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明月心
明月心  发于:2011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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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拦住她的话头,指给她看沙发边正准备溜的梅。梅对我的背叛怒目而向。

看来我那唯一的避风港想法也功亏一篑地泡了汤。

妈妈拦住了梅,可是并不打算对我放手。

听说你现在和黑道混在了一起?她问。我不知道这种消息为什么会传得那么快。

我告诉她,我已经是28岁的女人,也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她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拉着梅,看着我,一脸惊愕。

等她的眼眸中开始出现泪光,我知道今晚早睡的计划又要完结。

她开始落泪,安静的那种哭法,说她只是想了解我的生活,只是想明白我的想法而已。

我继续喝果汁,梅则在一边,一脸吓呆表情。

我有些同情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落泪,绝对是对于少女心的巨大冲击。

仿佛之前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在那一刻都倾颓为废墟。

我知道你恨我,从你十岁时就恨我。

妈妈还在说。我将喝完的盒子捏扁,扔到一边的垃圾篓。觉得她高估了我。

十岁时的事情与感情,靠我的记性是无法记得清晰的。

所以我其实不想她这么努力。我不需要她来了解我和我的生活。

我需要的只是她把梅带走。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30。

第二天一早,与合作电台的谈判,以失败告终。

没有睡醒的时候,我脾气一向不好。但这次无法签下,原因却不在此。

事先说好的条件,对方却突然反悔。还提出许多附加条件。

我在公司楼下刹住,下车时把车门重重摔上。

走进办公室时本看到我的表情,不用开口就明白过来。

还有别的电台愿意合作。他说。

我问他是否和他昨天说的那人约好了时间,他看了下表,说还有半个小时。

如果谈判顺利的话我本来是应正在签背书的。

我叹了口气,告诉本我会在休息室,等下人来了让他叫我。

清早休息室一般不会有人来,我卷了毯子倒在沙发上。

过一会听见门响。我没有睁眼。等着对方见有人在睡觉就自动离去。

那人反走过来,并且坐在我正睡着的沙发上。

我睁眼,见到凯的脸。

他问我是否是不舒服。我想了一下。

本来还好,现在开始不舒服了。

他笑,似乎那是一个有趣笑话。我突然想到他既然会来,菲尼克斯也应该在。

十天的期限已经到了,Narcissus从现在必须开始投入下一轮运作了。

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他问。

我本能想拒绝,接着想到今晚并没有事务会谈。

而家里则有妈妈在。

我点头。他的目的达到,终于肯出去放我一个人睡觉。

一旦在白天睡觉我就容易做噩梦。

在梦里也知道是做梦,却还是会被那碧色的湖面吸引。

而沉入。

我一身冷汗地醒来,本正低头关切地看我。他说他约的人已经来了。

我和本回办公室。屋里的一个人正坐在我的座位,看我们来了抬头一笑。

明亮如光的笑容,脸颊一侧是深深的酒窝。我在心里为本的眼光喝了句彩。

见到我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时的动作也如带动阳光。

安小姐?他说,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点头,回身告诉本去准备签约的资料。他一脸惊讶。

可是你还没有看他的映带……还没有听他的歌。

我摇头。

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明星的。

本离开,我转身面对那少年,才想到没有问他的名字。

不过本名本也没那么重要。

我想叫拉因斯。他回答我。

见我没什么表情回应,他露出一点小小笑容。

安小姐肯定知道,这是菲尼克斯的本名。他仰起头,望向天花板。

终于可以到菲尔工作的地方来了,真是好象做梦。

我看着他,想提醒在演艺圈,同一公司人之间的恋情,甚至比上班族的办公室恋爱还要忌讳。

转念一想,记起没有那个必要。

我让本带拉因斯去参观一下我们公司。合同准备需要一天,最早也要明天才能签。

我在处理一些文件时菲尼克斯敲门进来。

看来他那个小崇拜者至少今天是没运气到迎面撞上崇拜对象了。

我瞥了眼菲尼克斯的脸,眼睛旁边还有淡青色痕迹,但没什么不是一个高明化妆师可以巧妙遮盖的东西。

明天要开始为新专集的宣传工作,我需要他们每个人都以最佳的形象出现。

菲尼克斯向我道谢时,我一时没想起来理由。

然后才记起那个晚上的事情。

我耸了耸肩。那晚上真要多谢的,其实是李才对。

菲尼克斯轻声说了那句后没再开口,却也没有做出离去的姿态。我终于注意到他的表情。

在家乡教堂的告解室前,经常见到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还做神甫的潜质。

视而不见并不困难。但我接着想到刚加入公司的那个小鬼。

我把菲尼克斯带到沙发边坐下。他避开我的视线,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攥在一起。

安,我想应该告诉你,那天的事情真的不是凯的错。他只是……他只是真的生气,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

我偏过头看他,菲尼克斯转过视线。

我感觉说出下边的话对他是无比艰难的事情。

因为那女人将凯的事情捅给了记者,他的妹妹的婚事最后也告吹了……凯,凯他和家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只有

这个妹妹……我想起报纸上看到的那张年轻政客的脸。

还是利益不够大。

否则就算凯是虐待狂的身份暴露也无所谓。

我只是不懂,就算是这样,又和菲尼克斯有什么关系。需要他做出这种自责的态度。

但那都与我无关。

菲,那是你的选择,你的人生。只要你自己愿意,我不会有意见,也不会干涉。

菲尼克斯看着我。黑色的眼眸似乎望不见底。

我几乎要被那似乎无边的眼眸吞没了,他才突然掉转视线。

那样的话,就好了。我听见他轻声说。

31。

我尽力不去关心凯与菲尼克斯的事情。

对两个坐在身边的人视而不见,我开始大吃。

事情繁重时,我的食量反会减少。难得有胃口时,就绝不能放过机会。

凯只吃了些前菜,就点燃烟开始抽。菲尼克斯则是连水果沙拉都没有动。

我吃完主菜,喝光汤,吃掉自己和菲尼克斯的那份甜点,又再多叫了份冰激凌。

这里有一种加了巧克力酱的巧克力冰激凌,很是美味。

等我终于满意地放下勺子,叹了口气,凯看向我,露出笑容。

你的胃口还跟以前一样好。

虽然努力辨别,似乎也无法在他的语气里找到嘲讽的意味。所以我也老实点头,当他是发自真心的艳慕。

菲尼克斯一直没开口。只在凯旁边的烟灰缸满了时,做手势让侍者换上一个。

凯将手中只抽了几口就捻灭烟。

你妈妈过来了?

我怀疑地看他,然后想起这段日子梅总是不见人影。

以为她是终于找到其他睦秩ぃ疵幌氲剿獯蔚闹醋懦龊跻饬稀br 再以前也这样。小时候玩过的娃娃,虽然不喜欢后

会扔到一边,但在喜欢时却是晚上睡觉也要抱在怀里的。

我微微叹气。总是忘记,梅毕竟也是继承着里斯家血统的人。

随即想到为什么凯会在今天邀我出来。

他应该不是好心想要让我有避难的地方。因此一定是想看看后院起火人的烦恼。

我偏不让他如愿。

凯看着我笑。

上次你跟我提到安妮时还以为是喝醉了的胡言乱语,倒没有想到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凯挑起眉。

那不是你的错。你的父亲救了你却没有救你的妹妹那不是你的错。

我微微眯起眼。下一秒钟,听见菲尼克斯低叫出声,安!

我拿起叉子的手被他按下。我转头看他,露出一点笑容。

放手,你弄疼我了。

菲尼克斯犹豫着。我知道他是怕只要他一松手,下一秒钟我就拿着叉子刺向对面坐着的男人的眼睛,或如果运气够的

话,直接是咽喉。

凯对他身边两个人的动作视若无睹。他重新点燃一只烟。

你的母亲因此恨你的父亲还可以理解,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也一直不肯原谅你的父亲。

我挑眉。

这里的专家是你,你是心理医生,你解释给我听?

他点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语气中的讽刺。

我的解释是你自我厌恶。因为这点所以你总是想当时如果活下来的不是你而是妹妹会如何。我的解释是你对生存本身

没有执念,因为你无法确定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我的解释是--他倾过身子,相当靠近。

因为你孪生妹妹的死,所以你一辈子也都再无法爱人。包括那天那个医生。你利用他对你的爱情,却无法回报……他

向后靠回,突然消失了心理医生面对病人时无所不知的全能表情,换上略微厌倦的神色。

菲,去结帐。

菲尼克斯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刚才在他的那一串长篇大论中,菲有几次想打断。

他转头看我。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将另一只手掌举起。

他似乎相信了,起身去柜台那边。我看他走远,坐到他原先的位置,微微侧过身去,靠到与凯接近的地方。

你妹妹还好吧?

语气中是纯然的关心,绝无任何恶意。

凯看我一眼,脸上表情淡然,不答反问。

菲尼克斯和你说的?

我没有否认。过了一会,他端起一直没有动的杯子。开口时声音沉了下去。

安,我们休战吧。

我挑眉看他。我倒还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是有一场战争在呢。

我不和虐待狂和谈。

心里有点想笑自己。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在玩这个。凯摇摇头,望向我。

我不是虐待狂,这点你也该知道的。

我该知道?就凭他那对待菲尼克斯的方法。

菲尼克斯正朝我们桌边走回,脚步略微急促,显然是见我坐到他之前的位置,并且和凯太过接近。我笑等他走近。

不要担心,菲,你也看到了的,我们正在和解。

难得的是凯这次也表示同意。

不过看来还需要解释一下。似乎安小姐直到现在对我们的关系还有一点误解,菲?

菲尼克斯看了看凯,又看了看我。

安。

他开口时声音很低。

凯从来就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不是我希望他做的行为。

32。

听人都说,被虐狂会甘愿承受,是因在那之后,虐待他的人会对他比平时好些。

最起码那些伤害案的调查者是这么说的。

凯近来常来公司,但却不是经纪人身份突然自觉缘故。

大多时候,他似乎也只是无所事事。对就在眼前的菲尼克斯,也以无视态度对待。

这种情况别的人也许没注意到,却不能逃过拉因斯的眼睛。

所以一大早,我就面对着占据了我座位上,脸色也完全与阳光扯不上关系的阳光少年。

我先不理他,只和本商量今天的行程。

昨天欧斯特终于打电话过来。词曲这部分定下来后,Narcissus的下轮广告也应该启动了。

本出去办他的事,我则转身面对拉因斯。

天晓得。

我的屋子里还赖着一个坚决不肯回去念书的比我小十一岁的妹妹,还有万里寻女的妈妈,似乎这些还不够,现在还要

扮演公司职员的心理医生。

我努力做出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模样,想安抚拉因斯先去拍照片。

他走的路线和Narcissus不同。虽然也还都是视觉系,但Narcissus是视觉摇滚,而拉因斯则是纯粹的青春偶像。

可是那个家伙是个虐待狂呀!

我跟他耐心解释,虐待狂是从别人的痛苦中得到快乐的人,也就是说虐待狂是不可能和被虐狂在一起的,因为对方若

从行为中反得到了乐趣,他就会毫无乐趣。

拉因斯睁大眼睛看我,我才想到把那个冒牌心理医生的解释念给他听了。

专业毕竟是专业的,拉因斯似乎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可是我去质问他时他还说是菲尼克斯诱惑他的,但菲尼克斯那时只有14岁,怎么可能--我觉得可惜,这样的精力体力

,若是肯用在好好拍照练歌上该有多好。

我提醒他,虽然最初忘记跟他说,可是公司的政策是不鼓励与同公司的人发展恋情的。

他一脸受到不公正待遇的表情要求解释。我告诉他这是业界约定俗成。

他咬了半天嘴唇,突然眼睛一亮。

那凯也是公司里的人蔼-

我看他,觉得孺子可教。

自己要得到要不到且先在说,紧要处是保证别人也要不到。

凯,我慢声回答他,是菲尼克斯的经纪人,严格说并不是公司的职员。

言外之意是你不同,你可是签了137页的卖身契把约郝舻袅说摹br 拉因斯无话可说,却也还不走,只在那里别扭来别

扭去,我想到还要出去做的和谈,慢慢失掉耐心。

拉因斯,凯和菲尼克斯之间,没有他人插足的地方。

让他停止的大概不是我的话,而是说话的语气。

他说想见见你。

斯卡拉在走廊上遇到我时,一把拉住,将我拖到一边角落里说。

我看他,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别人说见见就见见的人了?

但斯卡拉的眼中满是严重,而我又恰巧想起他马上要开始拍Love的新一轮广告。

我点头答应他的要求。

回到办公室里,本跑进来,一脸紧张。

戴尼尔先生打电话来,他说想和你见面谈谈。

似乎我一下子变得热手紧俏,人人都想和我见面了。

我叹气。想到回家以后必须面对的两个人,每人也都迫不及待的想和我谈谈。

两个人冷战,为什么要把我夹在中间难做?

不过这世界本就不公平,这点,一定要先认清。

我先去见戴尼尔,到底是SM娱乐的音乐部执行总裁,就算跳了出来,也还是不可以怠慢。

Narcissus发展得不错埃他说,看我的目光仿佛得意的老师在看学生。

我笑回去。最近脸部肌肉运动太多,只觉一阵酸痛。

戴尼尔开始回顾过去,我觉得身体紧绷。

他可还没到容易回忆过去美好时光的年龄呢。

怎么样,还愿意回来吗?他突然问。

我看着他。过了一会,判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可是Narcissus--

他耸了耸肩,似乎那只是一件小事。

你可以带Narcissus一起回来。他说。

你也知道,公司现在正在大换血--日暮西山的死气沉沉,是不行的。

我看着他,想到之前的上司,罗。他拍了拍身前的桌子,语气无比爱惜。

这张桌子啊,也许将来要迎接一位女性的主人呢。

他发出豪迈的笑声,相比之下,我的声音显得虚薄脆弱得多。

转去赶斯卡拉情人的场子前,我先去僻静的盥洗室,给李打电话。

他的手机没开,打到他的诊所,也没有人接。

我挂掉电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戴尼尔并没有说任何保证。他只是提供可能。

把Narcissus带回去,我会面对的可能。

当然那时Narcissus的权限就会属于公司,但最初他们还会让我经营。

之后,如果一切顺利,则可以向上提升。

SM是全球最大的娱乐公司,戴尼尔那个位置,觊觎的人绝不会少。

我洗了下脸,重新上妆。

大学时曾经有一次,以为山穷水尽了。

那时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后来事情解决,压力和后怕才一次性地袭过来。偏头疼发作地凶猛无比。

等镜中反射出的形象恢复了平常,我慢慢露出笑容。

那次是李和我在一起。

现在却是我一个人了。

33。

斯卡拉给我向他情人做介绍时,那男人露出略微的笑容。

我们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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