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儿子————濃墨重彩[下]
濃墨重彩[下]  发于:2009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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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遥纪回到家,凌晨两点,周先生一直等着遥纪,他问遥纪要不要去周夫人家过年,那里热闹些,遥锦已经被周信接过去了,而且年关会有很多上司和下属来拜年,自己也不用准备.

遥纪望着他眼中的落寞,笑着说,今晚遥老爸硬是要他回家过年,说家里没小孩不热闹.他排队买车票买到现在才回来,正犹豫不知道怎么和爸说呢.
周先生深深的看了遥纪一眼,轻拍他的肩膀,只要你喜欢.
遥纪目送他上楼,就转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天刚亮就出门买票,可票很不好买,排了近半天的队,也只能买到三天后早上九点的,而且是无座.飞机票早就卖光了.
遥纪第一晚回租房里窝着,看书睡觉吃饭看书睡觉,住隔壁的房东时不时好奇的过来, “遥少爷怎么这时候还在这阿?”
“遥少爷是不是不准备回家过年阿?” “遥少爷要不要我帮你通知你父亲…”遥纪被房东过度的热情吓得落荒而逃.
第二天晚上只好在火车站外找了个旅馆,没想到快过年的这段时候会这么乱,遥纪提着行李进那间只有一张单人床的小房间,对面的门打开着,
遥纪看到那里居然挤了近5个中年男人,看着遥纪的眼光特别的诡异,甚至有人明目张胆的猥亵的朝自己那个部位摸去.
那个画面一直在脑中,遥纪关上门怎么也无法入睡,凌晨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还有橇门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就在自己这门外,
遥纪拉开窗帘发现窗外被封死,只好用身体死死堵着门,咬着牙克制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发抖.有人开始轻轻的推门发现没推开,小声的说着什么,又重重的推了两下,估计是不想吵醒其它人,就罢了.
好不容易等外面没声音了,遥纪提着包就跑出去,外面又冷又黑,根本辨不清方向,遥纪只能急急地朝有光的地方跑去,发现夜半的火车站居然很热闹.看着有人守着那惊人形状惊人数量的行礼,
遥纪窝在那行礼堆边,感受着人生的负担,只觉得落魄的自己分外好笑.
守在火车站的侯车室里,半夜随着其它人被赶来赶去的找个避风的角落休息,时醒着,时睡着,时发呆,时恍惚.
冬天的夜总特别的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好不容易熬到上火车.
不是不想住酒店,可是他怕被人认出来,顶着遥少爷这名太累,如果被周先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没走,不知道又要找什么样的借口.不管怎样,他都骗了周先生.
在热闹的火车上,遥纪缩在两节车箱相连处的角落,快要过年却还有这么多归家的人,火车上十分拥挤,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遥纪守着不多的行李,身体随着车厢晃动,听着收音机里一个女人在缠绵的唱着什么,羡慕的看着对面一个上了年纪的夫妻相互扶持着,在这夹杂混乱的味道中,在这人挤人的狭小温暖的世界中,从四面八方天南海北中聚集的人,他们或者喜悦,或者期盼,或者疲倦,或者抱怨…遥纪反而更觉简单得安心.
一个人的旅途,话都不用说.
火车路过隧道,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拥挤嘈杂,天渐渐黑了,天渐渐亮了.
人生仿佛就是这样,穿透灵魂,熬尽力量,回首不过落日余辉.能留住的有什么?
下了火车却又找不到汽车,这个时候,谁还会上班呢?遥纪好不容易找了个顺路的车,给了一把的钱,才答应送他一程.回到家,正赶上吃年夜饭,遥老爸看到一身疲惫不堪的遥纪吓得筷子都掉到地上.遥阿姨一个劲的擦眼泪直说,没必要赶回来的,他们两个人过年除了冷清点,其它都好,遥纪对他们笑,然后虚弱的滑倒在椅子上.
本就熬得虚弱的身体,加上两天两夜就喝那么半瓶水.站了二十多个小时,腿都不是自己的.
喝过遥阿姨端来的热汤后,好了一些,遥纪强迫的往自己嘴里塞饭菜,吃不出什么味道,却因为是年夜饭,不停的吃着,
遥老爸和遥阿姨不停的给他夹菜.
感觉自己实在吃不下后,遥纪直说累,遥老爸看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样子,赶紧让他上楼睡觉.
遥纪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他身边哭,叫他宝贝,遥纪在梦里笑得开心.雷蒙德,你来了么?又来这过年了吗?真好.
对你,我不会再要求太多,只要你能陪着就好,一个人,真的好难过.
醒来时遥纪坐起来,感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里面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反复着…可谁也没能抓住,直到被卷进旋涡,不断的沦陷,疯狂,直到自己在镜中看到陌生的自己,得意的狰狞的笑着.
遥纪跑去洗手间里洗脸,还好,还是那张疲累的脸,遥纪扯出一抹笑,镜中人也露出了笑容,空洞无力的笑容,看起来就像周信说的那样,自怨自怜的白痴笑容,
遥纪捧起冰冷的水,疯狂的拨上镜中的那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只是要一点点幸福的依靠就能心满意足, 这一点点的卑微的渴望为什么变成最渺茫的奢望,为什么这么难? 为什么?
出来时,屋子已经有些黑,安静得一个人都没有,遥纪打开窗帘,看着窗外枯桠的树枝投影在房间的墙壁上,班驳,阴森.心空空的,空得似乎能听得到回声.
活着吗?已经不确定了.活着的话,为什么找不到自己了呢?
出神了一会,才觉得特别的饿,下楼找吃的,却发现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人在厨房里忙碌,遥纪不确定的叫, “徐将?”
徐将回过头来对遥纪笑,笑容特别灿烂,“遥遥,你醒了阿?吓坏你爸了,这么能睡.饿了么?你阿姨给你弄的汤还有五分钟就好,说现在流行肌肉男,见不得你瘦巴巴的,哈哈…”徐将边说边笑,
“桌上有热过的菜,不过要先喝汤暖胃才行.”徐将时而看着手上的手表,时而看着炉子上冒着热气的汤,有些焦急,有些滑稽.
遥纪走过来,将手怀过他的腰,靠着他的肩膀,感觉他柔软的毛衣贴在自己脸上的感觉,满足的闭上眼
“为什么来?”能有这份温暖,虽然微弱,可心在这一刻,却突然平静了,突如其来的平静,像被什么填满了似的.
徐将一边手忙脚乱的盛烫,一边抱怨,
“我那天去找你,哪里都找不到,急坏了,后来家族年夜聚会上看到你爸,才知道你回湖南了,我就直接从聚会上跑了,收拾了几件衣服就飞湖南来,哪知道你睡了这么久,害我一箩筐的话都没处说.”
遥纪放开他,在他背后低低的笑.徐将变得像个老妈子一样罗唆了呢.
徐将转过身来看着遥纪, ”那天因为送高泉回去,回来后都十一点了,你怪我吗?”
这样温柔的声音…遥纪尽量轻描淡写,纳闷的说, “我没怪你阿,真的.”随后接过徐将手里的香浓的鸡烫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那家族年夜聚会不是很重要吗?”
徐将给遥纪张罗着饭菜,“重要又怎样?你不知道高泉这小子多卑鄙,一听要我想和卫清离婚,就不停的劝,说了整整三个小时,我都不知道他这么能说.他说他放弃演出机会回国就是来劝我,我告诉他这事还没琴谱呢,他就弹曲子出来了.他一听就笑了,直说还好,还说这个除夕按老规矩过,…”
遥纪喝汤的手一僵,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规矩?你答应了?”
徐将见他停下来就皱眉,“继续喝,你身体太差了.我没想你会回湖南,你不是想见他吗?我就点头了,对了,我都忘了和他说.”徐将拿出手机就给高泉打电话,响了很久,徐将随口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继续监督遥纪喝汤.
因为这是在遥纪老家,又不好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所以得先逼他吃饱喝足了,再回房间做运动促进消化,好慰劳自己这样一番幸苦的跑过来.
遥纪喝一口就对他笑,见徐将急,偏偏慢慢的喝,直到遥老爸和遥阿姨从外面拜年回来,徐将见机会已失,直朝得意洋洋的遥纪吹胡子瞪眼.
一晚上一家人乐溶溶的看电视到深夜,上楼进门后,遥纪直觉的往床上倒,猛地被徐将从背后抱进怀里,徐将的声音肯求,似乎还带有哽咽,”别睡,你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不停的做恶梦,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有时还呼吸急促,找来医生,也只说你累了,在睡觉,可我怎么推都推不醒你,我就坐在一边看着,看着,怕你不醒,要不是你阿姨要我去顾着烫,我快要疯了…”
遥纪准过身,贴上徐将的唇,和他疯狂的交缠,好像要将聚集了两天两夜的力气都化进这个吻里.今晚的遥纪热情如火.徐将被撩拨的理智渐渐失去,解开遥纪的衣服,
“遥遥,
遥遥……”声音压抑得几近暗哑,含糊不清地唤着,唇从眉心滑到鼻间再到唇瓣,轻轻的细细的勾勒着遥纪细致的眉眼,似要把这两天的担心害怕都溶进情欲中,狠狠的撞击身下这具越发瘦削的身体,听着遥纪压抑的若有若无的喘息,紧捂的嘴里强忍着破碎的类似求饶的呻吟,怜惜般的将虚弱无力的遥纪扣在怀里,缓下节奏,开始规律的继续往上深入,再深入.遥纪的头无力地埋进他的颈窝,眼角有透明的液体无声的滑落,被徐将小心的吻去.
徐将,你的傲慢懦弱自私无情哪里去了?而我当初选择留在你身边,因为你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你的缺点,没有隐瞒.可是它们都不见了,那我该怎么保持心的距离?
遥纪到底有多喜欢徐将,这大概只有老天知道.或者只是取暖,可那份温暖却一直长存在彼此心间.
徐将只待了三天就不得不回去,这三天中就被遥纪不小心的睡掉了两天,送徐将上飞机的那天下午,遥纪收到周信的短信,再次让遥纪如坠冰库.“亲爱的弟弟,哥哥的这份新年礼物,有没有让你对他感动到以身相许呢?”
遥纪实在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做什么?”
周信的声音好像很疲倦,“哥哥的心脏里找不到爱情这个功能,所以,亲爱的弟弟,哥哥不得不将你的爱情磨干凈.”
遥纪冷声回,“我没有爱上他.”感觉两个人的位置对调了一样,自己变冷了,他却变弱了.
“无法再爱了吗?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收网了呢?”
遥纪凶狠的骂,“疯子.”
周信在那边笑,也不知道他在哪,这笑声听起来有些空洞,“我可能真的疯了,好好休息,我可不想把你也逼疯.”
遥纪挂上电话,对着起飞的飞机,挥舞拳头.

第 31 章

三年二期这半年算是非常充实的半年,遥纪开始给遥锦强化补习,遥锦每回考试遥纪比他还紧张.见他一点点的进步比遥锦还要兴奋.每天下了班差不多就在周家吃饭,遥锦很聪明也很努力,可就是基础差了些,遥纪回去上课的话,就会给他留很多的作业,不给他空闲,因为害怕他再出去打架.
徐将的商业城也将要完工,商铺已经买得近百分之七十,成本差不多已经回来,接来就是装潢和铺天盖地的广告,遥纪也兼了一个小镜头,又被升了官,基本上两个人都忙得不行.连在公司遇上都只能匆匆打个招呼就开始各忙各的.徐将问他在公司上班有没不顺心的,
遥纪通常都特自然的一句话,
“我也算是个空降部队,还是个没毕业的,能不被人攻击么?”问他具体是谁,遥纪都一笑置之,笑容里有几分得意,几分淘气,“这都摆不平,我就不是遥纪.”徐将见他们部门的经理对遥纪也是明显的偏爱,也就任由他去.
遥纪存折里的钱是刷刷刷的上升,可徐将不允许他买太差的车,所以这个买车的计划就只能一拖再拖.
自从掌握到遥纪心特软的缺点后,徐将开始死皮赖脸的对他呵护倍至,一个柔情的轻吻,一个暧昧的称呼,一个温暖的拥抱,逛街时偷偷的十指相扣的牵手,书店里小声的讨论自己喜欢的小说,自己学着下厨熬粥,或者窝在小厨房里和遥纪一起洗菜切菜,就连顺手洗几个碗这种生活的小细节都能让遥纪感觉开心满足.
遥纪慢慢的发现徐将这人居然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还会画中国画.难怪公司里挂了那么多书法和水墨画.
半强迫的让遥纪戒了烟,徐将尤其喜欢将遥纪背在背上小跑的感觉,人多的外面他就会红着脸将头埋起来,有时背着他在房间里转圈,就能听到他那清脆的笑声,一串串就好像撞击柔软的心脏.
过完年后,徐将就借口说为了照顾他,算是搬到遥纪那去,整天和他腻在一起.顺其自然的两人一起上班,下班,买菜,吃饭,送他去给遥锦补习,每晚半挑逗半诱惑的索求他的身体,遥纪总不忍心拒绝,怎么要也不够,那时的遥纪就像小猫一样乖巧可爱,让人欲罢不能.那种身体交溶的感觉,心和身体都得到最深的满足.

遥纪喜欢亲吻他的嘴角,轻轻的碰上,很快就躲开.这可爱的小动作,每回都让徐将弯起嘴角陶醉.
两人在一次随意的聊天中,徐将发现遥纪对自己误会颇深,赵先生那回他真的是不知情.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套出话来,一点一点的解开误会.遥纪对高泉的做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他能理解.
徐将很诚恳的道歉之后,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被他当初想要分手的那个
“玩”字而大发雷霆做错事,总算找对了爱他的方法,甚至很享受宠溺他的感觉,
喜欢他的安静,喜欢他的浅笑,喜欢他偶尔低头咬唇思考的样子,喜欢他收拾房间的背影,只要遥遥这两个字在舌尖溢出,就觉得分外满足,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
两人之间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周信总偶尔出现遥纪在面前,或因为工作,他准备在商业城买商铺,并要求和遥纪面谈,或邀请遥纪去吃饭看一场电影,或着一通不长的只是简单问候的电话,一条别有深意的短信,保持着不被遥纪忘记,能随时掌握的距离,总有遥纪无法拒绝的借口,而徐将每每得知都要霸道的惩罚遥纪,因为他无法阻止而觉得分外愤怒.
这一切对徐将来说是他珍贵的爱情,他幸福的陶醉着,可是对遥纪来说,却不是如此,说实话,徐将并不是一个好的情人,他太自私,却总爱将话说的冠冕堂皇,自认为可以感人肺腑,可惜,他遇上遥纪.再可惜他足够强大,能给遥纪一个安静生存学习的空间,这对遥纪来说就够了.
感情?说这些太无趣.
这天下午遥纪去给遥锦补课,却发现他没回周家,跑去他们学校的路上找人,在一个小巷口,见四个小混混样的拿着不知是什么的金属长条,将遥锦堵在巷子里.
遥纪脑中直觉的闪过南学长的弟弟,指尖冰凉,什么也无法思考,冲过去,将手中的书一顿乱丢,直把那四个砸得火冒三丈.遥锦在里面凶狠的吼,
“你滚远点.”
遥纪管他说些什么,他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死了也没关系,不能让遥老爸和遥阿姨失去这个儿子.遥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缠上两个,很快被两个混混困住,毕竟是个书生,反应又慢,不一会就吃了不少拳手,后来干脆就留一个人逗着他玩,遥锦在一边被另两个人围住,又加入一个,只能边躲边着急,直骂遥纪白痴.

遥纪蛮性上来,毫无章法不要命的拳来脚来,一棍被砸到鼻子,火辣辣的痛,热烫的东西流了下来,
呛上喉咙,随后又是一下敲中脑袋眼前一黑,眼镜掉地上被人踩碎,又一下被踢到腿,踉跄了一下,脚一软跌坐在地…
遥纪也不躲,狠狠的抢那人手上的钢管,那人被他那半脸血迹凶狠的样子吓得手上一滑,被遥纪抢走,
遥纪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棍子,直到那四个人走了,还喘着气,被面色复杂的遥锦从他手里把棍子强扯出来.
遥纪直到被遥锦拉进一家餐厅的洗手间,看到镜子里自己一身的脏,满脸的鲜血和青紫,苦笑.身上疼得呼吸都费力.外面的人好像就习惯了,看样子遥锦这事常干.

遥纪咬着牙给自己清洗,还好鼻子够坚强已经不再留血了.却突然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越咳越难受,一口血突然喷了出来,污了镜面,
遥纪用手捧着水,冷静的洗着镜面.刚才胸口好像被人敲了很多下,自己都忘记了.
坚持着给遥锦补习,这段时间遥纪也知道周信其实很少回来,直到八点, 遥锦有些不安,总是不断的看遥纪惨白的脸色,
遥纪装作若无其事的给他解题,额上冒出的冷汗一滴一滴滑下,滴落在作业本上.遥纪实在胸口痛得难受,脑袋里总好像有什么在燃烧,站起来说要先回去,可手怎么也使不上力,眼前的墙壁开始模糊,摇摆,在一声,
"哥,你没事吧?”中倒在地板上,昏迷了过去.
醒来在医院中,边上站着面色铁青的徐将, 遥纪对他笑, “我是不是毁容了?’
徐将哭笑不得,余怒未消狠狠的说,
“毁容了你也是我的.”随后将手贴上遥纪裹着纱布的胸口,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干嘛还要强忍着,差点就严重到醒不过来,你知道吗?一身的伤,害我心痛得狠不得将你咬死,一了百了.为什么要强出头?你弟弟不是有周信吗?”额头,手臂,胸口,还有腿上,淤青的,红肿的,血从鼻子里不断的冒,那凄惨狼狈的样子,差点没把徐将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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