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旧识,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两人互帮互助便都混到了今日的地位。此次扩张势力,想在京城立足,孤泓首先想到的
便是繁锡王爷,所以在繁锡王爷提出要柯儿、熏阑在他的寿宴上现艺的时候孤泓才会特别批准,只是……
“蝉漓。”
“恩?”
“你知道的吧……”
“什么?”
“关于那个繁锡王爷……他喜欢男人……不,是少年,漂亮的少年的事,你知道的吧!”
“恩,小问打听到了的,后来也告诉我了。”
“你呢?你打算怎么做?是从还是……老实说我觉得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宫主他没再对你用强的,是他对你有兴
趣,觉得你对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这些你都该是知道的,可是繁锡王爷,对他而言你只是一个可以让他欢度一夜的少
年……宫主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他还是让你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宫主他……”
“和他的皇图霸业比起来,我蝉漓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棋子,这一点我当然知道。”
“我……蝉漓,我不希望看到你受苦,你若是真的不愿意……你现在就逃吧!我帮你!”
柯儿抬手阻止熏阑有些激动的话语,“姐姐,谢了,我心里有数,对于那位王爷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替我担心。”
“可是……”
“姐姐,如果我逃了,你要怎么办呢?我不能害了你啊!而且,现在的形势还没有严峻到我应付不过来,”柯儿勾唇
,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却是熏阑从未见过的笃定与自信。
熏阑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面对着眼前的艳丽少年,无奈一笑,“抱歉,因为你太美,我总是忘了你也是个男人…
…啊,不,是未来的男人,现在啊充其量不过是个少年!你……不需要女人的保护,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总有一天
你会强大至此的!”
柯儿依旧只是笑,真的,依旧是那样的勾魂摄魄,只是现在,那笑里充满了霸道与自信,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倨傲。
原来软腻淡去,留下的便是无尽的锋利啊!
“你……知道你现在的眼神像什么吗?”
“像什么?”柯儿饶有兴味的问道。
“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到了极至。”
柯儿却拿出那把描金扇,“啪”的打开,满是风流的扇了两扇,“姐姐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成长,呵呵。”
马车适时的停下,有人为他们撩起车帘,柯儿收起扇子,抱了琴跳下车去,留下熏阑一人在车里,看着那张雍容美艳
的脸上慢慢露出一种奇异的笑。
“成长啊……”笑容愈发明显,“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呢!蝉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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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锡王府富丽非凡,广袤无垠,王爷本身就是巨富商贾,再加上皇帝的偏爱,今夜,这位王爷的三十寿诞无论是朝中
重臣还是商场鉅子都悉数到场,所以向来就门庭若市的繁锡王府眼下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当然,这宾客多了,侍卫家丁自然也不会少,而且就是因为人太多,王府更是从三日前开始招雇短工,是以,今夜,
纵是侍卫再生警戒还是被溜进了小猫两三只。
这不,在王府西侧的厨房内,三名男子正压低帽檐穿梭在众人之间,一派忙碌。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就只有我是打杂的!”青衣少年忿忿的摘着手中的菜叶,见没人回应顿时心中怒火再生三丈,
猛的回头,乖乖,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可就厨房里的半数人口都忘了手中动作,更有大婶当下流起口水来了,嘴里
还不断念叨“作孽、作孽”。
那少年也不过十七八,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
即嗔视而有情,虽是只穿了普普通通的粗布灰衣,其间风流却也是倾泄无漏,此人不作它想,正是为了寻找肖柯而来
到京城的骆家庄二少爷骆明夕是也!
身后掌勺的两位高大男子相视一笑,蓝衣男子一脸平淡的指出问题中心所在。
“小少爷,你连厨房都没有进过,不打杂那你能干嘛?坐着等人伺候吗?”
“你!”明夕咬牙,“啪”的撇断手中无辜的青菜。
那男子似还嫌刺激的不够,见此又道:“哎哟,那菜是要做给外面的宾客吃的,你弄成那副样子还怎么端出去啊!”
“南岳人!”明夕低吼,像只小野兽,龇牙咧嘴好不凶恶,当然,看在南岳人的眼里却是构不成半分威胁。
依旧是一身红衣,肖萧有些好笑的看着斗嘴的两人,摆勺将菜起锅,“你们两个不要在那里闹腾了行不!”惹眼的红
发被小心的藏于帽中,想着与他一般死心要寻肖柯的两人当时突然找上他的情景。
两张容貌俊俏,虽年龄不同,但焦急的神情无二的脸突的在他眼前放大。骆明夕对柯儿存的什么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但总觉得是小孩子的固执,并不认为他有多真心,柯儿刚被掳走的那会儿他也没有见到明夕的人影,所以对于明夕放
言喜欢柯儿的事情便被他扔到了脑后,但是没想到,事隔半年后,这个少年居然找到了京城,而且是与自己的好友南
岳人结伴而来。
对于南岳人非要寻得柯儿,肖萧将它归结于对于那时没能救下柯儿的愧欠。
肖萧一直都在不懈的寻找,只是他寻找查探的对象是靳泫宫的新任右使蝉漓,当然,他并不知道蝉漓和柯儿就是一个
人,但是,他直觉的认为蝉漓一定和柯儿之间有着一种联系,所以他一直在找寻着蝉漓,只是因为殒月常常有任务交
于他,所以并不能很好的查探,但是这次,蝉漓居然到了京城,而他又刚好也没有被派出去,所以自是不会放过这么
好的机会,几天前一听说繁锡王府要招人,立刻动用一切关系进了这厨房当厨子,但是没想到明夕和南岳人居然会在
这个时候找他,刚好厨房还缺两个人,便把他们两人也拉来了。他和南岳人长期东奔西跑,常常要自己照顾伙食,所
以对下厨都略知一二,而明夕却是从小就娇生惯养,虽然这半年来也是饱经风霜,但吃食却一向由南岳人打点,所以
,他至今还是分不清盐与糖来。
事实上,肖萧一直十分的在意,非常非常的在意,直觉告诉他,可能蝉漓就是柯儿,可是,即使是在祈城的吟凤阁,
他也因为逆光而没有好好的看清过蝉漓,但是,在栖凤楼的时候,那假的狄毓左手露出的“锁情”手环,却必是柯儿
无疑!只是那手堪称一绝的使毒功夫,还有冷酷戏谑的话语,这些都不是他所熟知的柯儿啊!后来他与师父同去吟凤
阁,而他的师父皇甫殒月的却彻夜未归,以及归来后的失魂落魄,还有那个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名叫“络岚”的
少年,居然当众打了他的师父一个耳光,而他的师父居然没有生气,还抱着少年嘤嘤哭泣?!
还有那些关于蝉漓的传言,传言他的容貌,传言他和靳泫宫主关系暧昧……
肖萧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关于蝉漓的传言,而他居然该死的分不清孰是孰非!!不过,
正因为他看不清,所以,他现在身在这里,打定主意,等一会儿要绕到前厅去将那个蝉漓看个清楚。
前厅缺人手,而打杂的明夕自然成了上前厅帮忙的不二人选,肖萧二人也随便扯了个理由遁掉了。根据肖萧前两日查
探的路线,两人轻而易举的晃到了前厅,而那会儿蝉漓和熏阑燕归才刚刚在繁锡王爷期待的目光下步入前厅,一切一
切都巧合的让肖萧心惊不已。
烛光摇曳,长长的一条宫灯将前厅照的如同白昼。无数下人在酒桌间来回穿梭,直到那两人款步走入前厅,顿时,空
气如同瞬间凝结了一般,安静的就连落针之声都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生怕他们所看到的只是一纸梦幻,待
到梦醒以后落得暗自神伤。
那女子浣纱层层,浓妆艳抹,神情妩媚却举止高贵,随意一瞟,半数男人的心儿也就跟着飞了。
身侧的少年怀里抱着琴盒,也是一身红艳,只是那红穿在他的身上,艳而不妖,更有一种摄人的高贵优雅,随意搭了
件媚紫的披肩,长长的坠到地上,随着他的移动,满是迤俪,碧玉腰带细细缠绕,纤细腰肢顿时显现。依旧未着罗袜
,细嫩的足面若隐若现,那环佩之声听在众人耳里却胜过温存软语。
少年低垂着脸,跟在熏阑身后,找到放琴的长桌,看了熏阑一眼,“铮铮铮”,柔若无骨的纤手放于琴上,瞬间便摆
弄起来,低眉敛眼,白皙的颈项微现,便又闻一阵抽气声。一边的熏阑也款弄身姿,妙曼起舞水袖翩飞,那般的柔美
,那般的妩媚,果真是恍似嫦娥离月殿,犹如神女到筵前!
琴声柔媚,舞姿妙曼,一曲《良宵引》终了,众人恍有意犹未尽之感,看着两人缓缓走到主桌前,朝繁锡王爷福身施
礼。
“王爷今日大寿,我们姐弟借这一曲《良宵引》,祝王爷寿与天齐。”熏阑柔声说道。
王爷呵呵一笑,命人带熏阑下去,熏阑心中微急,却又不便表露,暗自捏了柯儿手心一下,算是安抚。
“蝉漓公子,你坐这里。”王爷一指他右手边的位置,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旁边的空位。王爷的左手边坐着王妃张氏,
一般人都会以为那空出来的位置应该是什么重要人物的位置,哪知,居然是留给一介琴师的。
柯儿的头垂的更低,不用看也知道那位王妃正在用多么怨恨的表情看自己,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柯儿偷偷一撇唇,
声音却还是那般柔顺软腻,“王爷,蝉漓不过是一介琴师,怎敢坐到您的身侧。”
“本王让你坐你就乖乖坐下!”王爷有些不悦的说道,看着王妃那张嫉妒却又强忍的表情,柯儿心里清楚恐怕那位王
妃也是在府里毫无地位的吧!只不过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而繁锡王爷竟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要他坐到他的身边…
…果真传言不假啊!
“是。”柯儿低低的应了声,乖巧的坐下了,可是刚一坐下,身子猛然一震,肖萧几人看的奇怪,也只有王爷和柯儿
心里清楚,那繁锡王爷居然悄悄握住柯儿的手。
“蝉漓。”
“是,王爷。”柯儿依旧维持表面的柔顺。
繁锡王爷贴近柯儿的耳后轻轻吹气,柯儿的身子又猛的一震,繁锡王爷似乎很享受柯儿生涩的反应,“呵呵,看来孤
泓还没有把你调教的很好。”
柯儿微微侧了侧身子,不自在的说道:“宫主他并没有对蝉漓做过什么。”
“哦?”繁锡王爷却愈发靠近柯儿,竟然伸手将柯儿纤细的身子圈禁在自己怀中,“孤泓居然会放过你这般的绝色?
”
“是啊。”柯儿朝繁锡王爷扯出一个笑容,心里却在盘算自己还能够容忍这个男人多久。就算他肖柯定力惊人,忍耐
超凡,但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超过了!强忍厌恶,柯儿依旧要与面前的这个男人虚以伪蛇,他还必须忍耐,找到反
击的机会,否则……就毁了!一双凤眼滴溜溜的一转,想着凭自己的轻功是否有能力逃出升天,哪知转着转着突然注
意到一点,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更是把那位色欲熏心的王爷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嘻嘻,有希望!
“那是怎么回事?”南岳人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两人,突的心生不悦。
肖萧却不答话,只是想着,刚才他觉得柯儿似乎朝他们这里望了一眼,是错觉还是……?只是,在他看来,若真的是
柯儿,那么凭柯儿的武功修为应该是难以发现的啊!
他……到底是谁?
再说柯儿,他一不小心朝繁锡王爷笑了一下,那个色王爷居然拉着他的手去摸弄他的那话儿,柯儿当时就想顺手将那
色王爷给阉了!抽回手,还在思考机会在哪里,哪知,正在这时,繁锡王爷突然伸手猛灌了柯儿一杯,柯儿呛的说不
出话来,但是那直冲下腹的热量让柯儿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酒中下了药!
心中狂笑数声,柯儿软着身子让色王爷抱住,任由他命下人将自己架离。
呵呵,楚繁锡,这次,我定要让你输的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
[第二十六章兄弟情谊]
被人架到一间厢房,柯儿软软的躺在床上,任由身子里的欲火乱窜,听到下人们离去的脚步,柯儿突然生龙活虎的坐
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粒药就着水吞下,面颊依旧绯红,只是那春药的药效不再。
闲适的靠在床上,感受身体内的细微鼓动,柯儿扳起指头数着他从前厅到这儿一路上到底碰到了多少侍卫,其中好象
还有几个高手吧!柯儿细细的想来,薄唇勾起一个恶意的弧度。
现在我还扳不倒你,但是,假以时日,我定会将你给我的百倍奉还!习惯性的抚着左手的“锁情”,柯儿淡淡的想着
。的确,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激动或挂心,除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国师大人!
他知道殒月没有再记挂他,关心他,仿若他肖柯从来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般,那般的冷漠,冷漠得让他寒心,
可是他清楚,他的月卿终究是会回来的,回来找他,他相信,非常的!
他一直都清楚殒月接受不了的是什么,他是肖柯,不是帝莲!但是他知道,殒月是爱他的,在他还不知道肖柯就是皇
甫帝莲的转世的时候,早在十年前,在那初遇的河边,当殒月将那块御赐的玉佩塞入他怀中的时候,在他们住在那竹
屋的时候,恍惚的还记得那时他呆呆的问殒月为什么要叫殒月,然后殒月用一种悲寥寂灭得让他心口发疼的声音回答
说“大概是因为……当那朵莲花逝去,月亮也就死了吧”……
记得殒月在听到他说“相信我,你活着“的时候淡淡落下的泪水,那泪水晶莹剔透,让他仿佛在那一瞬间见到了殒月
的真心似的,真实得让他也想嚎嚎大哭一番,那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珍珠,那时在他心里,真的认为,普天之下再
也没有什么会比那一滴泪更加贵重的了!
他也不会忘记那朵在殒月唇边瞬间绽放,让天地万物都失色的美丽笑花,那是他认为的唯一能够与那滴珠泪相媲美的
事物!
总觉得自己输了,而且是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的!输给了殒月,也输给皇甫帝莲,他的前世!他不甘心,挣扎过
,也放弃过,可是终究,即使是在殒月挥袖离开,给了他痛彻心扉的一个耳光之后,他悲哀的发现,他真的输了,而
且输的心甘情愿,输的甘之如饴,输在殒月的手上,他认了。
为了保全殒月,他强迫自己继续呆在一群豺狼虎豹中,发誓绝不将殒月交给孤泓一剑那个疯子,绝不!
他是诱饵,并且是个值得让孤泓一剑为了他而放弃皇甫殒月,那个被称为连国“镇宫之宝”的俊丽男人,柯儿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