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白烟 上——莫天天
莫天天  发于:2011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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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他坐到床头静静等待。

白烟脱下衣服,听着外面传来电视机里的声音,他打开淋浴的喷头,调成冷水,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后,把喷头洒向

头顶,浑身被激的一个颤抖,嘴巴也长大的不由想吸气,白烟挪开喷头,用手把脸上的水抹去,鼓起勇气再次喷向头

部。

大概持续了有一分钟,他接着把喷头扭向了红色的方向,冰凉的水渐渐温热,再到滚烫,白烟绷紧了肌肉,受刑一样

的把身子凑过去。

如此反复,一会凉一会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洗了多久,白烟觉得身子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战栗,脑袋里也蒙蒙的,他

关掉喷头,挤了些沐浴乳往身上涂了涂,接着又冲掉。

半个小时,梁厉风正要敲门,白烟就打开门走了出来,房门一推,一股清新的沐浴乳的味道就冲进鼻端,洗手间里面

还氤氲着淡淡的水汽,从里面走出来的白烟也感觉被这么一层水汽包裹住了,脸上红红的,双眼含泪,迷蒙着眨动,

身体也像被水给洗软了,走路都有些轻,头发一缕缕的贴着,他走到床边,像是打了一架的疲惫的坐到床上。

“洗好了?”梁厉风走过来抱住他,凑近他颈窝里吸气。

“恩,你去洗吧。”白烟软软靠着他,有气无力。

“怎么洗了一个澡就像做了一场爱一样?”梁厉风低着嗓子,在他脖子上轻吃。

“累了。”白烟闭上眼睛,挣了几下挣不开,干脆整个靠到他怀里,享受着肌肤接触的温暖。

坐了一会后,梁厉风扶着昏昏欲睡的白烟躺倒了床上,扯过毛毯给他盖上,然后走进洗手间。

等到他出来,白烟已经睡的沉沉的了,刚才盖在小腹上的毛毯也踢到了一边。

看着他睡的香甜,梁厉风也没有闹他,搂在怀里一同睡去。

夜里,梁厉风只觉得白烟很不老实,给他盖了几次毛毯很快就又被踢开,等到天亮醒来后,白烟已经蜷缩成一团,瑟

瑟的抖着依偎到他身边。

干燥的嘴唇,红的不正常的脸庞,滚烫的肌肤,无一不显示他发烧了,梁厉风低咒一声从床上坐起。

体温三十八度九,接近三十九度,先喂他吃了两片退烧消炎的药,医生赶来趁着白烟昏沉之际赶紧打了一针。

迷糊的睁开眼睛,白烟扭头往身后看,一针管的药水已经推完,刚好拔出,他有些委屈的抬头,梁厉风笑着给他提上

睡裤,轻轻的在刚才打针的地方揉动着:“疼?”

“恩。”白烟小声的嗯着,过了好一会才挣扎着撑起胳膊。

“你干嘛?”梁厉风按住他,让他重新趴回床上。

白烟看他,意思很明显。

“你发烧,不用去了,在家里歇着吧,记得有什么要求叫人过来帮你办,你不用起身出门。”梁厉风一边说,一边用

手在白烟的后脑勺抚着,哄孩子一样的口气。

白烟点头,昏昏欲睡,眼睛不停打架。

“睡吧,我这就走了。”手遮上白烟的眼睛替他阖上,等他缓缓松开后,白烟已经因为药效和困顿而睡了过去,把薄

薄的羽绒被盖到身上掖好,梁厉风在门口望了他好一会才走出去。

睡了不知多久,白烟醒来后觉得浑身粘糊糊的,出了很多汗水,尽管汗都发了出来,可他脸上并没有高烧褪去的那种

轻松感,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房子里只有自己,静悄悄的,有种压抑的沉闷感,想到刚才做的许多不连贯却让他惊心

不已的噩梦,他终于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看着前面正对着的窗帘。

一个上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还没有出事,还是已经出事了,而他一个小小的被人禁锢了的玩具没有资格得

到消息。

梦中的景象翻来覆去的在眼前徘徊,似乎比刚才睡梦中更加清晰和明朗,那一滩滩的血迹还有那个男人扭曲的挂在方

向盘上的尸体,以及翻了过来的车子,不停从油桶里往外泄露的汽油……白烟忽然扶着床边,干呕起来。

他早晨没吃东西,什么也呕不出,只是喉咙处不停翻滚着往上涌动。

也许,那个人真的死了,自己害死的,虽然他有罪,可罪不至死,白烟擦着嘴角流出的口水,悔意和歉疚以及杀了人

的那种强烈的无法控制的恐慌感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耳边,警笛的声音也响起来,那些人肯定发现了刹车线是被剪

了的,肯定知道是有人蓄意谋害的,这下自己不光不能得到自由,反而将这一辈子赔了进去,不过,这些都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自己杀人了。

白烟抖着双手,胃部一阵蠕动,呕出黄色的胆汁,急急喘着气趴在床头,他顾不上滴滴答答的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流,

哇一声哭了出来。

他不想的,他不想杀人,他只不过是想离开这里,跟朱景强在一起,他为了让他放松戒备,为了让他能暂时离开身边

哪怕那么几分钟就足足付出了那么久的努力。

他看到他就能想到朱景强流着血趴在地上的样子,就能想到生日那晚他本该幸福开心的和自己的爱人鱼水交融,就能

想到平淡安稳的日子被他生生搅碎,就能想到自己浑身上下早就肮脏的配不上朱景强一个手指。

他强迫自己笑,强迫自己淡然,强迫自己放软了身子靠在他身边,甚至强迫着自己想着朱景强然后在他怀抱里达到高

潮,他每日每夜的自己给自己催眠,只有这样,这场游戏才能快点结束,才能早日离开这里。

他什么也没有,没有能抗衡的体力和智力以及良好的反应能力,只能依靠自己可怜瘦弱且容易妥协的外表来达到目的

,他对自己有兴趣,那就妥协,让他认为自己已经臣服,已经驯化,可在一日日的没有硝烟的战斗中,白烟知道了自

己没有那么漫长的耐心和精力,他无法再继续坚持到那个人厌倦了他并扔掉他的一天,他只能在他暂时放松的这一刻

,在全身意识的强迫下去剪了他的刹车线,从而彻底离开这里。

可是他后悔了,他害怕了。

他不该那么冲动的,他也许跟那人说说就可以让他放了自己,或者干脆用刀子在脸上划两道让那人失去兴趣,怎么都

好,在此刻想来,似乎解决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可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那个人已经死了,被自己杀死了。

而自己也将被抓紧监狱里,从此跟朱景强分隔两地,再也无法相见,所有不好的念头全部一股脑的涌进白烟大脑里,

让他根本无法冷静,他觉得快要承受不住,头疼的厉害,里面太多东西要出来,爆掉一般的感觉。

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像是一记响钟敲在耳边,白烟忽然惊醒,瞪大了眼睛,握紧拳头看向那里。

“进,进来……”

推门而入的并非臆想中的警察,而是一个黑衣男子,他原本平静的脸庞在看到脸上哭的一片狼藉地上吐的一团糟糕的

景象时稍稍变了脸色。

“梁……”白烟死死抓住那人扶起他的手,急切的开口。

“你找梁少爷?他还在公司,要他回来吗?”男子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紧接着倒了杯水给白烟。

“他……”白烟止住了话,看那个男子面无表情只是一副公式化的样子,眼中不急不躁,完全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松开他的手,白烟放松了身子。

那个人肯定没事,不论原因是什么。

说不出来的感觉袭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夹杂着失望和厌倦,闭上眼睛,白烟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次。

第32章

在停车场里停好那辆兰博基尼的跑车,推开包厢的门,梁厉风走进去。

四个人都在,就差他一个,松了松领带,他坐到空出的那个位置。

“今天没带你家小猫咪来?”方南笑问。

接过穆亦启倒的茶水,梁厉风点头:“发烧了,在家里休息着呢。”

“都多久了,破纪录了,我说,是不是那具身子销魂的很,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舍得让他走。”

梁厉风喝了两口茶水,靠到沙发靠背上,翘起腿:“还没碰呢。”

方南和楚瑞轩嘴里的水都差点喷出来,穆亦启和张志强也忍不住齐齐看向他。

“没碰过?”方南指,手指颤抖,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希望他摇头。

“没有。”梁厉风点头。

方南又咽了口唾液,机械的再次问:“你说的没碰是指什么?”

“就是指同吃同睡,但是没做爱。”

方南轻哼一声,立刻转头一拳打在穆亦启脸上:“疼吗?”

穆亦启眯起眼睛立刻打回去,不过被方南跳起来躲过:“喂,我问你疼不疼,你怎么打人?”

“…………”穆亦启瞪了他一眼,抬头望天。

“你在干什么啊?”方南挤走张志强坐到了梁厉风身旁,扒拉着他的肩膀问。

梁厉风轻声笑:“做还不容易,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绑了就能做,可是……”

“可是什么?”方南急切的望着他。

“我想玩个游戏,尝试一下。”梁厉风顿住,送菜的服务员推门而入,放上一盘菜报出菜名后又走出去。

“你倒是说快点啊。”方南急的要跳脚。

夹了一筷子菜品尝着,梁厉风不紧不慢的说道:“尝试一下,像恋人一样相处,竭尽所能的满足他,宠溺他,让他过

上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生活,看能不能让那孩子爱上我。”

楚瑞轩也急急的问:“那爱上没?”

张志强张大了嘴巴:“新式玩法,不光玩身体,还玩心灵,人家孩子要是爱上你,你达到目的后是不是要抛弃了他,

再去寻觅新的目标?”

“去,都别打岔。让梁哥哥继续说。”方南拍了一下他们两人的头,眼睛里直冒星星的看着梁厉风。

“不清楚,不过那孩子对我大概不如刚开始那般排斥了吧。”梁厉风的眼睛有一瞬的茫然,随即又恢复了那毫不在意

的带着嘲讽的笑。

“怎么不清楚,我教给你,他有没有主动亲你,有没有什么琐碎的事都告诉你,有没有给你说过我爱你,有没有经常

对你笑?我很有经验的,这些绝对是验证真爱的不可缺少的条件。”

方南一口气说完后等着梁厉风的回话。

有没有,有没有,梁厉风的听到方南最后一个有没有猛的一怔,接着脸色慢慢拉下来,那一日,阴霾的天气下,白烟

对朱景强那灿然甜蜜的一笑,让他在一个瞬间就起了占有的心思。

到了今天,那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妥协,在这场自己策划的游戏中,原本以为已经掌控全局,看着猎物步步走入陷阱

,哪知是自己被蒙蔽了真相,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自己渐渐忘却了最初的目的,有些沉溺其中,忘记了那人竟然连一

个笑脸都不曾对他露过,那恭敬柔顺的外表下,也许正在思考着要如何离开也不一定。

梁厉风越想越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这场游戏,入了局的只有他自己,那个人甚至可能在旁边冷笑着看自己。

那么,昨日车库里,他是否真的是去拿东西?

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看守着白烟的那名男子,吩咐了他两句,十分钟后再次打过去,听到回答的那一刻,梁厉风狠狠的

将手机砸出去,他竟然敢,竟然敢将刹车线给剪断,竟然恨的想杀掉自己。

那今日的发烧和虚弱是不是也由他亲自造成?

“喂,怎么回事?”几人见他脸色很是难看,尤其在打了这两通电话后周身的气压更是低到一定程度,一双幽深的眸

子里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怒极反笑,梁厉风双手按在饭桌上:“没事,家里的小猫需要调教调教了。”

“喂,刚才不是还说要玩爱来爱去的游戏吗?怎么又惹到你了?”几人不明的看着他,等待解答。

“没事,那种爱来爱去的游戏我玩够了,接下来要换戏码了。”梁厉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换什么换什么?”方南问。

梁厉风眯着眼,心情复杂焦灼,有种不知名的火在剧烈燃烧,他在气头上,也根本忘记了分辨,这究竟是因为那人没

有上当而气愤,还是听到了那人竟然恨不得他死的那份失望而气愤。

急速回到别墅里,梁厉风踢开房门,一把揪起还躺在床上熟睡的白烟。

头皮的刺痛让白烟醒来,怔怔的看着梁厉风,他完全忽视了他此刻愤怒的恨不得杀人的情况,心中只徘徊着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没有杀人,这人还好好的活着。

“你这是什么眼神?是不是很失望我没有死?”梁厉风揪着白烟的头皮逼迫他靠近自己。

白烟的眼睛猛的瞪大,很快便恢复过来,慢慢的垂下眼睛,看着被面。

“别不说话,宝贝,来,告诉我,哪里不满意了?”梁厉风忽然放低了声音,俯趴到白烟耳边如情人一样慢声细语。

白烟仍旧不说话,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当然没有逃过一直盯着他的梁厉风,他伸出舌头轻舔了一

下他的耳垂:“宝贝,说,告诉我。”

白烟的手死死的捏紧被面,全身绷的很是僵硬,像一块木头一样。

梁厉风轻轻的笑了,他松开了揪住白烟头发的手,改为抚摸,从头顶到脖颈,极尽温柔,带着说不尽的怜惜和宠爱,

他一边轻抚着,一边可以压低了声音,在白烟耳边催眠的低喃着:“告诉我,宝贝,哪里不满意了?我都可以改,我

们这些天过的不是一直很开心吗?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啊。”

白烟终于忍不住,他坐起身跑到了床尾,将头埋进了膝盖里,剧烈的喘息着。

梁厉风眼睛微眯,脸色变的很难看,他走到白烟身边拉过他想抱进怀里,他还没得到答案,他要知道,他为什么没得

到这个人的感情,他这些天做的是哪里不够,甚至连欲望都为了他而禁了,竟然什么也没得到,此刻,梁厉风的心里

只有这一个念头。

刚才还沉默的白烟忽然挣扎起来,他拼命推开梁厉风,双手扶住后面的墙壁,努力瞪大了发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看着

他。

梁厉风伸出双臂,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满溢的温柔:“过来,看,都出汗了,我给你擦擦。”

白烟看着他,寒意一点点浸入皮肤往身体更深处渗去:“你让我走,我求你了,我根本一点不喜欢你,你就算是把整

个宇宙都给我,我也不会满意的。感情不是物质,不是可以量化和比较的,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只是想要个有人爱

上你而已,很多人可以满足你的这个游戏,你看看,你长相很好,又有钱,而且很会体贴人,会有很多很多人爱上你

的,真的,你让我走吧,我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装不下其他人了……”

梁厉风静静听着并不说话,白烟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颤抖,就像回到了第一次在这个别墅他将他掠来时那种无法

抵抗只能被动接受的恐惧和压迫感,他看着眼前撕去了伪装的男人,周身围绕着明显的低气压,一种几乎能将他吞噬

的黑暗般的存在。

梁厉风忽然微微笑起来,他眼睛轻阖,有种半眯半睁的慵懒感,像非洲草原上吃饱喝足的狮子,懒洋洋的晒在太阳下

,唇边,一抹极冷极残酷的笑意慢慢散开。

“宝贝,其实你演技挺好,如果在我这样的家庭教育下长大,说不定你真能坚持下去,一直到我误以为你真的移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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