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爱染
爱染  发于:2011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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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水遥目前听不进任何话,他只能上前抱住他,紧紧的,想藉由这动作给予他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一点点慰藉。
没有拒绝庄心语,殷水遥只是默默无语地接受。总是这样,他总可以轻易察觉他心中的孤寂,给予他所要的……他知

道庄心语是真心关怀自己,更知道庄心语的担心为何,然而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而且,这本来就是

殷莫邪欠的,他不过是取回他应得的,所以他没有错,没有!
冷眼凝视着客厅中的两人,殷莫邪玉颜上尽是冰寒,没有出声惊扰,更没有上前找殷水遥理论,只是静静冷冷地看着

,尔后,缓缓漾起笑,绝美而无任何情绪的浅浅笑意。
俗话说,城不能一日无主,营不能一刻无将。为了整个公司着想,殷氏不能再继续没有董事长的日子。于是,董事会

决定再度召开会议,是由血统继承人却是哑巴的殷莫邪接任、还是由养子却能力卓越的殷水遥上任。
“你说什么?你要和殷莫邪争夺殷氏?”在殷水遥的别墅里,庄心语难掩讶异地叫,“你不是说这位置已经十拿九稳

吗?怎么现在竟然和殷莫邪打起赌来了?”
“不打赌继承人的位置就必须拱手让人,如果是你,你赌不赌?”二选一的事情不是放弃就是接受,不然还要他怎的


在经过长达四小时的讨论后,本来董事会已倾向让他接任董事长,毕竟他长年在公司,能力和手段早已有目共睹,反

观殷莫邪,不但未曾进公司,还是没有表达能力的言障。不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除了输在血缘这项不可改变的条件之

外,在其他方面他可是优胜于劣。
本来也决议让他接任了,谁知道就在他们发布决定前殷莫邪竟突然出现在会议上,虽然他无法以自己的声音表达他的

意见,可他身旁还有一个懂得手语的殷遥蓉。
就在殷遥蓉的异议和殷莫邪本身具备法定继承人的两项有限条件下,使董事们不知该如何决定。赌约也在那时提出来

,两件case由两人竞争,谁先签得合约谁就接任董事长,众目睽睽之下,不是接受就是放弃。
“你可以不用赌的,只要你愿意放手——”
“不可能!”断然一声叱喝,截断庄心语的话,“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不可能!”
“不放弃又能怎样?水遥,想想当年我们的父母是如何失败的,你赢不了殷莫邪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会失败是因为没有防范,错在太过信任朋友。而我不是!我了解殷遥蓉更了解殷莫邪,再加上

我们是生理上最基本的差异,你认为我会输给他吗?”他相信自己的才智并不输殷莫邪,如果内在因素相等,外在因

素又占优势,他怎么可能会输?
听及殷水遥的话,庄心语还是不放弃:“若有以外呢?”
“我不会让它有任何意外的。你别忘了,我手上还握有殷莫邪另外的一项弱点呢。”
一提起那项“弱点”,庄心语也无语了,这时候才清楚看到殷水遥眼底所含的深长笑意,不由得微怔而问:“你笑什

么?”
“我笑你。”
废话!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不是笑他还是笑谁:“我是在指你笑我什么?”
耸了耸肩,殷水遥又笑了,让庄心语看了只有不舒服三个字可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些讶异而已。”
讶异?“你指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不打算再管我了,嗯?”
毫不掩饰的讥讽让庄心语不禁挑眉道:“难道我不能关心你吗?”
“你关心我?”殷水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数声道:“你说你关心我?”
“怎么我不能关心你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只是我认为你更关心的人应该不会是我。”瞅睨着庄心语,殷水遥意有所指的说。
庄心语微一皱眉道道:“不论对你或叶风他们,甚至是殷莫邪我一样关心。”
“难道我不能要求独得你一人的关心吗?”
迎上殷水遥清冷的眸子,庄心语微微偏过脸道:“因为是朋友所以我关心你们,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
阴驽的瞳孔猛然闪过一丝哀伤,也快得不易查知:“就算是安慰的话,你也吝啬给吗?”
“对你我从不吝啬,是你对你自己吝啬。”
“你在和我绕口令吗?”无奈摇头一笑又笑道,“算了,反正早知道你的心从没有在我身上过,是我奢望。”
静默了下,庄心语才轻缓而道:“其实你真正奢望的人并不是我,不是吗?”
冷眼瞪过,这下子火真的被挑起了:“你指什么?”
“都心知肚明的事了何必要我说明?水遥,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为自己留一步退路。”
“退路?”殷水遥嗤笑了声,“什么退路?早没了。”
“水遥……如果由我出面劝他呢?”
“不!”
“水遥——”
“我说不!”殷水遥神色一沉,截断庄心语的话,“都已经一脚跨上船了,没道理另一脚不跟着跨过去,让自己跌到

海里是吧。”
“水遥,你我都明白当年的事情不能全怪在‘他’身上,如果要说有,以你这些日子对‘他’的所做所为难道还抵不

过吗?水遥,算我求你,放手好吗?”
看殷水遥沉默不语只是别过脸的模样,庄心语不由急道:“水遥……”
“……已经太迟了……”事情早做绝了,说放手谈何容易?
闻言庄心语不禁语塞,不是看不出殷水遥心里的苦,心中也着实为他心疼,可是事已至此只怕已不是殷水遥可以说放

手就放手的了。
虽然殷水遥说迟了,可是庄心语还是决定找殷莫邪好好谈谈,期望能够劝殷水遥之间的仇恨,纵然明白成功的机会渺

茫,可是他仍不愿意放弃仅有的机会,为了消弭另一场悲剧,他只能赌赌殷莫邪善良的心了。
坐在殷家客厅里,庄心语静静等着,思量的心一直到殷莫邪在殷水痕的陪同下出现时才告终止。
“莫邪……”庄心语忙迎上去,然而到嘴边的话却在见到殷莫邪脸上冷寒如冰的神色时,硬生生往肚子吞了回去,同

时心里也暗惊于殷莫邪前、后两种截然不同形态。
“心语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大哥对你做了什么?”扶着殷莫邪坐到沙发上,殷水痕笑看着庄心语而问。
“不是,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其实我今天是为了莫邪来的。”
这话引起殷莫邪的注意,因而抬头,也因此与庄心语一直为曾离开的眼光接触。
似乎知道殷莫邪心里的疑问,庄心语笑道:“你说过,期望过安定无争的日子,你也说过人性本善,那么你一定不愿

意让恨填满心胸,让仇替代了生命的意义不是吗?”
搁在膝盖上的双手轻轻一颤,殷莫邪垂下了眼。意义?心死了,命早也逝去,留下的不过是皮囊一具,还有什么意义

可言呢?
“心语你这是?”殷莫邪尚未有反应,一旁的殷水痕就已经听出不对劲了。
庄心语继续对殷莫邪说:“莫邪,我们都知道被仇恨左右的人生是可悲也可怜的,当年你不也为了避开怨恨才选择远

走他乡吗?”
是啊,我是选择避开,可是我换来的是什么?我得到的又是什么?一思及父亲的死,再想到孤儿院那些无辜的孩子,

殷莫邪眼更冷,心更寒了。就在此时,一股温柔的力道自紧握的双手传升,怔仲之余才发现温软处来自身旁的殷水痕


感受到殷莫邪翻腾的情绪,也察觉他激昂的怨恨,殷水痕伸手握住了殷莫邪的手,想给予安抚和支持。
抬头看着殷水痕,俊秀的脸、关怀忧心的表情,暖意压下了怨慰,回眸迎上庄心语,缓缓地摇摇头。
“莫邪?”庄心语不懂殷莫邪摇头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他的心思是什么,只能看着他拿起桌上早已准备的笔纸飞快

地写。
“不愿仇恨沾身,所以离乡背井;期望弥补,所以忍辱负重;要身体,我给;要尊严,我抛;是人过着非人日子,求

死去不能!得到的是什么?父亲被他气死,孤儿院因他而失,你让我如何化?如何放?”
字字全是长久以来的血与泪,句句皆是割肉剥心,声声指控着殷水遥残酷的心肠,看得庄心语无言以对。
“莫邪,如果仇恨深藏在心长达十六年,你认为有没有立即放下的可能?我明白你恨的不是水遥对你所做的一切,而

是他恶意气死你父亲和迫害孤儿院,撇开殷老先生的死不说,之前我们一直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以为害我们的人是你

,直到那天你和殷遥蓉坦诚‘相谈’之后,我们才知道当年的事并不能怪你。可是那时水遥他们无法说服自己暂缓怨

恨的心,又困惑在矛盾之间,他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现在,却因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的演变也让他无法为自

己寻得台阶下,能够化解这场恩怨的人只有你了,只要——”
手指按上了唇,阻止他极力想劝解的话,庄心语只能再看着殷莫邪伏案而写。
“无所谓了。凶手也好、无辜也罢,我都努力过了,不放过我的是他,逼我的也是他,如今我什么也没有了,既然没

有了我还能求什么?”
“但是……但是你还有殷夫人、还有水痕陪伴你——”
“不要再劝我了,心语。我感激你对我的关怀,也谢谢你一直谅解我,你的善良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但要我

主动和殷水遥化解恩怨不可能!要我忘了父亲临死前的模样不可能!要我坐视殷氏集团落入殷水遥手中更加不可能!


激动的情绪,颤抖的手书写出不稳、扭曲的字体,哀痛又冰冷的容颜透露出坚定的心意,看着眼前的一切,庄心语更

感到忧心仲仲,难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上演吗?无计可施的他不禁焦虑地皱起眉头。


第八章
自从和殷莫邪定下赌约后,为了要先取得“艾菲”代理权,殷水遥几乎将所有的心力全投在上面,想抢“艾菲”代理

权的人并不只有殷氏集团,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他相信,他忙,殷莫邪也绝对闲不了。因为“艾菲”和“威信”对台湾商界来说是两块大饼,只要能分上一口就

有争夺的机会。
所幸,以他的才能和殷氏的背景,让他在代理人的面前留下不错的印象,比起来,他算是占了六成的胜机了。相较之

下,殷莫邪虽然和他一样有殷氏当筹码,但碍于后天的缺陷,他若想在“威信”代理人面前取得好印象必得花费不少

功夫,优劣相比,这场赌约他绝对能赢得最终胜利。
这天,他正准备前往代理人暂住的饭店,心中是雀跃万分的,如果今天的交涉没有意外,那“艾菲”的代理权他是签

定了。
将车子安稳地停在饭店专用停车场,殷水遥开门下车,却在看到窗外的情景时傻住了。
那是?
错愕、不信、疑惑、震惊各异的神情一一从俊脸上闪过,怒火也随之熊熊燃起。不自觉地,双掌紧紧握住。
原来你是用这种方式来谈和约的吗?殷、莫、邪!
“少爷、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大爷!”
吵杂的声音由外传来,惹得大厅内的殷水痕不禁好奇地转头。才刚转身,就看到大厅的两扇门随着“碰”一声被用力

推开,然后就见寒着一张脸的殷水遥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阻止不了的奶妈。
“大哥?”不懂殷水遥为何怒上眉梢,可是因为殷水遥早和殷家决裂而一人搬到外面甚少回来,没想到现在他却气急

败坏地冲回家,下意识的反应,殷水痕脚一跨挡在殷莫邪面前。
像是没有看到殷水痕的举动一样,殷水遥直瞪向从他进大厅后仍未有半点反应的殷莫邪,寒声道:“殷莫邪,是男人

就不要躲在背后不出声!”
“大哥,你做什么?好歹小舅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殷水痕不满殷水遥的态度而皱眉。
殷水遥依然没有理会殷水痕的责备,仍针对着殷莫邪叱道:“殷莫邪,你见不得人吗?”
“大哥?”
“是你自认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丑事,所以不敢面对我,怕我说出来是不是?”
“大哥!”听殷水遥愈说愈难听,饶是脾气再好的殷水痕也不禁怒火上升。就在这时,感觉背后衣服被拉扯,转身才

知道拉他衣服的人是殷莫邪。
“小舅?”
朝着殷水痕摇了摇头,殷莫邪拉起他的手再伸手在他的手掌里缓缓写着,“让我单独和他谈谈。”
“但是……”殷水痕略一迟疑,转头看了看殷水遥……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让殷莫邪单独与殷水遥相处,他怕

如果殷水遥突然凶性大发……
正当心头意念摇摆不定之时,只觉手掌被轻轻握住,再回头迎上的是殷莫邪坚定的神情。冷静的眼让殷水痕只得点头

退让。
待殷水痕协同奶妈离开后,殷莫邪才缓缓的将眼光转到殷水遥身上,迎视那锐利如刀的寒光。
瞪视着殷莫邪比之更冷的皎美容颜,殷水遥表面上虽是不为所动,内心却感到惊异非常。早在董事会上他就已察觉到

向来惧他数分、百依百顺的殷莫邪在性情上有所改变,但却没想到董事会一别之后他的转变更甚,大到让他几乎要怀

疑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人真是殷莫邪吗?
然而一思及昨日在饭店停车场所看到的情景,轻蔑藐视的愤怒替代了原有的惊异,让他再度怒目相向:“原来你也知

道要遣开水痕和奶妈,是害怕做的丑事被知道吗?”
讥讽的语汇换得的是殷莫邪不变的神色。他双手在胸前缓缓比着:“你今天只为了来说些无聊话吗?”
说他无聊?殷水遥怒涛更甚,冷笑道:“你说我无聊?那么我是不是要说你无耻?亏你在各位董事面前说得头头是道

,什么以智慧为胜、以能力证明,原来你是用身体来证明啊?”
殷莫邪秀眉微挑,迎上殷水遥鄙视表情时,唇瓣轻轻勾出一抹冷艳的笑:“不论是智慧还是能力不都是出自这副身躯

?那么,这副身躯当然也有利用价值,我不过是充分了解它的用途后再善以运用,有什么不对?”
“你……”没想到殷莫邪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殷水遥气得额上青筋暴露,甚是骇人,“你竟然说得出这种话来?

堂堂的殷氏未来总裁的合约,竟是用身体换来的,这行为和妓女有什么不同?”
“只要能得到目的,何必管它方式是什么?殷水遥,这也是你教我的啊。”
“我呸!我殷水遥行事正当,才不像你用这么下流无耻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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