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颢闻言,又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路边开边找,在小区里兜兜转转了十多分钟,才算找到了位置。
将车顺利开进车库,江颢刚要叫沈易,沈易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言不发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易哥……”江颢忙跟着下车,站在身后有些拘谨地叫了一声。
“上来坐坐吧!”沈易轻语一声,已经走到了车库外面。江颢急忙锁了车库的门,跟了出去。
简洁的两居室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客厅里的装修十分简单,却给人一种简易明快之感。
“易哥,这是你的家?”江颢看看房间的摆设,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恩,你随便坐。渴了的话,自己找水喝。”说着,沈易去了客厅东面的一间屋子。
随时谨记自己是卧底的身份,江颢见沈易不在,忙四下看了看,在表面上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倒是摆在电视机旁的一
张相片引起了江颢的主意。
相片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自不必说,就是沈易,只不过看起来,当年的沈易是那么的阳光帅气,满脸带笑,整
个人就像一个温暖的太阳;虽然现在的沈易也很帅,但是,却冷冰冰地像一块千年寒冰,整天挂着一张扑克脸。
沈易身旁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美丽女孩,瀑布般的黑发披撒下来,大大的眼睛看着前方,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修
长的手指调皮地比了一个“V”字手势。
“你在干什么?”
江颢正拿着照片揣测照片上的女孩是谁时,就听身后响起了一道冷得掉冰碴子的声音。江颢身子一抖,忙放下照片,回
头看去。
阴沉着脸的沈易倚身靠在门边,“过来帮我个忙。”
江颢答应一声走了过去。沈易赤裸着上身重新坐回到摆满了纱布、剪刀、药水的桌子前,将右胳膊伸出来,“用镊子帮
我把里面的子弹取出来。”
江颢这才看清,原来在沈易的右臂上有一个血洞,虽然血迹被擦掉了,但那泛着红肉的胳膊看着还是让江颢心颤不已。
“易哥,你受枪伤了?”
“恩,快点!”沈易哼了一声,见江颢拿着镊子迟迟不肯下手,皱了皱眉催促道。
“我……我……,易哥……我不敢!”江颢举着镊子在沈易的胳膊上游移了半天,最终还是不敢下手。
“真是废物!还是不是男人?”沈易不悦地骂了一声,一把夺过江颢手里的镊子,“你给我稳着胳膊,不要让它晃。”
江颢两手紧紧把着沈易的右臂,眼睁睁地看着沈易左手拿着镊子一点点探进那血洞里,自己紧抓着的胳膊随着镊子探进
去的动作而开始猛烈地晃动起来,大概是疼急了吧!
江颢只管狠劲儿地抓着胳膊不让它晃,却不敢用眼睛去看,直到手里的胳膊终于一下子软下来的时候,江颢这才睁开眼
睛看向沈易,只见沈易赤 裸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
“易哥,你没事吧?”虽然刚跟了这个新老大,自己什么也不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颢就觉得他跟李峰那帮黑
道儿上的人不一样。
“没事了。你把那药给我洒上,然后用绷带包好。这个,总会吧?”沈易喘息了一会儿,用眼光示意江颢拿起桌角的一
瓶药粉。
“易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受伤?”将一切都收拾停当,江颢察言观色地看着沈易逐渐缓和下来的脸,试探
地问道。
“不该你知道的不要瞎问,免得惹祸上身。黑道儿上的规矩这两天好好学学,记住了,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可打你脸了
!”原本那冰山似的脸刚刚有融化的趋势,被江颢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又一下子冻上了。
第27章
从沈易家里出来,江颢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扭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腰,心里极其纳闷,照片上明明是那么随和的一个
人,现在咋就变成这样了?莫非这里边还有什么隐情?
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江颢把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开,四下看看,没找到公交站牌,小区门口倒是排着一溜出租车,
从兜里掏了半天,就摸出一张被揉软了的十块钱。把钱握在手里,江颢走到拍在第一的出租车旁。
站在旁边的司机看见江颢,连忙走过来,“小兄弟,去哪儿啊?”
江颢看这司机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样子看起来又很忠厚,心里想着:说点好话,也许这位大叔可以算便宜点,把我
送回家。
“师傅,从这里到通源路66号大概要多少钱?”
司机听了托着下巴想了想,“大概也就三十多块钱吧!小兄弟现在走吗?”
江颢一听暗自砸了砸舌,面带尴尬地说道:“师傅,跟您打个商量,您能算便宜点儿吗?我出门走得急,身上就带了十
块钱,您看……”
还没等江颢把话说完,那中年司机已经摇着头笑了起来,“小兄弟,要是差一块两块的也就算了,你这一下差二十块钱
,我不赔得一天的油钱都没了!”
“这……”江颢被司机说了个大红脸,正窘迫地不知如何是好,就觉肩膀被人突然拍了一下,连忙回头一看,竟是哥哥
。
“哥……”江颢不看则已,一看吓得浑身止不住地乱颤,手脚顿时冰凉起来。
箫扬铁青着脸,抓着江颢的胳膊,一语不发地拉开停在面前的出租车,一把把江颢塞了进去。
刚刚的中年大叔一开始莫名其妙地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英俊少年坐进自己车里,本想问问到底要给多少钱,可一看那个
年龄稍大的一脸严肃,身上还穿着警服,年龄稍小的一脸害怕担心的模样,以为这是警察在抓嫌犯了,忙一拉车门坐了
进去。
“警察同志,您这是在执行任务呢吧?这小子犯了啥事?盗窃?抢劫?他刚才拿十块钱让我把他拉到通源路66号,那里
不会是他的贼窝据点吧?看着挺好一孩子,怎么不学好啊!唉,现在的人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中年大叔一边摇头感叹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坐在后面的箫扬挂上了一张赛比张飞的黑脸,“对了,您去哪个派出所
,我立马给您送到!”
“通源路66号!”
“好嘞!通源路六十、六、号……”刚才还眉飞色舞讲着话的司机话刚说到一半,嘴角不自在地抽搐了两下,一张脸窘
成了猪肝色。
江颢坐在后面看着司机滑稽的表情,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就觉得自己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偷眼看看旁边趁着一张脸
的哥哥,江颢真是欲哭无泪,除了为自己即将遭殃的小PP哀悼,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
回到家,江颢并没有等到预想般的狂风暴雨,箫扬仍是沉着脸,不看江颢,也不说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一口一口地
抽着烟。
“哥~~~”江颢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还是狠着心走到了箫扬身边,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站在箫扬面
前,全然没了以往的那股精神劲儿。
箫扬冷哼了一声,抬眼看了看站在跟前的江颢,指了指脚下。
江颢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哥哥,不知道哥哥指脚下是要干什么。箫扬见江颢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他。
看着哥哥冷冽的眼神,江颢突然意识到刚刚哥哥的手势是什么意思,脸一红,壮着胆子讨巧地叫了一声“哥”,却换得
箫扬不耐地起身打算离开。
江颢再不敢耍那些偷奸耍滑的小心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了箫扬的腿,“哥,对不起!”
“哼,对不起?你怎么对不起我了?不是告诉我你在家吗?不是说已经跟那些人断了关系吗?今天的事你怎么解释?”
箫扬依然脸色冰冷,站在原地,冷冷地看向江颢。
“哥,我……”江颢被箫扬问得一时语塞,虽然在回家的路上就想了半天这个问题,可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拿怎样的谎
话来骗哥哥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还是有了黑道大哥的照顾,根本不屑再跟我这个警察说话?”箫扬冷笑一声,将腿从江颢的手中
抽回,又重新坐到沙发上。
“不,不是!”江颢听了箫扬的话心中一凛,心思闪电般转了个个儿,忽然想明白了,在郊外跟踪自己的,就是自己的
哥哥!怪不得哥哥会知道自己又跟那些人联系了,怪不得自己会在沈易家的门口被哥哥碰到,原来,从自己一出家门,
就已经被哥哥跟踪了!
想到这里,江颢就觉得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他不怪哥哥对自己的不信任,只是恨自己太粗心大意了,竟然被跟踪了一
路都没发现。更可怕的是,自己去林地的时候,沈易都能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难免在回来的路上不会被他发现,而他
竟然没有再说破,这样一来,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沈易的诱饵,把哥哥也牵扯了进来?
越想越心惊的江颢脸色变得苍白,手心里的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连说出的话都发着颤音。
“哥……我错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一时忍不住?只是被迫无奈?江颢,你还记得我上次是怎么跟你说的吧?你再敢混黑道儿要怎么办?
你自己说!”箫扬是警察,他知道要让弟弟一下子跟那些人断干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自己就是不能眼睁睁地看
着弟弟整天跟那些危险人物混在一起,哪怕是再难,哪怕是打怕他,也要让他不敢再动混黑帮的念头。
江颢被这话吼得楞了一下,随即想起在上次自己被哥哥教训时,哥哥吼了一句“再敢就把你关局子里教训!”,不由得
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忙将身子往后瑟缩了一下,有些畏惧地看了箫扬一眼,“哥……哥说……要是再有下次……就……
就……把我关局子里……教训……”
话音刚落,箫扬一把把江颢拽到了沙发上,“你记得就好!今天我就先在家教训了你,再关局子里!”说完就要扯江颢
的裤子。
“啊!哥!哥!”江颢急剧地喘息着,不敢反抗,可也不愿乖乖趴着挨揍,忙拽着裤腰不让箫扬扒。
“松手!还反了你了!不是想混黑道儿吗?不是想打架吗?我今天就好好帮你训练训练抗击打能力!趴好了!”说着,
箫扬一手扭住了江颢的两个胳膊,另一只手抽了皮带,把牛仔裤往下一拽,连同白色的短裤也被扯了下来。
“哥!”羞怯的江颢紧紧闭上了眼睛,脸红到了脖子根,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等待着哥哥熊掌似的巴掌毫不客气地拍
到身上。
可是,江颢左等哥哥的巴掌没有落下来,右等那让人“销魂”的巴掌还是没有落下来,不禁疑惑地悄悄回头一看,只见
哥哥正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盯着自己的屁股看,原本绯红的脸“轰”地一声像炸开的红墨水,那种红度,连猴子看了都
会自叹弗如。
“这是怎么回事?你屁股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好半天,箫扬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指着江颢臀缝上的两处红痕问道
。
箫扬不说自己到也没注意过,这么一说,江颢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天还在“龙行堂”挨了两板子。
人越是倒霉的时候,衰事越多,这真是至理名言。原本江颢还打算硬挺着挨一顿打了事,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又出了岔
子。这要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说了,今天哥哥非得把自己打残了不可!
“哥!这个……这个是因为……我提出要退出……被他们……动……动家法了……”急中生智的江颢突发灵感,给自己
编了一个听起来还算靠谱的谎话。
“什么?他们对你动家法?”箫扬听了一愣,随即皱紧了眉头,声音一下子冷了起来,“那你跟我说去图书馆都是假的
了?你头上的伤也是他们打的是不是?”
从那急促地声音里,江颢听出了隐藏的浓浓的心疼和关爱,不由得心里一暖,但仍是咬了咬嘴唇,“不是,头上的伤真
是我回来的时候撞的。”
“既然跟他们说了要退出,为什么今天还要跟那个人见面?那是什么人?”箫扬看着江颢臀上的红痕,拳头不禁紧紧地
握住,手背上曝出三道筋骨。
“他是我的‘大哥’,经常关照我,他是个好人。啊!”江颢正说着沈易,就觉得臀上猛地一疼,没有防备地当下就叫
出声来。
“他是好人?他要是好人能把你打成这样?还‘大哥’?那样的人你也叫大哥?以后你别叫我哥了,我承受不起!我觉
得丢人!”箫扬一边说着,厚实的巴掌照着江颢的屁股就拍了下去。
“啊!哥!他真是好人!”江颢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偏敢这节骨眼上还敢跟哥哥叫板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好,他是好人!我是坏人!我今天就彻底当一回坏人!”被江颢的话快气晕了的箫扬拿起一旁的皮带,毫不拿捏力气
地扬手就抽了上去。
“啪!”地一声抽在两条红痕只见,当下就疼得江颢身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啊!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他不是好人!”狠狠地挨了好几下,江颢这才猛然醒悟似的喊叫着补救。
第28章
“好,他是好人!我是坏人!我今天就彻底当一回坏人!”被江颢的话快气晕了的箫扬拿起一旁的皮带,毫不拿捏力气
地扬手就抽了上去。
“啪!”地一声抽在两条红痕只见,当下就疼得江颢身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啊!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他不是好人!”狠狠地挨了好几下,江颢这才猛然醒悟似的喊叫着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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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你要真知道错,还能偷偷跑去见他!还能说他是好人!”箫扬一边迅猛地用皮带毫无章法地抽着,一边沉着
脸训斥。
这个弟弟,真是比他这两年来在局子里见过的最难管的少年犯都让人头痛。也许是将这个弟弟看得太重、太亲,也许是
自己将问题看得太深、太严,以至于竟不能容忍他犯丝毫的错,更何况,这次的错,还是关系着他生命安全、前途命运
。
江颢红着脸听着哥哥的训斥,身子随着皮带的抽打而不住颤抖着,想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很有可能将哥哥置于危险之中
,心里就无比懊恼。此刻,江颢宁愿让哥哥打得更狠一点,以平衡自己内心的愧疚。
“那人找你干什么?说!”萧扬继续挥着皮带,黑色的皮带带着“呼呼”的风声,呼啸着咬到江颢已经红肿的臀上。
江颢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但声音仍有明显的不稳,“哥,我们……没……没干什么……他……就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