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出书版)by 橘树
  发于:2011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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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
"后果我自己会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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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撤掉了警卫,也关掉了警备室录影机的总开关,还提供了自己的车子,让他们能尽快逃脱实验中心。
南松问他不怕上而怪罪下来吗?博士只是摇摇头。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说,总可以瞒过一阵子。
而且他也心知肚明,Seven一旦眼南松重新回到外界,剩下的寿命不会超过六个月,而要瞒住上头半年,对他来说不是

大问题。
他们临走前,博寸士轻轻喊了声Seven,他回过头望着博士。
"好好活着......"这是临走前博士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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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松驾着博士的车一路直开出加州边境外,才在一家汽车旅馆稍作歇息。
"真的想不起我是谁?"南松停下车后转过头问他,
南枫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困惑地望着南松。
他心里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知道他对自己非常非常重要,但是记忆里却怎样也搜寻不到这个男人的身

影。
南松伸出一只手把他搂过来,要他再努力想想,但他只是皱皱眉,咬着自己的嘴唇,困惑地看着南松。
"那这样呢?"他把唇压在南枫的唇上。
"嗯...唔......"他愣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回应着南松的吻,即使记忆被洗去了,但他的身体仍就记得这种感

觉......
"松...南...南松..."他合着眼轻唤着南松的名字,双手紧紧地回抱着他。
"想起来我是谁了吗?"听到南枫轻唤自己的名字,他竟感觉到眼框有一些发热。
但南枫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南松...是你的名字?"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南松的脸颊。
他点了点头,伸手捉住了在自己脸颊上抚摸着的手。
"好奇怪,总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你好久,很想待在你身边......"南枫墨绿色的眼睛在从车窗投进的月光下闪着另一种

奇异的光芒。
被那对绿色眼眸所深深诱惑,南松低下头,搂住南枫,唇与唇相接。
****************
"博士你真的就这样让Seven走了?"李娜不敢置信地问,博士一向把Seven看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怎么会轻易地让他就

这样跟着那个东方男子,离开实验室?博士又要怎么向上头交代?瞒住那些出资的大头头?
博士叹了一口气,一夜之间,他苍老了许多,皱纹深刻地画在他的脸上,满头的白发失去了光泽,看来就像个孤苦无

依的老人,不复往日威严。
"那个男的,不希望Seven在实验室里无知地终老一生,他要带他走,带他到外而的世界,让他过像人类的生活,而不

是像个实验动物一样。"
"可是......可是Seven本来就是这个研究计画的实验成果呀!"
"不,你不懂,当初我主持这个实验其实是私心作祟,而没有你们以为的伟大情操在里头。嘴上说希望带给人类更美好

的未来,但我一心一意只想让我的小女儿能藉由这个计划重生,希望再听到她喊我一声爸爸。"
李娜的眼框红了,她绝对知道博土失去孩子的感受。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我慢慢被自负骄傲所包围,自以为是上帝,挥挥手就可以造出所有的生命,甚至去控制生命。

但生命的发展是无限的呀!人怎么可能阻断大海的通路呢?从Seven第一次被带出实验室开始,他就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Seven是个人,他是代替我的小女儿而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终身被困在实验室里,蒙蒙恫恫

地过完一生。我希望即使他的生命有限,也能活得精彩,也能活在他所爱的人身边。你一定了解的,对吗?"
最后一句话博士是对着李娜说的。
她点点头,眼里的泪珠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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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松一路开着车由西岸穿越到东岸,最后还是选择熟悉的纽约市落脚,半路上他就托萨巴帮忙找个不显眼的小公寓,

还特别叮咛别再让艾伦知道他们的任何消息。
"是吗?真可惜,艾伦可是说她很欣赏你的。"萨巴故作可惜地说。
"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就算她是你的朋友。"南松冷冷地回着。
萨巴给他们找了一栋在苏活区的一栋旧公寓,虽然外观看起来不怎么样,但里头却是异常宽敞,木制的地板和几件简

单家具,给人一种朴素但舒适的感觉。
南枫一进门,便被客厅前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给吸引住,他直直走向落地窗前,曼哈顿的暮夏夕阳在地平线的另一端缓

缓西沉,把整个天空染成了亮橘。
窗前的孤单身影很快又加进另一个人的身躯,
南松走到他身后,一只手轻轻搂住他的腰,陪他一起看着夕阳。
"漂亮吗?"
"漂亮,漂亮到...让我有点心慌..."南枫轻轻地说。
"嗯?"
南松打开落地窗,想让空气流通一下,被夕阳染红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辆车快速地身边飞驰而过,或是三三两两

的街头艺人和观光客走过。
"我会死,对不对?"南枫突然冒出这句话。
"每个人都会死的。"他不想正面去承认这个事实。
"我听见你和博士的对话了,我都知道,只要我一出实验室,很快就会死了,对吗?"
他转过头来望着南松,在夕阳余晖的染色下,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竟闪着一股深邃,像是洞察世事已久,而不是那个

刚出实验室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孩子。
南松不知道这时候要说此在么,只好转头望着落地窗外,好半天才说:"那你想回实验室吗?"
"不要,即使知道会死,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南枫缓缓摇摇头,靠在南松宽阔的胸膛上,满足地闭上双跟,听着他身体内那-声声厚实稳重的心跳。
听到他这样说,南松的心里却是一阵痛。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南枫轻轻地闭着眼说。
"你想知道?"南松摸了摸他柔细的头发。
"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没什么好说的,我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你有爸爸妈妈吗?"
"有吧!"
"那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吗?"
"忘记了。那时候我年纪太小,完全不记得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那天晚上很冷很湿,雨一直打在我身上,我看不

清路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后昏倒在一家修道院门口。醒来后才知道那是一家修道院主持的孤儿院,其他的孤儿

在窗口发现我,修女才冒雨下楼把我带进屋里。"
"他们为什么不要你?"
"我不知道,也许我是个私生子,也许我不是他们期待中的孩子,也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最后只好放弃我吧!总

之我后来学会不去想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足够了。"
"你和我一样......"南枫有些心疼地望着他,然后垫起脚尖,如母亲般温柔地把南松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吻着他的

额头。
他温暖的肌肤和胸前那缓缓的心跳,给了南松一种前所未有的安详感觉。
南松闭上眼,双手搂着南枫的腰,满足地享受着眼前的抚慰和这份单纯的宁静时刻。
"小的时候常常想,如果那天晚上就这么冻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我却感激当年修女救了我。"
"为什么?" '
"如果那天晚上我死了,就见不到你了。"他低下头看着南枫,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好

奇怪,在你面前,我总觉得一点都不像自己。"
"嗯?"他的唇拂过南松的鼻梁,南松满足地轻叹一口气,再度闭上双眼。
"第一次见到你后,尽管我告诉自己要忘掉你,可是却做不到。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当初你在水中

望着我的深绿色眼眸。"
南松张开跟望着他,是的,就是这双墨绿色的眸子,这么深切地印在他的记忆里,彷佛已经是他人生的一部份。
"你是我张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当我从水中被放出来的时候,心里就隐隐有一种念头,我想找到你,找到那个唤醒我

的人。"他吻了吻南松的唇。
"我当时差点杀了你呢!那时候在实验室里,一见到你直直望着我,心里就忘了作这行绝对不能忘记的规则,我忘了时

间,忘了保持冷静,忘了随时保持机警,全都是因为你。我想我以后不能再做这一行了。"
"我...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会害了你?"他停下动作,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南松。
"害惨了。"
"那...那我走好了。"他以为南松是认真的,露出沮丧的表情,转身便想走,却猛地被一把抓回,嘴唇随即被南松的唇

封上,再也发不出任何抗议。
第 七 章
纽约的秋天,萧瑟凄凉。未qq染小坛神秘谁
像是一觉醒来便突然出现的大把落叶,怎么扫也扫不完,清晨辛勤的清道夫才刚扫尽,一阵凉意袭人的秋风吹过,又

纷纷迫不亟待落了下来,铺了满地,人一踩上去就碎成了小碎片,再度被顽皮的秋风吹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为什么,南松不喜欢踩落叶,他不觉得那叫诗情画意,只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人心碎的感觉。
他知道南枫的时间不多了,他常常认真地问南枫,有没有想做的事,或是想去的地方,只要他说出口,他都可以带他

去。
"只要你在的地方都可以。"他总是微笑地看着南松,用这句话作回答。
住在这栋旧公寓的日子,可说是南松一生中最幸福温暖的时刻了吧!
他一个星期去三次健身房,南枫便趁这时候去图书馆看书,乖乖地等他健身完来找自己,然后两个人便会相偕四处逛

逛。
除了对大都会博物馆和自然历史博物馆百逛不厌外,南枫最爱的还是到帝国大厦顶端的了望台上,俯瞰着整座曼哈顿

岛。
"这么喜欢来这里?"南松有次问他。
"因为这是我找到你的地方。"墨绿色的眼眸认真但带点哀伤色彩。
"怎么了?"南松轻搂住他的腰。
"我有时候...觉得好害怕......"他轻轻地说。
南松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些。
他知道南枫在害怕什么。
他自己也同样地在默默怕着。
好几次,他健身完到图书馆去找南枫,看见他倚在厚重的书架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正认真端详着,安安静静,仿若一

副优美的图画,只有偶尔书页翻动的声音。
南枫察觉到他的视线,从书本里抬起头,对他一笑。
那笑容...美得...让他心痛。
随着时间一天天不留情地过去,南松知道自己拥有这个笑容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在看什么?"他走上前问。
南枫笑了笑,把厚重的原文书翻到封而给他看书名。
"生物学大全?没事看这做什么?"
"想了解人类是什么样的生物......"他幽幽地说着,眼光扫过另一排摆满生物医学百科的书柜。
*****************
这天下午突然下了阵大雨,出来添购东西的南枫本来想不顾雨势快点回去,但是雨越来越大,似乎一时三刻停不了,

他看着手中的纸袋被雨浸湿,慢慢糊成一团,里头的东西呼之欲出,不得已只好临时找了间修道院的屋顶下避雨。
想到自己是趁着南松午睡偷偷溜出来的,他开始有点心慌。
修院里这时传来了阵阵柔美清亮的歌唱女声,完全没有乐器伴奏,只有纯粹的人声。
那是一种宁静的、不带污染的歌声,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歌声,心里深受感动,于是手不知不觉地推开了修院沉重的

木门,随着歌声来到了礼拜堂。
数十个黑衣白袍的修女恭敬地站着,礼拜堂的烛光照亮了她们慈祥的脸庞,每个人虔诚地双手合十,唱出赞美上帝的

咏叹调。
那柔美不做作的声音如同天籁,竟让他的眼框里热了起来......这是多么美的声音哪!
而他,却很快再也听不到了。
一个修女注意到了他,从人群中走出来,招手唤他过去。他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孩子,你淋湿了,跟我来吧!一修女慈祥的声音让他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这样对他说话过,但是他的心告

诉他,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坏人,所以他还是顺从地跟着去了。
修女领着他来到礼拜堂的休息室,找出毛巾为他擦拭湿透的头发,又另外翻出一条老旧的大毛巾包住他的上半身。然

后她转身泡了一杯热茶,倒了一大杯给他暖暖身子。
修女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偶而和他眼神接触的时候只是微笑,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像那杯温热的茶水一样,温暖

了他的身心。
他想到南松,但这种慈祥和蔼的感觉却是南松不曾给过他的。
他喜欢南松,也知道南松喜欢自己,所以两个人才会愿意彼此相伴。
但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却只是第一次和她见面,彼此连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样付出奉

献?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终于开口问。
因为神爱所有的世人。"她的回答听起来高深莫测,
"神?"
"是的,我们是上帝的仆人,所以要顺从它的旨意去关心所有的世人。"
"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吗?"
"即使是坏人,神仍然爱着他们的。"
"那如果是没有灵魂的人呢?"
"傻孩子,只要是人就会有灵魂的呀!"
他慢慢摇摇头。
"即使是复制人也会有灵魂吗?"
"不,他们当然没有。复制出来的动物不是自然的产物,他们是自大狂妄的科学家创造出来的东西,没有神性灵性,也

不能繁殖后代,他们只是科学家试图侮蔑上帝的牺牲品而已。"修女正色说到。
才说完,修女便看见他墨绿色的双眼流露出无法言喻的哀伤和悲痛,她马上惊觉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吗?
"孩子,我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的眼神看来如此哀伤?"
南枫没有回答,整个身子却忍不住微微发着抖。
过了良久,他终于眼角泛泪激动地说:"那为什么要把我造出来?既然我不会有灵魂也不属于这个神创造的世界,那为

什么要把我造出来?"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修女吃了一惊,望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孩子,心里却怎么样也不愿相信他说的是事实。
南枫簌地站起身来,买的东西也不要了,转身冲出礼拜堂,冲出了修道院,大雨滂沱地落在他的身上,不知是雨水还

是泪水让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路,他只想跑,用力地跑,跑离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现实世界是这么地格格不入,所有的人都不接受他的存在价值,即使是那和蔼的修女或慈悲的上

帝,也不认同他的生命。
因为他不算是个"人"。
"你去哪里?你差点要冲到马路上了知不知道?"
突然有只强壮的手臂拉住他的胳臂,回头一看,撑着黑伞的南松就站在他身后,原来他午睡醒来找不到南枫,又看雨

下得这么大,怕他出了什么意外,才特地出来找他的。
"你怎么哭了?"他看出了那此一混杂在雨水里的泪水,还有南枫那双红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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