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之谭少 上——空梦
空梦  发于:2011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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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什麽努力都已经努力过了。

以前是什麽关系,现在还如是,他都快心灰意冷了。

上次,如果真被人弄死了,也好,免得回来还是要看著这改变不了的缺局。

他抓著自己的头发,扯得都快连头皮都要扯下了,後背被人拍了一下,响起一个轻脆的声音,“哥们,傻了吧?受什

麽刺激了?”

利剑之谭少之那些小时候

谭少小时,可能生下来天生就带点淘气跟戾气,脾气不太好,没心没肺的,但有一点好的是,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对

那人好。

并且他这人没什麽阶级感,别人吆三喝四的一大帮老爱凑一堆,他无所谓,跟谁玩都成,玩不开心了,就自己玩,一

个人玩也挺自得其乐的。

他都不跟人强求什麽,像上一刻特别喜欢的玩具非要要,但没得到之後也就忘了这碴,也不会再惦记。

但似乎,他所有的强求都用在了范宗明身上。

例如,自一岁多後见不到范宗明睡旁边,再累他都不会睡,非得等他上床来,以至於范宗明他去哪,都得带著他。

一次,谭少六岁时,不信邪的范家父母让范宗明去省外探亲,去了两天,谭小兔崽子硬是睁著两眼睛坐门口动都不动

等他哥回来,眼睛哭得肿得跟一条线一样都不闭上,实在累到极点了他就跪趴在门口上,谁拉他都拉不动,就算勉强

抱著他进屋了,他也会愣是一步一步歪著腿到门边再等,晚上也不进家,板著小脸跟谁都不说话。

那生气的小模样看得让人想笑又好气,可他实在是倔,大人也拿他没办法。

结果范宗明一回来,看著谭少奄奄一息坐在自家门口连哥都喊不出来,吓得从此以後再也不敢留他一个人在家过夜。

谭少其实从小都是住在范家的,生下来母亲就没了,父亲也因为一些事情老是被政府转移来转移去审讯,他这从小就

没妈的孩子也就被跟他父亲有交情的范家接手了。

接手之後,当然是跟范宗明住一起,谭小几个月时就认人,就认范宗明,奶瓶在他手里时他才吃得香,奶妈再怎麽哄

他也没用,反正就跟范宗明最亲。

後来听说那几个月见他一次的父亲也死了,小时候不太懂伤心,父亲也没见过几次面,就算见了也就相处几天的,实

在没太多感情,那伤心也隐约藏在心里,懵懂不堪,只是在得知消息的那天巴著范宗明问,“七哥,你会不会离开我

?”

“不会。”范宗明很坚定地回答他。

“一辈子都不会?我活多久你就活多久?”谭少那时候长大了点,拿小板凳跟范七妈看多了连续剧,很有点自己的小

聪明。

“嗯,一辈子,”范宗明把怀里小孩盖被子,“你说多久就多久,哥不离开你。”

在谭少心里,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当然,对他最好的是范宗明,他肯定也是用他最好的对范宗明。

范宗明住的是军区那一带,从小打架斗殴的事那都是正常,谭少小时候就特别爱帮他哥打架,一听有什麽风吹草动,

就算是在茅房,也肯定连屎都不拉了,提上裤子都往外冲,以至於他三四岁时都是光著屁股帮著他哥干架的,裤子早

就在中间跑丢了。

谭少打架从不讲究什麽风度,尤其是小时候,他丫能帮范宗明打架,躲开帮他洗澡的范妈妈的手,光著身子一溜烟的

冲出院子到另一院子不带停的就猛往人身上跳,巴住人了就连撕带扯,手脚齐上不说还特会咬人,就跟拼命三郎似的

,偏偏那小身板瘦得一捏就碎,害得那帮打架的都不敢真正下手,要是一打就把人小命给打没了怎办?所以,这点谭

少就很占便宜,把人打伤了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所以害得范宗明打架都必须挑在学校的时候打,那个时候谭少兔崽子不在,才能让他练练身手什麽的。

也以至於,偌大一个军区院子,那麽多热血燥动爱与人干架的少年,谁也不愿意见著谭少,这小混蛋太无耻了。

跟范宗明挑架,也是挑没谭少找不到的地方。

谭少生下来身体不太好,有点弱,但好在他好动,小病小伤的尽管有,但总体还是健康的,不过就是瘦,吃什麽都长

不胖,范宗明手一提,就把他给拎起来。

范家兄弟多,爱逗这小不点玩,老是爱用糖哄他,有次范家老四拿了块大白兔,哄他,“说你七哥一句坏话,就给一

块。”

因为牙齿掉光了禁止吃糖的谭少其实非常谗那块奶糖,但非常有骨气地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屑看他四哥。

“老七,老七……”范老四叫范宗明。

拿著碗到处找人喂饭的范宗明见著溜掉的小崽子赶紧跑了过来。

“来,小知啊,扯你七哥一根头发,就有一块糖。”范老四为破坏兄弟俩人之间的关系不遗余力。

谭少盯著大奶糖猛吞了几口口水,范宗明在旁边问他:“要扯哥的头发还是吃饭?”

谭少见弯著腰的范宗明手里那拌著细肉的白饭,再看看大白奶糖,内心曲折了好几百个来回,委委屈屈掉了几滴猫泪

,用玩得脏兮兮的袖子一擦脸,哽咽著说,“不扯哥的头发……”

於是,范老四挑拔失败,谭少生不如死地含著眼泪看著他哥要笑不笑的脸吞下实在不想吃的午饭。

事情只要有关於范宗明,谭少就特别好骗。

也因为这样,为了范宗明,他的路走得总是按著一定轨道行走,而不是走在了那条可能理所当然,顺其自然的路上。

军区住的人脾气没几个好的,男的总是带著一股子燥动的血性冲动,谭少天性再加上後天,更是飞扬跋扈得不落於人

後,稍长大点,打架从不手软,砖头,棍子这类的东西出现在他眼内,他就能拿著打得出手,有次跟他同一年龄的小

孩打架,打得狠了把人家腰都差点打断,这事闹得整个军区沸沸扬扬,谭小崽子被揍了好几顿都不服气,喊著,“是

他要跟我打的,我没错,我才不认错。”

谁说他谁揍他都没用,就是不认错。

范宗明也揍他,“认不认?”

他一揍,不哭的谭少哭了,眼泪哗哗地流,“我没错,才不认。”

揍得小屁股都肿得像小山高,哭得眼泪又成一条缝了,谭少还是死不认错。

奶妈帮他上药时,就唉声叹气说,“作孽啊,小知,人做坏事会有报应的。”

谭少哼哼,才不听,哄小孩呢?

奶妈继续说,“你看看沈委员家,就咱们家转过弯顺著河过去的那家,他家儿子就因为做了坏事把人打伤了,沈委员

第二天就死了,他本来要出生的小孩子也在妈妈肚子里没了,你看,多可怜啊。”

谭少想了想,那家确实前段时间好像死了个人,现在也只住了一个人,不过还是不服气,“那是他们家倒霉。”

“是啊,这就是倒霉,可是,你做坏事了也会倒霉的,会报应到你哥身上的。”

“我才不信,不许你这麽说。”谭少被激怒了,呱呱乱叫著打开他奶妈的手,不许她给他上药,接下来更是一句话也

不跟她说,生气得不行。

结果第二天,范宗明放学回来身上带了一身伤,头上裹著纱巾渗著红色的血看著很是惊悚,在门口等他的谭少看著一

下就给吓哭了,跌跌撞撞跑过去,“七哥,你怎麽了?哪个王八蛋打的你?我弄死他去。”

“意外,走楼下时,掉下一花盆,砸头上了。”范宗明撒谎掩盖事实。

结果谭少一听,猛地觉得悬了,难道就这是报应?接著青蛙一样腿缠著他七哥哭得唏里哗啦干嚎,“哥,我不做坏事

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做了……”

阴差阳错的,从那开始,谭少打架都会留有余地,不敢真正的伤人,就算後来明白了沈委员是被儿子气死的,那孩子

也是不小心流产的,范宗明那天的伤是因为他打的那个小孩的亲哥带著一帮人跟他打架时伤的,但他还是不敢真正的

把事情做绝了。

他不怕报应到自己头上,但怕报应到范宗明身上。

第九章

谭少回头,笑,“哥们?”

对方看著他挑眉,也挑眉,“是啊,哥们,咋的了?不对啊……”

谭少摸摸额头,摇头说,“对,没什麽不对的。”

“这是对啊,还是不对啊?”对方智商不够,没一下就给绕昏了。

谭少看著他穿著破洞牛仔裤和紧身T恤,点点头,拍拍他的肩,哥俩好地说,“咱们今个儿见著就是缘分,来,哥们,

咱哥俩谈谈心事。”

那挺热心的小痞子傻了,张了下嘴,最後一挠勺,“好呢,谈吧,这心事吧,按我一哥们说的,找不认识的,陌生得

稀里糊涂的人说最好,您说,是这个理不?”

随即一蹲地,跟谭少痞子同蹲路边了,洗耳恭听状。

“我说,哥们,如果你爱上一个人,我说爱就是那种真的爱啊,不是那种你下面翘了就得找个洞钻的那种爱,就是那

种爱得你就算死了你都觉得还是爱他的那种爱……”

旁边小流氓惊了,打断问他,“有这种爱吗?这不是中邪了吗?”

谭少被“中邪”两字也给惊了,啊了一声,想想也对,不过还是说,“意思差不多,但意义不一样。”

“哦……”搭讪搭上疯子的小流氓听不太懂,只好讪讪然在摸了摸头,“您说,接著说。”

“我说是,”谭少偏头想了想,“爱成那样了,但是,如果有人不许你爱,你也爱不得怎麽办?”

“怎麽办?”小流氓跳了起来,愤怒,“不许你爱?这都什麽时代了,连爱都不许人爱?不怕帝国主义打著咱们国家

没人权的旗帜灭了咱啊?不许爱……哼,踩过尸体也得爱,爷要爱了,想爱谁就爱谁,谁不许,杀无赦……”

谭少也跳起来,狠狠点头,接著小声地问了句:“如果那个不许你爱的人是你爱的那个人呢?”

小流氓听了半会才听明白,眨了眨眼,迟疑地问:“你说的这话……是真的?”

谭少点头,悲哀地说,“是真的。”

小流氓傻眼,“谁这麽傻B啊?你这麽漂亮,你爱上他他都不爱你,那得多傻才干得出这事啊?”

谭少听得心花怒放,所有的卑劣的,低沈的情绪全都在不知觉的马屁後扔到了天外星云,他猛拍了一下这莫名冒出来

的热情流氓,吼,“来,哥们,咱喝酒去。”

小流氓一听有酒喝眼都眯了,“好,喝酒去。”

俩人哥俩好地大步往前走著,谭少一回头,也笑眯眯地说,“你请客?”

小流氓瞪眼,呲牙咧嘴,“哥们,你这T恤我可是昨天才在杂志上看的,一件得上万把块,你别占我这小人物便宜啊…

…”

谭少听著一摸下巴,点头,我是有钱人啦……

有钱人谭少晚上喝得有点多,被真正的有钱人范宗明给拎回了家。

喝醉了的谭少其实挺容易伤感的,一见著范宗明,也不管自己醉不醉得清醒了,紧紧巴住人的腰问:“哥,我是不是

还跟小时候那样漂亮?”

没人回答他,他自问自答,“可他们都觉得我还是挺漂亮的啊,谈不上非常英俊非常MAN,但好歹也称得上俊美了是不

?”

仍然没人回答他。

谭少早已习惯他的冷淡,山不就人嘛,他就著山就是,反正巴住了不放,就算那山不就人也得听他说,“哥,是不是

我没小时候可爱了,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爱我了?”

他摸著范宗明的脸,哑著噪子突然声嘶力竭地吼,“是不是?”

范宗明眯了下眼,看他醉得连摸他脸的手都在发抖,冷著噪子冷冰冰地说,“你懂个屁。”

第十章

谭少伸出爪子,想挠人,可是一想得刚给他哥挠的伤,撇撇嘴,神智不清地说,“你不说,我怎麽懂?”

范宗明只是抱著他,没再说话,半晌说,“睡吧。”

“哥,你不爱我,迟早有天我会逼疯你再把自己逼疯,你别逼我,真的,我太爱你了,恨不得连你的头发也给吞下肚

,爱成这样你别指望我放过你,我死都想过,但就是没法想真正离开你。”谭少说著,眼睛已经闭上了。

范宗明没有言语,看著他入睡,抱著他的手从头互至尾都坚硬得未曾松动过一毫。

范宗明这天去了范老大的结婚喜宴,这都二婚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办得比头婚还热闹,来的人都快上千了。

范老大一见他,问:“少爷呢?”

少爷是范家兄弟除了范宗明之外叫谭少的叫法,谁叫他从小到大什麽麻烦都有范宗明挡前头处理著,就算那几年范宗

明在部队,也是各处使著手段保那闯祸精的安全,这不是少爷是什麽?要知道范宗明有时候有原则起来,就算是范家

的真正老大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按他的意思妥协,偏偏一个谭恋知,却让他一步一步退得所有原则都没有立足之地。

“在家睡著呢。”范宗明轻描淡写。

范老大对他的不给面子哭笑不得,中年男人苦著一张脸,“就算是二婚,瞧我讨的女人漂亮又聪明的份上,你那少爷

也不给面子?”

“喝醉了,没醒。”范宗明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慰。

“得,宠著吧,”范老大朝门外敲门的人叫了声,“就出来。”

回头问,“他还是不让你结婚?”

范宗明扬眉,棱角太过分明的脸看得让人心生疙瘩。

范老大毕竟是范老大,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范宗明听得反而笑了,“老大,你这都二婚,保不全哪天都会三婚……这男人的心啦,谁守得住就是谁狠。”

范老大吃鳖,摸摸头,嘿嘿一笑,出外面去了。

范宗明把手上的香槟一口喝了个干净,摇著头失笑不已。

人心呐,真正揣摸得透了,其实也没多大意思,不过,也看自己在意的是什麽了,不在意的,再怎麽淫乱荒诞也就睁

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在意了,就算要把世界当作战场扫平一切才能得到些许幸福,那也是得去一试的。

谭少一醒来,浑浑噩噩地吃了饭,拿起电话才想起今个儿是范老大的婚宴。

前几个范七妈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事有点悬,这范老大的好好的养著一帮情妇,抽疯了的怎麽又要结婚了

?嫌离婚离得不够精彩似的,还要来一场?

这次没去,也挺好,这男欢女欲的一场场戏演下来,看多了也泛味,这范家兄弟个个都结婚离婚的闹,这几年看下来

他这局外人都看得有点累。

少看一场是一场,反正这丑剧看多了也没多大意思。

他出去了一趟,走著出去的,一公里的路完了才到大门,保安看著他立正打招呼,谭少白眼都懒得翻,T恤牛仔裤戴著

一帽子,怀揣著五十来块钱又走了一公里在人多的地方等出租车。

有钱是个什麽概念啊?有钱就是一般人进不了他的领地,当然,反则其然,你要是想进平常人的领地,那也够呛,走

不死人……以为占地多了就是好了?靠,那都是钱的使的,哪天试试全方圆百里只有你一人试试,丫憋不疯你就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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