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劫(出书版) BY 白萱
  发于:2011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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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持续了两个多月,双方死伤惨重。最后,我采纳了手下的献计,连发七道洪水包围横云天涯,我们终于大获全胜

。二郎神为了保全余兵,无奈向我请降。

这是我平生最得意的一场胜仗,当时固然得意洋洋,可二郎神带着余兵狼狈回去之后,我看着遍地的尸骸,也不禁心

惊肉跳了。下令军队掩埋所有的尸骸,我组织了庞大的召灵仪式,将所有战死者的灵魂,不论他是来自天庭还是海国

,全部超脱。他们死后不再具有神力,我便把这些灵魂全部投入人间。

臣下有人说我敌我不分,会让战死的将士失望,让活着的人痛心,我只好耐心反覆解释,久而久之,他们也就释然了

夏姬以前说过,哥哥生前就有一统天海的力量,但他不想透过战争让天庭屈服,才选择了和魔族联姻的委婉手段,结

果却因为晔赫的愤怒,招来暗杀之祸。不过,要是哥哥地下有知,他还是会选择这样的路吧。我哥哥是个仁慈高贵的

人,我不能偏离太多。

想了很久,我决定给天帝修书,再次表明诚意。我没有独霸天海的野心,希望两国停战,与民休息。为了不给玄识带

来麻烦,这份信我丝毫没有提到他,以免愤怒的天帝拿他出气。可惜,这份信的下场是天帝愤怒的回书:「来日再决

生死。」送信的使者甚至说,天帝没看完就一把撕毁了信。我听了只有苦笑,吩咐各路大将不要松懈,勤于练兵。

不过,这次天庭死伤惨重,短期内很难恢复元气。国事略有余暇,我终于有时间关心玄识的消息。

我大胜天庭,但愿天帝不要想拿玄识来泄愤。把他留在那里,我总是放心不下,就算把他绑也要绑到墨云海来,玄识

再发火,我低头服软陪笑就是。他要骂我要发怒都没关系,我只要他过得开心一些。可惜,大概就是我让他再不能开

心了,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怎么的,在别人面前,我可以做气宇轩昂的海皇嵇越,面对玄识的时候,我总会原形毕露,还是那条不知所措

的傻鱼。

因为天海才经过恶战,消息不畅,我足足等了半个月才得到玄识的消息,可让我十分恼怒——他早在天海大战之前,

就跟着楚凭去了龙都。

见鬼,不肯和我回墨云海,就可以跟楚凭去龙都吗?

玄识,你的傲气呢?你的倔强呢?难道……难道……你心里的人终究是楚凭!

怪不得楚凭不肯再次和天帝搞联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王八蛋奸猾得很,从来不做没好处的事情。他肯和天帝

合流,本来就是冲着玄识的面子,既然人已经归了他,楚凭自然不会再买天帝的帐了!

我拿着密信,气得发呆了好久,眼前一切都是花的,那封信更是模糊不清,半天才觉得,原来我的手在簌簌发抖。

玄识、玄识!你可真——令人心寒!

心里一道烈火烧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决定暗中闯入龙都,抢也要把玄识抢回来。

这次,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管用了,我不会再软弱,不会再被他迷惑。

来过一次龙都,再来一次就轻车熟路了。龙境虽然广袤无比,我消了烟霞烙之后可以使用缩地法,很快就到了龙都。

龙神们的创造力果然惊人,上次被我一把火烧毁的八百里京城,又巍然耸立起新的高大宫殿,依然是处处繁华,家家

锦绣。我本来就带着龙族的血统,这时候现出原形,头上冒出龙角,大摇大摆在龙都穿行,居然没有一个人疑心我。

我随便抓了一条龙逼问,原来楚凭带着臣下去视察西京的边防去了,并没有和玄识在一起。玄识自从来了龙境,一直

住在京郊外的龙渊殿,因为生病的缘故,他并没有出席会见龙境的贵族。楚凭早就放出话,今后将和玄识合籍双修,

即将选古日施行大礼。

我听得倒吸一口寒气。

他们都是男人,自然不能结为夫妻,合藉双修对于天神来说,可是比婚姻更恒久的盟约。那意味着两人将会永远共用

相同的神力和寿命,同生同死,就算天地日月逆转,双修的盟约也永远不能毁弃。

对于唯能力至上的龙族来说,法力比生命还珍贵,一旦成为弱者,下场比死还难堪。可是,双修之后,楚凭的法力就

要分一半给玄识,那些对帝位一直虎视眈眈的龙王们将会得到更多机会。想不到楚凭肯为了玄识做到这个地步。难道

,他爱玄识,真的已经爱得走火入魔、不顾一切?

心里百味杂阵,我忽然十分伤心,十分惶恐。如果玄识肯接受我,我难道做不到楚凭这地步吗?可为什么,他投奔楚

凭可以,投奔我就不行?我曾经在墨云海都么低声下气哀求他留下,他还是不顾而去。在耀焕宫,我不知道陪了多少

好话,他不点头。这楚凭……凭什么就得到玄识的心。

火气越来越盛,我问明龙渊殿的方向,咬紧牙关,摸了过去。

存心要找碴,我索性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入龙渊殿的大门。守门的一看到我,赶系跪下:「陛下回来了……」

我吃了一惊,这才想起,他说的大概是楚凭。我们本来就长得像,我做了海皇之后,气度变化很大,外貌更像楚凭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当下淡淡哼了一声,并下否认,随口道:「玄识呢?」

侍者略一犹豫,恭恭敬敬地说:「在水阁抚琴。」

我点点头,运用六道神通四下搜寻,在东南方向,听到了泠泠琅琅的琴声,看来玄识还是没肯改变这个爱好。又要见

到他,我心跳有些加速,随即镇定下来,大步走向水阁方向。这一次,我倒要看他认不认得出我和楚凭。

玄识和楚凭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我很快就可以知道了……这个不知道是恶毒还是自虐的念头让我十分煎熬。我

害怕他的冷淡神情,但如果他热情以对,只怕反倒会逼得我疯魔了吧。

玄识、玄识……我咬着牙关,一步步地走,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我刻意没有施展任何法力加快步伐。

琴声越来越清晰,转过小小回廊和一大片荷花池塘,我终于来到了水阁,玄识一身淡静的月白色,正在低头调弄琴弦

随着我刻意加重的脚步,他手中琴弦忽然断了一根,女识一怔,缓缓抬起头。我心里一堵,几乎说不出话,欢乐和痛

苦如此强烈,令我有些迷迷糊糊的,只能呆呆看着他。

一段日子不见,他的变化很明显。昔日耀眼的光芒褪色了,只剩下高贵雍容的气度还在,因为不再气势夺人,越发显

得眉目秀雅异常,十分动人心魄。他平静地看着我,忽然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楚凭。」他随意而亲切地走到我身

边,为我卸下外套:「怎么不说一声就忽然回来了,累不累?」

我听着这句「楚凭」,耳朵嗡了一声,盯着他,什么也说下出来了。整个人都飘飘悠悠的,好像灵魂和身体本不在一

起,只有这一声「楚凭」妤像雷霆一般在我耳边轰轰炸响。

楚凭,他叫我……楚凭。

玄识见我发呆,倒是笑了笑:「你怎么了,出门一趟就失魂落魄似的。看到我,也……像不会说话了……」

最后这一句带着说不出的温仔和暧昧,让我心里一下子绞成一团。我简直想不出,楚凭平时和他是怎么说话的。一定

妙语如珠,胜过我不知道多少吧?玄识他……口气温存得很,居然还肯为楚凭宽衣,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再傻也明

白了。

之前还抱着万一的指望,现在觉得自己好蠢,好蠢!真的……很可笑……我就这么站在这里,像个笑话……

心里忽然很恨他,我痴痴看了玄识一会儿,他下安地收起笑容:「楚凭,你……没事吧?难道受伤了?」

我听得心里越来越刺痛,定定神,忽然轻佻一笑:「没事啊——再有事,看到你——我就——」

本想学着楚凭的佻达样子说话,可声音抖得几乎不能成言,我只好低下头,把滚烫发抖的嘴唇印在他脖子上,含含糊

糊地说:「玄识——」他的血管在我的嘴唇下微微脉动,我心里好恨,恨不能一口咬断它,让玄识再不能折磨我。可

我哪里舍得……

玄识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髓即温柔一笑:「得,你一身都是灰。」笑着要推开我,我却倔着不肯,发狠搂着他

的腰身,低声说:「一身灰,你就不喜欢了吗?」

他一时语塞,我见他并不十分反对,心里更是愤怒。这么熟悉温存的样子,他、一定和楚凭亲近惯了吧。

原来,只是我不可以,楚凭就可以。他心里的人,毕竟是楚凭……那个遥远的临华镜,毕竟早就破了、碎了、没人该

当回事。

心如刀割,我忽然有了强烈的报复念头,脸上倒是平静下来,柔声一笑:「我很想你,玄识。」

「我也想你——」他缓缓抬头,凝视着我的眼睛,柔声说:「楚凭。」

我暗自哽去了眼泪,漫不经心地一笑:「嘘——别说了——」伸出发抖的手,缓缓解开他衣带。

玄识并没有反对,双手反倒是环住我腰身,把头埋在我脖子上,微微一笑:「楚凭,不要在这里……」

我一挥手,漫天降下重重叠叠的丝幔,把我两人遮得密密实实,淡然笑道:「在这里也没什么的,不要担心。」楚凭

平时就是这样倜傥不羁吧,可恨我学不好——

玄识的脸微微一红,闭了闭眼睛。我恨得心里火烧似的,脸上倒是笑意盈盈,随手褪去他外套,再慢慢解开里面的月

白小衣,现出里面一截光洁莹白的肌肤。

「真好看。」我轻轻赞美一句,一想到这个身体曾经和楚凭欢好过不知道多少次,我觉得一桶滚油浇在心上,烫得我

心胆俱裂,五内分崩。轻轻抱起玄识,又垫上外套,这才把他缓缓放倒在地上,我看着他闪动着光芒的眼睛,只觉这

人无比熟悉,无比热爱,可也无比陌生……

一横心,我用牙齿叼开玄识最后一丝束缚,让他动人的身体彻底在我身丁打开,柔声说:「玄识,玄识。」

他不作声,安静地闭着眼睛,只有修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似乎在等着我的侵犯。大概因为水阁有些冷,玄识身上

肌肤变成了微微的粉红色,十分动人。可我知道,这样的风情,是为了楚凭,不是为我……

天啊我心里真恨他,可也真恨自己,居然装成楚凭的样子向他求欢,太卑屈、太低贱……

伏在他胸膛上,我的唇舌缓缓爱怜着他粉红的小小樱头,手指则不住抚弄他的身体,越私密越要肆意戏弄,越缠绵越

发若即若离。渐渐地,我听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破碎,感觉到他在不由自主地痉挛颤抖,十分动情的样子,连身体也

有些扭曲了。

我见状微微一笑,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和悲伤,眼泪却慢慢流下来,在他胸膛上一路滑落——这么动情,也是因为楚

凭吧。面对我,他向来是冷淡无情的。

随着我半是恶意半是动情的动作,玄识的呼吸越来越急迫,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喘,脸上红晕更甚,眼中暗光波动,犹

如层层水雾,神秘而凄迷,令我迷失方向。我心里暗恨,索性咬了他一口,他被刺激得激烈地颤抖一下,分身处一阵

抖动,已然泄了。这么快就不行,看来他那次大病之后,身体真是垮了……

我心中伤感更甚,亲吻着他薄汗盈盈的胸膛,贪心地把汗珠也吞噬入腹,见他闭着眼睛,疲弱无力的样子,倒是一笑

:「别睡,才开始呢。」轻轻揽起这个佣懒无力的身躯,揉弄一会儿,缓缓进入他的身子,随即破他滚热的甬道刺激

得闷哼一声。

「玄识——」我用力抽送着,闷声闷气说。这样的温存,本不是我的,我劫夺了,可心里竟然无法快乐。

他脸上神情像快乐也像痛苦,几乎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迷迷糊糊答应:「嗯。」

「爱我吗?」我咬牙切齿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微微一怔,眼睛睁开一些,如水的目光凝视着我。那个刹那,我心里一阵狂跳,几乎觉得他已经认出我了!

玄识很快笑了笑,轻轻抚摸一下我的脸颊:「楚凭,你这个傻子。」

眼前有些模糊,热辣辣的……我默默忍下泪水,凄然一笑:「是啊,傻子。」

我的汗水和眼泪黏了他一身,湿漉漉的,我不敢给他看到,就这么把头埋在他胸膛上,下面却毫不停留,不住抽送着

玄识被刺激得不断挣动,只是无法摆脱,脸上现出接近失控的迷乱表情,似乎快乐和痛苦都到了极处,终于忍不住喘

息一声:「不……啊……」

因为激情的缘故,这声音最后像是一声哽咽,玄识颓然倒下,胸口激烈起伏不已。

他已经被我折磨得筋疲力尽,激情后还有些轻微的颤抖,软绵绵地躺在我怀中,并不说话。我紧紧搂着还在轻轻喘息

的玄识,看着他微红的脸,心里有些满足,可也十分悲伤。

忽然很厌恶自己,竟然用这手段企求他的一点转顾。

实在恨他,我看着玄识接近晕迷的脸,忽然恶毒一笑,悠悠道:「玄识……你真的……认不出我是谁?」

玄识一怔,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眉心皱起。过了一会儿,他不动声色地说:「怎么?」

「我——」我正打算说出恶毒的答案,远方忽然傅来巨大的喧哗声。怎么回事?难道……想也不想,我也知道这是谁

来了!他倒是敏感得很,立马察觉出了风吹草动,要不就是对玄识太过用心,再远也留神着这边的动静。

我把玄识护在身后,随手卷下一道丝幔遮住他的身子,挥手散去了历层幔帐的遮蔽,起身迎上。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凌厉无比的电光疾冲而来!

楚凭脸色铁青,整个人杀气如刀,掌心厉电吞吐明灭,不由分说连分十余道雷电,伴着烈烈火焰、巍巍巨石,一起轰

然砸向我。

九原黄土英灵动,万古晴天霹雳飞!好家伙,这才是龙帝的真正实力!看来,以前他对付我并没有十分用心,我这位

表兄,发飙起来也是个毁天灭地的主儿啊!

在玄识面前,我自然不能示弱,当下毫不犹豫迎上,分出滔滔洪水和他对抗,楚凭的雷电和烈火一遇到大水,顿时灰

飞烟灭。楚凭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一翻手,无穷烈火又轰然而生,团团对准我袭来。

我倒是微微一笑:「楚凭,我不想和你斗,让我带走玄识!」不慌不忙再发洪水,一口气熄灭所有雷光,反倒鼓着滔

天巨浪袭击楚凭。

楚凭厉声喝道:「好!你能杀死我就只管带走他!」大怒之下,纵身跳上浪尖,衣袖在巨浪中烈烈狂舞,十指电气如

剑光轮转,狠狠刺破洪水之墙,分出十道锐利的光路,带来无数烈焰。

龙帝发怒,果然是天地失色,雷电和火焰所到,水阁荷花顿时焦枯,连石头也一一炸裂。我不敢怠慢,聚精会神之下

,一一化解,顺便损了他一句:「逻有什么花样?可别在玄识面前丢脸哦……」

其实不想在玄识面前丢脸的人是我,话音未落,一道分光辟水龙王印陡然射出!楚凭知道厉害,连忙低头一躲,就听

扑哧一声,龙王印的锐气犹如快刀,把他束发金冠和发髻一起削飞,满头黑发顿时披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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