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白烟 下+番外——莫天天
莫天天  发于:2011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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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吃东西,都饿了那么久了。”白烟把米线推了过去,把一次性筷子给他掰好放在手心里,又把醋壶里的醋给他

倒了些。

“恩,那我先吃,你觉得怎么样?小烟,是不是不喜欢?”朱景强不想勉强他,毕竟他做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小

烟,他不开心,自己再满意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是的,你先吃,快点。”白烟撇了他一眼,把自己那份米线里的竹笋肉丝都给他挑了过去,又将其中一大半的米

线也给了他,在朱景强拒绝的眼神下,他说:“我都还不饿,你也不看看才几点,要不是为了陪你,我才不要这一碗

。”

朱景强笑着把白烟夹来的竹笋肉丝吃进嘴里,不跟他抬杠。

白烟低着头不吭声,手里的筷子在砂锅里搅来搅去,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朱景强虽然一直专心吃饭,可他不是不细

心的人,他知道,白烟肯定是有什么心思,匆匆几大口,朱景强把米线囫囵吞进肚子里,用纸巾擦擦嘴,把筷子一放

:“小烟,是不是这几天有什么事?”

“没有。”白烟答的很是爽快,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这下让朱景强越发的怀疑,他眉头慢慢拧起:“是不是那个人又有什么事?”

低着头的白烟没说话,长长的,才吐了一口气,抬眼给了朱景强一个鄙视的眼神:“不是的。是姥姥。”

“怎么了?”

“我……”白烟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咙,才说:“我陪姥姥这几天她都很高兴,我想,我们一定不能舍弃她,你父

母还好,年龄不是那么大,而且还相互之间有个依偎,可是姥姥太辛苦了,年龄大了,没有老伴,而且儿女都不在了

,就我这么一个外孙,她过的看起来很轻松,其实很寂寞,我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白烟这么一解释,朱景强也跟着默然了,他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劝动这三位老人集体跟着他们搬离故乡,而为了什么

必须离开,却又不能说出真相。

“别想了,我们先去那里安定下来,一个月半个月的就过来接他们,坚决要他们离开,几位老人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

人,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把事实说出来。现在,先别想那么多,我们回去收拾一下,我再去上几次班,然后就跟老

板请辞,顺便看看能不能将我们的房子卖出去,还有我手下的那些股份,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暂时放着也可以。”拍

拍白烟的胳膊,朱景强结了帐拉着他离开。

回来后,朱景强又去重新上班了,白烟没有再陪着他去,每日待在家里,朱景强担心他是因为要离开这里而心中感觉

不稳也没有强逼着他一起去,他自己都有些担忧都无法确保离开后一切顺畅,他又岂能让白烟没心没肺的打了包就走

人,什么心思都没有?

买了几个旅行箱还有一些大大的纸盒和一些打包用的东西,让在家里的白烟收拾两人的衣物和其他行李,不至于让他

一个人胡思乱想,心情越发糟糕。

每日下了班后,朱景强就能看到白烟又收拾好了一些东西,今天是冬天的衣物,棉被都收起来了,明天是书和一些零

碎物品收起来了,虽然进度不是很快,不过白烟收的很整齐很有规律,一看就是认真而专注才能做出来的。

当然,迎接他的还有白烟清淡的笑。

朱景强其实并不是不知道白烟有心事,他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一切都要迈开这一步才能知道前路

,如果只是待在原地徒劳的发愁发虚,是怎么也无法解决问题,无法从根本上将这一切断绝隔离的。

他只能比以往更加坚强,笑对着白烟,不管在外面如何艰难,他回家时总是会对他露出一个比他更加灿烂的多的笑脸

,他想让白烟知道,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彼此相依偎,困难总是会解决的。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过去,朱景强已经跟老板请辞,尽管老板依依不舍,百般挽留,他依旧很强硬的走了,老板原先打

算以那些股份从他手里撤回来威胁他,哪知都没有用的情况下,只能妥协,并希望用这些股份吊着,希望将来朱景强

回来时能再来这里工作。

而他们两人的房子已经放在了附近的二手房屋出租买卖机构里,由他们全权负责出售,等一旦有了消息,就将通知二

人。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那边要租住的房子里的人走了,他们立刻就把东西物流过去,然后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白烟在惶惶不可终日的似梦似现实的日子里,就这么悄然渡过,他不是不想说,他也不是故意瞒着,他只是,不知道

自己在干什么,或者是自己该干些什么。

等到那个城市里的汽修行老板打来电话说是那人要搬走,他们可以把行李提前物流过来时,朱景强打了一通电话,第

二天将有人亲自上门来提取东西,晚上,两人决定要去三位老人那里看看他们,顺便通知他们一声。

因为好久没有去自己的父母那里,天已经开始变冷了,朱景强决定去超市里给两位老人买些东西,当晚超市停车场里

车子太多,两人只得去了附近的停车场里把车子停下然后才去了超市,买了些蜂蜜,桂圆还有两套保暖内衣等其他杂

七杂八的物品后才从超市里走出。

距离那个停车场大概有三百多米远,进去停车场后,后面有辆车子驶进来,朱景强把白烟推到里面走着,自己围在他

外面,来到自己的车子前时刚好见那辆车子里的人下车,在模糊的灯光下,朱景强一晃神觉得下来的人似乎有些异样

的熟悉,还不等他仔细看清,那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层层的车子后面。

朱景强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直到早就坐到副驾驶座上的白烟拍拍窗口提醒了他,他这才去后车厢里把东西放好才钻进

驾驶席。

到了老人那里后,朱景强看着开心说话的父母不知怎么的,那些要离开的话怎么也没说出来,一直折腾到很晚两人才

回去,他想,还是等去了那里后过的稳定些才告诉他们把,免得让他们担忧。

物流公司明天就要来了,约好的时间是十点,白烟定好了七点的闹钟,起来后洗漱一下,然后把被子被单枕头这些东

西全部塞进最后一个大袋子里,剩下那些洗漱用品最后随身携带着就好了。

匆匆在空旷的只剩下大包小包的房间里洗干净后,两人相拥着躺进了被窝。

面对面,没有什么话要说,这所居住了这么久的房子也要彻底告别了,还有属于这里的一点一滴的回忆以及这座城市

,今夜都将是最后一夜了。

朱景强闭着眼睛,把白烟用力的带进怀里,紧紧的搂着他,以此来确定彼此间的体温和接触,这样,让他感觉到了几

分踏实和所付出的一切都是那么那么的值得和应该。

闭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也许都没有睡着,只是没有谁说话,也没有谁动弹,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射进的丝丝

黄光让屋子里看起来没有那么阴暗和寂寥。

七点钟的闹钟响起时,两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朱景强给白烟了一个早安吻后就起床去刷牙了。

白烟迷迷糊糊的叠好被子,用真空压缩袋子把被子压缩成扁扁的几个团,然后放到了最后一个巨大的盒子里,闹钟和

拖鞋也放到了塑料袋里塞进角落,在塑胶袋刺啦刺啦的扯开声中,将最后一件大型行李封装后,白烟拍拍手,觉得一

切准备就绪了。

洗好脸,外面的门铃声刚好响起,那么及时。

朱景强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疑惑的抬头:“这还不到时间啊,不是物流公司吧?”

白烟摇头,他觉得心脏开始砰砰的直跳,像是被人猛的捏了一把一样,最后的这一刻,他多希望能风平浪静的渡过。

“也许是你那些朋友啊,来送你。”白烟一边这么对朱景强说,一边这么告诉自己不要担忧太多。

牵起他的手,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一样来到房门口,外面的敲门声又响起,比刚才带了些力道,多了些不耐烦。

白烟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门。

几个穿着公安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抬起他们手中的证件给他们晃了一下:“哪个是朱景强?”

冰冷的公式化的口气,让白烟觉得脑子里缺氧,一阵发黑,无法抑制的哀戚的叫喊从口中发出,蹲在地上,他像个绝

望的要死去的人一样,一声声的,不停叫着。

所有人的人都楞在当场,包括朱景强。

第52章

几个警察之中的那个年龄稍大些的从呆滞中首先恢复过来,他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白烟,轻咳了一声:“是朱景强?”

“不,好像不是,是他。”那个年轻些的警察指着朱景强说,他们来之前看过一寸的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可是好

歹能看到个大概轮廓的,地上蹲着哭泣的人一看就不像。

“哦。”那人点点头,躲开白烟的身子,径直往屋里走。

房间里空空的,就只在两侧摆满了各种行李箱和纸盒,一看就是准备搬家的架势,那人从客厅往里继续走着,一双眼

睛四处查看。

朱景强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他来不及细想,弯下身子把白烟从地上捞起来,一边揽进怀里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

“别哭别哭,没事的,你怎么了?”

白烟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哽咽着说不出话,他想,这些都是梁厉风弄出来的,他一点也不怀疑,甚至是很确信,就是

那双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像玩弄老鼠的猫,等待着他们提心吊胆的收拾好东西,感觉到希望之光就在眼前时,他

再一个巴掌拍下来,将一切都结束。

那个年龄大些的警察在房间里挨个看了一遍后走出来站到他们两人面前:“恩,这是准备搬家?”

朱景强点头,什么也没问,等待那人下面的话。

那人背着手,似乎在学电视里某些警察办案人员的那种姿态和神情,他略略抬起下巴,用一种似怜悯似蔑视的眼神斜

睨着朱景强以及他身旁两眼通红死死咬住嘴唇的白烟:“别搬了,跟着我们去警察局一趟吧,有人告你谋杀。”

这个时候小区里很多人都不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剩下一些年龄大的老人,在他们若有若无的议论声和指

指点点下,朱景强被这些人压上了警车,唯一还算不错的就是他们没有骂骂咧咧,没有推搡没有掏枪,也没有给朱景

强戴上手铐。

白烟从警察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整个人僵立在当场,而朱景强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也仿佛是在梦中,他扯了扯嘴角,似

乎想说哪里是不是给搞错了,可是这些警察那戒备的神情说明绝对不是在戏弄他,他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谋杀,绝

对不是个小罪名,他甚至可能终生都会在监狱里渡过,而自己的父母和白烟的将来都会遭受到怎样的灾难,也是无法

估量的。

不过,这些都是可以稍稍拖后一点再想的,眼前的白烟是朱景强怎么也无法忽视的,那退了血色的脸苍白的能吓死人

,双眼无神的注视着某一处,嘴唇轻轻抖动着,反反复复的像是在念叨着什么。

也许是朱景强的罪名并不是能确立,所以当他提出了要求白烟陪同时,那些人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虽然让白烟跟着

去警局不是个好主意,可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朱景强觉得那会更加糟糕,他一个人不能去告诉三位老人,只能就这

么干枯的坐在家里,那会让他发疯的。

带进警局后,白烟被阻拦在了外面,那些人将朱景强带进了一间审讯室里,双手拷在一起。看着铁栅栏对面的两个坐

在木桌后的警察,朱景强晃了晃手腕,低头看那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手铐。

“你知道为什么叫你前来吗?”左边那个警察直奔主题,一点不拖沓。

朱景强摇头,他确实不知,不过他现在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

“好,你不知道。那你说,昨晚上你去哪里了?把从七点开始一直到十点所做的事情都回忆一下,别忘记了什么啊!

”那警察敲着手中的笔,讽刺一笑。

“我已经辞职了,这个可以跟我之前工作的汽修行联系,他们可以证明,我已经在另外一座城市找到了工作,然后昨

晚就去了超市买了些东西去看望我的父母,非常具体的时间我也没办法给,毕竟我也不是时刻在注意,但是我能给你

个大概的时间。吃完晚饭,大概是六点五十分左右,我看了看时间,然后从家里走出去,跟我朋友一起开车去了超市

,那个时候车子比较多,有些塞车,接着到了超市,那个停车场刚巧车子放满了,我只能去附近的另外一个停车场去

停车,那个时候大概出了家门有四十分钟左右,我想,也就是在七点半到八点之间。接着就去超市买了东西,到了我

父母家里看望他们,最后回到家就是九点五十多分,不到十点。”

朱景强一边回忆一边将昨晚两人的路程和大概行走时间说出来,那些警察一边记录一边抬头看他,等到他说完,那个

左边的警察一拍桌子:“在停车场,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

“还不交待吗?不见棺材不落泪吗?非要我们把事实铁证拿出来你才认罪,是不是?”那警察义正言辞的大声吼。

朱景强还是摇头,并没有畏缩或胆怯,他目光平静坦然:“没有,我想,每个停车场里都有监控摄像,这其中是不是

有什么误会?”

“哼,误会?”那警察哼了一声,拿出一张放大的照片给朱景强看:“认不认识他?”

那个照片上的人有张四方脸,眼睛很小,鼻梁也比较塌,头发油腻腻的趴在额前,一看就不像是很正经的人,朱景强

仔细的看,发现这个人有些面熟,细细回想着,从脑子抽丝剥茧,他忽然想到,这个就是曾经去汽修行里找茬并让白

烟打了的那个男人,而那晚自己在停车场里恍然看见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概就是他没错了。

他这里双眼一亮,那个警察就把照片放了回去:“哦,想起来了?”

“是,他去我那里修过车子。”

“是,而且还打了你,并被你们车行里的人打了,是不是?”

朱景强被他打了一巴掌,而那个人也被白烟的一个木凳给扔了过来,确实能算的上是彼此都被打了,他点点头等待着

警察继续说。

“他死了,昨晚,在你去的那个停车场里,被杀了。”那个警察把一张躺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的图片在手中晃了晃。

“我没有……”朱景强说了一半就顿住了,那个警察的眼神明显就是已经认定了他。

见他住嘴,那个警察点点头:“给你看点东西,看你还说不说没有?”转过身,那警察拿起一个遥控器对准了房间里

的电视按下了按键。

监控摄像,长长的往地下蔓延的停车场走道里,是朱景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将白烟护在里面的景象,就这么走着

,拐了个弯,摄像头大概是到了死角,没有了影像,接着镜头一跳,竟然是朱景强的背影,手执着一根长长的棍子,

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地面上躺着的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没有了反应,血顺着他的身子往外缓缓流淌,朱景强用脚踢了踢

他的脸,确定已经死透了,然后扔掉了棍子,扬长而去,整个过程,只是背影,没有正面影像。朱景强激动的从座位

上坐起来,那个打人的背影不是他,虽然很像,虽然穿着一摸一样的衣服,虽然留着差不多的发型,虽然在同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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