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暗光 上——小小未然
小小未然  发于:2011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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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手双脚。

“滚开!白启翊你想干什么?!我再也不要成为任何人的宠物,我再也不要靠那种东西生活!我好不容易才忘记那些

事情,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肯放过我?!”丧失了心智般胡乱挣扎着,叫喊着,舒连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淡雅从容的

模样。

“业平,拿镇静剂来!”回头喊了一声,林业平随即动作迅速地将针剂注射到被白启翊强行固定住的舒连体内。

“为什么……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眼角滑下一线晶莹,舒连绝望地轻声说着,闭上了那双如死水般静止不动的

蓝色眼眸。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陈晓涵始终紧捂着嘴忍住泪,在一旁目睹一切失控地发生又悄然结束。林业平紧皱着眉看着呼

吸渐渐平稳下来的舒连,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白启翊从舒连身上翻下,沉默着将他安置在舒适的棉被之中,伸手拭

去他眼角的那滴泪,然后挥挥手,让众人跟他一起出去。

“现在,陈小姐,请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出来,好吗?”坐在会客室中,白启翊端起面前上好的碧螺春浅抿了

一口。

陈晓涵略显疲惫地拿手揉了揉太阳穴,警惕地看着面前坐着的两人。

“在回答您的提问之前,我想要知道,白先生,您究竟是什么人?”

林业平听到她的问话,神情玩味地偷眼看了一下旁边举止沉稳的“白馆”翊少,却不见他的面上显出任何不悦,反而

带上了一丝笑意。

“没想到陈小姐这么健忘,以前,我是摄影师Michael,现在,是‘白麓置业’的少董,白启翊。”

陈晓涵摇了摇头,仍旧一脸戒备:“舒连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显然是与毒品有关。如果您真像您所说的那样单纯,

又怎会和那些东西沾上边?”

现在,白启翊总算明白舒连骨子里存在的倔强与骄傲究竟从何而来了,有一位刚强如斯的女经纪人兼监护人在身旁,

想不被影响都难。

“看来舒连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双手交握支起下巴,白启翊绕起了圈子,“不过也对,少知道一点,对于他所在乎

的人来说,就越是安全,可见舒连真的非常重视你,陈小姐。”

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显示出自己的不满。

白启翊轻笑了一声,不禁对眼前的女子生出些许好感,或许正是因了这直爽的性格,才会让舒连毫无顾忌地留在她身

边吧?

不再拐弯抹角,白启翊掐头去尾地简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么说吧,所有的事情,可以归于舒连自己的交友不慎

,恰巧认识了某个与大毒枭有关的人物,而那个大毒枭呢,又正好跟人结怨,于是对方为了报复,就绑架了舒连和他

的那位朋友,想要以此相要挟,在C市掀起一场大骚乱。而我,得到消息,就马上前去营救,但却没赶得及在他们对舒

连下手前救下他,不过好在也不算太晚。”

“仅凭你一人之力就可以跟那种人对抗?”陈晓涵怀疑地眯起眼。

松开手,白启翊向后倒入沙发内,换了个更加怡然自得的姿势,面上笑意不减。

“当然,如果只凭着摄影师Michael或者‘白麓置业’少董的身份,是怎样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件事,但如果,

换成‘白馆’翊少呢?”

陈晓涵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去了不少,但很快,又恢复原本镇定的姿态,换上了了然的表情。

“现在,可以请你说出你所知道的有关舒连的一切了吗?”白启翊满意地看着陈晓涵这一系列变化,声音和悦地说道

呼出一口气,陈晓涵直视眼前的两人,缓缓开口:“既然是‘白馆’的人,那么,您应该已经将舒连的身家背景调查

得差不多了吧?”

白启翊微颔首:“我所查到的,就只有他曾经在美国,与画家Kim Sheffield一起生活过。再往前……就所知甚少,那

部分应该是关键。”

“能够查到Kim那里,足以证明‘白馆’的情报网已相当厉害。”陈晓涵笑了笑,也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在了沙

发后背上,开始了漫长的叙述。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舒连是个孤儿。

纽约市圣玛丽教堂的修女在清晨打扫时发现了昏倒在教堂门外的他,便将他抱进了教堂之中。

当舒连清醒过来,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今年三岁,名字叫做Raphael,本来是与父亲在一起的,但不知怎么就昏倒在

了教堂门外,而他的父亲也不知所踪。

“圣玛丽”本身除了是教堂之外,还是一家福利机构,专门收容那些遭父母遗弃的孤儿,而舒连,也在寻找亲生父母

无果的情况下,留在了圣玛丽,成为了众多孤儿中的一员。

或许正是应了人如其名这成语,在教堂的圣洁环境中逐渐成长起来的舒连,漂亮得就如同教堂天顶画上的小天使般,

纯真无邪的性情,只是一点小事都可以让他扬起欢快的笑容。

某一日,刚刚声名鹊起的Kim Sheffield来到教堂写生,看见了正在后院与孩子们一起玩耍的舒连,一下子就被吸引住

,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素描本,静静坐在一角,以舒连为模特画了一下午。

修女们发现了这个一直盯着舒连看的年轻画家,感到有些好奇,于是上前询问。

“先生,请问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你的吗?”

仍旧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中的Kim被对方这样一问,立刻收回了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啊,抱歉,我是看那孩子太漂亮了,所以忍不住以他为模特画了几张画……”Kim说着,将素描本摊开来让修女看。

修女看着素描本上栩栩如生的画像,松了一口气,又笑着问道:“看来先生您很喜欢我们的Raphael?”

“嗯,那孩子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很好,就像……天使一样。”Kim说着,也扬起了笑。

修女赞同地点了点头:“Raphael确实是我们大家的小天使,教堂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他。”

说着,修女转过头,冲在草坪上玩耍的舒连喊了一声,小家伙立刻放下手中的玩具跑了过来。

“Annie修女,您叫我?”舒连礼貌地问道。

“Raphael,来,跟这位叔叔打声招呼,他今天一下午都在这里画你哦。”修女拍了拍舒连的小脑袋,又向Kim问道,

“对了,先生,您是叫做……”

“Sheffield,Kim Sheffield.”Kim连忙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啊,您就是那位画家……”修女惊讶地睁大了眼,又赶紧催促起舒连来,“快,Raphael,跟Sheffield先生问好。

舒连抬眼看了看Kim,疑惑地歪了歪头,随即又甜甜地笑了起来。

“您好,Sheffield先生,我叫Raphael,很高兴认识您。”

小大人般地伸出手,Kim不禁莞尔,也跟着伸手握住了对方软乎乎的小手。

“你好,Raphael,我是Kim,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随后的日子里,Kim总是到圣玛丽教堂来,依旧坐在花园的角落里不动声色地画着舒连,画到累了,他就会把舒连叫到

身边来,手把手地教他作画。

在教画的过程中,Kim惊讶地发现,这孩子不仅有天分,领悟力很强,而且还记忆力超群,只要是跟他说过的事情,他

都可以分毫不差地全部记住,因而作画技法进步神速,这也让Kim对他越发的喜爱。

在与舒连认识了三个月后,福利院的修女院长将Kim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Sheffield先生,不好意思,突然将您叫到这里来。”院长坐在办公桌后,慈祥地笑着说道。

“没关系,不知院长把我叫来有什么事?”Kim摆摆手,好奇地问道。

从椅子上站起身,院长走到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草坪里嬉戏着的孩子们,她轻声发问:“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考

虑一个问题,Sheffield先生,您觉得Raphael这孩子怎么样?”

“Raphael?”Kim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实回答,“他是个好孩子,性格乐观,心地纯净,长得也很招人喜欢,长大后

应该会有许多女孩子追吧?”

说到这里,Kim如同一个父亲般带着些许自豪感笑了起来。

“既然您这么喜欢他,那么,Sheffield先生,您有没有想过,收养Raphael?”转过头,院长认真地问道。

Kim一愣:“收养……Raphael?”

点了点头,院长继续说道:“我们大致了解了一下Sheffield先生您的情况,您现年27岁,美国国籍,目前未婚,有固

定的居所,而且作为画家收入稳定,这样的条件,足够申请收养Raphael。如您所见,这孩子十分聪明,我不想,让他

这一生在福利院里长大,他应该在更好的环境里接受更好的教育,您认为呢?”

Kim没有说话,这突如其来的建议是他之前所未曾料想到的,收养Raphael,也就意味着要真正承担起一位父亲的责任

,可是自己到目前为止,就连谈恋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样的自己,真的可以成为一名好父亲吗?

但是,就像院长所说,如果让Raphael一直在福利院里长大,无疑是耽误了他的前途,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出色的才华

自己艰苦的奋斗经历让Kim深深觉得,他有义务帮助Raphael,不让他就此被埋没,或许,他与Raphael的这场相识,本

身就是上帝的安排?

想到这里,Kim下定了决心。

抬起头,他看着院长微微笑着问道:“那么,院长,请您告诉我,收养的具体手续要如何办理呢?”

一切,似乎就这样往最好的方向走去,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对于舒连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当Kim将所有手续办妥,准备去圣玛丽教堂接舒连回家的时候,他却在一次教堂举行的外出义演活动中失踪了,此后的

五年时间皆下落不明。

那一年,舒连九岁。

Chapter.23

“失踪?只怕是被诱拐了吧?”林业平听到这里,忽然开口说道。

陈晓涵微颔首,肯定了他的判断:“这在美国街头其实也算是司空见惯了的事吧?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人走在街上

,何况面貌还那么出众,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他怎么会是一个人?”白启翊在一旁冷冷发问。

陈晓涵转过视线,略微思考了一下:“据舒连自己回忆说,那天表演完后院长带着他和一些小朋友准备回家,在等车

的时候,他被路边一家书店摆放在橱窗里的画册吸引住,没跟其他人打招呼就径直走进店里看了起来。等到他回过神

,所有的人都已经坐车走了。他来时没有注意看周遭的情况,所以也没记住回家的路,后来请求路人的帮助,却在被

对方带到一个小巷子里以后用药迷晕了。”

“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果真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流行。”林业平嗤笑了一声,不屑地摇了摇头。

“之后的事,你们应该也能猜想到一二,经过几次转手,舒连被卖到了‘Cliff’。那家表面上被称为高级会所的地方

,其实私底下就是为美国上流阶层那些钱多到拿来烧都觉得浪费时间的人提供特殊娱乐的肮脏场所。”陈晓涵厌恶地

皱起了眉。

“因为无聊,所以就想出了那么些个折腾人的方法吗?既让舒连在平日保持正常状态,但一碰到毒品就……”白启翊

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刚开始的几年还算好,因为舒连那时还小,他们也不敢给他用药,只是教他一些礼仪规范之类的东西,更好笑的是

,他们居然还满足了他想画画的愿望,为他找了老师,还提供画画所需的所有材料。”陈晓涵说到这里,怒极反笑。

“所谓的养成游戏么?还真是富人们的娱乐啊……”林业平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镜,不知所谓地感叹了一声。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陈晓涵低下头,面上流露出哀伤的神色。

“其实,如果不是舒连一味的抵抗,他们也不会将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按照最开始的计划,他们本来是打算对他

像对待其他人一样,训练成一只乖巧听话的宠物,偏偏他死活不肯屈服,而那时‘Cliff’里又有人送来了新药,他就

成了试验品……”

“等等,你说新药?那药不会是叫做‘Neverland’吧?”林业平突然警觉起来。

“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舒连只说,那药里混合了海洛因和其他一些催-情药剂,但是具体是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

楚……”陈晓涵皱着眉回忆。

“而他……在这种强压之下,就慢慢分裂出了两个人格?”林业平思索着,“这其实也可以算作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条

件反射吧……就像我们训练小狗一样,要让它学会握手,那么之前就一定要让它明白,把爪子放在人伸出的手掌上才

会有食物奖励,而舒连……则是体内一旦被注入药物,大脑就会自动发出警报,用另外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的意识不

受到侵犯……”

“可是,‘Cliff’里的人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本来人格一旦转化,真正的舒连就不会保有作为宠物时的记忆,

但他们却将那个样子的他用摄像机拍了下来,当面放给他看,想要连他本身的意识都全部摧毁……”讲到这里,陈晓

涵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当年的他还是一个孩子,究竟是如何隐忍着走过了那段如同地狱的日子,陈晓涵至今都不敢想象,若换了常人,只怕

不是疯了,就是自行了断了吧……

坐在沙发上的林业平默默收敛起了玩笑的表情,突然站起身:“我当初就警告过那个蠢货,作为一名调教师,最需要

具备的,就是与‘宠物’沟通的能力,像这样借助外力去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他根本没有资格再呆在这个圈子里!”

白启翊抬眼看了看他:“看来是你训练出来的人?业平,这次,不管你要拿他们做什么实验,我都不会拦着,随你高

兴。”

林业平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兴奋与残忍相互交杂的寒冷笑容,他朝白启翊微躬身,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白启翊与陈晓涵两个人,他静静喝着茶,等待对方自行调整好激动的情绪。

深呼吸了一下,陈晓涵用纸巾擦了擦双眼,又继续讲起了舒连未完的故事。

Kim在舒连十四岁时再次遇到了他,说来也真是讽刺,经过几年的努力,他的画在美国已广受欢迎,身家比起几年前已

翻了好几番,而当初那个一门心思只想着画画的年轻人也逐渐消失不见,他开始流连于各种声色场所,挥霍着自己这

一辈子也用不完金钱。

只是在他心底,那个如天使般纯真美好的孩子偶尔会在他午夜梦回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无法忘却,也让他那快被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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