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圆的命迹——恒河流沙
恒河流沙  发于:2011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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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虽然我跟他接触的并不久,也没有像安璟轩那样跟他一起度过童年,但是感觉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跟他在一起时的种种反应,只体现出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也许真的喜欢上了他。

第 17 章

中午的时候,起浩被他爸妈叫了回去。这个猴子一走,房间里就显得格外空旷。连墙上钟的滴答声都能

听得分明。我仰天睡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任明哲,在心里无声的默念着这个名字,一遍一遍。

我对异性其实一直带有一些排斥,也许是看多了起浩的分分合合。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谈过

一次恋爱。总觉得女生都很麻烦,说一句话要拐十几个弯。不像男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

做什么,无拘无束,哪怕是不认识的人,打个篮球就熟的像老朋友一样,相处起来也轻松。

所以,全校的女生,我都带保持着一种莫名的距离。从来也没有产生过像我这个年龄段男生该出现的悸

动。但是,只有任明哲,他的脸能轻易让我萌生许多奇怪的,从未有过的想法,他的动作神态能轻易勾

起我的情感。

他出现在我脑海中的频率甚至大大超过我的父母,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个恶作剧开始,起初只是想耍安

璟轩,没想到现在竟然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走进他的心,自己的温暖够不够融

化他的孤独,他为了家人,满心的痛苦甚至都无法向人诉说。

我觉得他是一个宁可所有事情都自己吞下也绝不会告诉别人的人,就像一只变色龙,能很好的与四周合

为一体,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一直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傻瓜啊,你知不知道,心里面是不能盛放

太多痛苦的,因为这样就没法再装进快乐,没法再开心的面对生活,这样行尸走肉的活,为别人而活,

哪还有快乐可言?

我翻身下床,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上这么个灰色的人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疯狂的叫器着,想见他,

想多看他一眼。嗯,好吧,那就去找他吧,我一直都很遵从身体的决定。但也不能空着手去吧,今天圣

诞节不是,那我就带一点色彩送给他吧。

饰品屋前,虽然我知道我一个男人,在圣诞节这天独自逛女生最喜欢逛的饰品屋很变态,但是,我看了

看手里那只小小的包装精致的盒子,只要能换他个微笑,这就足够了。

乘车来到“梦回”,四处搜寻了半天,没有任明哲的身影,连乔鸢都不在。有的只是隐在爱情空气里的

一对对情侣,说着甜言蜜语的情话,女孩时不时发出嗔笑,而边上的男孩却适时的握住了她的双手。

我叹口气,靠窗而坐,那是任明哲最喜欢坐的位置。没准有什么事出去了呢。我想着,那就在这里等会

吧,没准很快就回来了。点了杯咖啡,一个人在充满暧昧的地方独自啜饮着,手中的香浓没有改变,只

是喝时的心情却不一样了,第一次发现嘴中的咖啡竟然那么的苦涩,但想着任明哲很快就会回来,心里

又涌起阵阵甜蜜。

一杯咖啡喝完了,又要了一杯,再要了一杯…..直到再也喝不下,直到时钟的指针已经慢慢偏向夜晚。

我在这里浪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看着“梦回”里的顾客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而心里想着的他迟迟没有

出现,每次我抬腿想走,可是侥幸的心理又不断在我脑海里盘旋,强留我下来。我担心,我前脚走他后

脚就到,我不想跟他岔开,只有傻傻的等候。

悄悄在口袋里握紧了那只小小的盒子,紧到我能够感觉到盒子的棱角在我的手心留下一个很深的印记,

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我终于放弃了。也许他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吧,我自我安慰道。但再高明的自我安

慰还是无法掩饰我心中的失望,有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想做好一件事情,但是现实似乎总是不能

让人如愿。

在开足暖气的咖啡馆里是不觉得冷的,只有出了大门,才会感觉到,原来外面这么冷。我不由得把领子

往上提了提,双手插进口袋。在等了莫约10分钟车还没来时,我已没了耐心,决定用脚走回去。忽然才

发现我的耐心似乎只有在任明哲的身上才得到最大的体现。

走啊走,任由路边昏暗的灯光把我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就像此时的我就像充满了沧桑感的中年大叔,

垂头丧气。“嗒”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我的头发上,然后细细的小雨伴随着雪粒从空中飘飘忽忽的

往下掉,眼前的景象连寒风就像受到鼓舞般,刮的越来越起劲,把雨和雪吹得东摇西摆,像极了杨花从

树上缓缓飘落。

我伸出冰冷的手,雪落在我的手心上,因为冷甚至没有很快的融化掉。自嘲的想着,老天,这就是你安

慰我的方式啊。

事实证明,人是不能在心里默默说老天坏话的,虽然我也没有说,但我刚刚闪过那个想法,雨就更大了

,雪也是,一开始只是一粒粒,后来变成了一片片,极其傲慢的俯视着我,在我头顶身边盘旋,然后带

着胜利者的姿态飘落在地,消失在我的视线,轻轻呵出一口气,不由得快步向前,脚趾已经冻的失去了

知觉。

雨点打在我的衣服上,发出不规则的音律。我抬了抬眼帘,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透过雨和雪,前方有

一群人攒动的身影,在一个已经坏掉的路灯下破口大骂,我走近了些,好像是在打架,而且还是极不公

平的5对1。

那5个人一起向那个单薄的身影扑上去,却被他看起来很轻易的解决。没想到这时,一个人拿着一根棍子

绕到那位独行侠的对面,对着他的肩膀使劲打下去,他发出一声闷哼,半跪在地上。前面装尸体的那群

家伙忽然一跃而起对着他又踢又踹。

哎,虽然我不太想掺和到这种事件里,但是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正好拿来泄泄气。这样想着便大喝一声

,跑过去。结果郁闷的是,我人还没到那里,那群人仿佛惊弓之鸟般一拥而散,一时间,消失的连个影

子都找不到。

我走到倒在地上的那人身边,此时他就像一颗无名的尘埃孤立无援的徘徊在自己的世界。在这么冷的天

气里他竟然只穿件衬衫就出来了,我皱了皱眉,看着那件已经湿透了的衬衫,如果现在这样不管他,明

天报纸头版一定是:无名少年横尸街头。

心中的正义感被无限的放大,救人要紧啊,我一把把他翻过来,在看到眼前的这张脸时不由得惊呆了,

然后心痛和绝望犹如一只无形的双手般死死的抑住了我的喉咙,好像空气给我注射了一剂看不到的绝望

,我甚至难以呼吸,不过很快我清醒过来,一下子背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往大街上跑去。

好不容易拦下一辆TAXI,让司机加快速度去我家,一路上,我不断地搓着任明哲冰冷的双手,把它们放

到嘴下,呵着热气。自己的声音颤抖地都已经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不断机械性的重复,“挺住啊

,任明哲,你不会有事的。”

第 18 章

终于到了我家,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慢长。匆匆丢下钱,背上早已没有知觉的任明哲跌跌撞撞的上

了楼梯,我从来没想到过,他居然这么轻,轻的好像一张白纸,风一吹,就会离我而去。

掏出钥匙,手是颤抖着的,似乎都没有力气握住它,对了半天才把门打开。我心急火燎的把房间里的暖

气开到最大,然后打开淋浴器,把他扶进浴室,脱下黏在他身上已经一塌糊涂的衬衫。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不由惊呆了,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淤青。这些丑陋的斑点大片大片在

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醒目。这一瞬间,我几乎要发疯了,仿佛心脏被人强行扭曲,血液开始

逆流,在我身体中肆意的冲撞。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愤怒腐蚀自己的理智,动作轻柔的

尽可能避开他那些伤口,我抱着他,替他小心仔细的擦洗着。

头顶上取暖灯的温度像栗色的阳光,不断给这间小小的浴室升温。借着弥漫的雾气,我鼓起勇气,脱下

了他的裤子,虽然之前也有过一丝犹豫。但目前来说,我实在顾不了那么多,反正都是男人,无所谓。

但他修长的双腿真正赤裸的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又开始不齐的瞎跳。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心

房,

手忙脚乱给他洗完后,我那了块大毛巾包裹住他全身,他的身体终于有了点温度。胡乱找出套睡衣给他

穿好,把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后,我又开始手忙脚乱的找擦伤药,用棉花球沾着药水,一点点涂在他

受伤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动作太大,弄疼他。不过尽管如此,在我给他上药的时候

,他的眉头还是死死的拧在一起。“没事,一会就不疼了,稍微忍一下。”我小声安慰着,后悔自己刚

刚为什么没有冲过去帮他。

如果我在,如果我在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伤。

全部忙完,我才想起自己,很快的冲了个澡,又回到床边守着他。他睡得似乎极不安稳,眉头始终拧在

一起。但熟睡中的他,给人另一种安静柔媚的感觉,见过一次就再也难以忘却。我伸出手,轻轻把它抚

平,“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弄成这样?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有多疼,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你

就快点睁开眼看看我。”

没有反应,他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那仿佛就像是一声隐藏伤痛的韵律。我把手探到被子底下抓住

他的手,手与手之间像突然拥有了生命,他一下子用力将我握住。握的是那么的紧,那么的密不可分,

好像我与他已经溶为一体。这时的他眉头才终于舒展开来,得到莫大的安慰。

守到半夜时,我发觉他的手心滚烫,我用另一只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连忙又去找发烧药和

体温计,一量,居然烧到了39度,照这么个烧法,那脑子还不得烧坏?可是,他现在又没有知觉,怎么

吃药啊?看着他似乎被注进血液的脸,我急得手足无措。

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验,逼得我实在没有了办法,只得打电话向远在伦敦的老妈求援。“老妈,怎么

喂一个没有知觉的人吃药?”电话那头老妈慢悠悠的说道,“什么?出什么事情了?”“十万火急,你

先告诉我怎么喂药啊?”“没有知觉啊,对方男的女的啊?”“你问这干嘛,男的。”“男的就好办了

啊,拿嘴喂呗,你电视剧看过吧,把药灌进去不就好了。不过儿子啊,你们那里现在应该在半夜啊,半

夜你干嘛呢,喂谁喝药啊?”啪,不管那边的捶胸顿足,一把把电话挂断。

该死的老妈,竟然告诉我这么变态的方法。我怨怼的想。可是转头看到任明哲被烧得干裂的嘴唇,紧闭

的眼睛,马上又急了,拿嘴喂就拿嘴喂吧。虽然我的确喜欢他,但是我在救人,不是在没得到他同意的

情况下吃他豆腐啊。

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浸湿毛巾后,把它叠好放到任明哲的额头,然后找个了碗,放了片药进去剁碎,又用

热水冲开,搅了搅。也不管苦一口含在嘴里,一丝丝附上任明哲的嘴唇,把药缓缓灌进去。我皱了皱眉

,被剁碎的药溢出的苦味,仿佛填满了我的口腔,不禁伸了伸舌头。但是,嘴上的触感清晰留在那里,

他的唇好柔软,带着火热的温度,撩拨人的欲望。我闭上眼又灌了口药进去,恍恍惚惚的好像被他的唇

整个吸引,心底最深处的渴望被他重新唤醒,那是我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喂完药后,连我都快发烧了,脑子浑浑噩噩,感觉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乱晃。也许是下午喝了太多咖啡

的缘故,现在再困却怎么也睡不着。认命的替他掖好被角,突然想到一句很经典的话:上帝给你关了一

扇门又会为你开一扇窗。原来这就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啊……

折腾到凌晨的时候,皇天怜我。他的烧退了下去。发了一身的汗,粘糊糊的贴出了睡衣,我绞来热毛巾

给他擦了擦身子,正准备给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任明哲忽然睁开了眼,半梦半醒的样子,疑惑的看

着我,表情就像涉世未深的孩子。半响,他忽然使劲晃了晃脑袋,意识才终于清醒过来。

“我怎么会在你这里?”他看着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睡衣,就像个保姆一样的我,愣住了。“这种

事等下在解释,先把干净衣服换上,我去给你倒开水,你发烧刚好,得多喝水。”我把水和衣服放到他

手边。他指了指身上的衣服,“你给我换的?”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把视线放到远处,“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你不介意吧。”见他摇头,我才舒了口气

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顿了顿,我又觉不妥,便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想说的话

就不要说了,不要勉强,好好休息吧。”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就传来了他因为闷在被子里而显得异常低沉的声音,就像在谱写一首悲歌似

的说道,“我真的觉得好累,无论怎么做,做什么,他似乎永远都不会满意。”

第 19 章

天已经逐渐破晓,露出还显得十分稚嫩的云彩,那些云彩好像透明一般,一眼望去,似乎离你很近,但

忽又觉得遥远。整个房间里只听的到他低低的声音,单调乏味,但足够你深陷其中。

“圣诞节前两天,我爸从国外回来看我。得知我又沾染了摇滚,非常的生气,对我大发雷霆。”从窗外

流进来的光线投到任明哲纤长的睫毛,在眼周洒下一圈细碎的阴影。“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当时的

感觉。我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梦想,做出自己最大的让步。他竟然还派人跟踪监视我的行为,我把心都掏

给了他看,但他从来都没有给我过一丝丝的信任,一丝丝的理解。”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安慰他,此刻语言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窗外一只麻雀停在电线杆上,被灰暗的

空间拖出一个长长的孤影。

“我厌烦了那些沉重的束缚,第一次跟他顶了嘴,然后从家里逃出来。”他双眼空洞的继续诉说着。“

所以你就上街打架发泄不快?”没由来的,我忽然格外的生气,不禁提高了嗓音,“身体是你自己的,

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呵,这样做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没有人会在乎我。”他扯出一个微笑,装得毫不在乎。看着他的样子

,我一下拉过他的被子,用接近嘶吼的声音喝道,“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你给我听清楚了,看到你这

样,我会难过。”

任明哲的目光依然暗哑,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背负了很多伤痛,但你有

没有想过去卸下一些,让自己过得更快乐一些?”“说得容易。”他玩弄着自己纤长的手指,让长长的

刘海遮住脸。

“好,那你就把肩上的包袱分给我一点吧,我来替你背。”我一字一句,坚定的说。寒冷的心需要温暖

来抚慰,如果他的土地已经荒芜,那我愿意为他撒上种子,陪他一起等待收获。

他没有说话,低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我坐到他的身边,“明哲,难过的事说出来就忘了吧。”片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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