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硕推开我的手,“你回去吧,你离开后场以后,哪里乱套了。”
带着愧疚的心情离开了难民的家,可是没想到难民从此消失在我的眼前,甚至一点的消息也无法打探到。
尾声
Chapter 1
如果你想让时间走的快一点,那它一定会让你很着急慢慢悠悠的走,可是少心缺肺的过日子,每天张开眼睛到闭上眼
睛,仿佛只不过一两个小时而已,因为没有什么可挂念,也没有了活着的意义。
我没有去老爸安排的地方报道,而是投奔了我亲爱的师姐,在和师姐同住了半年以后,师姐结婚了,从此师姐不算大
的房子成了我的定居处。
离开自己出生的城市已经两年了,走上工作岗位也近一年半,工作是师姐推荐的,在师姐男友的杂志社做了一个小小
的文字编辑。没有什么压力的工作,不算辛苦却很精彩,可以看到无穷大的世界,同时感觉人的渺小。身边的朋友不
停的给我介绍女朋友,而我的心就象被冰封住了一样,冰冷到无法驿动。
说起女朋友有过一个,很不错,是师姐曾经的男友现任的老公给介绍的。那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很爱
笑,擅长各色的菜肴,是一个很适合结婚过日子的女孩子。可惜,每次看到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我就控制不住自
己,心痛到不能自已。
偶尔和女朋友逛街,走到药店门口,我会愣愣的看着狗皮膏药的广告,突然耳边会想起狗皮膏药的声音,落荒而逃的
我总是令女友丢进了脸面。
我们分手时,彼此很平静,我是没有感情的平静,而她是疲惫的平静,毕竟面对一个不爱你的人,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她是一个好女孩,善良。临走时,她对我说,“立文,我知道你心里有个人,去把她追回来吧,不管你们曾经因为
什么分开,你那么爱她,她一定不会拒绝你,没有女生能拒绝深爱自己的人。”我苦笑着,无法言语,如果我的她是
女生,什么问题也不会有,可是我的他已经是别人的……
师姐结婚后,我身边少了拉着我到处去疯玩的人,自然会宅在家里,对着那本《寂寞一点》发呆。下雨天,我会站在
阳台看雨,阳光灿烂时,我会挂上窗帘,躲在阴暗的房间里。
在我快要自闭的时候,一个女孩子闯入了我的生活,该死的丫头,和小静一样乖张,吵死人不说,还很霸道。不问我
的愿意,径自闯入了我的空间,强迫我答应她住进来。我良好的修养一瞬间被她消磨光了,我对她大喊大叫,把自己
内心的不舒服发泄了出来。
冷静下来后,她递给我一杯水,笑呵呵的说,“冉立文,昵称冉冉,性别男,年龄花季正盛,有一个心爱的不明爱人
,性别年龄不明,职业家庭不明。”
瞅着她翻着手里的本子,我傻了。她拍了拍我的头,“你师姐是我的表嫂,我叫邸洁,以后是你的合法同居人,你的
衣食住行都要向我报告,最好是你的一切行踪,还有交友范围也要准确如实的报告给我!”邸洁抢过我喝了半杯的水
,仰头喝了下去,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抹了一把嘴巴,邸洁继续她的训教,“记住服从命令,是你的职责。”对我晃了晃手中空了的杯子,“如果我想起别
的,再告诉你。”
从那日起,我的日子开始了另一个篇章,也是从那时起,师姐的亲亲老公再也没提起过我介绍女朋友的事了。每次邸
洁到我的工作单位接我下班,同年龄的男同事都吧嗒的嘴巴说着酸不溜丢的话。
邸洁是一名大三的法律系学生,好像平时很闲,经常来单位骚扰我。不过和邸洁接触时间长了,我发现这个女孩子很
有意思,比我家公主还有意思。
中秋节,邸洁没有回学校和同学一起过节,留在了我们一同居住的小屋里,我们两个拿着啤酒仰头看着月亮。
邸洁突然靠了过来,脸上带着狡猾审视着我,“冉冉,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爱人,和家里闹翻了?”
我摇摇头,靠在门上,眼睛盯着不算明亮的月亮,“我家里不知道我和他的事,不和家里联系,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我在哪里我干什么。”
邸洁用手肘撞了下我,好奇的瞅着我,“那你干嘛不回家呀?”
“不想回家呗,傻丫头!”我伸手拉了下邸洁的马尾,不过没有我家老妹的头发舒服,邸洁的头发毛躁躁的,可能因
为烫染太多次的原因吧。
邸洁靠在我的身上,眼睛看着天空,“冉冉,给我讲讲你的爱人吧,我感觉你特别爱他。”
我拱了拱邸洁靠着我的身体,“喂,你别忘了男女有别。”
邸洁转脸瞪着我,气势汹汹的对我举着啤酒罐,“你一个小受,敢对我说男女有别!嗯?找死?找根黄瓜攻了你的菊
花!”
我仰头望天长叹,天呀,你快点射出一道金光,射死我算了,现在的女人脑子有毛病!
邸洁抓起身边的荷兰瓜对我晃着,“快说,不然我就……”邸洁故意笑的狰狞,“说吧,说了我就扰你一死。”
看着邸洁不断变换的鬼脸,我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邸洁拍拍我的肩膀,“我觉得这才适合你,每次看到你没有表
情的脸,我就象如果你笑起来该多好看呀。”
我拍拍邸洁的头,“你和我妹一般大,看到你我总想起我妹,她和你一样爱闹。”
邸洁眨了下眼睛,“你沾我便宜!”拉着我的胳膊,邸洁不依不饶的说,“你既然把我当你妹,你就要告诉我你的那
位是干什么的,是男是女!”
“你觉得呢?”我没办法的反问,想要考验一下邸洁的承受和想象力。
邸洁嘟起嘴巴,眼睛翻了几下,“是男的吧,一定很好看,眼睛大大的,很善良,也很会处理家事。”
嘴角很僵,我不明白老天为什么会塞在我身边一个邸洁,聪明活泼,思路很奇怪。只不过相处了半年,她就把我的内
心看透了。
“我猜对了!”邸洁眉飞色舞,对我伸出了胜利的手势,“冉冉,你很善良,你喜欢的人一定也会很善良。”天真的
歪歪头,邸洁继续给我说,“你有一个毛病,看到眼睛大大的男孩子就会愣神,会走思,眼睛里就会变空。还有你不
会做家事,但你很会煮方便面,我猜他为了照顾你,把所有的家事全部承担下来了。”
我喝了口啤酒,眼睛刻意躲开了邸洁,被别人看透真是不舒服呀。“你猜对了……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冉冉,”邸洁低声的叫了一声,然后搂住我,拍着我的后背,“别那么悲观,爱情是神圣的,爱上同性不是你的错
,而是缘分和命运的轮回。”
是老天怜悯我么,让我身边不断出现着善良的朋友,在我落魄时给我安慰给我鼓励……
良久邸洁松开了我,“他家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邸洁小心的抓住了我的手,担心的看着我。
“不是……”旧事重提真不好受,明明已经快要忘记了,可突然有变的清晰,脑中又一次出现身穿礼服的狗皮膏药,
心痛钻心掣背,呼吸一下子也痛苦起来,“他订婚了……”
邸洁的手很温暖,就象梦中狗皮膏药的手一样温暖,紧紧抓住了我,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冉冉……”第一次看到像
邸洁这样子的女生,看不得别人难过。
手忙脚乱的安慰着邸洁,我难过的心情因为邸洁的眼泪消退了很多。邸洁扬起脸看着我,“冉冉,他一定有苦衷吧。
”
“我不知道……”我动了动嘴角,脸上很僵,“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他……”
邸洁抓住我的手,认真的对我说,“冉冉,相爱的人心意是相同的,他知道你喜欢他……”
会吗?我在心里暗自问自己,如果他知道,为什么还要订婚,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真的爱他吗?是不是因为熟悉的
感觉,相似的眼睛,我才会如此眷恋?
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皱紧了眉头,心里乱糟糟的,不是没有答案,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答案。那晚,我和邸洁喝
了很多的酒,多了很多的话,邸洁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秋天的早晨,风凉凉的很舒服,我早早的就被邸洁拉了起来,坐在我对面的邸洁,很认真的对我说,“冉冉,我们去
看心理医生,把你的那段记忆想起来,你才能真的放开自己。”
我抓抓头发,“我不想看心理医生,我只想睡觉。”
邸洁拉住作势准备躺下去的我,“冉冉,我觉得狗皮膏药可能是你以前的男友,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
这个大胆的假设令我脑子闪过了一道光,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了,可突然起来的恐惧又让我不听的排斥,紧紧抓住胸口
的衣服,我大口的呼吸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Chapter 2
邸洁虽然被我吓的不轻,可是她没有放弃游说我去看心理医生的念头,并且坚持不懈的努力对我念着。实在耐不住邸
洁的软磨硬泡,我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
没过几天,邸洁便拉着我去了一家心理医院,对于邸洁的办事速度我还钦佩了很久。医院内部的设计很简单,但在细
节上的处理很到位,很人性。
我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年轻心理医生,没有医生的白色工作服,系着亮丽的领带,带着金色边框的眼睛,斯文的
对我笑着。心理医生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我一向这么认为。
“冉冉,很高兴认识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希望我能得到你的信任。”心理医生站起来对我伸出手,我细
细的打量了这位医生,并伸出手握上了那双纤细干净的手。手指有点凉,我压不住心理的疑惑,这位医生并没有对我
报出他的姓名,这个有悖常理。
没有和医生多说什么,很老实的听从医生的安排,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耳边是轻柔的音乐。
渐渐的我好像脱离了我的躯体,走进了一个茂密的热带丛林,脚边不时爬过斑斓的蛇,上空偶尔有鸟飞过,大大的翅
膀投下了大片阴影,密密的树木挡住了太阳,阳光星星点点的从树叶缝隙中透了过来。迷茫迷惑,我站在原地找不到
方向,恐惧不停的袭击着我,脚下是厚厚的树叶的声音。
陌生的丛林,找不到的方向感,缺少安全感的我,无助的迈开脚步,细微的刺痛从脚底传来。低下头,我看到我光着
的脚。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向前走着,心里有个信念,只要向前走一定可以看到太阳。
狼的哀嚎声从不远处传来,我不知为什么加快了脚步,不顾脚上的疼痛感,把开齐腰的灌木丛,搜寻着脚下的路。
越来越接近目标,我的心却感觉悲伤,无止境的悲伤控制了我,脚下一软,我跪在了地上,眼泪恍然间滴落,一粒金
色的光芒投入我的眼睛。双手扒开层层叠叠的树叶,我捡起一颗金色的豌豆。
心痛铺天盖地的袭来,我无力抗拒,辛苦的闭上了眼睛,大口喘着气……
猛地张开眼睛,我看到了满眼焦急的邸洁,还有没有什么表情的心理医生。汗水湿透了衣衫,我隐隐的头痛,心口好
像受了重击一样的难受。
心理医生把我扶起来,递给我一张纸巾,“如果不想想起来,还是不要勉强。”
邸洁激动的抓住心理医生的手,“为什么?你说过可以用催眠来治疗他,怎么现在又说不要勉强。”
心理医生安抚的拍了下邸洁的手,“他内心里不想想起那段记忆,只不过是一个小刺激,他就已经承受不了了,如果
硬要他去面对,他会崩溃……”心理医生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架,“他的心结需要他自己解开,不然没有人能真正
的帮的了他。”
我低头摊开手掌,手心里空荡荡的,豌豆,我的豌豆去哪里了?努力回忆着那颗豌豆的形状,耳有又一个人笑着说,
“你看我一直带着,你送我的我都会随身携带。”金色的豌豆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闪闪发亮。我抬起手腕,看着空荡荡
的手腕,心里空空的令我窒息。我的豌豆……我想起来了,豌豆是一对的,系在手腕是我的习惯。
“这个是求咱们两个平安团圆。”脑子里闪过这句话,我还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行我要回家去找。
邸洁和心理医生疑惑的看着我,顾不上和他们说什么,我出了医院坐上了出租车。
回到家里,我才想起来,我的很多东西还留在另一个城市,颓废的坐在自己的床边。来到这个城市,我除了随身的几
件衣服,和必须的身份证件,我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了。我脑子里闪过了一样东西,老妹临行时给我的信,我还没有看
完。
翻箱倒柜的找出老妹写给我的信,不小心撕碎了牛皮纸的大信封,里面的信封纷纷落了出来,还有两个信封口也开了
。
一条褪了色的手绳掉了出来,我拿起来,是一根许愿绳。系在手上不大不小,正合适,多年来我的体重几乎没有变化
过,这条许愿绳是我,我肯定的对自己说。倒了倒信封,一颗善良的豌豆跳入我的掌心。我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听
起来有点毛骨悚然,悲伤与空旷从心底涌起,一种不可明喻的痛从骨头里渗出。我到底遗忘了什么人,我闭上了眼睛
,痛苦已经感觉不出来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睁开眼,扫到床上另一个已经开了口的信封,一张照片露出了一角。抽出照片,两个少年搂着彼
此的肩膀,笑的灿烂,没有蜕变的青涩模样,我可以轻易的分辨出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眼睛干涩的难受,
原来我和狗皮膏药很小就认识,而且很要好。
翻过照片背面,时间是我出车祸的那年,地点是爸妈所在的城市。在左下角一行清秀的小字写着,我和我的胖子老婆
。
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光了,我无力的坐在地上,脑子里空白一片……眼泪干涸了,心口的疼痛停止了,愧疚和悔意不停
的包围着我。
缺失了记忆的我,忘记了胖子的我,伤害了狗皮膏药,无情的现实又反过来刺痛了我和狗皮膏药相爱的心,爱上同性
的结果是永不止境的痛。
永无止境的痛?程叙这个名字从脑子里跳出来,对,是程叙说过的话,他喜欢胖子,一直照顾着胖子,替代了我的位
子,占有了本应该属于我的职责。不对,如果程叙一直在胖子身边,那胖子为什么会订婚?不是,程叙没有在胖子身
边,我没有看到过程叙。
乱,脑子里只能用一个乱字形容了,想不起来过去的种种,只是偶尔想起一个个模糊不真实的面孔,一句两句的话。
我靠在墙边,很累……
邸洁冲进我房间的时候,我快要睡着了,头痛已经消失了,全身无力的难受,像刚刚打了一场架。我把我和狗皮膏药
的照片给邸洁看了,邸洁夸奖了很久狗皮膏药。
老妹的信我没有再看,我实在是太累了,实在没有精神和精力去看老妹的信了,如果再出什么惊天的状况,我想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