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忘烟花里————红笺无色[下部]
红笺无色[下部]  发于:2009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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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紧。”陈程害羞的挠挠头,“能帮到你的忙真是太好拉!”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和陈程相约的地方,沈陌尘如我所料的那样放心,我想他是早已调查过陈程吧,而且有保镖跟着我,我这个“疯子”也万万不会想要逃离他,更别说这么周密的计划了!

      当我和陈程坐上直达深圳的高速车的时候,我长久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这个时候,保镖一定很惊慌的在四处搜索我们吧,沈陌尘,他的脸上想必也很精彩!我的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别了,香港!再见,沈夜!湿湿的液体滑落到我的嘴边,眼前递上一张纸,我侧头,看到陈程理解的目光。
      “我没事!”我向他笑笑,接过手纸。“谢谢。”我低声说着。
      “有什么打算?”他问。
      “能有什么打算呢?”我苦笑着反问,实在太疲倦了,和沈陌尘演了这么久的戏,好累,“我想,还是先回孤儿院那边把证件补齐吧。”我当然不能指望再从沈陌尘那里拿回自己的东西,只能全部去补办了,还好只有大学毕业证和身份证,补起来也不算麻烦。

      “哦,”陈程不善于交谈的应着。
      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了。
      7
      我站在窗前俯瞰,楼下是蚁蚁众生。
      “LEO,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去XX公司。”金发碧眼的经理吩咐我。
      我迅速的应着,转身接过文件。
      我现在,是在纽约。
      我现在,叫LEO*雷——雷理浩。
      离开香港我在陈程的帮助下回到孤儿院很迅速的补办了证件,并且——我去申请改了名——作为孤儿,要改名还是很容易的,就以与人建立收养关系为由,这个收养人就是陈程的一个亲戚。

      我以一个崭新的身份来到了美国——与陈程一起。而陈程,我才知道他竟然是国内一家很有名的电脑公司的首席软件程序开发工程师。
      他去了洛城——他们公司的总部,而我,留在了纽约,在一家普通的公司里做工读生,顺便准备申请纽约州立大学的学习。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少了在国内的提心吊胆,沈陌尘这个名字就和烟花一般在我的心里渐渐的淡了,只有沈夜,每一个梦回深处,我都会念着他的名字醒来。
      我努力的和美国的同事们沟通着,努力的做好我的每一分工作,也因而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赞许,3个月后,我被通知,成为这家公司的正式员工,虽然工作内容没多少变化,不过,我还是非常激动——这意味着,我可以多一些收入,我可以存多一些钱,替沈夜照顾他的亲人(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陈程每个礼拜都会开车来看我,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带着新交的女友TINA——很可爱的一个美国女孩,虽然陈程常说和TINA讲话是鸡同鸭讲,不过我还是可以看出那憨厚的笑容后的甜蜜,只是因为有我的存在,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我很歉意——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他帮我太多。

      每次我感谢他,他都会露出一贯憨厚的笑,说“没什么”。而我,更觉不安——这个世界上,我欠了太多人。
      到纽约转眼就大半年了,我很少出街,只是偶尔会去教堂忏悔。
      沈夜的死,会是我一辈子的罪过,只是不知道,上帝会不会原谅我这个不是他的教徒的罪人?
      “你说,我会得到宽恕吗?”我问陈程。
      “当然,其实,错本不在任何人,错的不过是时间和地点!”
      我诧异的看他,想不到一向在我心中极木讷的陈程也会说出这样哲理的话。
      他笑:“我只是觉得,每个人的上帝都在自己心中,能不能得到宽恕,只看他信仰的真诚,为人的善良而已。”
      是吗?我默然。是这样吗?沈夜?
      “走吧,你都坐了一天了,我想沈夜也希望你开心点吧。”陈程拉我起身。
      “我想回香港。”我突然说。
      “回香港?”陈程惊讶的看我,“你不怕被那个沈陌尘……?”
      “后天就是我的生日,我想和沈夜在一起。”我苦涩的开口,这么久了,我早已改了名字,又隐于纽约这个匿大的都市,沈陌尘一直没能找到我,我想他也不会再轻易能找到我的。

      陈程看了我半晌:“既然你决定了,那好吧,等我请了假明天就陪你飞回去。”
      “谢谢你。”我感激的拍拍他,“你还是陪你的TINA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不行,除非你答应让我陪你。”陈程这次出乎我意料的坚决,我无可奈何的看看他,惟有点头。
      于是第二天,我们坐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
      8
      我站在沈夜的墓前,无数的往事一一的闪过。
      我足够坚强了,只是你现在在天堂还好吗?你为了我,付出了你的生命,你的一切,而我,竟不能为你做什么!还记得去年的今天,我们还在一起,而现在,烟花依旧灿烂,可是,那个陪我看烟花的人却不知何处!

      肩膀被人轻拍:“LEO,我们走吧!天都快亮了!不要被沈陌尘的人碰到!”
      我动了动僵掉的腿,轻叹着起身:“谢谢你,陈程!”居然陪我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走吧!”他理解的笑笑,扶我下山。
      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最后一眼,我们朝山下走去。
      公墓修建得有些陡,昏暗的天色下我撞到了一个黑影。
      “哎呀!”是个女人的声音,我歉意的扶起黑影:“对不起,有撞伤你么!”
      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来扫墓,我不觉多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女人看过来的眼神,我们同时一楞。
      “珊姨?”
      “是你!”
      “珊姨,你最近怎样?我都联系不到你呵!”
      “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相对于我的惊喜,珊姨的态度简直使我吃惊——自从沈夜去世之后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珊姨,这之间我一直忙于逃离沈陌尘,也来不及与她联系——如果说她是责怪我把沈夜害死了的话,我无话可说。

      “珊姨……”我一时没能提防她挥开我的双手,一个踉跄,幸好被身后的陈程扶住,“珊姨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朦胧的夜色下我仍然清楚的看到她轻蔑而鄙视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恨意,“小夜为了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丢了命,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珊姨!”我大吃一惊,为她那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和蔼和慈祥的态度。
      “我就知道,你这种人怎么可能耽于寂寞,”她冷冷的溜了陈程一眼,“幸好小夜不是同性恋,不然……给染上什么病都不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时捕捉不住话里的意思,有些迟钝的站着。
      “让开!以后你最好不要到小夜的坟前来了,免得脏了地方!我不想他死了以后都要被你这个同性恋拖累!”
      珊姨冷冷的推开我们,径自上山。
      我呆呆的站着,隐约听见陈程在嘀咕:“这什么人那这!”
      什么叫沈夜不是同性恋?什么叫我脏了他的地方?有一些可怕的事实似乎在我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LEO,你没事吧?LEO?”陈程担心的推推我,“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好凶啊!”
      “啊?什么?”我回神,“哦,没事,我们走吧!”
      9
      “你……没事吧?”
      “啊?”我惊吓的抬头,对上陈程担心的眼神,“哦,我没事!”
      “没事的话就睡一觉,昨天守了一个通宵,趁现在有时间睡会吧,调整下时差。”
      “唔……”我勉强的笑笑,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空服小姐甜美温柔的声音丝毫不能松弛我的神经,我的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珊姨的话。
      “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幸好小夜不是同性恋,不然……给染上什么病都不清楚……”
      “以后你最好不要到小夜的坟前来了,免得脏了地方!我不想他死了以后都要被你这个同性恋拖累!”
      这些话不象是带着普通的恨意。
      “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空服小姐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哦,谢谢,给我杯红酒就好,”这个时候我需要点酒精来清醒下头脑。
      “先生,您要的红酒。”
      接过酒猛灌一口,我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点——珊姨的意思是沈夜他不是同性恋?那沈夜对我……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本次航班因为遇到寒流的袭击需要马上返回香港机场,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对于对各位乘客造成的时间延误鄙公司很抱歉……”

      我和陈程同时坐起惊愕的互相看了一眼——太巧了吧?那么我们不是又得在香港多呆一天?
      呆在候机室,我苦笑:“似乎每次要来港总是很容易,而要想离开就不怎么简单了!”
      “呵呵!”陈程干笑,“没关系,我已经叫TINA帮我们都请了假了!”
      我看看他,其实两个人都明白最担心的事是什么,不过——在寒流来袭的这段时间(广播说据预测要大约10个小时左右),我们也只有等在这里了。
      或者,要不要利用这个时间去看看珊姨呢?我沉思着,急欲弄清心中的疑惑。
      “好啊,走吧!”陈程一声大喝,我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站在楼下,我有些犹豫了,不知道珊姨是不是还住在这里?更不知道她会用怎样的态度对我!
      出得电梯,正要按门铃,门就开了,我和开门的人同时一楞。
      “你来做什么!”厌恶的语气刺得我一痛。
      “珊姨……^我我能进去吗?”
      “砰!”门毫不留情的关上,将我隔绝在外。
      我和陈程无奈的看看,只得返身离去。
      “是你害死了小夜!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他生前不爱你,死了也不会爱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不要来缠他了!”
      等电梯的当口,背后突然丢出一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
      什么?我反应过来欲去问个明白,门早已经合的严严实实。
      “刚才……”我看向陈程,他无奈的点头,证明刚才那些话不是我的幻觉。
      “可笑!”我走在候机大厅里,还在不断的对陈程喋喋不休,“珊姨她怎么能乱说话呢?我记得她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啊!”
      陈程没吭声。
      “你说,”我停住脚,“你会不会看不起同性恋?”
      他看着我摇摇头。
      我松了口气:“那你也觉得她是在乱说的吧?”
      “沈夜他,是爱我的对不对?”
      陈程按住我的肩:“当然拉,你们之间的事只有你自己清楚了,别人说什么都抵不过你的感觉,我虽然不认识沈夜,不过我可以肯定他是爱你的!”
      我大大的微笑:“谢谢你,陈程!”说不清楚为什么我的内心会因为珊姨的那些话而恐慌,我不是该相信沈夜的么?尤其是他临死的时候对我说的……我握紧了拳,珊姨他不过是因为亲人死了而想要发泄而已,我安慰着自己,再说,夜的死我本来就该负上责任。

      寒流警报在2个小时后就解除了,一场虚惊!
      我和陈程又回到纽约,我又做回那个LEO*雷。
      有一天,陈程很奇怪的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我问他,“不会是TINA又对你出什么难题了吧?”TINA常叫陈程帮她找寻些中国的文化艺术品,在美国,要找齐这些可是高难度的哦!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那会有什么事值得你吞吞吐吐的模样?
      我奇怪的看他:“说吧,到底什么事?”
      “你……”他不停的看我,又不停的喝咖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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