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希音
希音  发于:2009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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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点工作!”季洛辰把一大叠报表放到姬宫炽的桌上,俊秀的脸上有一丝红晕,因为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和眼前的人结婚了。
“等等,”姬宫炽看着报纸上的一条消息,“你快来看这个!”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世界脑外科天才晴川秋载誉回国?”季洛辰睨着姬宫炽,“这又怎么了?你打算请他做家庭医生?”
“不!这个人竟然会回来,那我们有好戏看了。”姬宫炽眼中掠过一丝神秘和邪气。


《请你活得比我久》--《注定》番外篇(一)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暮与朝。
--缘起

悠悠从梦境中转醒,安心地感觉到环绕拥抱着我的熟悉的体温,听到那几乎和我同一频率的呼吸心跳,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的面孔,那张面孔上因熟睡而褪去了所有的冷酷严厉,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孩子气的天真。

要命!我又想吻上他了,真的是没救了不是吗?我在心里挪揄着自己,不禁又想起了刚才的梦境,我竟然梦到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呢,在那遥远的当初注定了如今的事情。
……
相逢,是从一次激烈的争吵开始。而那次争吵,是我赢了。我还记得他瞪着我的模样,那双漂亮的黑眸中闪烁着的寒光,冷酷尊贵却又带着些许气呼呼的天真,教人想起一只被惹毛了的狮子,又有些象挥动前爪的纯种猫(狮子和猫都是猫科动物),我实在是克制不了唇边的笑意。

我知道他是想报复我,身为琉泉学园的王者,他有一百种报复我的方法,我其实是应该害怕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反而有些期待和兴奋,期待和兴奋着下一次的正面交手。
他始终没有行动,只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用那双深邃的黑眸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我们在同一个班级,同一个社团,同一个地方工作……我被看得不安起来,那两道目光让我心慌意乱,只是,拜一贯镇静内敛的性格所赐,在众人面前,我依然是那个开朗友善的阳光少年。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我主动地打破了这若即若离的僵局,可能从来没有人象我这样主动接近过他吧,我可以看得出他的震惊和无措,尽管他努力地用冷酷来掩饰着,但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抱着大狗Shiny,我知道了他的过去,一个被丢弃背叛的孩子,一个生于富贵锦绣之家却无比孤独寂寞的孩子。我有些心痛,也有些心酸,但我没有开口安慰他什么,同样失去了父母,我不认为他会希望听到我空泛的同情安慰,因为在那些寂寞孤独的日子里,我最不想看到听到的就是那些自以为好心的人的同情的眼光和言语。只是,我们从此走得更近了。

我知道,丰城司和北川宇都认为是他太依赖我,因为我是他的第一个朋友的缘故,但只有我知道,也许他也是明白的,我……到底有多么依赖他,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说过。
在同居的日子里,我心甘情愿地成了大半个家庭主妇;在他失去最后一个亲人以后,我心甘情愿地放弃了我的医生梦想;在姬宫集团内部,我心甘情愿地隐在他的身边,就让外人以为是我在依附着他;我成了他的朋友,知己,女佣,助手,我其实早就放弃了所有脱离他,一个人去飞翔的可能,而且心甘情愿。

人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我们害怕太多的束缚,太重的压力,我们渴望着完全的自由。可是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任何人需要你,如果真的没有任何人给你束缚给你压力,我们可能更容易崩溃。

对我来说,他自然并不是全部,但他是我的生命我的世界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的所有其他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他才变得有意义。就象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的所有电器只有在有了电流时才有意义。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当时我以为他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友情和长久的相处掩盖了其他的一切,直到那个轻轻的亲吻发生。
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当这个事实,当这个一直都在那里的事实跳进我的脑海时,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一如往常,一如所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时一样,我首先想到的是他。姬宫集团的董事长,姬宫家的独子,他不可能去效法温莎公爵,他永远也抛不开身上肩负着的与生俱来的责任,我们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而不是情人,更不是终身的伴侣。

我想,他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因为没有过几天,我就见到了他的女朋友,一个羞怯天真的名门闺秀,一个适合他的女人。我微笑着接待她,微笑着和她说话,微笑着看着她拿出便当,我应该高兴的微笑不是吗?我可以把照顾他的责任卸下,交给另一个好女人了,他可以有一个正常的美好人生,我应该微笑不是吗?我早已下了决心退出他的生活,我早已想好要离开他,离得远远的,时间和空间会治愈我的伤口,终有一天的清晨,当我想起他时,心中一片云淡风轻。

就象,就象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一样,我终究也必须心甘情愿地微笑着失去他。
我已然明了。
他的反应超乎想象的激烈,面对失去了所有的冷酷内敛而变得暴躁慌乱的他,我心中是一片混乱,浑不知是悲是喜。
三百篇诗,反复述说着的,也就是年少时所没能说出的那一个字。可是,如果那一个字是不能说的,是不该说的,如果那在我心里灼烧着的感情是禁忌的,我该如何?
……
我还是搬离了他,忍着所有的思念和不舍离开了他,挂着一张僵硬的笑脸听着所有的人在我耳边说着他的暴躁,他的憔悴,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象他那样明明白白地表露出伤心,可是,如果我也伤心,我也难过,我又怎能瞒过别人的眼睛?

然后,就是那个把我吓得魂飞天外的谎言了,现在想来,当时的这个谎言莫非是后来的事情的预兆?不过,当时这一惊一吓,再看到他站在那儿笑着看着我时,我真是差点流下泪来。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我说不出自己是悲是喜,是怒是怨,身体里一阵阵流窜过的震颤代表着什么,我爱的人也爱我,我为什么还是无法说出心里念兹在兹的那个字?我为什么还是无法放任自己紧紧回拥住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人?

我还是怕啊,怕我的爱会带给他不幸,更怕这种不幸终有一天会令他离开我,怕我们抓不住我们所祈望的永恒。
……
这一次不会再是个玩笑了。
没有人会,没有人敢开这种玩笑。
我完全了解这一点,但正因如此,我更加恐惧,如果是个愚人节的玩笑,那他还安然无恙。在他生死未卜的现在,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取他的平安。
我站在那儿,心里反反复复的只是祈祷着他的平安归来,只要他归来,我再不求什么永恒,什么未来,只要让我看到他的平安,我甚至可以忍受他的忽视和厌恶。
……
“洛辰,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想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惊醒了我的思绪,低沉浑厚的声音因未褪的睡意而多了些性感的磁性。
“我在想……”我望向他,看进那双深幽的黑眸,有些想笑也有些想哭,“我在想……你还活着。”
他显然是有点吃惊,“什么?我还活着?洛辰……”他看着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微笑起来,“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放心,我会一直活下去的,活着……爱你。”
我拥抱住他,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唇,不想……不想让他看清我夺眶而出的眼泪。真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承诺了,他答应了我,会活得比我久,会活着……爱我!

 


《哀哀父母》
--《注定》番外篇 二
上篇

所有的麻烦的开始往往都非常的简单明了,这一次也不例外。
事实上,这一次的麻烦与它的开始正好成绝对的反比。什么意思?看来阁下的数学需要补习了,就是说--这个麻烦是空前的大,而这个开始呢,也是空前的简单明了。
因为,它只是一声哭声。自然了,后来又有了许多许多声哭声,直哭到听到的人比哭的人还想哭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无论如何,最初的开始,也就是一声哭声。

如果在半年前,有什么占卜师预言家跑到姬宫炽面前宣告他今后会怕一个人的哭声胜过一切,姬宫炽会把他扔到晴川秋那里去检查他的的大脑有无畸形异变。原因极其简单,他生平唯一忌惮的是季洛辰的恶魔笑容,除非季洛辰改笑为哭,否则他哪来的怕?而要那只笑面狐狸哭?哪怕小行星真的撞上了地球恐怕也不能教季洛辰动一动眉毛。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大家一起死不是也很好吗?他保证会这么说。所以呢,这种预言岂不是胡说八道?

但现在,他必须承认,这哭确实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尤其是眼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张着嘴拼命大哭,口水和泪水流在一起的人,简直比……天!他被这可怕的哭声弄得连个简单的比喻都想不出来了。

“洛辰!你快出来!他……他他他……他又哭了!”姬宫炽楞了半天,唯一想得出来的就是叫季洛辰过来帮忙,这很丢脸,他知道,但相比独自面对这可怕的哭声,在季洛辰面前丢脸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没空,你先哄一会儿。”坐在书房里,调出所有的通讯录正在一个一个打电话求援的季洛辰连头也不抬,开玩笑,他都快被哭得神经衰弱了,照这个样子下去,明天姬宫集团的董事长和总裁都得到晴川秋那里去报到。

“什么叫你没空,这个麻烦到底是谁弄出来的?”姬宫炽一边试着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试图安抚哭闹个不休的人,一边朝着书房的方向大声抗议。
“别忘了,你也有份!”季洛辰一句话把姬宫炽堵了回去,继续拨电话号码,“再说,我怎么知道他会哭得这么可怕?”听着门外不绝于耳的哭声,他叹了一口气,“你都试过了没有?”天知道,自从家里多了这么一位,他们也不知看了多少书,甚至还夸张到去上过辅导班,但如今看来……唉,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全都试过了,没用。我看,你还是叫有经验的人来看看吧。”小心翼翼地将软绵绵的人儿抱起来,姬宫炽走到书房门口建议道。
“咦,他这不是不哭了吗?”季洛辰惊喜交集地望着乖乖躺在姬宫炽怀里半闭着大眼睛抿着唇的小天使,说实在的,只要他能乖乖地不哭不闹,不用笑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天使。当初住在医院的育婴房里时就是所有妈妈和护士医生的宠儿。果然,自己的儿子嘛,哪有不可爱的道理?!

“真的,怎么一抱起来就不哭了?”姬宫炽瞧着怀里的小家伙,确实是漂亮可爱,卷卷的黑发,黑白分明的水亮大眼,不笑抿着唇左脸颊上也有一个小酒窝,“唉,搞了半天就是要人抱他,活脱脱一个天使面孔的小恶魔,真不知道是象谁。”

季洛辰微笑,“不是象你就是象我,还能象谁?说起来,昀昀可是把许多人吓得够呛。”
“怎么说?昀昀才这么点大,能吓着谁?”三个月大的婴儿也会吓人?就算是自己和洛辰的儿子也没这本事吧。
“我们俩就都够可怕的了,你说他……可怕不可怕?”季洛辰从姬宫炽手里抱过宝贝儿子,笑道,“想到这个长着天使面孔的小恶魔将来是姬宫家的少主人,还不吓人?”
姬宫炽也笑了,“如果昀昀真的综合了我们两个的性格脾气,那……倒是真的有点……可怕了。”
一语成畿。

后记:被《心上秋》和论文弄得一个头有三个大,为了转换心情来写《注定》的番外篇,还是姬宫炽和季洛辰比较讨我这个作者的喜欢,不象晴川秋的超级古怪脾气,只有丰城司和蓝斯这两个神经坚强(还是该说不正常?)的家伙受得了。

在这个番外篇里,姬宫炽和季洛辰居然有了儿子,而且这个儿子的名字差点就叫“姬宫季云”,后来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希音才忍痛将这个浑然天成好名字改成了“姬宫季昀”,以防止“东邦”迷们找希音拼命(其实我还是认为让姬宫炽和季洛辰的爱子用这个名字比龚季云合适),虽然现在的名字也有侵犯了纪晓岚先生姓名权之嫌,但估计纪晓岚老先生没有从坟墓里爬起来找希音区区一个弱女子算帐索赔的雅兴。

至于为什么姬宫炽和季洛辰居然有了儿子?这个……那个……希音准备了好几条理由应付刨根问底。首先,故事的年代不详,所以,谁也没法肯定若干年后,在一个叫“日本”的地方这样的事没有实现的可能;其次,既然只要有二十三对染色体就可以成为一个正常人,而那为什么从两个男人身上各取二十三条染色体放在一起就不行呢?最后一条,也是希音认为最有说服力也最动人的一条是来自汤显祖老先生的,他在题〈牡丹亭〉时说过这样的话,“第云理之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焉。”

就是这句话了,诸位看官随便怎么批评希音荒诞不经胡说八道都行,反正我就是这么写了。
注:“哀哀父母”是《诗经》里的句子,意思是说父母多么不容易啊,姬宫炽和季洛辰自然不能说是父母,但不容易是肯定的。说起来,这个题目也算是希音起的最为贴切的一个了。


《哀哀父母》
--《注定》番外篇
下篇
事情很快就发展到连季洛辰的好脾气都难以忍受的地步了,还不满四周岁的宝贝儿子招蜂引蝶的功力高段到连他万人迷的双亲都甘拜下风。每次带他到医院去打防疫针都会引起医生护士的围观不说(你确定人家围观的不是你而是你儿子?),对任何人都笑得甜到可以滴出蜜来,于是才四岁不到的小家伙身后已然有了一大群追随者,甚至有小女生集体在门外大哭大闹只为了见自家的宝贝儿子一眼。至于记者媒体就不用说了,经常被九条澈抱去拍广告的儿子的镜头感出奇的好,一大堆镁光灯面前不但不哭不闹,而且笑得特别甜,害得娱乐社会版面的记者追他的时间比追新出炉的明星还多。

“炽,你说,昀昀到底是从哪儿学来这一招的?”翻着今天刚送到的报纸,半好笑半无奈地瞧着整整占了半个版面的自家儿子的甜美笑脸,季洛辰问着姬宫炽。
“哪一招?”姬宫炽走到季洛辰身边坐下,也瞧着报纸,“哦,你是说对着记者光笑却不说话?这不是完全是你季大总裁的作风吗?”季洛辰在新闻界的口碑极佳,记者们对他可是一向照顾,还不是被他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笑脸迷的?

“我?”季洛辰拧了眉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轻轻瞪了姬宫炽一眼,“我可没有教过昀昀这一招。”他又不是脑子坏了,教一个才三岁零十个月的小孩笼络人心?
“潜移默化罗,”姬宫炽读着报纸上的评语,“日本最可爱的孩子?天,真该让这些记者来哄这个小恶魔睡觉,他们就知道姬宫季昀有多么‘可爱’了。”就他这个做父亲的看来,哄宝贝儿子乖乖睡觉简直比什么重大决策都累人,三岁十个月的小孩精力怎么能旺盛到这种程度呢?“对了,洛辰,明天轮到你哄他了。”

季洛辰好看的眉拧得更紧,“怎么又轮到我了?”
“一人一天啊,别忘了,可是你自己坚持不请保姆的。”姬宫炽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怎么能请保姆?昀昀也只有看到我们两个还有些忌惮,其他人哪个在他眼里?我是想着要好好改改他这个毛病,就算自己真的是聪慧可爱一切都比人强也不能看不起别人。你瞧瞧,”季洛辰指着报纸上那张笑脸,“笑得那么甜,真的是开心吗?我看,他是在嘲笑别人吧?这小子!”

说到这个,姬宫炽也拧了剑眉,“真的,昀昀怎么会这么骄傲?照道理说,我们谁也没有这种脾气啊,他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你姬宫少爷不骄傲?”季洛辰睨着他,“我可是听说了,当年你可是才八岁就会教训人,成天一副冷酷骄傲的面孔,要我说,昀昀完全是受你的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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