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 上——惋秋
惋秋  发于:2011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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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间都没有放过。

“小颢!”站在一边看着弟弟近乎疯狂的举动,箫扬心疼极了,可是,竟没办法劝阻。劝阻了要说些什么呢?说江妈妈

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说江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前者,那残酷的现实箫扬不忍再说一遍

;后者,却是赤 裸 裸的欺骗,说与不说,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终于,找累了的江颢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任凭泪水从脸颊滑过,嘴中喃喃低语着:“妈妈!你快回来吧!小颢再也

不惹您生气了,不要丢下小颢,好不好……”

此时,一直跟着江颢楼上楼下来回跑的“太阳”像是通人性似的,也蹲在江颢身边低声呜咽着。

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箫扬叹了口气,轻轻走到江颢身边,伸出胳膊,弯腰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可胳膊刚一碰到江颢的腿,原本无精打采的江颢“嘶”的叫了一声,身子猛地一颤,然后就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箫扬的

搂抱。

一开始还很纳闷的箫扬再看到江颢膝盖处被血水浸湿的裤子时,大吃了一惊,连忙将江颢抱到了卧室,小心地放在床上

“小颢,这是怎么回事?”关切的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心疼。

“哥……没事,我不小心摔倒了碰的。”被身上的疼一折腾,江颢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掩饰般的挪了挪地方,却不料

又碰到了身后的伤,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白了。

“摔倒了碰的?”面对弟弟蹩脚的谎言,箫扬也没心思拆穿,上前直接就要扒了江颢的裤子查看伤情。

“哥!哥!我自己来,一点儿都不疼,我自己擦点儿药就好了,我饿了,哥你快去做饭吧!”江颢顾不得身后的伤痛,

赶紧又往床里缩了缩。

一看江颢这样,箫扬就猜到弟弟身上的伤肯定不轻,不然不会连让自己看都不让看。因此,箫扬也不说话,直接转身出

去,到自己房间拿了一些常用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又返回了江颢的房间。

原本以为哥哥走了的江颢缩在床上艰难地把裤子拽了下来,好在是运动裤,比较宽松,就是膝盖处干涸的血渍将皮肉和

裤子黏在了一起,裤子被从皮肤上拽下来时,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又冒了出来。

江颢正“嘶嘶”地冲着红肿的膝盖吹凉气,箫扬却一推门又进来了。

“啊!哥!你出去!出去!”江颢听见声音一抬头,忙慌乱地一把抓过床头的薄被盖在身上,拒绝箫扬的靠近。

“小颢,快把被子拿下来,我看看你腿上的伤,都流血了,又是夏天,处理不好小心伤口感染。”箫扬将药放到床头柜

上,坐在床边伸手就要拽江颢身上的薄被。

没处躲没处藏的江颢占据床的最里侧,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快点儿放手,非要我用强的才肯听话吗?”心里着急的箫扬看着一点儿也不合作的弟弟,不由得板起了面孔,沉着脸

威吓道。

“哥,我自己来,”江颢揪着被角,仰着小脸哀求。

“松手,再磨蹭我可不客气了!”在两人的拉拽中,箫扬隐约看到被子上有星点的血迹,更是说什么也不放心了。

“哥~~~”江颢看着箫扬一脸严肃的表情,知道哥哥这是铁了心要看伤,这才不情不愿地慢慢松开手。

箫扬轻轻地掀开被子,坐到床上凑近江颢一看,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只见两个红肿的膝盖上,大概有十几个伤口往外冒

着血,伤口处翻开的薄皮中,似乎还能看到有些白白的东西扎在里面。为了看得更清楚,箫扬不顾江颢的反对,小心地

把他抱到了床边,打开床头的台灯,在灯光的照射下,箫扬这才看清楚,原来刺进膝盖的,竟是人们喝茶用的白瓷杯碎

片。

“这是谁干的?”铁青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心疼,箫扬如炬的目光使江颢慢慢低下了头。

“哥,我……对不起……我和人……打架了……”知道瞒不过去的江颢只好避重就轻,撒谎说是自己和人打架了,也只

有这个理由,看起来才最不容易被哥哥怀疑。

“打架?你怎么会和人打架?还伤成这样子?”箫扬一听弟弟说是和人打架,倒是没怀疑,却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好,

还是该心疼好,看看低头不语的江颢,箫扬叹了口气,起身出去拿了一把小镊子,回来后自己直接蹲坐在地上,又调了

一下台灯的灯光,左手小心地把江颢的腿抬起来,右手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避开被刺破的皮肉,一点一点把扎在里面

的杯子碎片夹了出来。

虽然自己在警校的那三年,也少不了受伤、流血,可是一到了给别人看上,箫扬总忍不住提对方疼,尤其现在这人还是

自己的弟弟。

手微微有些发颤,箫扬的鼻尖儿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可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给江颢夹出膝盖中的碎片。

强忍着疼痛不敢叫出声的江颢看着哥哥专注的神情,心里暖暖的,酸酸的,却又有一种苦味儿慢慢地蔓延开来,到底是

什么滋味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后,箫扬终于把江颢膝盖里的碎片全部夹了出来,随后用棉签小心地清理了一下伤

口,上了药,又用绷带小心地一圈一圈缠好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箫扬放下绷带,虽是问江颢,可目光却直接在江颢的身上

雷达般地来回游移了起来。

“没……”刚想说“没有了”的江颢一个音还没发完,胳膊就被箫扬抓住了。

“上身也有伤?”这次还不等江颢回答,箫扬就已经动手,脱了江颢的半袖运动衫。只见江颢前胸有一道红红的印子,

再往后看,后背上更多,有重叠的,有交叉的,胳膊上的红肿之处也不少。

箫扬越看越心惊,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你到底和什么人打架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哥,你别问了,是我心情不好,和人吵了几句,后来就打了起来。”江颢一脸懊恼的样子,让箫扬想发问都不忍心。

“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擦点药油。”说着,箫扬从一堆东西里找出一瓶红花油,倒在手心搓了搓,控制着力道给江颢擦

上了。

“啊!哥,轻点儿,疼!”在箫扬“铁砂掌”的蹂躏下,江颢龇牙咧嘴地叫着,虽然箫扬已经尽量控制了力道,而且擦

药带来的疼痛绝对要比棒子打在身上的痛轻得多,可是江颢就仿佛撒娇似的,一声一声喊着疼。

“知道疼看你还敢不敢再打架!”箫扬一边数落着江颢,一边将本就不重的力道放得更轻了。

第13章

一晚上,箫扬都没怎么敢睡,就守在床边盯着,实在困了就在床边趴一会儿,生怕江颢一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伤。

第二天早上江颢从睡梦中醒来,看见哥哥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显然是守了自己一夜,鼻子一酸,眼泪竟一下子从眼角

滑落下来。

这时趴在床边的箫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身子动了一下,脑袋慢慢地从胳膊中抬了起来。

江颢见状,不敢抬手擦掉还留在脸颊上的泪痕,赶紧把头扭向一边,闭上眼睛装睡。然而早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箫扬

又怎能不知弟弟此刻心中的苦楚,心底哀叹一声,假装没有看到,轻着脚步走出了房间。

吃过早饭,江颢不顾箫扬的反对,硬是一瘸一拐地跟去了医院,碰巧在病房见到了箫爸爸新的主治医师许大夫。当了解

到许大夫对箫爸爸的病情很有把握的时候,江颢在心里默默地叨念着:“爸,你一定要好起来,小颢吃再多的苦,也值

了!”

和哥哥一直在医院待到中午,凑合着在外面吃了午饭,江颢惦记着昨天没了结的事,但又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溜,一

时竟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一副累极了的疲惫样。

“小颢,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休息?”箫扬一看弟弟那样,以为是身上的伤疼了,很是心疼,忙拍了拍江颢

的肩膀,打算把他送回去。

“啊,不用了,哥。”江颢本想说“我没事”的,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一个离开的好借口吗?借回家的机会,正好可

以去李峰那里一趟,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准今天就能入会呢!于是赶忙转口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在医院陪爸

爸吧!”说着,江颢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仍旧有些尖疼的双腿。

“小颢,你昨天……”憋了一晚上零一上午的疑问,箫扬始终问不出口,眼看着江颢这就要回去了,又有些放心不下,

下了下决心,还是问了出来。

“啊?”没想到这个时候箫扬还会纠缠于昨天的问题,江颢一愣,随即转过身,走到箫扬身边,低下头轻声说道:“哥

,我昨天心情不好,出去的时候招惹了一些人,所以才……哥,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直到江颢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绝不再惹事生非,箫扬这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轻轻摸了摸江颢毛茸茸的脑袋,“妈不在

了,爸又一直昏迷不醒,哥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身边照顾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凡事要懂得忍让,你受伤了,

哥会心疼,知道吗?”

温温和和的几句话,说得江颢心里一酸,又险些掉下泪来,赶忙掩饰似的冲着箫扬来了一个大熊抱,小脸在箫扬深蓝色

的制服上蹭了蹭,吸着鼻子答道:“哥,小颢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从医院里出来,站在明媚的阳光下,江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湛蓝的天,白白的云,一切都充满了生机,江颢紧紧

握了握拳,“爸爸,你一定要好起来!”

因为腿上的伤,江颢这次并没有直接从医院走着去“首发”,而是到了一条街的拐角,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车去的

来到“首发”推门进去,里面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江颢扫视了一圈,正厅里零零落落的三四个人都是李峰的手下。

几个人见有人进来,都扭头往门口看去,一看又是江颢来了,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仍各自忙着各自的,既没有昨天的调

笑,也没有连连的讥讽,总而言之,就是把江颢当成了空气,视而不见。

江颢自动忽略了来自不同方位的白眼,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身旁,想要问一问李峰在哪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犹豫了一下,张口说道:“你好,请问峰哥在吗?”

正背对着江颢忙着修理手中家伙的人一扭头,瞪了江颢一眼,“懂不懂规矩啊?不懂就别说话!”

江颢听他这么说一愣,后来一想才明白,在黑道上混的人,哪个不是以“××哥”相称啊,自己初来乍到,自然见谁都

是“哥”,因此,忙讨好似的弯腰恭维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是江颢不懂规矩,失礼了。”

“哼,我姓李,以后喊我声‘李哥’就行了。”那人见江颢竟然好脾气地道歉,也不好接着发作,冷哼一声停下了手中

的活儿,招呼不远处的几个人过来。

“小子,你听好了,‘龙门’虽是黑道上的,但那庞大的支系你想都想不到,虽然我们这些人也就是些边边角角的小角

色,除了峰哥,都没能见过‘龙门’老大的真面目,但是,好歹我们也是你的前辈,见了前辈,就你刚才那打招呼的样

,换了别人,早大耳瓜子呼上去了!”

姓李的一腿蹬着旁边的凳子,左手插着腰,右手指着江颢,颇有些像范进中举里胡屠户的形象。

“看好了,这是你‘刘哥’,那个是你‘谭’哥,最边儿上那个,叫‘林哥’就成。”“胡屠户”指着身边的几个人嗦

着牙说道。

“是,江颢记住了。见过刘哥、见过谭哥、见过林哥。”江颢嘴上恭敬地说着,心里却止不住暗骂道:“一个个脑满肥

肠的蛀虫,看有一天不把你们连锅端了!”

正在江颢暗自腹诽的时候,偏厅里传来一阵骚动,江颢刚把目光投过去,就见李峰领着一帮人从偏厅出来了。

“峰哥!”一见李峰出来了,江颢忙上前两步,躬身叫道:“峰哥,江颢来了。”

“哦?来了?”李峰停下脚步,眯着眼睛打量了打量站在眼前的江颢,又伸手拍了拍江颢的肩,“怎么样?昨天的伤没

事吧?”

“谢峰哥关心,江颢没事。峰哥,你看关于我入会的事……”江颢看李峰似乎要带着人出去,担心今天又要白跑一趟,

因此,急着把请求提了出来。

李峰闻言用手捏着下巴瞄着江颢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看得江颢心里直发毛,若不是自信自己没有什么马脚露出来

,江颢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哈哈,入会啊,不忙。江兄弟,黑道上的浑水不是谁都能趟的,正赶上今天我们有事要办,江兄弟如果真想入会,那

就一起去吧。到时候,能不能入会,就看你的表现了。”说着,李峰冲身后的几个人一招手,五大三粗的汉子便分成几

拨儿,先后出去了。

此刻正厅里除了李峰、江颢,就是刚刚江颢叫过的“林哥”。

“峰哥,您今天亲自去?”林子看看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一直跟在李峰身边的林子忙小心地问道。

“恩,咱们今天就去广文街。”说着,李峰回头冲江颢一笑,“江兄弟,咱们走吧!”

江颢一看李峰的笑容,心里就慎得慌,似乎预感到自己即将面临一个极大的陷阱。

一路无话,江颢跟着李峰来到了广文街,此刻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街道两侧全是一家家店面。

“林子,上次欠账的都是哪几家啊?”李峰站在街头,吐了口烟圈儿,歪着头问身旁的林子。

“回峰哥,这条街一共有两家欠账,一家是‘枫林’的那家音像店,上次那个老板说刚进了货没钱,要求咱们缓一缓。

还有一家,就是‘百用杂货’,那家店的老板娘平常都按时给钱的,上次说要给儿子筹学费,哭求了半天,所以……”

“一群废物!要都像你们这样干,等着以后喝西北风啊!他们跟你哭穷你就信?你有没有脑子啊!”李峰一脚踹过去,

把林子踹得倒退了好几步。

“峰哥,我……”挨了一脚的林子不敢再说什么,缩了缩脖子,等着李峰发话。

在旁边站着听了半天,江颢终于明白了,这是要收“保护费”啊!

“这群狗娘养的混蛋,就TM知道在老百姓身上作威作福!”江颢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偷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李峰。

“还愣着干嘛?给我往前走啊!先去那家音像店,再要不出钱来,你TM就等着挨家法吧!”李峰瞪了畏畏缩缩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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