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情缘之今世篇 天意 第二部 逆天而行 第一卷 如是我闻·缘起——阿舞
阿舞  发于:2011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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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远......弘啸在舌尖轻语这个名字,心活似受了鞭笞般一阵阵的抽搐颤抖。默默念着这个已经刻进了自已骨头,融

进了自己血液的名字,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在痛苦中呻吟。

昨天晚上,弘远对自己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他说......我们也会有幸福的......

我知道,弘远,你一直想要的,就是你我两人的幸福!可是,命运却有着难以预料的安排,在你我之间筑起了不可逾

越的障碍,将我和你坚决地、残忍地隔开。就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我终于明白,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再无可能,

与你同行......

弘远,请原谅我的悄然离开,请原谅我不够坚强,请原谅我让你失望。你唯一的过错,在于你爱上的人无法接受你的

爱。中了毒的壮士可以割腕,而现在我是在一点一点的割断自己的心了。

弘啸轻颤着的手伸进茶缸里抚摸着弘远送给自己的那只小乌龟,低低的道:“弘远,他乃是皇上的十一阿哥,而我,

如今不过是一介布衣,我和他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蓝儿,求你,以后在我面

前莫要再提他的名字,好么。”

蓝儿默默无语只微微的点了点头。

弘啸重又合上了双眼,吁了口气软软的靠在蓝儿的肩头,轻叹道:“蓝儿,好累,我真的好累啊。”

蓝儿温柔的伸出手臂拥着弘啸,柔声道:“十三爷,路还很长呢,你若累就睡一会儿吧。”

弘啸便像个孩子般蜷在蓝儿的怀中,身心俱疲的他很快便沉沉睡去,任由不断前行的马车将他带离这片带给他无数荣

耀,深厚情谊和刻骨悲伤的土地。

007 当务之急

天音阁。

在飞云轩和相濡馆果然没有见着弘啸的身影,魂不守舍的弘远略略应酬了片刻便又匆匆回了天音阁。

冲进房又拿起那张字条,弘远将上头那句话看了又看,上头那简简单单的十一个字仿佛十一把刀笔直地叉进他的心窝

,直刺得弘远喘不上气来。

这话算是什么意思呢,前半句倒还让他有丝欣慰,而这后半句又让他无端的惶恐起来,难不成,真的出宫去了?可是

这大清早的十三又会去哪儿呢?就算是出宫办事干嘛还要带着那只小乌龟呢?又为什么不和自个儿说一声呢?

弘远百思不得其解,紧紧蹙着眉,将手中的字条捏的死死的,缓缓的跌坐在书案前的椅中,心中波澜不定。

良久,院子里传来匆忙而又熟悉的脚步声,弘远腾得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来的果然便是琰儿,忙问道:“琰儿,可问

到消息了没?”

因为赶得有些急,琰儿有些个娇喘吁吁,应声道:“回十一爷,奴婢们才问了两处城门,便得了消息,十三爷果然是

从景运门出宫去了,离这会子怕是已有一二个时辰了。”

“什么?真的出宫了?!”弘远手指无意识的一松,任由那素白的信笺飘落在书案上,“不行,我得找他去。”说罢

,弘远便向屋外头冲去,不料却差点和一个迎面走过来的宫女撞到了一处。

来人却是皇上身边的周瑾姑姑,弘远忙将她一把扶住,咦了一声道:“瑾姑姑?你怎么来了?”

周瑾睁大了眼向屋子里头望了望,疑惑的问道:“十一爷,刚才我在飞云轩和相濡馆可都没有瞧见十三爷啊,心里头

担心所以过来瞧瞧,难不成十三爷又病了不成?”

弘远道:“一大清早的他就出了宫,也没跟我说一声,这会儿也正是不知他上哪儿去了,我着急着准备到宫外头找他

去呢。”

“怎么会这样呢,十三爷是素来不会让人操这种心的呀?”周瑾听得眉头一皱,又问道:“十一爷,他真的什么话也

没留就出宫了么?”

弘远便道:“话是没有,就留了张条。”说罢便将书案上的信笺递了过去,一边道:“瑾姑姑,你看,这一句话,可

我还没瞧明白,也不知十三他这是什么意思?!”

匆匆一看,周瑾的脸上变了色,再看,已是面若死灰,三看,拿着信笺的手指都用力的开始发抖,仿佛这薄薄的纸片

重若千斤。

弘远觑着周瑾的脸色便知道她必定是有些知情的,急道:“瑾姑姑,弘啸淋雨生病那晚也是你送回来的,他究竟发生

了什么事,求你不要瞒我!”

周瑾先紧紧的闭了门,这才压低了声音对着弘远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原以为十三爷和皇上起了争执过一阵子便

也罢了,谁知十三爷竟是这么傲性的,怕是和皇上之间有了什么误会,不声不响便离了宫,这下事情可要闹大了。”

说罢,周瑾便原原本本将那晚的事儿告诉了弘远,只隐去了她听到的皇上和棣亲王的谈话。

这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般,震得弘远目瞪口呆,莫名滋生的恐惧和突如其来的担心让弘远浑身的力量好像被抽空了一

般,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无力,身子摇摇晃晃地几乎连站都快要站不稳。

昏昏沉沉的送走了周瑾,弘远突然想起昨天弘啸那反常的举动以及和他所说的那个奇怪的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弘

啸是误以为自己不是皇阿玛的亲生儿子又加上皇上逼死了他的额娘,他这才愤然离宫。

可是,曾誓与他永不分离的十三怎么会舍得就这个样子逃开自己?这些事情为什么都要瞒着不和自己来说!被这些难

以接受的荒谬事实所严重的打击,弘远气忿狂怒地一拳砸在书案上,通红的双眼望向书案上的字条,怒吼着便扑了过

去,将那素白的信笺撕扯得粉碎。

原来害怕弘啸死撑硬装,不肯面对两人之间这份禁忌的感情,然而他却在昨夜终于坦然正视并接受了自己的爱,但为

什么他又要在自己还来不及回味这甜蜜的时候,就用突兀的失踪给了自己这迎头痛击?这一番从云端摔到地狱的两极

差异,让弘远的嘴角满是苦涩。

怀中的暖意尚存,那是他留下的......肩上隐隐的泪痕还在,也是他留下的......胸前背后的道道抓痕,都是他留下

的......连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整个紫禁城的每一分空气都有他的影子他的气息!这该死的

小子会跑到哪里去?!

小笨蛋......小混蛋......小坏蛋......弘远口中喃喃不绝的骂着,痛楚的把手插进发中,揪紧,捂着心口慢慢蹲了

下去,那块地方好似被那浑小子活生生用刀挖了出来,痛得连一声叹息,一声哭泣都发不出来。

一片又一片,弘远蹲在地上将那被他撕碎后凌乱纷洒在地面上的信笺碎片重又捡了起来,放在书案上笨拙的试图重新

拼凑起来,却发现,“命运”的一角已被风儿吹的无影无踪,再也无法补回原来的模样。

正在这时,小艾儿匆匆从外头进来禀道:“十一爷,棣亲王驾到,正在正殿暖阁里头候着传你过去回话呢。”

“三叔?”弘远略皱了皱眉,便对小艾儿道:“我这就过去,艾儿,你找点浆糊什么的,帮我把这张字条贴起来,再

让下头人四处找找,把少了的一片务必找回来。”

“呃......”小艾儿瞧了瞧书案上的那些碎纸片儿,愣了一愣忙应声道:“是。”

在紫檀木雕花腊雪红梅的刺绣屏风后头,便是正殿暖阁,身着一件碧湖青色缂金袍的棣亲王正在东墙前驻足欣赏一幅

字,上头写着:

自逍遥,一身傲骨不知何为险。

行江湖,仗剑只应笑对天。

一笔隶书,清雅遒劲极具神韵,允迪不由得暗自点头,转眼瞧见弘远进来行礼,便抬手虚扶了一下道:“不必多礼,

弘远你来瞧,这幅字可是弘啸的手笔?”

弘远瞧见这副字,恍忽间当时弘啸写这幅字的一幕仿佛又在眼前浮现,自己在书案前帮他磨着墨,看着他一气呵成写

完这幅字,又听他叹息道,可惜骆开元此人,不能为朝廷所用.....

字虽犹在,人已无踪,弘远的心头又是一阵锐痛,便低低的应了一声:“恩,这是十三的手书。”

“这笔字倒是很看得过了,”允迪瞧着弘远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动声色的道:“瞧弘啸这字里行间好像极为赏识此

人,他写的可是那K帮帮主骆开元么?”

“是。”弘远漫漫的应着,实在是没心思在这里陪着棣亲王赏字画,恨不得立即就出宫找人去,

允迪突然道:“弘远,刚才皇上身边的阿瑾来和我说了弘啸私自离宫一事,这会子她还不敢禀明皇上,怕龙颜大怒。

依你看,弘啸出宫之事可会与此人有关哪?”

弘远原正为着找弘啸的事儿无从下手,这会儿被棣亲王提醒,这便突然想到,弘啸原就和骆开元关系甚好,出了这一

码事弘啸怕是已经把那姓骆的当成自个儿的亲哥了,说不定出宫便奔了那姓骆的那儿去了!

弘远想得两眼放光,随口应道:“三叔想得没错,弘啸必定是落在他的手里,他手下几个得力的帮众被捕,这骆开元

必是想以十三为要挟,逼皇阿玛放人。”

“那几个人皇上两天之前便执意放了。”允迪不顾弘远的惊疑的神色,缓缓道:“想那骆开元不过是一介江湖草莽之

人,应允的话未必可信,还好在我力劝之下,还留了一个作为人质,如今此人倒是正好派上用场,若弘啸真的落在骆

开元手中,那姓骆的下落便可从此人口中得知。”

“那此人现在何处?”弘远这会子是心急如焚,忙道:“求三叔带我去,我和那几位还都有过几面之缘,怕是能劝得

她开口。”

“人在我王府中,”允迪目光灼灼望着弘远道:“弘远,找回弘啸一事便落在你身上,皇上那儿我至多还能帮着瞒上

一两日,若局时找不回人来,怕的是到时候龙心震怒,弘啸就回来了也还要吃苦头的。”

弘远何尝不了解其中的厉害关系,咬着牙道:“三叔,这些我都明白,求你快带我去吧。”

008 急起直追

棣亲王府。

暗室之内,何亦霏被紧紧的缚在立柱之上,执鞭的汉子最后问了一声:“真的不说?!”

随着她的嘴角弯起一个轻藐的笑,扬起的皮鞭在空中打了个旋花,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便落在了她的身上,鲜血立

即如箭一般笔直的飞溅开来,何亦霏却咬着牙,仍傲然的抬着头。

一个女子如此的硬挺激发了行刑之人辣手催花的野性,鞭子一次次的卷起,再落下,如凝脂般细腻的肌肤被鞭子划出

一道道的血痕,交错的血沟中血肉模糊,血四下里溅射出来,象开出点点的红花触目惊心的洒落在暗室的地面上。

何亦霏俊秀的脸上已是布满痛苦的神情,汗水和着血水流遍全身,痛得她浑身打颤,却还是死咬着唇,闷哼着吞下几

乎要冲口而出的惨叫。

突然一鞭正抽打在她的太阳穴,血一下子狂流而出,额头火辣辣地抽痛,鲜血模糊了她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腥

红一片,耳际一阵轰鸣,只有鞭子落在皮肤上的声音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何亦霏痛得昏都昏不过去,浑身抖得几乎散

架,心中却仍在庆幸留下来的是自己。

“住手!”伴随着一声怒吼,冲进来一个男子,眼神开始涣散,意识开始模糊的何亦霏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宽厚的胸

膛中,带着一股暖暖的气息,“是你吗......帮主......”

终于,话还未说完何亦霏便已支持不住的昏了过去。

“三皇叔!”弘远望着已安置在卧榻上仍昏迷不醒的何亦霏,对棣亲王极为不满的道:“她可是K帮十二堂中排行第三

的堂主,若能期望用刑逼出供来她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是我出王府的时候急了些,没交待清楚。”棣亲王双眉紧蹙着,转头向身边的一个侍妾道:“明玉,去我房里将去

年皇上赐的那瓶西藏进贡的药拿来。”

年纪尚小的明玉早已在旁看得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听罢王爷的吩咐如逢大赦,忙应声去了。

“伤成这样,光有药膏怕是不行吧?”弘远瞧何亦霏的一身衣裳被皮鞭抽得支离破碎,好几处都已经衣不遮体,便脱

下自个儿身上的海水绿团云祥蝠外袍遮在她的身上,转头对棣亲王道:“怎么也得传个太医才是。”

“弘远,你莫忘了他现在还是钦犯。”允迪也很无奈,传太医可是需在宫中记档的,他可万万不想被皇上知晓此事。

不一会儿,棣亲王的侍妾明玉便取了药回来,将一支细白玉羊脂瓶递到允迪的手中。

允迪持着玉瓶对着弘远道:“你别小看了这药,这可是用西藏雪莲和天桑草制成的疗伤圣品,我也是去年陪皇上去承

德围猎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皇上才赐了这一小瓶。”说罢便唤过一个小太监让他给何亦霏上药。

从没见过这等血肉模糊的惨状的小太监接过瓶子手便抖个不停,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才要揭开她身上弘远那件袍

子,却被弘远止住。

弘远从椅上起身,对着允迪道:“三叔,我们先行回避一下吧。”

“回避?”允迪一怔,“弘远,难道你还怕见这场面。”

弘远这才知道敢情允迪还以为何亦霏是个男了,便道:“那个......何堂主虽是江湖之人可还是个姑娘家,我们还是

暂时回避一下较好。”

“哦?!”允迪原就想着这堂堂江湖大帮的三堂主怎么长得比女子还秀气,再没料到居然就是一位年轻女子,不由得

望过去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钦佩。

两人这便退到暖阁外头坐了下来,一旁早有侍女奉上两盏香片,弘远只轻抿了一口便将茶盏搁了下来,唉声叹气道:

“原想着过来问了消息便能立即动身,再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儿,这下子她有了戒心我怕她未必轻易肯说呢。”

“别和我来这一套,你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允迪冷笑一声,慢慢的品了一口茶这才道:“现在你心里头

打什么主意趁早说给我听。”

“三叔,什么都瞒不过您。”弘远只得低头求道:“为了尽快找到弘啸,我想把何堂主带走,只要能把那小子找回来

,事后我宁愿去皇阿玛那儿自领责罚。”

允迪闻言便也将茶盏搁了下来,正色道:“弘远,私放钦犯的罪名可不是小事,再者说了,你就带走她,她也未必能

带你找到弘啸,你可要考虑清楚。”

“不用再考虑了,有了她我还有机会,没有她,天下茫茫叫我到哪里去找十三。”弘远那漆黑深幽的眸子透出无比坚

定的神色,毫不犹豫的道:“只要能及时把弘啸找回来,我随便阿玛怎样惩治我都行,就算挨上一百鞭子我也心甘情

愿。”

允迪瞧弘远对弘啸如此情深意重,不由得叹道:“弘啸的额娘慧妃的事儿我是知根知底的,可怜弘啸自小没了娘亲,

还好有你这做哥哥的照顾着,这一回他和皇上呕气,怕也只有你才能劝他回宫了,罢了,我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得你带着那女子去吧,皇上那儿不用你去担这个责任,还是我来吧,想来皇上看在我多年辛劳国政的份上,应该不

会与我太过为难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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