自幼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
山里。那时娘的生活很简单,每天清晨采药,回来后替族人看病,晚饭后看着日落,弹一曲清幽的曲子。娘本来以为自
己可以无忧无虑就这样终老。可是后来,乾宁与坤希之间爆发了战争,风将军被任命为征讨大将军,总领二十万大军浩
浩荡荡的来到了坤希。”
当然,坤希王怎么可能任人宰割。他也派出十五万大军对抗乾宁。在后来,两军开战了,狼烟滚滚,流血漂橹。双方损
失惨重,于是战争进入了由明转暗的敌对阶段。坤希王派出手下的能人异士,想偷袭风将军,可乾宁第一员猛将也不是
好惹的,他一次又一次化解了坤希的偷袭,同时也重创了坤希军队。坤希王焦急万分,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战争摆脱当
时的尴尬阶段。”
于是,坤希宰相,向大王建议:暗的不行就来明的。坤希王明白了宰相的意思,派七王子去同风将军谈判。七王子不辱
使命,顺利在宴会上下毒重创了风将军。乾宁军队大乱,坤希军势如破竹,连战连胜。坤希王大喜,为了奖励七王子,
替他改名降空,封为王太子。坤希士气更盛,而风将军的中的毒寻遍乾宁名医都没有人解得了。眼看乾宁节节溃败,风
将军觉得自己太窝囊,便在某一天毒发时跳崖自尽……”没有表情的古月就这样在破晓的倾听之下慢慢讲述着上一辈的
事,那双眼睛中没有泪水,甚至连一丝悲伤也没有。
“风将军跳崖后,娘救了他。对于娘来说,风将军中的毒只不过是小毒。在娘的照顾下,风将军痊愈了,同时也迷恋上
了娘的美色。娘长年生活在深山中,怎么可能抵御得了风将军的猛烈追求。所以娘便与风将军有了肌肤之亲。风将军心
念战争,于是他告诉娘他一定会接她后,便一去不复返。没过多久,战争结束了,坤希赢了,但风将军的回归让坤希仅
仅是赢得了战争,没有得到其他的东西。乾宁王对这种结果很满意,迎回了风将军。而坤希王太子则在风将军回到乾宁
的那一天晚上发动了政变,他篡夺了王位,杀死了所有不服他的兄弟,就连老王上也被他幽禁了起来。坤希政变后没多
久,乾宁王上就马上把王位禅让给了三王子白夜,可能是因为新一代的来临吧。两边再也没发生过战争。”
日子就这样慢慢的过,娘在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更加想念风将军。可她一直相信,相信风将军会回来接她。她平安的生
下了我,教我成为殁琦族的药师。那一段时间是我跟娘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娘每天都会对我讲风将军的事,讲他一天能
劈一年量的柴,讲他能把山里的野兽都给猎下,弄得那些野兽一见到他就跑,讲他每天帮娘做饭,讲他温柔的眼睛……
讲他的一切,一切好的。可是,他没有来。娘等了十年,她本想继续等下去……但是,终究是老天看不顺眼,还是娘跟
风将军没有缘分。坤希王降空知道了娘的存在,他邀请娘当坤希国御医,给她很多金银财宝。可娘不愿,她怕离开了殁
琦风将军就找不到她了,所以娘犯了欺君之罪,连累族人死伤无数,整个殁琦族差点毁灭。走投无路的娘只好带着我开
始寻找风将军。她没想到,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风将军的消息。娘兴冲冲的来到乾宁都城,却遭到了最严重的伤害。风
将军原来是有家室的人,美妻孝子,和和美美。娘绝望了,生病了,最后死在风将军家门前。而我,则因为哥哥的怜悯
留了下来……”
破晓不明白,为什么古月可以把这些事情说得跟自己毫无关系,为什么她不恨,“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
“你为什么不叫风将军爹?”
“夫人不允许我这样叫他。还有,这重要吗?”夏花般的眼睛里没有自怨自艾,只是静静的,静静的……
嘴角勾勒出一抹了然,破晓望着古月的琉璃大眼:“是没什么重要的。因为你根本不认识那个被称作你爹的人。”
古月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你说得对,除了哥哥,我不认识将军府中所有的人。”所以,不恨、不怨、
不在乎……
“你跟你娘一定有着相反的性格吧。”
“不,我跟娘的性格很像。”
“不会吧……”破晓瞪大眼,若古月像她娘,那她娘怎么可能会因为被男子就抑郁而终呢。
“娘是因为爱,因为在乎所以被伤到了。但娘的死跟风将军无关,风将军没有能够让娘产生死亡念头的能力,这世上能
够让娘产生死亡念头的人就只有娘自己。娘是死于障,红障。”
“红障?那是什么?”破晓觉得这个被称为红障的东西就是这次怪病的关键。
“昨天开始河面上漂浮的红烟就是红障。”古月伸出手,在清河里搅了一搅,顿时觉得河水渗着热气,好像有什么在水
底蓄势待发,“这河水是热的,没错,就是红餮的红障。”
“红餮是什么?”破晓越来越不解了。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红餮像一只神兽,不过,它是邪恶的。”古月没理会破晓有些呆愣的表情,继续道,“娘就是中
了红餮的障而死。红障,就是可以让人产生一种幻觉的东西,而且这种幻觉是自己最害怕的,最恐惧的幻觉。我想城里
的人就是中了红障,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破晓摇摇头:“可是,城里的每个人都是骨瘦如柴,一幅饿鬼的样子。难道,所有人的恐惧都是挨饿吗?”
“不是,我娘死时的恐惧就不是挨饿。”古月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你娘的恐惧是什么?”敢问出口破晓就后悔了,这可是人家的私事,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大大咧咧的问。
“是失去控制的自己。失控的绝望,失控的伤心,失控的自杀……”古月微微笑着,“因那恐惧,娘生病了,最后死了
。但她不是故意死在风将军家门前的。她只是在风将军家门前看到了失控后自杀的自己,所以……”
“我明白了。但是,城里所有人都有着同样的恐惧又怎么解释?”破晓一下子转移了话题,虽然古月并没有悲伤的样子
,但他就是觉得这个女孩的心会动摇。
“对于老百姓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吃饱饭。若我没有猜错,首先被红障侵蚀的人一定是一个吃不饱的人,他的惨状
让城里的百姓在潜意识里有着对饿肚子的恐惧,所以,后来中障的人便都是一幅恶鬼投胎的样子。”
豁然想通,破晓不禁又一次对古月的聪慧大感吃惊。这样的女子,被埋没在风家真是可惜了,“既然知道了原因,那么
我们应该怎样治好他们?”
古月摇摇头,语气幽幽的,恍惚间有着挫败感:“不知道,娘死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红餮,可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该怎
样驱除障。身为殁琦药师我真的是不合格啊。”
“红餮,红餮,餮、饕餮……”破晓喃喃着几个字,丝毫没注意清河面上又起了红烟……
乾宁王宫。俊美的白夜,在知道破晓用了什么方法出宫后差点把脖子给气歪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破晓
这么轻易的就跑出了宫?还有,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破晓的真面目?”
风迁知道,大王比较在意的是晓王的美丽到底让多少人看去了,所以他挑了重点回答:“大王,晓王的容貌只有青南门
的十位侍卫看到了。”
“十个?你是说有十个男人近距离看过破晓?”白夜感到额头上的青筋冒出来了。自从知道破晓可以生孩子后,白夜对
于破晓的紧张程度连升好几级。虽然,破晓登过城楼,在天下人面前漏过脸,但是那时没有人近距离看过破晓,他还可
以压抑自己的嫉妒,可现在……“那么那十个人呢?”
“正在殿外等候。”风迁恭敬回答。
“叫他们进来。”
“是。”
“司寇,报告晓王的情况。”白夜趁着风迁传召的时间,让凭空出现的黑衣人报告了破晓的情况。
“晓王没事。只是,晓王一天都跟一个叫做古月的女子在一起。”低沉的声音响起。
“什么?”白夜的拳头捏得发响,破晓竟然跟一个女子在一起,而且这个女子还是他一直都“忘不了”的古月。拼命压
下满肚子的火,哑着声音道:“去吧,记得让司彦保护好破晓。”
“是。”黑衣人又一次凭空消失。白夜揉一揉发疼的头,心里暗道:破晓,今晚一定要让你记住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