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绎纬!”
“我明白。”毫不客气的处理掉小小的布片,男人用欣赏艺术品的目光看着恋人腿间,自己在车上做的手脚安好的放
置着,第一次做就如此顺利,看来那些光盘出版商还是有点良心的。
用凉凉的刀背在卓悠然赤裸的小腹上划过,韩绎纬用商量的口气问道:“然然,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缎带?说好了下次
我给你买新的。”
还是白昼,客厅的一角却混杂着沉重的呼吸,系着典雅袖扣的衣袖抬高,其下修长优美的手指挣扎着扣住沙发边缘的
木雕花纹,修剪整齐的指甲无助的在年代久远的家具上留下浅浅的刻痕。
只有下身赤裸着被男人压住,屡屡进犯的快感已经让他无法顾忌诸如情事的污浊是否弄脏礼物下摆的小事。
才被手指搅弄过的唇舌诱惑的半启,不断重复着“很想你”的话语,嘴角的银丝牵成细长,垂落在紧扣的衣领和领结
上。
上半身有一小半靠在扶手上,双腿盘着韩绎纬的腰,双足则紧紧的勾着的背部,穿着袜子在他尾椎骨上摩娑。
嘴里也不断呼唤着恋人名字,每听到一次“很想你”就冲击火热的身躯,连他自己也忘记究竟折磨了对方多久。为什
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还是无法平息自己的欲望?
“悠然,好孩子,我们换一个姿势吧。”附在恋人轻诉,强硬的拉下盘在腰间的双腿,握住纤细又极有韧性的腰肢,
就着紧密结合的姿势翻了个身,在悠然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仗着原舞者柔软的身躯恣意妄为的搅动脆弱的体内。
发出类似猫被弄伤身体的悲鸣,悠然如同弹到岸上的鱼一样摆动着分开在男人膝盖双边的腿。就算过程中并非没有快
感,如此激烈的性爱也太痛苦了。
“然然,不要怕。”扳过恋人的嘴唇亲吻,韩绎纬从礼服后面探进手去,轻抚光滑的脊背:“没什么可怕的,我也做
过的,不要怕,不会弄伤你的。”
轻微的话语打入悠然的心底,韩绎纬也和别人做过吗?是了,刘轩宇说过,他对酷似苏染的人要求拥抱,这代表什么
呢?灵光一闪,他想到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
贴着脊梁的手指,明显感到恋人的僵硬,韩绎纬便一边说着一边自后方扯掉了他的领结:“和你想的一样,你妈妈没
有说错,苏染是和学生有不正当关系,可是那个人不是你。”再度深入湿润的身体,韩绎纬咬住他的白洁的耳廓:“
和苏染在一起的是我,他也这样抱过我,悠然。”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手一软,卓悠然半悬在男人怀里:“你说什么?”
“我说和苏染有关系的人是我。”蹲在沙发上,他拉起恋人的上半身,让两人结合的更紧。
“苏染……爱的是你?”听到几乎令自己呼吸停滞的回答,卓悠然僵住了身体,体内的刺激立刻上升到大脑,让他痛
苦万分。
解开碍事的礼服,韩绎纬舔着耳后细腻的肌肤:“不,苏染和我爱的都是你。”手指接触到掌下流汗的身躯,感觉汗
湿的皮肤吸附着手掌,从没有对恋人说过的心事脱口而出:“可是你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那么天真纯洁;我们的
欲望就像是对你的玷污,所以我们都不能碰你,苏染更是把对你的爱转为对舞蹈的狂热,至少你可以实现他没完成的
梦想,他把这个当成爱你的方式。你不知道吗?为了这份感情,他为了捍卫你宁可自己死去。”
“你胡说!”激烈的反驳,身体却被牢牢的固定在男人怀里,快感全变成磨人的痛苦,眼泪夺眶而出,他痛到以为会
就此死过。
“我没有。”揽住恋人的腰舞蹈般律动,韩绎纬继续在他耳边低语:“可是你知道吗?我才是最可怜的一个,整天被
你依赖,想要你却得不到手。能做的也只有和苏染互舔伤口,他几乎把我当成你,而我却连这个也做不到。”
“胡说,你在骗我。”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妈妈根本没有冤枉苏染吗?如果这是真的,苏染的死难道是为了保护他吗
?
“是胡说就好了,悠然。”埋首在他敏感的肩窝,韩绎纬吐出炙热的呼吸:“我的想法很美好也很荒谬;那时我渴然
拥抱着,就和现在一样,一抬手就可以品尝你的甜美;还有苏染,爱你爱的如此可怜,可怜的叫人不得不伸手拉他一
把。要是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多好?”
不,不是的,他不是因为我死的,我不要当凶手!
随着声调压低的语尾,他立刻感受到男人的欲望终于释放在自己体内,整个人立刻像散了架一样软了下去。谁料男人
却没有撤出,依然固执的呆在他身体里:“还记得吗?苏染跳下去之后,我也是这样抱着你,生怕你步他的后尘。可
是你之后却做了什么?为了报复你的妈妈,为了报复那个混蛋女人,你居然毁掉了自己的脚,舍弃了你和苏染深爱的
舞蹈!”
半骑在俯卧在沙发上的恋人身上,韩绎纬支起双膝减轻他的压力,手掌不断的抚摸着光滑的背部:“我不会原谅她,
就算她死了也不,只有你会原谅死人,因为她是你母亲。可是对我而言,她却是害了苏染和你的凶手。”撑在沙发边
缘,他突然发现夹缝里有一根被遗忘的香烟。
拾起来叼在嘴上过干瘾,韩绎纬冷道:“你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做了什么?我把找得到的你妈的所有照片都烧了,
一张不留,我才不要你有任何纪念她的东西。”
身下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悠然侧着脸躺着,眼泪已经沾湿了整张脸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告诉我?”
早知真相如此,他宁可什么也不知道。
“为什么呢?”动了动身体,仍滞留在恋人体内的部分又贪婪起来,韩绎纬终于摸到了四处乱扔的打火机之一,给自
己点上了烟:“谁让你不说一声就走了呢?”烟头冒出一阵青蓝烟雾,暗红的火种闪动着凶光:“我忍不住后悔,要
是每天每天都这样紧紧的压住你,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你都不会再离开我了。”
疲惫不堪的身躯再度被抱住,这一次韩绎纬却是用尽了所有的温柔让他勉强攀上极乐的顶峰,可是那种肉体的快乐却
一点也无法进到心里。悠然抓紧了又一次在自己身上施加痛苦的男人,流着泪在心里暗道:原来,我是想告诉你我爱
你才回来的啊。
22
清晨,卓悠然失神的走进厨房,正要做早饭,迷漫在室内的异味却引发了他的警觉。
如毒蛇一样“咝咝”做响,煤气管道边橙红色的橡皮管像是蛇类一样扭动着弹跳。卓悠然倒退了一步,却撞进了身后
的怀抱。
手掌盖在他唇上,悠然明知他在保护自己;可是经过昨天,身体还是不住的打颤。
韩绎纬只穿着长裤,一手捂在他嘴上,另一手搂在他腰间,慢慢退出厨房。
“煤气漏了。”
“我知道。”韩绎纬压低声音:“等一会儿就好。”
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悠然就看见一个黑影在厨房的窗外晃动。
突然“啪”的一声,一块包着白纸的石头砸破窗户飞了进来。连同一大块玻璃落在流理台边上。还没等他弄清怎么回
事,又飞来数块石头,把一窗的玻璃都打破,新鲜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
“站着别动。”韩绎纬轻声说完,放开他转身走到客厅打开了窗户,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空气终于换净了。
“卓先生。”厨房的窗外,带着口罩的沈彬从窗口把脑袋探了进来。
“沈老大?”不知不觉的跟着韩绎纬喊,他才认出方才把窗户砸破解困的居然是他。
韩绎纬一声不吭的走到那扇窗边,检查着插销处:“有人打开过的痕迹。”
“不是惯犯。”沈彬点点头:“这种老式插销很好开,不过他的手法很生。”
“你估计是?”
“我想他是算好了卓先生要起来做早饭,所以划破了内连的橡胶管;你们家管子长不太容易发现。”
“就是说只要悠然再早一点起来,一开煤气就会爆炸?”回头望着手足无措的恋人,韩绎纬耸耸肩:“找上门来了吗
?”
“不是会致人于死地,不过伤害也不会轻。”沈彬抓抓后脑勺:“幸好你们起的晚啊。唔,昨天睡的很晚吗?”
对此无法发表意见,卓悠然无力在厨房椅子上坐下,望着韩绎纬:“你是怎么知道煤气漏了?”
沈彬从窗口爬进来:“我打手机给他的。今天正巧早上没事,我来后面拔杂草时就闻到窗子里有煤气味道。我想你们
昨天才回来,要漏也不会漏太久,何况你们睡在二楼,所以打手机让他看看,谁知道他说你下楼了。”在胸口拍了两
下,大个子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不知作何反应,悠然本能的向韩绎纬求助,才对上眼又立刻避开。一晚上根本不够消化那些事实,要如何面对他没有
准备。
“我看还是报警吧。”韩绎纬耸耸肩:“不一定查得到凶手,至少要警告他一下。悠然?”
回过神来,卓悠然不安的扭着手指:“我先打个电话给团里。”
拔通了电话,团长的声音却显得异常惊讶:“卓悠然?你回来了?”
“是啊,我不是打电话回来通知过吗?不过换了机场,我想你们没接着。”
团长的声音变得烦躁起来:“真是的,怎么没人通知我呢?你听好了,呆在家里不要出门,你的事察出一点眉目了。
在家里等着,我就找警察来保护你。”
不安的视线投向身边的两人,卓悠然不得不以实相告:“团长,我家里的煤气管早上被人割断过。”
“什么?”几乎要震聋他的耳朵,团长在电话另一头咆哮:“那你呢?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沈、邻居发现的早,已经没有危险了。”
“那就好。”团长的语调仍不见放松:“不过,我想最好还是告诉你,嫌疑人昨天晚上不见了,警察正在找他。你留
在家里不安全,到团里来吧。”
真是祸不单行。卓悠然挂上电话,把事情的始末简短的告之后,韩绎纬的意见却不同。
“我看你还是立刻回去吧。”
“回什么地方?”
韩绎纬拿起扔在客厅的汗衫套上:“回去巡演。走,我立刻送你去飞机场。”
“可是……”
不由分说的拉起悠然上楼,韩绎纬回头对沈彬道:“沈老大,你在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可疑的人,我带他去整理行李,
顺便叫辆车。”
“好的。”答应下来的沈彬走要往外走,脚下却踢到了堆在沙发边的行李箱。“嗯?行李不是在这里吗?”他们上去
整理什么啊?
不是回到主卧室,韩绎纬走进原先摆放卓悠然母亲遗相的房间。
看到墙上女人的照片安然无羔,他吃惊的看着韩绎纬:“你没有?”
“骗你的。”韩绎纬拉上窗帘,又让他在床边坐下:“听好了,我没有多少时间解释,不过其它都是真的。我很生气
,悠然,你不该把我扔下。”
“为什么现在又要我走呢?”虽然不是很愉快,可是他才回来一天啊。
“笨蛋,你现在有危险。”韩绎纬苦笑:“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事恐怕是有预谋的,有人故意隐瞒了你回来的事实,
这样警察的注意力就不会放在保护你身上。听我的,不能回团里,谁也不知道究竟他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说不
定有人要等你自投罗网。只有回去公演,他们的触角才不会碰到你。”
伸手扯着他的胳膊,卓悠然的目光紧紧锁住了他。经过昨天,他不想就此离开;否则,他们恐怕就完了。
“悠然?”韩绎纬诧异恋人的举动,见到他不安的神情,忍不住倍加怜惜。
弯下腰轻吻他的额角,他轻轻致歉:“对不起,昨晚让你受苦了。”
在他后背上拍了几下,韩绎纬轻声叮嘱他:“呆在这里,我去找你的礼服和机票。”
匆匆的回来又匆匆的离开,坐上计程书卓悠然依然没什么真实感。韩绎纬什么也没说,仅仅是在后座上牢牢的抱着他
,好像护卫一样。沈彬则多少有些不安,坐在前座,在后视镜里看见卓悠然不停的发抖。这样的状态真能出国吗?
大手按着恋人的头,韩绎纬什么也不说,仿佛为了补偿昨天的粗鲁似的安慰他。
尽管如此,悠然还是无法平静,不到五分钟就按着胃停车。一停车,悠然便跳下来,扶着行道树不停的干呕,明明早
上什么也没吃,喉咙里的恶心感却挥之不去。
几乎连胃酸也要吐出来,症状平缓下来,悠然无力的倒在韩绎纬怀里。
“怎么回事?”手履在汗湿的额头上,韩绎纬心痛不已,不能就这样送他走。把恋人抱上车,先让车开往最近的医院
,先带他看一下医生。
沈彬留在大厅里看行李,卓悠然则被要求补充生理盐水。
不会是昨晚太激烈的缘故吧?手背上插入针管,悠然无奈的坐在专门的吊针室内,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
“我忘记你没吃早饭。”等护士一走,韩绎纬轻抚着他的脸颊:“你等我,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等一等。”悠然连忙叫住他,把自己脱下的风衣递给他:“你穿上吧,再热也不能只穿这里。”
韩绎纬好笑的接过,认命的接过不太合身的风衣,披上转身离开,潇洒的走出了大厅。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悠然突然好想叫他留下,比起食物,他更需要这个人的陪伴。
他可以错过了苏染,错过了妈妈,至少不能再错过他了。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当脚步声再度响起,他立刻抬起头,进来的人却不是韩绎纬。一名认不出面目的男人快
步走了进来,四处东张四望,说要找人又不太像,明明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嘛,他在找什么呢?
多少有些失望,对方却先叫住了他:“卓悠然,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抬头注视他三秒,悠然茫然道:“你是谁?”蓬头垢面的,怎么有人没洗面就出门了?
“我是谁?”男人仰头大笑几声,突然亮出了手里的弹簧刀:“你说我是谁?”
从记忆深处,他找到一张与此相仿却截然不同的脸,无法理解团里的同事为何出现在此,只有危险的信号在脑中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