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男的条件(出书版)+ 番外 BY 堕天
  发于:2009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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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丘天不对他使用暴力,并信守承诺地不做,他就一直显得很安心,安心地把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轻轻向着丘天这边摩挲,结果这一次,才解开了裤头的丘天把黏白的体液喷到了他的肚子上。
  「弄脏了......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似懂非懂点头的人一直保持着恍惚的微笑,结果在浴室的喷头下,他玩得像一个在雨中快乐地迎接雨水的孩子。
  晶莹的水滴落在他的发上、脸上、肩上、背上,再顺着身体的曲线蜿蜒成流,汇聚到那神秘的峡谷。
  峡谷间的那朵秘花,小小的花蕾被他轻柔但过度频密的爱抚,弄得有点发红。
  丘天把自己刚刚在他身上乱画的药水洗掉,心想一会儿应该再给他好好上一次药。
  可是眼前水流勾画出的路线和营造出的意外美景,又刺激得他再次勃起,在浴室里又弄脏了Rain一次后,才算是勉强平息了下来,看着喷射出的体液在水流的冲击下,被拉长、坠下、滴落,混合到更多的水流当中去后,消失在排水口。
  丘天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像那在黑暗中无限堕落的水滴。
  竟然......面对着一个鼻青脸肿得现在根本称不上好看的人,也像猴子一样的发情--这超出了他之前所能想象。
  「下雨了,淋得好舒服!」
  莲蓬头下,那个人张开双臂迎接上方筛下的细密水帘,晶莹的水滴下是晶莹的脸,他就像是雨中幻化出来的小人儿。
  丘天蹲在他足边仰望着他。
  从天而降的雨,不知道地面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无论是圣洁的湖水,清幽的林间空地,还是大型垃圾场。
  受重力影响,向下坠落是它的宿命。
  自然的吸引。
  第五章
  风从窗开一线的裂隙中闯入。
  带着轻柔的弧度,袭向床上仍在高枕睡卧的人,清凉的感觉顺着露出薄被外的裸肩,沿着肩线游走,不安分地往那张秀气的面孔上偷香。
  然后悄悄下移,一点一点爱抚那美丽的躯体,妒忌地发现它正紧密地嵌合在另一具宽厚的胸膛里。
  于是不安分的风之手在两具躯体间游移,然后,终于在相依相靠的人间找到了一丝缝隙,无孔不入的风便悄悄地钻了进去,想用自己的力量,将那一早就相拥得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分开。
  可是它的举动却取得了恰恰相反的效果。
  本来还是安枕的人,敏感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于是翻了个身,反而更向里靠了靠。丘天因为这手臂上突然增加的重量而醒来。
  平常的早上因为集训,他也一向起得很早。
  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近在眼前的俊秀面孔,带着贪睡的表情,因为巴过来的位置不对,渐渐下滑的不适戚,使得他眉头越皱越紧。
  丘天赶紧把手圈回,让他枕靠在自己左肩上,贴近心口的位置,于是那还在沉静在酣香梦中的人满足了,嘴角逸出一个淡淡的笑,看呆了晨光中先醒来的丘天。
  瞄一眼床头的闹钟,清晨六点。
  比平常更早了半小时,还可以再躺躺,多享受一刻他无芥蒂依在白己怀中的感触。
  看着那沐浴在晨光中,白皙得近半透明的面庞,他有一种想去学风一样,在那面孔上偷香的冲动。可是才刚刚靠近,温热的鼻息让那个人行所惊动。
  他微微偏了下头,喃喃地说了句:「别闹了,洋洋!」
  瞬间把丘天被初晨夏阳晒暖的心,打落到冰窖里。
  「洋洋?」很好,这是从他嘴里第二次说出别人的名字--在他怀里的时候。
  丘天有一种冲动,想揪起怀里睡得毫无防备的人,狠狠地摇醒他,质问他那个「洋洋」到底是谁?
  除了欧阳海,和那天在车里见过的那个男人,他到底还和多少人这样亲密共枕过?
  可是......他只能呆望着那俊逸的面孔,陷入自己都不愿回想的酸涩回忆里。
  说起来也好笑,发展成这样同床共枕关系的两人,那之间的鸿沟一步也没有跨越。
  如果说,会这样共享清晨的利益共同体只有三种人--
  爱人、情人、同居人。
  或者他们应该算是比较奇怪的第四种。
  那就是床伴。而且,是非常单纯意义,根本不做爱也不做任何有体液交流--甚至包括接吻--只是很单纯地靠在一起睡的床伴。
  上一次,也就是程飞雨第二次喝醉,化身为Rain的那次。当他发现自己赤裸着,和同样几乎赤裸的丘天同睡在一起,一瞬间的羞辱与不敢置信险些引发八级海啸。
  清醒过来的程飞雨记得他的身分,风岚高山的保健老师;很不幸,他也记得另一个人的身分,风岚高中二年一班的丘天。在校园里,他们可不止有过数面之缘。
  而且,因为几乎是在同样的环境和不堪的回忆刺激下醒来,外加丘天结结巴巴却坚持抗争到底的解释,他也终于忆起了,那个小男生除了是白己的学生外的第二个身分。
  --欧阳海在临走前,随便抓了一个人给他充当饲主的那个「饲主」。
  一想起他曾经怎样的丑态、弱点,都已在这男生纯净的眼前露暴,程飞雨就羞耻得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了。
  被他几乎是拿着扫帚要赶出家门的丘天,死命地巴着床边,用自己高大的身材与他展开了一场防卫战。
  最后,被赶出去实在不甘心的丘天威胁道:「如果你把我赶走,明天我就去跟小雀子说,她舅舅是个会跟男人睡的变态!」
  在这样的危言下,瞬间颤抖着沉默下来的程飞雨,显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危险逼近。
  丘天至今仍记得当时的情景。
  不甘心受他威胁的男人先是怒火飙了几十丈地,也不知道从哪生出来的蛮力,一把将池从床边扯开,气得面孔煞白地怒吼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然后把他推了出去,当菩他的面甩上了门。
  当时以为已经无望的丘天在门口徘徊了一下,知道用这件事来威胁他就范很无耻,可是却想不出其它的办法。
  他狠狠踢了那扇紧闭起来的房门一脚,拖着沉重的脚步向下走。
  但,刚刚才离开电梯,还没走出小住宅小区的范围,那个一刻前才把自己赶出家门的男人却又追上来了。
  明明是夏天,而且他跑了二十五层楼的楼梯追下来,可是他的脸色苍白得像被寒冬的冷风吹过一样。
  「你......还是不要去说。拜托了!」
  那一瞬间他软弱了下来。
  而丘天在他这软弱的背后,看到了他受伤累累的心。
  重新入驻他家也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在他宛如献祭一般地脱掉衣服,自暴自弃地躺在他面前,尸体一样的不做任何动作,示意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时,丘天却觉得倒尽了胃口。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他之前的那些男人,就是用这样的威胁让他屈服,打开身体任由他们蹂躏?
  「我什么也不做。」丘天也记得,自己叹息般地在他耳边这样说,他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的样子,好可爱。
  「我什么也不做,只是想留在你身边。我可以让你随便靠过来找温暖,所以你不要再去找别人。只是有时候我会想摸摸你,做交换,可以吗?」
  「你......不是吗?」有点瑟缩地看着跟自己做约定的男孩,程飞雨沉默了一响,突然有点怯怯地问出这个叫丘天意外的问题。
  「我想我不是,我不知道。」丘天只能这么诚实地回答,心底一片迷茫。
  不是。不做。
  这不是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可是被人利用弱点威胁的弱者,并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于是,这样的关系就奇怪地延续了下来。
  威胁者,被威胁者。
  床伴。
  他能从自己抚摸时,程飞雨瞬间肢体伞部僵硬的动作体会到他的不甘心,可是,一开始就先去威胁别人的丘天,也没有立场说他就是了。
  或者在他的眼中,老是爱抚摸、玩弄他身体的自己也有点变态。
  只是偶尔,在一夜充足的睡眠后,半梦半醒间他也有这样毫无戒心的单纯靠近,让丘天打从心底觉得高兴,可是每次在这种情况下,他总会无意识地呢喃另一个人的名字:「洋洋。」
  这又分外叫他妒忌。
  那是谁?
  他不敢问。怕问了,就连这样危险的单方面胁迫关系也保留不了,只是单纯的拥抱关系,反而来得自然。
  没有情也不为爱,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而程飞雨没有拒绝,于是也就彼此默认让它接续下去。
  那之后,一直过了一个多月,程飞雨总算能乎静接受他们这样的床伴关系了。
  只是相对来说,还是有点不太能习惯有人在身边的感觉,睡着之前总是辗转反侧,于是迟睡而早上不愿醒却是每次的必然。
  而丘天,觉得从高度紧张的家里脱离,在开学后充满了紧张竞争气氛的学校之外,对于找到这样一个平静而安详的空间很满意。
  他遵守着自己的承诺,希望能将这样的关系持续更长久。
  阳光逐寸地啄吻那张细致完美的脸,发现自己的目光过久地在上面流连,而起了男性早起的反应.丘天红了脸。
  他......真的是个漂亮的人呢。
  房间内的光线进一步明亮起来。
  除了风,被风吹开的雪纺纱也招架不住夏阳的热力,让它一步步入侵。
  光线流畅而愉悦地在他脸上、身上徘徊。
  丘天凝视着他,和彷佛从他背上延伸出去的,像翅膀一样张开扬起的白色窗帘,深洙地叹气。
  「啾啾......」
  开始用有如小鸟轻鸣般声音叫大家起床的闹钟,精准地在六点三十分响起,不过更快地被一只探过来的手按停。
  这个时间,只是自己晨训的时间到了而已,他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最好不要惊搅他的好梦。
  于是丘天轻轻起身,离开,在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到厕所里自己解决了一次。
  没注意落锁的声音仍是惊吓得梦中的程飞雨眉心一跳。
  「风,把红叶,
  掷到脚跟前。
  秋天!
  绿色的生命也有热血,
  经霜后我才发现......」
  台上的国文老师正声情并茂地做现代诗朗诵,台下一声突兀而不合时宜的「有--」打断了他课外读物选讲的兴致。顶了顶眼镜,已经半秃的国文教师李先生,很不高兴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高大少年。
  查看学号四十八号,丘天。也许正因为这个意外巧合的名字,所以他才在自己全情投入,一咏三叹「噢,秋天」的时候,很是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有」。
  台下一阵哄堂大笑。
  「老师在上面讲课,你的神智是游到九天外去跟周公吃火锅是吗?学号四十八号丘天同学,到教室外去罚站。」恼羞成怒的李先生大发雷霆,三下两下把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男学生给剔除出自己视线。
  丘天在同学们挤眉弄眼的嘲笑声中走出了教室门,把高大的身躯靠在墙上,想一想,怕老师追出来骂,赶紧又站直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注意力很不集中。可是高三那种紧张拼命的气氛,除了叫他下意识想逃离外,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学习的理由。
  离开了足球队,失眠的闲扰再次来袭,在家里不得安枕,他只好对母亲撒谎说要参加同学的读书会,然后抛下一切,逃命也似的逃到程飞雨身边,只为了单纯享受在他身边的安详宁静。
  就这样什么也没想地捱到了下课,路过走廊的班导,叹着气把他叫进了训导室。
  「丘同学,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开学小考的成绩让老师很担心?你妈妈也来找过学校一次,了解你最近的学习情况。今天李老师也来说,你上课非但自己不集中精神,还打扰到其它同学。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连串的质问,只能让丘天更紧地抿起了唇。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在考卷上填了什么,也不知道母亲曾经来过学校的事。
  「你这个样子,叫老师怎么向家长交代?老师也知道你们现在不是初中生了,但你们更应该意识到自己的责任......而且,谈恋爱还是违反校规的,老师希望你检点自己的行为!」
  眼前那张蠕动的红唇到底说了什么,丘天也并没有很仔细听,只是低下头合作地做一副受教训状。
  可是,老师突然说出来的一个禁词,却让丘天绷得紧紧的神经差点断了弦。
  「恋、爱?」丘天愕然。他现在的这样子,在别人眼中看来,就像是因为谈恋爱而晕了头,失魂落魄的样子么?
  他,没有在恋爱。
  只是和程飞雨在一起而已。
  两个男人怎么恋爱?
  不过......那么说,他们在一起那种奇怪的相处,秘密已经被别人知道了......丘天的脸色发红,继而发白。
  心里转着一万个紧张的念头。
  他们会怎么看自己?
  不,他们会怎么看程飞雨?
  自己答应过他不说的,也真的什么也没说,可是......可是......丘天感觉血液急骤从自己脸上退却。
  这个消息太劲爆,也太突然,他还消化不来。
  恋爱?
  他在恋爱?
  可是,那是个男人啊!丘天傻了眼,瞠大的双目无助地瞅着老师,因为各种情绪纠集在胸口翻腾,而说不出话。
  「老师听说你最近和二年级的岑灵韵同学太过频密接触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过多了解的......」可能是被少年这种几近绝望的无助眼神死死盯住,年轻的导师也感染到了强烈的不安。
  呃,她理解错了吗?
  听了老师语重心长的开解后,这学生浮现出来的,不是因为小小的恋情被大人撞破而带来的羞涩、不安,以及有反抗情绪的倔强,而是她所不熟悉的悲伤、孤怆,以及......不可置信!?
  这是怎么一同事?
  「岑......什么?」
  幸好,她吐露出来的名字,挽救回了一瞬间几乎被冰到北极的丘天。
  「校董的孙女,岑灵韵。」
  这个「女」字,彻底把丘天从冰封中解冻,丘天觉得自己终于又找回了呼吸与心跳。对于认识了个多月的朋友的另一重身分,他倒是没有太多关注。
  「呐,老师不是一定要阻止你们喔。老师也是很开明的嘛!可是你们现在要说这些还太早,等你念完大学,服完兵役,出来工作的时候,再认真的谋划未来的人生也不迟啊!」
  也许是他刚才太过悲怆的神色,震慑住了年轻的导师,她生怕白己一不小心就制造出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剧。
  当年啊,罗密欧偷偷潜入舞会,第一眼看到朱丽叶的时候,也才十六岁嘛......不对!这不是应该回味沙士比亚文学作品的时候!这些孩子还是要好好引导。
  「咳......」
  年轻的女导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丘天已经站了起来,飞快地向她鞠了一躬,再飞快地开口道:「谢谢老师,我不会影响到岑同学的,我集训的时间要到了。」
  说完,也不等她有反应,一溜小跑就离开了训导室,跑得比兔子还快。
  「喂!」年轻女教师清脆的声音被阻隔在门板后。
  「......这些孩子啊!」年轻的教师摇了摇头,觉得有些话已经传达到,点到即止就好。现在的孩子自尊心极强,也不是完全不懂事的小学生了。
  有时候,你样样限制着,他反而才被激起了和老师作对的情绪呢!
  丘天几乎是一口气都没换地跑到了操场,再持续跑到自己胸口窒痛而再也跑不动地摔倒在跑道上。翻过身,丘天把手垫在脑后,也不做任何遮拦,就这样笔直望向蓝天。
  天空上一丝云都没有,明朗得叫人不敢置信。阳光就这样明明白白地直射下来,照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光线在他眼睫上幻出七彩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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