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白烟 下+番外——莫天天
莫天天  发于:2011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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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烟看着他,焦急而担忧的神色,露出的青色胡茬,揉的有些发皱的衣服,一切都说明了这个男人确实是受惊了。

“我……”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喉咙那被撕裂的感觉而刺激到,眉头拧到一起,抚上脖颈。

“别说话了,会疼的。”

“去厕所。”白烟张开嘴,做出嘴型。

“好。”掀开白烟被子,梁厉风递过来一个医院专用的夜壶。

白烟苍白的脸微微一红,也不说什么,摇头就要穿鞋子。

梁厉风知道他不会老实听话,也不愿强迫他,只得弯腰给他穿好鞋子,扶着他,小心的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男厕所里。

扶着白烟站到便池前,他直接就要给白烟脱裤子,白烟急急后退两步,脑袋一阵晕,梁厉风及时抓住:“你这会还难

受,一个人恐怕不行,我只是帮你,你别多想。”

白烟根本不听,一手紧紧抓住裤子的松紧带,一手扶着他避免晕倒。

梁厉风再次妥协,跟他背对背站着,让他能稍稍靠上自己支撑:“你靠着我,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叫我。”

白烟一点不领情,扶着旁边的管道,一步步挪着,往蹲着的便池走过去,打开门走了进去,把梁厉风隔绝在外。

扶着头晕恶心的白烟洗好手走回来,医生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看到他们进来,有些不乐意,不过也没有表现的多明

显,他只是推了推眼镜说道:“病人这几天最好不要乱跑乱动,不管什么事情,哪怕就是上厕所,也最好在屋里解决

了。”

点点头,梁厉风回答:“好,下次不会了。”

那人见好就收,接着走到白烟身边看了看:“感觉怎样?什么时候醒来的?”

“醒来不到半个钟头,有些头晕。”梁厉风坐到他身旁,把病床往上调了调,让白烟能依靠的舒服些。

“还有呢?”医生继续问。

白烟喉咙很疼,说不出话,只能用口型对着医生说。

一分多钟后,医生茫然的看着旁边的护士,护士也茫然的看回去,梁厉风开口:“他说,他喉咙疼,一动就眩晕,还

恶心,胸口有些堵,其余的倒是都无所谓。”

那医生有些惊讶的多看了梁厉风几眼,奇怪他怎么懂唇语。

“恩,喉咙只是因为插管吸痰的原因,没什么问题,很快就会好,至于你头晕恶心还有胸闷的感觉,就是这次你住院

的原因了。”医生脸色开始凝重起来,语气中带着平日里教训病人的口吻:“我不知道你经受了什么,可是你知道,

那些所谓的气的吐血或者是气的心脏病发作并不是电视里夸张的,你这是属于气急攻心,幸好你没有心脏病,不然会

更严重,发病前,你恐怕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刺激,气血翻涌过于旺盛,整个体内都处于一种类似水壶烧开的状态,沸

腾灼热,然后带着血的痰就堵在了喉咙里,接着导致你几乎窒息,而头晕是因为血液循环加速,携氧量非常高造成的

,胸闷还有恶心,都是这些的作用。

看你年纪轻轻,不知有什么事想不开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以后,看事情要想的开一些,不要太放进心里,实在不行

,就当场发泄,大叫出声也好,哭喊嘶嚎也好,不要管是在大街上还是在家里,必须发泄出来,你憋在心里,自然会

发作。幸好,你朋友把你送院及时,并掐了你人中,让你因疼痛而保持了一部分清醒,才不至于导致其他后果。”

医生的一大段话说下来,两人都沉默了,梁厉风握住白烟的手放在掌心里细细摩挲着,满是小心和呵护,医生看了一

眼随即挪开视线,装作不知的继续说:“好好休息,在医院里住着也行,不过也没什么必须住院的事情了,你如果不

愿在这里待着,也不必住院了,回家休养更好,记得以后要想开些,小小年纪,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又交代了一些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梁厉风跟着去交了钱,然后叫来一个人,一同回了别墅。

到了家里,自然是比在医院里舒服多了,空气和环境还有那种不受约束的感觉让白烟稍稍没有了那紧张感,他靠着沙

发,双眼微眯着,呆呆的看着前方。

梁厉风知道他不舒服,也没有多打扰他,只是坐到他旁边,轻揽着他,让他能舒服的靠着自己,感受着体温,什么也

不用想的发呆。

打开电视,白烟也没看多少,一直恹恹的,有气无力的靠着他,偶而昏昏沉沉的陷入迷糊时,大概是感受到疼痛,会

轻轻的哼几声,梁厉风立刻轻拍他的背部,给他安抚,让他能轻松一些。

就这么折腾到晚上,白烟喉咙疼的很,也没敢吃东西,喝了医生配给的葡萄糖,勉强补充了体力,就沉沉睡去。

梁厉风一日日的守在身边,对于白烟,不放手不安慰,只是安静的守着,白烟皱个眉头或者是脸色稍稍一变,他就知

道他需要什么或者是哪里又疼了。

走到他旁边,或搂在怀里无声拍抚,或轻吻额头递过来一杯温水,或握着他的手给他擦擦额头的含,告诉他没事了。

白烟一天好过一天,从开始的喉咙肿痛到后来能喝下稀粥再到最后正常的吃下所有饭菜,身体好了,连带着气色看起

来也好了很多,梁厉风也不知是不是公司现在不太忙,基本上不怎么去上班,所有时间都是陪着白烟,在他身体好的

差不多时,带着他去外面散心。开始并没有直接去那些很拥挤的地方,都是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景色一般,但是胜

在空旷寂寥空气清新,手牵着手,梁厉风也不多话,只是拉着他,从那些不平的布满了小石头和小土块的地面上走着

,穿过及膝的野草地,来回一趟足足有几里地,等到走回车子旁边准备回去时,已经累的有气无力,抓着梁厉风的手

,不自觉的将大部分的体重靠过去,让他支撑着自己。

有时,会在夜幕降临时来到偏远一些的江边,看着点点灯火,感受着拂面的风,直到夜色浓重江风加大才坐车回去,

也有时,会去一些消费高并有限制的餐厅或者酒店去吃饭,坐着靠窗的位置,看着下面如蚂蚁一般的车辆和几乎看不

清的行人,听着餐厅里播放的悠闲音乐,也有种难得的祥和。

白烟并没有寻死觅活或者是摆出一副你强迫了我,我是受到迫害的小媳妇样,他只是没有以前笑的那么灿烂那么真切

而已,他会主动跟梁厉风说话,会轻声告诉他自己累了,会在不想吃东西某样东西时,皱着眉头推到一旁,也会偶尔

微笑着在他去上班时跟他说再见。

他没有变,只是,只是看起来稍微懂事了些,稍微安静了些。

他会在想姥姥时主动告诉梁厉风,然后如果梁厉风有空,两人就一起去,如果他没空,就自己打车去,总是会在晚饭

后按时归来,万一哪天因为堵车或者其他原因不能回来,他也总是会打电话回去通知一声。

两人之间的相处,没有一点冲突和不妥,也没有激烈的碰撞和撕扯,平静,安宁,就这么悄然走过。

就连之后似乎水到渠成的做-爱都是那么自然,梁厉风自然不是柳下惠,他在白烟一夜夜睡在身边并不碰他一下的坚持

中,足足等了一个多月,那个晚上,白烟从姥姥家回来,梁厉风从外面喝了一点小酒,刚泡好澡,白烟就回来了,微

笑着招呼了他一声就进了浴室去洗澡了。

就是这么淡淡一笑,让梁厉风本来就被酒精和热水给激出那么点滴的情-欲直线攀升了。

犹豫着坐在床头,思来想去,白烟已经洗好并打开浴室门走出来了。

脸上被热水熏的红红的,整个人都带着氤氲的雾气,缓缓向他走来,看到自己看他,笑了笑就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十指穿过发丝,轻柔拨弄着,忽然间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双温软的手在穿过自己发丝

时,让自己感觉到了那种浑身都兴奋起来的感觉。

伸出手,他猛然抓住白烟的手腕。

“怎么了?”白烟抬头,愕然的问。

梁厉风不说话,看着他,一双眸子里燃烧的是熊熊的火焰,慢慢靠近他,不敢放肆,试探的在他脸颊上吻了几下,然

后看白烟没有反抗,就放下心吻上了好久不曾触碰过的唇。

拉着他,放到床上,轻压上去,关掉了床头的台灯,在一片昏黑中,褪去彼此的衣物,梁厉风像膜拜名作一样,小心

的抚着,摸着,碰着,白烟闭着眼,虽然没有配合,但明显是放软了身子,没有抗拒他的动作的,甚至在他舌头打着

圈吮吸一侧的乳粒时,会从喉咙深处发出软腻的呻吟,并挺起上身把自己往那人嘴里送。

肢体相接,没有强迫,没有血腥和暴力,也没有反抗和拒绝,这一切,让梁厉风感觉到了不一样,身下的人若有若无

的轻哼,咬着嘴唇压抑着的呻吟,还有轻颤的身子,揪住被单的双手,额际汗湿的头发,还有慢慢动情了的神情,让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还没有进入,只觉得一波波汹涌的情-潮就不停拍打着自己,只想着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

他,梁厉风低下头,竭尽所能的讨好着,让他在自己嘴里射出。

那一瞬间的表情让梁厉风迷醉,撑在他上方一个表情也不放过的看着他,在窗外的路灯浅浅光芒中,那朦胧的脸庞,

更是添加了几分美。

手指缓缓插入,轻柔捻动,哪怕身下的人轻皱一下眉头,他也立刻停止。

直到深深进入的那一刻,他低低发出一声闷哼,趴到白烟身上紧紧搂着他,不停亲吻着白烟汗湿的脸,湿润的唇。

只一次,梁厉风就停下了,尽管远远不能填补他那积蓄已久的欲望,可他早就懂得了有些事情的正确做法,他抱着他

,裹住被子,呼吸着彼此的味道,沉沉睡去,一夜好梦。

白烟想要工作,梁厉风也欣然同意,只需要通知他在哪里上班,及时跟他联系,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限制他。

也许真的就像白烟说的一样,梁厉风忽然想起那天他拒绝朱景强时说的话,谁离了谁都一样过,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大概,白烟是已经忘记了过往,逐渐接受了他吧。

这一点一点的转变,不正是体现了白烟心态的恢复吗?

他已经从那场撕心裂肺的痛苦总走出来了,他身边的人换了,可是他的生活还要继续,从病情恢复到正常吃饭,再到

迈出家门,最后到正常工作,按时回家。

终有一天,两人能手牵手,毫无顾忌的谈论那一个曾经的人吧。

第68章

陈景辉阴沉着脸,在火车站候车大厅里站着,脚旁是一个蓝白相间的旅行袋,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等了好一会,不耐

烦且阴沉的神色让周围的人都悄悄避开的时候,有个人招着手朝他快步走来。

晃了晃手里的车票和买好的一大袋的吃食和水,朱景强走了过去,无视他拉长的脸,拎着包四处看了看,指着旁边一

处人少的地方:“走,过去那里坐。”

陈景辉走近他,一把拉住他往旁边走,力道之大让朱景强趔趄了好几下才稳住步子,歪着头,拎着包,由他揪着自己

的领子朝人少的候车大厅一角走去。

“你为什么要走?既然都分开了,你好好在这里过就是了,为什么要走,该滚的人是他,他不识好歹,他抛弃了你,

他都有脸继续留在这个城市,你为什么要跑?”揪着朱景强的领子,恶狠狠的把他往墙角上一撞,咬牙切齿的低吼。

朱景强就知道他要说这些,难为他能忍到现在才出声,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一直要到我上了火车才说。”

“你别跟我扯开话题,你说啊!”陈景辉手下一用力,朱景强让他压的忍不住咳了一声,略带嘲讽的扯出一个笑:“

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你说,这个时候,难不成让我憋在家里,自暴自弃,与世隔绝,然后发生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才

算是正确的,才算是应该的?”

陈景辉沉默了,那双有力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其实,这些他也都懂,只是替他不值而已。

他那么拼命,那么努力,那么执着,让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做出这么多,失去那么些。可到头

来,那男孩简单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那些曾经的努力成了笑话,成了一堆连垃圾都不如的废弃物。

陈景辉有一腔的怒火要发泄,可他不知该针对谁,他也曾经想过让朱景强放弃,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而这个

死心眼的男人无论自己怎么劝他都不曾听过一句,如今,那个男孩让自己的想法成了真,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甚

至有隐隐的怨恨,一个人究竟要怎么无情,才能这么对待一个如此真心爱自己疼惜自己的人,尽管他也知道,那个男

孩只是无奈被迫甚至也是为了朱景强着想才不得不作出这种举动。

他之所以憋屈,就是因为都知道都了解,所以才无法发泄,更何况,他都难受至此,那朱景强呢,在他面前,自己又

有什么资格谈难过说痛苦?

也许,就这么出去走走,对他来说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陈景辉楞了好一会才低下头拎起包:“走,去那边坐着。”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空置的座位处走去。

朱景强什么也没说,把车票装进兜里,默默跟在他身后。

“坐几个钟头到?”

“大概要三十个钟头左右,不晚点的话,基本就是二十八个小时吧。”

“卧铺?”

“恩,座位票很累。”

“吃的买够了吗?这么点怎么行,我去给你再买点。”

“不用,坐下吧。”

两人无语的干坐了一会,陈景辉掏出了兜里的烟抽起来。

朱景强看着他说:“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还要一会呢,你忙你的去吧。”

“再陪你等会,反正回去也没事。对了,你到了那里,要先给我打个电话,要是打算多玩一段时间,要记得定期给我

联系。”

“恩,放心,到了那里,我就先给你说声,我又不是几岁孩子了,你回去吧,出个门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抽完那跟烟,陈景辉站起:“那我走了,我也不送你上火车了,你自己小心着点钱包,还有要是钱不够了,你给我打

电话……”

“行了,走吧。”朱景强摆摆手,颇有些无奈。

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看着大厅里高高挂起的电视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听到了自己要坐的车次通告。

提起包,站在检票口,因为不是过年也不是假期,人很少,没什么拥挤的就来到了自己的卧铺车厢,他买的是最上面

的铺,想要清净一些,下面的铺算是方便,可是太过吵杂。

没多久,带着孩子的妇女还有年轻的女孩都走进来,下面孩子大喊着要吃泡面的声音和母亲斥责的喝骂声让车厢里的

空间更是显的拥挤。

期间,朱景强只是去了几次厕所,基本没下过床铺,连到了吃饭的点也没有去吃东西,也许是看到他不怎么愿意说话

,神情也不是多么温和,下面的几人都没有好意思打招呼。

就这么咣当咣当的颠簸了三十一个小时,终于到站,出了车厢,一股混合着青草和骚腥的气味隐隐飘来,只一下就再

也闻不到,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出了车站,朱景强又坐上了公交大巴,这次倒是没有颠簸,平坦崭新的油漆路,一直通到目的地,下了车,那种空旷

和苍茫感开始真实的贴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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