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吓了旁边的人一跳。
“喂,小扬,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一旁的警员看着萧扬惨白的脸,十分担心地问道。
“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嫌疑人已经进入布控范围,大家随时待命,一旦双方进行交易,立即进行抓捕,立即进行
抓捕。”
听着耳边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响起,萧扬就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眼前全是江颢拎着手提箱的情景。
“不行,我要去救他!不能让他就这么毁了!”内心焦急万分的萧扬几乎与总指挥下达的命令同时,猛地从隐蔽的地方
跑出去,直奔二楼的VIP包房。
“嘭”的一声巨响,萧扬一脚踹开了秦冰所在的包房,正准备把箱子打开的江颢被身后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与此同时
,就听李大胜喊了一声“警察,快跑!”
第18章
江颢刚把提箱放到桌上准备打开,就听身后包房的门被人大力地一脚踹开,还不等自己回头,李大胜喊了一嗓子,拽了
江颢就往窗口跑。
慌乱中,江颢仍不忘一把拎起小提箱,随着李大胜跑到了窗口。
“快,从这里跳下去。”李大胜推开窗户,虽然是在二楼,可楼层并不像一般的住宅那样高,就算从上面跳下去,也不
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警察,不许动!”箫扬举着手枪,万分痛心地看着江颢狼狈奔逃的模样,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江颢身子一颤,背对着箫扬不敢回过头来。
这时,其他隐蔽在各处的便衣警察全部涌了进来,几个人上前,扭住江颢和李大胜,又将还坐在沙发上一脸淡然的秦冰
叫到了一边。
当江颢被人押着从箫扬身边经过时,江颢借着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站在一旁的哥哥一眼,箫扬冷峻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和痛心,江颢重又低下头,心里百味杂陈,被人押着站到了包房的墙根下,手里的提箱也被收走了。
窗外刺耳的警笛声一下一下重击着江颢的心脏。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成为“罪犯”,而抓自己的,竟
然是自己的哥哥!
心里想象着将要面临的坎坷是一回事,可当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感受又是另一回事。这突然之间的转变,让江
颢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茫茫然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面对。
闭上眼,哥哥那满是痛心的脸一遍一遍出现在眼前,狠狠地刺痛了江颢的心,放弃的念头一下子从头脑中闪现出来,吓
了江颢一跳。
放弃?自己会得到哥哥的谅解,朋友的宽容,自己也不用再这么辛苦地扮演着一个社会边缘的角色。可是,父亲却有可
能不再醒来,往日那段幸福的时光,也许就只能永远封存在记忆深处了。
坚持?面对随时充满血雨腥风的黑道江湖,腹黑狡诈的峰哥,以及那个对自己充满兴趣的“龙门”老大,一切未知的危
险和恐惧都会围拢上来,自己眼前的路如何凶险不说,单是哥哥那一关,自己要怎么过?
“傻儿子,咱们一家一定会幸福的。”是谁?谁在说话?江颢正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句暖暖的话突然从耳
边飘过。
再睁开眼时,游移不定的眼神变得沉着了,对上站在对面的哥哥,江颢的心不再颤抖,努力让自己的心思平静下来,想
着待会儿自己要怎样解释。
“你们要干什么?”直到江颢和李大胜被人控制住以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秦冰在一旁开了口。
“有人举报你们在此进行毒品买卖的非法行为,这是搜查令,秦老板配合一下吧!”身穿便衣的缉毒队队长钟岭将搜查
令往前一递,随后命令手下人开箱检查。
江颢一听这箱子里装的是毒品,一下子吓得脸都白了,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李大胜,也是一脸的惊慌,看样子并不知情
。
峰哥说是让自己送货,并没有说让自己送的是毒品啊!贩毒可是重罪,难道自己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江颢紧张地盯着办案人员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慢慢地打开箱子,一颗心紧张地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啪”的一声,箱子被打开了,江颢把眼睛一闭,心叹一声“完了”。
众人随着箱子被打开的声音,都瞪大了眼睛往前看:只见不大的箱体内,是一摞一摞码好的杂志。大跌眼镜的办案人员
难以置信地将杂志翻出来,又一本一本的开始翻找,直到把每一页纸都仔细搜查过,确定没有可以的东西后,这才像泄
了气的气球般,有些无奈地看向他们的老大——脸色气得铁青的钟大队长。
“钟队,像这样的事在‘海天’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把我们这里搞得鸡飞狗跳的,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啊!”秦冰
似乎早就心中有数,因此至始至终都未曾慌乱过,这时见警察没搜出什么,更是得意万分。
“操,放开老子!老子又没犯法,凭什么抓我?”李大胜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看箱子里装的不是以往的摇头丸,
而是一摞杂志,立刻来了精神,膀子一晃就挣开了抓着他胳膊的警察,“你们都吃饱了撑的啊,没事整这么些破阵势干
啥?大晚上的也不让人消停!”
“李大胜,你别胡搅蛮缠,你是什么货色大家心里有数,就算你侥幸过得了今晚,要是不知悔改,迟早有犯到我们手里
的时候!”一旁的年轻警员被李大胜刚刚那么一说,有些不服气地顶道。
紧闭着眼的江颢听他们这么一闹腾,忙这开眼看,只见一屋子全是被翻开的花花绿绿的杂志,哪里有什么毒品?这才虚
惊一场地长出了口气,身上的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身上的衣服都浸湿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的?”钟大队长看了江颢一眼,两道朗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我……”江颢先是虚渺地瞟了哥哥一眼,见哥哥满是怒火的眸子狠狠地瞪向自己,忙把目光一转,看了对面的李大胜
一眼。“我叫江颢,来这里……工作的……”
“工作?做什么的?这箱子是你带来的吧?”钟大队长刚才一直盯着江颢的表情变化,长期从事缉毒工作的他,对任何
蛛丝马迹都不曾放过。
“对,是我带来的。因为听说秦老板喜欢搜集杂志,所以,我把自己这些年积攒的杂志拿来送给秦老板。希望秦老板看
在我有心的份上,能够给我在这里找个差事做。”江颢面对这突兀的问题,将脑子运转到极致,心里仔细思量这要怎样
说才能不再这么多警察面前露出破绽。
钟岭听江颢这么说,冷冷地笑了一下,“既然是给老板送礼找工作,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你见了我们跑什么啊
?”
“这……”江颢第一次见这阵势,原本就十分紧张,刚刚的那些说辞还是情急之下想出来的,被钟岭这么一问,一时之
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正在这时,站在对面的李大胜开了腔,“你们来了我们能不跑吗?万一被你们抓住,说我介绍童工,少不了又得去警局
喝喝茶,那种晦气的地方,我可不想去!再说了,就你们那儿的茶,给我漱口都闲不够格,好歹你也是一个大队长,多
给员工点儿福利怎么了?整天喝那些烂草叶泡的茶,也难怪你们办不了案!”
“哼,我们是为人民服务,就是喝白开水,心里也舒坦!”钟岭瞪了李大胜一眼,又转而问江颢:“你身份证呢?多大
了就出来找工作?这个年纪不应该正上学的吗?”
“我没带身份证,我也是没办法。”江颢低着头,一副可怜样儿,不敢看哥哥的眼睛。
“给你家长打电话,叫他们过来领你,怎么当父母的,还这么小就让出来工作。”钟岭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怎
么看都不像是跟李大胜一样的同伙,到像是以前他们从这里无意间解救出来的被迫出来卖的男孩儿。
“我……我……我没”江颢刚打算说自己没有父母,就见一直冷冷地站在对面的箫扬走过来。
“钟队,给您添麻烦了,他是我弟弟,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自己跑来这种地方来,以前从没听他说过要工作的,大概是
我平时零用钱给少了吧?竟然偷跑出来找工作,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合格了。”箫扬一边跟钟队解释着,一边走到江颢
跟前,把他拽到了自己身边。
“什么?这是你弟弟?怎么不早说?”钟岭没想到这少年竟是箫扬的弟弟,一脸的惊诧,随即反应过来似的说道,“以
后管好了,这种地方哪是他该来的地方,上次你经手的那个案子不就是个例子?”
箫扬被钟岭这么一说,眼神猛地黯淡下去,随即坚定地看向钟岭,“钟队放心,箫扬一定会把自己弟弟看好的。”
“既是你弟弟,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次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还是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缉毒队的配合。”说着,钟大队
长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还愣愣地站在箫扬旁边的江颢,冲还站在屋子里的警员喊了一嗓子,“收队!”自己则率先大步
从包房出来了。
缉毒队的人都撤走了,整个包房里就剩下秦冰、李大胜、箫扬和江颢四个人。
“哥……”江颢见人都走了,忙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一点一点往箫扬身边蹭了蹭,颇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闪着惊慌的
眸子,寻找安全的落脚点。
“啪!”箫扬二话不说,扬手打了江颢一个响亮的耳光,“别叫我哥,我没你这样的弟弟!”
江颢被这一耳光打懵了,见哥哥竟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心里一疼,眼泪一下子就迸了出来。
“哥,小颢知错了。哥不要不认小颢!”江颢一下子抱住了箫扬的胳膊,哭喊着请求箫扬的原谅。
“放手!”箫扬听着江颢的哭喊声,心如刀割,可是,若不狠下心来让他长足教训,这以后还怎么管?李大胜、秦冰是
什么人,箫扬最清楚不过。弟弟怎么会跟他们搅和到一起?又想起前些天江颢受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伤,箫扬心里更加疑
惑,也更加害怕。
使劲儿掰开江颢紧扒着自己胳膊的手,箫扬冷哼一声,面色铁青地摔门而去。
“哥……”江颢叫了一声追了出去,包房里只剩下一脸错愕的李大胜和但笑不语的秦冰,以及那散落了一地的杂志。
第19章
江颢看着哥哥决绝的身影快速地下了楼,忙叫喊着追了过去,由于跑得太快,好几次险些从楼梯上跌下去。
一路走得飞快的箫扬,一想起自己冲进房间时江颢狼狈奔逃的情景就恼火。自己的弟弟怎么能跟黑道上的人混在一起?
那有多危险他知不知道?以前听说他爱打架也就算了,这个年段的孩子,有几个乖乖听话的?可是,一旦涉黑,那就不
是小打小闹被领回家教育教育那么简单了。
气得脸色铁青的箫扬回家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他不想在气头上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唯恐自己一时气急,忍
不住把他打坏了。
箫扬回家没多久,江颢也进了家门。一看客厅里没有哥哥的身影,而哥哥房间的门又紧闭着,江颢走到箫扬的卧室门前
,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哥不要不认小颢。”江颢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解释,如今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K先生曾反复强调,黑道上的人不好糊弄,只有跟哥哥的表现越真实,自己取得对方信任的机会才越大,如果现在就跟
哥哥说了实情,在以后的行动中,万一被狡猾的坏人看出破绽,不但不能将坏人绳之以法,就连自己,也会陷入危险之
中。
可是,如果没有一个恰当的说辞,看今天这情形,哥哥怕是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吧?
“哥,求你开开门,不要不理我。”江颢在门外“啪啪”地拍着门,身后的“太阳”一脸的莫名其妙,歪头看着江颢。
箫扬的卧室内,烟雾缭绕。箫扬正坐在靠椅上抽烟,紧锁的眉头让本就严肃的脸显得更加阴沉。听着门外江颢一声一声
的哀求,箫扬把眉锁得更深了。和江颢第一次在“首发”门前见面,单从他当时穿的衣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安分之辈
,随着后来的接触,虽然没发现他有什么品质性的问题,但叛逆期的孩子又有几个让人省心的,活泼好动、血气方刚,
正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特点,自己也不曾真的把他的劣行放在心上。
前段时间刚没了母亲,看着他整天低迷的模样,自己真是心疼不已,也不忍细究前几次他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可
今天看来,这个弟弟,或许并不像以往自己看到的那样简单,能和黑道上的人接触的,有几个会是身家清白的主?
烟抽完一颗又续上一颗,直到满地都是烟头儿的时候,箫扬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既然靠父母的缘分让自己认识了这
个弟弟,自己就绝不能放任不管,何况,自己还真是打心眼儿里想要疼他的!
“啪啪!”
“哥,开门,听小颢解释!哥……”江颢还在外面拍着门,只是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累坏了,声音又颤又哑,让人
听了都忍不住心疼。
箫扬下定决心要把江颢从黑道儿上扳回来,因此,开了门直接把一脸诧异的江颢拎到了他们父母曾经生活的房间。
房间整洁的桌子上,摆放着江妈妈的遗像,温柔和蔼的江妈妈微笑着看着前方,似乎在盼着儿子长大。
“给我跪着!”冷冷的一句话甩过来,江颢身子往前一跌,被箫扬摔倒了地上。
顾不得摔疼的身子,江颢从地上爬起来,抬头正看到了妈妈的遗像,不觉眼圈儿一红,险些掉出泪来。
“哥……我……”江颢低着头,不敢起来,也不敢看箫扬,刚刚自己在门外想的说辞竟一下子全忘光了。
“江颢,抬起头来,你看着咱妈,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要是敢撒谎,想想对不对得起刚去世的妈!”箫扬从
旁边搬了把椅子,坐到桌子旁边,看着江颢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见哥哥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江颢抽噎着把头抬起来,不敢再看母亲的遗像,瞄了箫扬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
“哥……对不起……我错了……”跪在地上的江颢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但他心里清楚,无论怎样说,都不能把实情
说出去。
“错?你都错哪儿了?少说一样,看我今天饶不饶得了你!”箫扬见弟弟到现在都不想跟自己说实话,刚平复下来的怒
火又窜了出来,“啪!”的一拍桌子,吓得江颢身子一颤。
“我……我……我不该背着哥哥偷着跑出去找工作。”江颢思来想去,只有顺着今晚在“海天歌城”的谎往下圆,在“
迫不得已”的时候承认自己混了黑帮,才有可能把哥哥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