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尽欢 下——几何
几何  发于:2011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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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刚才我爸看我们的怪异眼神,也有些后怕。“我不知道……”无力地靠在床上,我最怕的就是这

个。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我爸脾气不好,观念更是传统,要让他接受他儿子以后都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真的比天还难。更何况,今天直接就见到了路衡……路衡的脾气也不算太好,我爸更是一直都是暴躁的

脾气,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到底会说些什么。

路衡,你一定不要乱说话啊。心里七上八下的想。

“算了,你别想了,你现在是伤员。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要好好休息。你先躺一会。”表姐站起来

,安顿我躺下。“伯伯也是老干部了,不会在这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你别担心。”

这时候有人敲门,我心又开始狂跳,忍不住又想挣扎着起床。

表姐说:“我去开门,你别乱动了,我求你了。”

她走到门边,对我摇摇头,我呼了一口气,又感觉失望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请问你找谁?”

“卢先生在吗?”

“张阿姨?”我有点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是路衡让她来的吗?

“嗳。路先生告诉我你头上伤了,我吓了一跳。卢先生没什么事吧?”她走进来,手里提着白色的保温

盒。

“没什么大碍。”

“给你做了点肉丝粥,肉丝切得很碎,不会难咬的。趁热吃一些,过几天等你好点张阿姨再给你做好吃

的,现在只能吃的清淡些了。”

表姐在一旁拍拍额头,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大概是为没照顾到我的胃感觉歉疚。我笑着对她摇摇头,我

现在一来感觉不到饿,二来确实没有胃口。

我的心早吊在外面了。

第六十一章

坐着头有点晕,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张阿姨手艺实在是好,慢腾腾地也把一碗粥给吃完了。吃完刚好

盐水也要挂完了,张阿姨等护士过来帮我拔掉针头以后,安顿我躺好才走。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

心里七上八下的。

想到我爸刚才的眼神,我没办法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不像是小时候做错事的心情了。不再是了。

他和我妈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太陌生。

我爸一向看我严厉为多,但刚才就像看阶级敌人。

我妈对我一向温柔细心,但刚才一直愣愣地像见了鬼。

我拼命让自己不要回想,可是就像有人在我眼帘内举着一块幕布,两张幻灯片轮番轰炸,我睁眼就是它

,闭眼也是它。

表姐在旁边陪了我一会,我说:“姐,你去上班吧,我这没什么事的。”

她说:“没事,我早请过假了。对了,医生说你要在这住上几天,我回去帮你拿些换洗的衣服吧,你别

胡思乱想了,在这睡会。伯伯……他们和路衡在一起肯定没问题的。”

我知道没问题,但是我希望我爸不要气坏了身子。

表姐有点不放心:“千万别乱跑啊。”这才走了。

我闭上了眼,度日如年,我现在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脑袋乱地一塌糊涂。

终于坐不住,翻开被子,就要下床。

一阵晕眩。我扶了扶墙,深呼吸了几口。眼前的黑点渐渐退去。

一打开门,却有人在门口站起来:“卢先生,您需要休息。”

是刚才那个扶着我妈出去的,很面熟,我看了他两眼。

“卢先生,我是路总的司机。”

哦,是他,那个话不多的陈师傅。他站在我面前几步远,但意思很明确,我现在不能出去。“路……路

衡呢?”

他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我扶您回房。”

“那我表姐呢?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

他摇摇头。“我不清楚,卢先生。”

我有点急了,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无奈地坐在床上。

没想到路衡这么细心,竟然让人在外面看着我。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但实在没办法。

我现在手机钱包都不知道在哪,穿着蓝色的病号服,头晕眼花的,哪也去不了。这么一折腾,我胃里更

是翻滚地难受,我连忙跑进洗手间,把刚才吃的东西吐了个精光。

漱口以后,趴在洗手台上,镜子里的那个年轻人头上包着绷带,脸色苍白。

这种不由自主的虚脱感让我真想大骂。

出去的时候,医生早在外面等了。应该是陈师傅叫来的。

我问:“有没有让我不那么想吐的药?”除非躺着,不然我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时间一长就天旋地转

,然后胃里还越来越难受,比晕车还难受一百倍。

“卢先生,你这几天一定要好好躺着,让脑子休息休息。呕吐这个没有什么特效的药,待会我给你开点

养胃的中成药。”

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有护士过来给我推针,大概里面有些镇定的成分,我越来越困,渐渐睡着了。

“路总……你对小琪是认真的吗?”是表姐的声音。

“当然。”

“可是……你想过吗?如果要走……这条路,恐怕会给小琪带来很大的伤害。而且对你的事业也没有任

何好处啊…… ”

“我没想过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私生活。”

“可那对小琪不公平!”表姐有些激动,然后又压低了声音:“他才二十四岁!连女朋友都没有过……

可是你呢?你有过家庭,有孩子,有地位,他……什么都没有。”

“我会给他一切。”

“你怎么可能给他一切?现在他的父母都不谅解他了,就这点你就补偿不了他了!”

“事情总能解决。”

表姐的声音有些沮丧:“解决什么?伯伯走之前跟我说,如果小琪不跟你断绝关系,他就不再认他这个

儿子了……”

什么?!——我霍然睁开双眼。

“姐,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我爸妈他妈去哪了?我爸真这么说了?”

“小琪?! ”表姐一脸惊讶,从外间走进来,他们大概都以为我在熟睡。

“姐,你告诉我,我爸到底去哪了?”

“这……”表姐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路衡淡淡说:“他总要知道。”

“伯伯他们……回去了。还有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

“姐,你把电话给我好吗?我要打给我爸!”我要跟他说清楚,他怎么可以他丢下一句话就这么走了?

!竟然连断绝关系这种话也说出来了?!

“小琪,你别这么不冷静,你还不了解伯伯吗,他现在气头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半晌,“那我妈呢?”

“伯婶她……让你好好养身体。”

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先是我爸说出这么决绝的话,现在我妈竟然也不理解我,连看都不来看

她儿子一眼了?

我怒视那个男人:“路衡,你到底对我爸妈他们说了什么?谁允许你插手我的事了?我现在宁愿被我爸

打死也好过现在这样不死不活!”气急攻心,一口气没顺过来,我使劲咳嗽起来,咳嗽到空空的胃痉挛

,忍不住趴在床边干呕。

“你干什么?”路衡不悦地说,过来帮我顺气。

我用力拂开他的手。“别碰我!”

表姐看不下去:“小琪,你不能怪路先生,他是怕伯伯动怒打人,才没让他见你……”

“出去!!!滚!!”我顺手操起床头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

路衡冷冷说:“华小姐,请你先出去,我来和他谈。”

表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神色惴惴地出去了。

“砸完了?”看我砸完手上能够到的一切东西,路衡冷眼旁观。

我无力地靠在床上,捂住脸。

我知道我失控了,但是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这一地的碎片,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狼狈不堪。

父母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如果失去了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

如果断绝了父子关系,我该怎么办?

我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眼泪不自主地从指间冒出来。

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哭什么。”捂着眼睛的手被不同置疑地移开,脸上湿润的痕迹被干燥的大手抹去,带着一点刺痛。

“宝贝,我该拿你怎么办?”路衡轻叹了口气。

他抱起我整个人,踩过一片狼藉,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他这样的温柔和包容却让我积蓄已久的委屈和痛苦瞬间溃堤。

再也忍不住,靠着他低低哭出了声。

刚才动作太大,脑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脑子里却一片麻木地在宣泄,敏感和紊乱的神经交错折磨着

这些日子的担心终于全都变成了现实,妄想能重新遇到在路衡家那样的惊喜真是天真的奢想。现在才明

白,路衡早就在承受比我大不知多少的压力,只把一切处理好才让我出场,没让我受过一点委屈,那天

在路家的和煦和平静背后不知花了多少努力。而我,虽然嘴里天天说着自己能处理,但其实什么都没去

努力,真正到这个时候我根本无能为力。

人只有在彻底失败的时候,才能彻底明白自己当时犯了什么错。

和路衡比起来,我是那么无知、天真、犹豫而缺乏任何行动力。

当家庭的压力一下子明显化的时候,我已经无力招架。

我恨路衡对我用心良苦。

更恨自己没用。

第六十二章

“好些了?”似乎不太在乎我刚才抓住他的衣服,把眼泪鼻涕通通往他名贵的衣服上蹭,路衡问。

我吸了吸气,静静说:“我要回家。”

“等头上好了,我陪你回去。”

“我自己回。”他还要把我当一辈子孩子吗?

“我陪你。”他还是淡淡的口气,我却从来没说得过他。

“你忙。”

“是我们的事情。”

“那之前你不是都没告诉过我。”我指的是他跟他父母说我们的事情。

“你还小。”

“我小什么啊?”不就是比我大个十岁吗?“你到底当我什么啊?”有时候我不喜欢他把我看得那么弱

,有时候我却安然享受着他不留痕迹的照顾。但现在我也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年龄和阅历等的差距不是

我使劲否认或者故作坚强就可以抹去的,有时候我真的非常需要他。

“你怎么定义都行。”

“我要你说。”

“宝贝。”

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之外的地方用这个称呼,我愣了愣。“……你喜欢我什么?”他妈妈说他喜欢漂亮

的人,可是我并不觉得我有多好看。我们之间的关系刚开始就是我主动,我一直觉得他就是那种包容着

我的人,不管我怎么样他一般都很少给予评论。

“所有。”

“我头上会有疤。”

“我会让它消失。”他亲了亲我的眼睛,“好了,不要再说话了,换个病房,好好休息。”

“我不能在医院待很多天,下周一定要出院。”下周三是A公司的截标日期,下午就要开会,当场唱标。

现在Andy辞职了,这事只能我继续做下去。我想有始有终。

“医生同意再说。”

“我会好起来的。”我定定看着他。

他也看我,大概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存的目光:“好。”

我告诉表姐,我已经想明白,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她看着我,眼睛泛红笑了笑。她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伯婶走之前把这张卡留给我,说是让你买

房用的钱都在里面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拿着那张卡,觉得有千斤重。突然想起一个之前一直想问的事:“姐,你那天干嘛一个人去喝酒?”

表姐低头,半晌才说:“我和江晖可能要分手了。”

“……为什么啊?”两个人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观念不太一样吧。”表姐抬头,眼神澄净,“也许是真的不太合适吧,当初没有想得太清楚就和

他在一起了。我想我能克服这一切的,我觉得我们两都能做好。小琪……如果你真的喜欢路衡,而且真

的觉得你已经想好的话,我会……支持你的。伯伯那边……可能需要点时间,事情没有那么糟糕的。”

像以前一样,她抬起头,想揉我的头发,只是看到我头上的纱布又收回了手。

我笑了笑,轻轻抱了抱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在我面前还真挺娇小的。很多时候,我都忘记了她是个年

纪不大的女子,但她也会有自己的苦恼和痛苦。“姐,……谢谢。”

姐愣了愣,揉了揉我的后脑勺,“傻瓜,我是你姐,你是我弟,有什么谢不谢的。”

接下来张阿姨给我做的东西,我都尽量吃完,还吃养胃的生姜片,不让自己吐出来。

尽量少动,好好休息,听从医生的所有吩咐。

我跟贺请了一天假,告诉他周二我一定会到公司,只告诉他我父母来看我,有些事情要办。

周一的时候我的头晕现象已经好了很多,换纱布时,护士说头上的伤口也恢复得很好。

询问过医生,医生让我过两天记得复查一下,明天可以暂时出院,不过要注意休息,不能太劳累。

周二回公司,虽然头上的伤口还是让他们几个吃了一惊,方雪更是一脸担忧地追问,我只说自己不小心

划到了头。

上午开会,找来市场部的Lucy,还有贺,方雪,马峰,几个人分工合作,贺也出面把上面的折扣确定好

了,到了下午四点,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敲定,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份完整的标书终于出来了。

静静看着桌子上那份标书,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和方雪亲手给几份标书贴上封条,放进柜子里锁好。

就要结束了。我告诉自己。

周三早上十一点整,A公司集采截标。

下午,A公司会议室。

我头上还贴着纱布,跟方雪一起,静静坐在那里等待现场唱标的结果。

唱标共四道程序,首先主持人宣布收取投标文件已经完成,参加递交标书的厂家共五家,实际收到五份

标书。接着公布了招标纪律的严肃、公正性。

再然后就是最紧张的现场唱标环节。

时隔半月多,再次坐在这里,心境似乎有些不同。在激动之外我也多了一份平静和淡然。

最后的结果是,果然是国内公司的HX的价格最低,PM的价格居中,和另外两家本土公司不相上下,我们

的价格最高,比PM高了将近百分之二十。因为是阶梯式计分,彼此之间的差距会进一步拉大。

接下来的三天封闭评估,结果大概也能猜出来了,我们已经没有多大可能了。除非技术部分是满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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