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不见花落迟——衣夜
衣夜  发于:2011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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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很久吗?"我微微动了动,似乎牵动了伤口,有点疼。
"你睡了七天了。御医说你的伤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你却怎么也不醒。"这时我才注意到景栩然的黑眼圈和有些

乱的头发。
"你的伤呢?还好吗?"我的声音似乎并不很虚弱,一点也不像躺了七天的病人。
"没事,只是小伤。"他的脸上有一些让我不明所以的笑,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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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七天?怎么会这么久呢?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地问。
景栩然不看我的眼睛,什么多不说。难道说......真的打起来了?
"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啊。"
"没什么?他们只是按兵不动,而帝国军被各地流火宫势力限制住了,都动不了。就连沉叶天府的势力也是动弹不得。

看来,这次言宿是要来真的了。"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也让我感到些内疚,"朝中大臣纷纷要求议和。而言宿只有一个要

求。但是我却不能答应他。"
他没有说,但我知道言宿的要求是什么。他或许还是需要我这个替身的吧。
"要不然,把我交出去吧,我不想连累你。"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如果,言宿真的是为我而来,我就如他所愿,如果我只

是一个借口,那我就一定要阻止他的阴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景栩然的眼睛显出了血红的丝线,我的话似乎让他很愤怒,"你是我心爱的人,难道他一围

都城我就把你交出去,这会让天下人怎么看我。更何况,你还是我大夏朝的谋臣,他言宿实在是欺人太甚。我怎么可以

就这样轻易妥协呢?"
景栩然的话让我有一瞬间的呆滞。或许是他太纵容我了,我从何时起,竟忘了他是当今天子,是一国之君。他有他的担

当。而我,对他而言只怕也是个累赘,虽然他不会这么想。
这半年来,我也曾想过,我或许就这样一辈子就好,和景栩然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他不是拿我当别人的替身,

在他眼里我是我自己。
可是,那个身影却总是在心里在梦里时时出现,搅扰着我的思绪,让我无措,让我不敢做出决定。而现在,他是事实存

在的困扰了。我依旧举棋不定。
"不要再想了,好好休息吧。过会我让御医过来看看,要是真的没问题的话,我们下午去城楼上吧。"景栩然的话成功地

拉回了我的思绪。在他出了房间之后,我才品味出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向我表示决心,同时也是逼我做出决定。
这一次,我的心不能再游移不定了。
御医惊讶于我的自然醒转,但却找不到原因,而且,我的身体似乎复原得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连疤痕也很淡了

,只有一点红红的印记。
下午,景栩然带着我上了城楼,俯瞰战场。c
阡鄞城外原本苍松翠柏,如今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宛如被人撕碎了衣物,满是赤裸裸的尴尬。言宿毕竟不是武将出身,

不懂行军布阵,但江湖人的顽固和一切去使得这场"叛乱"显得不容小觑。
看着全副武装的景栩然,再看看我自己。然后是将士们或诚恳或鄙视的眼光。
如此之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原因,而这原因怕是被有心人给渲染了个遍。只是,这些所谓的原因,有的人信,有的人不

信罢了。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想起一句话--"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自然,我不是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言宿也不是勇猛善

战的韩擒虎,景栩然也不是荒淫无道的陈后主。而我,也决不能让这个国家毁在这样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
看着头上这一片天空,我在心里有了决定。栩然,原谅我直到今天才敢这么叫你,也原谅我无法回报你同样的深情。但

我同样也不会在执著于言宿了,他毕竟不属于我,不是我的归宿,这一点我早该明了的。而在这样的赌局里,我实在不

想看着你们两败俱伤。所以,我的决定我自己负责。但愿你们都能幸福。
景栩然正在向守城的武将交代着什么,一脸坚毅,很与我印象里明君的感觉。
如果最后因为我,让天下人失去了这样一个皇帝,那我就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决定是有了,但要想化解这场战争还是需要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
回去之后,我没有再出过房门,不知道的以为我在想什么退敌之策,知道的会说我是在城楼上受了打击,回去反省去了

。当然,这些说法都不对。我其实是在想办法,在想一个既可退敌,又可保命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的决定就是我当初的计划,离开这里的纷纷扰扰,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过完我的下半生。但,前

提是我必须首先解决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
在那一个夜里,我拟出了一个可以决定整个帝国命运的计划,但,在此同时,我也把自己的命运推上了一个不可逆转的

轨道。如果,当时的我知道结果,我一定会选择一个更好的方式,而不是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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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注意之后,我就必须加快步伐,快点实施。毕竟,我不知道城外围着的言宿大爷什么时候会一个不高兴攻进来。不

过说来也奇怪,听景栩然说,最近城外似乎分外安静,诡异异常。我只但愿这不会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这天早晨,我洗漱之后,便坐在房间里,喝着泡好的茶,看着这个世界的一些闲书。
突然间......
"‘高手',帮我个忙好吗?"我对着天花板说道。
如果现在有人从窗外经过,一定会以为我是在自言自语,说不定还会当我是神经病。
"你说吧。"屋顶上传来了冷酷的声音。呵呵,他还是不讲话比较好,他的声音真的可以冻死人呢。
"带我去见皇后,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话或许很唐突,但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我必须在走之前解决现在这

种局面。
"可以,但是必须让皇上知道。"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让我很是感慨,这么冷的人怎么会为景栩然所用的呢?
"我们打个商量,能不能先不告诉他?"这个冷冷的家伙似乎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好。"他回答得很干脆,让我不由得感到一种诡异的气氛。
当然,这位冷面"高手"是不屑于向我这种凡夫俗子解释他的反常的好说话的理由的。于是,我也不再多问。
剩下的事情就要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了。但远能够一切顺利。
不出所料,这个皇后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我在再次看到她之后就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冷艳的脸在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的时候没有丝毫变化,好厉害的女人。
"草民参见皇后娘娘。"我尽量恭敬的语气让自己略感满意,但,那个女人依然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也很清楚

,我现在来找她,绝对是有事相求。
景栩然宠我,那是人尽皆知的事。而我是一个没有什么什么等级观念的人,所以,我并不喜欢什么下跪之类的礼节。所

以,景栩然免了我的一切礼节,刚开始时还招来了一片非议之声。直到后来,我替他出谋划策,当然也有他的刻意宣扬

,人们才接受了他礼贤下士的理由。
"萧先生有话不妨直说,本宫可是受宠若惊啊。"女人明显带着讽刺的话没有让我有什么不快的情绪。其实,我很能理解

她们的感受。就像我会嫉妒醉墨鸢一样,不同的是,我还活着,可以给她们报复打击的机会,而我自己,竟然去跟一个

已经故的人争言宿,而且还是必输无疑,真真是......苍天情何薄啊......
"皇后娘娘,你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今的局势您是知道的,我希望您能暂时尽弃前嫌,跟我一起帮皇上度过眼前

这关。"女人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但却仍是不想让我如愿的样子,"皇后应该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

这次的事不能和平收尾,您这个皇后恐怕也不能做得安稳吧。"
女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我说的是事实,她也无法否认。冰冻似乎有了点融化的迹象。
"草民答应娘娘,此次事情解决之后,我自当离开京城。"我再接再厉道。
"先生何出此言,先生乃是国家的栋梁,怎可轻言离去呢。本宫帮你就是。"
女人的嘴里说的话明显与脸上的表情不符,虽然她已经很克制了,至少没有失态。这或许也是后宫女人的悲哀,更是景

栩然后宫的悲哀吧。
其实,从那次看到她们,我就知道,她们都是爱景栩然的,无一例外。景栩然,他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俊朗的外貌,

温柔的脾性,更是天下的至尊。这样一个几乎没有缺点的人,竟然是爱着我的,这无疑会满足我的虚荣心。但,在我内

心深处,我却只爱那个伤我至深的人。或者说,我早已把心交给他了,我已无力给别人什么了。
有些说不出有什么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我已无法回头了吧......

从后宫回来,我就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房里。
皇后那里是搞定了。但,却不是很保险,这是事关国家命脉的事,不可如此草率地压在一个人身上赌,我、景栩然还有

这个国家的百姓们,都输不起啊。
但是,我还可以找谁帮忙,或者说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间段里谁会愿意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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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良久,却始终是毫无头绪。
就在我抓耳挠腮,无从下手之际,一张熟悉的脸闪过脑海。那张脸和景栩然的脸一模一样,但也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这个人就是当初我在惹欢阁巧遇的景陌然。
其实,在朝中我一直没有见过他,但对于他的传闻却是一点也不陌生。他和景栩然是双胞胎,但个性却是南辕北辙。景

栩然霸道内敛,天然一股帝王的气势,让人有一种自然臣服的冲动;而景陌然却是游戏人间,四处寻花问柳的浪荡子。

两人是兄弟,却不甚亲厚,甚至有些互相敌视,却不知是何原由。而先帝在临终时,留了一支很秘密的军队给景陌然,

权当他保身之用。而这支军队中的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比起沉叶天府的众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我要怎么才能说服这个家伙呢?与他也只是一面之缘啊,更何况,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可是,在这种状况下,他不会袖手旁观吧!
言宿这次围困阡鄞,其实是毫无道理的。他也没有给天下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流火宫却是倾巢而出,这不免让人疑惑

他的目的究竟何在。他提出的条件是让景栩然把我交出去,别人从表面是上看来是朝廷和江湖的恩怨,但这背后究竟藏

着些什么,谁也无法确定。
虽然,我不会为了阻止这一切而乖乖地束手就擒,更何况,言宿的目的没有达到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

我回去了,那也只是暂时的安静。
正如之前所认定的一样,以言宿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只为了一个人就这样劳师动众的。所以,他肯定是有备而来,那么,

这场仗只可出奇,不可硬拼。
我突然感到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当初的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有一天会和言宿作对。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可悲吧。
很快,景陌然来了。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一样,一脸胸有成竹的笑意。而且,他以一种很熟稔的语气和我说着话。
"断公子,好久不见。"我本就是要找他帮忙的,自然乐得跟他套套近乎。
"陌王爷也好久不见了。"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让我感到有些怪异,但却没有在意,"此次请王爷前来,是想和王爷共

同商讨一下抵御流火宫的良策,不知王爷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有意无意地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不记得是谁告诉过我,眼中有心,攻心必要观其眼色。不看还好,看了我就不舒服了

。好歹我也个谋士,虽没有官职,你也不用如此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吧,太不尊重了吧。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你不用讲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调用我的私人军队来退敌是吧?"谈判的时候最怕两

种人,一种是太会虚与委蛇,滑得让你抓不住的,另一种就是象景陌然这样直接了当的,尖锐得让你无法招架。
不过既然他都挑明了,我也就不再跟他绕弯子了:"草民正是此意,为了大夏朝,为了江山社稷,还请王爷先屏除和皇

上的私人情绪,与皇上合作,共同退敌。"
"恩,断公子的话真的很感人哪,不过,江山社稷是他景栩然的江山社稷,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帮他?"
天,这个人怎么跟我记忆里差那么多,我记得上次看见他的时候没这么难缠啊,虽然事隔很久了,不过还是让我不太能

够接受。
看着这张和景栩然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个让人发毛的笑容,我真是......恶寒啊......
"王爷此言差矣,您是大夏朝的王爷,若是改朝换代,王爷的日子决不会比皇上的日子好过多少的。更何况,你们还是

一母同胞,怎可见死不救呢?还请王爷三思。"我本以为她会比那个皇后好解决一点,没想到,居然还要麻烦......
看着他又是一笑,我又是一阵胆寒,他真的是景陌然吗?惹欢阁里那个?
"公子如此热心,莫不是有什么原因?"好家伙,又扯到我身上了,居然给我转移话题,"不过,我对公子的原因不感兴

趣,只是上想给公子一个建议,或者说是条件。"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就知道你有条件,不过,如果你要的是景栩然的皇位,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不知王爷有何条件,还请王爷赐教。"真搞不懂,古人说话怎么这么别扭啊......
"条件很简单,只要公子点个头,一切都好商量。"他的话让我觉得不安,难道是跟我有关的,国家大事,我点头是没有

用的,"我只希望公子答应嫁给我。"
我的天,这里的人都是变态不成,怎么没一个正常的?
景栩然说什么喜欢我,就已经很莫名其妙了,这个景陌然又是哪根神经搭错啦?
"呵呵,王爷说笑了,还请王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被他吓到了,我连谦称都忘了用了。好象在皇族面前自称我是很不

尊重的吧。
"断公子莫不是害怕了,本王向来是很爱开玩笑的,但从不拿终身大事开玩笑。所以,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再答复我吧。

本王这就告辞了。"这个家伙真的让人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
就在景陌然站起来准备出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答应的。"
这个声音的主人不作第二人想,必是景栩然无疑。但,这个时候,他不是很忙吗?怎么会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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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显然我是太善良了,老想着别人,却没有想过自己。当我看到景栩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我就在感慨,我要倒

霉了。
"皇弟来来探望萧先生本是好事,若是带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不好了。朕现在清理门户的能力还是有的。"景栩

然说道。
景陌然居然还跟他对视起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如电光火石般的碰撞,让我有瞬间的错觉,以为我听到空气里有

"噼里啪啦"的响声。
就在我以为他们会打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反而都诡异地笑了......真是有够诡异的......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羽儿你自己考虑吧。"景陌然对我灿烂地笑了一下,然后就径自走出去了,霎时间,春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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