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说都可以的啊?!」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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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是什么?
没有浪漫的两人世界会是怎么的光景?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浪漫的人!
我会写情书,我会写情诗。
我会拉着我亲爱的老公去看场感人肺腑的电影,然后痛哭失声。我会在情人节给我亲爱的老公一份爱的惊喜!
西子湾夜色中,我会紧握着大熊的手,咏叹着海枯石烂!
阿里山日出时,我会轻靠着大熊的肩,许愿要天荒地老!
很可惜,我必需说我亲爱的老公却是个莽夫。
他这辈子对我说过最浪漫的话充其量只有:「不要望着天边的彩霞,而忘了脚下的玫瑰。」,可是我怎么听,还是觉得这句话是恐吓我的成份比较多!
「铁达尼号你觉得那一段最感人?」我为铁达尼号所流的泪痕还有眼角。
「我觉得杰克帮萝丝画画像那一段,还有萝丝把杰克拉到车里做爱那一段也不错...」大熊想了一下说。
「老公,你就是我生命中的英雄!」我陶醉地向我亲爱的老公解说玛丽亚凯莉hero这首歌的意境。
「这首歌跟鬼在叫有什么两样啊?」他皱起眉头。
真正拿他没有办法,我亲爱的老公就是这个样子!两年多来我身上的浪漫细胞不知道被他杀死了多少?!根据他的说法,我和他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超过了保固期,我不能把他退货!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那一天我好不容易拉着我亲爱的老公陪我去逛街。
半小时后...
「老婆,我真的走不动了!」他像一只垂死的老狗。
「记得上星期警察局自强活动去爬了两天的太武山,你还背着十几公斤的装备,怎么就不会走不动?」我有点气。
「那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逛街很无聊啊!」他太老实了。
我赌气不逛了,两个人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一句话都不说。他突然把车上的冷气转成暖气,然后把手放在出风口上烤啊烤的...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愈来愈火大了。
「一路上你都没有牵我的手,手很冷,所以我在取暖。」
我大笑,真的是忍不住!
他把车停在路边,两手抓着自己的耳朵,像小狗狗一样把头在我胸前转啊转的,一边说着:「老婆对不起...」
你能想象一个粗犷的大男人撒起娇来那种逗趣可爱的模样吗?我真的是目瞪口呆,乱感动一气的!
我开始觉得我老公其实也是很浪漫的一个人,只不过他的浪漫是无关风花雪月的,而是踏踏实实的实践在柴米油盐的日常琐事中的。只是我一直未曾用心去体会到罢了!
他的浪漫是可以在半夜从恒春山上,来回开三个小时的车带我到潮州买牙痛药。
他是浪漫是可以爬两小时山路去采有次我说很好吃的野菜回来煮给我吃。
他的浪漫是我煮难吃的泡面给他吃时,还会再要一碗。
浪漫常常是像顽皮小孩和你捉迷藏,要你用心去找出来。
幸福的青鸟啊,总是用着保护色隐身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大熊还是浪漫的,我想!
做完爱,我斜躺在他身上。
「老公,和你做爱,让我有一种幸福满溢的感觉,就像在冷冽的寒冬里泡着暖暖的温泉。」我嘉许的说。
「哈哈,我也是很爽!」他可得意了。
浪漫,我老公真的很浪漫。我努力的告诉自己...
浪漫你这个顽皮的小孩,不管你藏在那里,我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的。你别跑!
第五章 神灯的愿望
写完第四章之后,有人抗议既然名叫大熊的浪漫,可是都没有写到什么浪漫的事,简直是隔靴搔痒!那好吧,我就从善如流,来写些浪漫的事。
可是,该从那写起好呢?毕竟我老公不是浪漫的人。
情人节?生日?好象是不错的主意,毕竟这都是浪漫的日子啊!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两年来的两次生日、四次情人节(中、西),我亲爱的老公从来没有送过我什么礼物。而根据他的说法是因为没有钱...
这里我就必需说明一下了,依据「中华民国夫妻管理条例」第六条的规定:老公(以下简称甲方)之薪资所得(含提款卡、存折)应全数交由老婆(以下简称乙方)统一管理,乙方得视甲方之勤惰及平日之考核酌量予与零用金。
所以啦,我亲爱的老公的薪水依法全交给我统一保管,他身上的零用金正好够他上班时的三餐、油钱和买包烟抽。相信大家都能了解到我也是千万个不愿意啊,持家那么不易,我怎么忍心让我亲爱的老公这么辛苦呢?我只好忍痛将这个重担挑起来了。
然而,「没有钱」当然不能当作生日、情人节不送礼物给老婆的理由。因为依据「中华民国夫妻管理条例施行细则」第廿一条的规定:老公(以下简称甲方)应发挥刻苦耐劳的传统美德,于平日省吃俭用,将零用金之部分移作老婆(以下简称乙方)之生日及情人节之礼物基金,其金额不得少于新台币九九九九元整,同时甲方对乙方并不具相对之请求权。
关于生日、情人节不送礼物这一点,我就暂时保留我的法律追诉权。(唉,谁叫我这么爱我的老公呢?!)
这下该说什么浪漫的事好呢??
我说过:
浪漫常常是像顽皮小孩和你捉迷藏,要你用心去找出来。
幸福的青鸟啊,总是用着保护色隐身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就让我再用心地找一找吧!
千禧夜?似乎不错,也是浪漫的日子一个!
话说一九九九的最后一天,我赶到恒春山上的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为了这个特别的日子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老公,我们要怎么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啊?」我满怀期待的问。
「不如我们来打个跨世纪之炮吧?」他开始脱起衣服。
「不好笑!」这根本不是我要的答案!
「我已经等了一个星期,难道你要我等到下个世纪吗?」他猛地抱住我,露出色色的笑容,吻上我的唇...
我力不能拒,失身就范的过程暂且按下不表。
在我脱离他的「魔掌」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我们匆匆开车赶往山地乡内庆祝大会。一路上,我紧握着他厚实的右手,听着广播中传来各地狂欢庆祝的讯息,幸福的感觉无端而生。
「节庆是给幸福的人过的!」我感慨地说。
「老婆,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他突然浪漫起来。
「我怕,我怕有一天你会不要我!」我眼眶一红。
他没有出声,只是伸手把我拥入他的怀里。我面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静静享受着这幸福的滋味。或许,世事总难尽如人意,但人生有此时此刻,夫复何憾?从来不曾为谁如此动心过,在这一夜,我肆意让爱火熊熊燃起,将所有的夜半私语烙印在心。
到了山地乡的千禧之夜会场,主持人正开始大声带领着大家倒数。我们如痴如醉地跟着人群大喊!
「......四!三!二!一!」
鞭炮燃起,烟火冲宵,整个天空灿烂如白昼。
我们什么也听不到,眼前男男女女的拥吻也渐渐模糊。
他的小指悄悄轻轻地勾着我的小指。
我脑海幸福地空白着。
离开会场,我们决定去垦丁的关山等着看千禧日出。关山是恒春有名的观日景点,我们预料一路上车队可能会大排长龙,但出乎意料地并没有什么人、车。可能是离看日出的时间还早吧!
星空下,我们摇开车窗,躺在车内享受着徐徐吹来的凉风,听着远远传来的零星烟火。也许是受气氛感染吧,我们幼稚又认真的许下一个个山盟海誓,应承着彼此从今无需在人生的旅途上独单的赶路。我们不愿睡,不愿错过美丽的一分一秒。
天色渐明,是个好天气,我和我亲爱的老公两个人站在关山的海边,迎着海风等待日出四射的金光。
等到天已大白,我们还是没有看到日出。
「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来看日出?」我觉得怪怪的。
「啊~~~啊!」我们开始叫着狂笑,因为我们才突然想到关山观日是没错,可惜观的是「落日」......看来昨晚我们真的是昏头了,一出浪漫文艺剧顿时变成搞笑片。我们只有拖着累到极点的身子回家狂睡,再也没有一点浪漫的力气了。
这下又该说什么浪漫的事好呢?连千禧夜也失败了!
各位大大请不要再逼我了,小人已据实禀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招的了~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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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趁着放假,我把之前写好的一至四章给我亲爱的老公看,顺便期待地等着他的评语,像个等糖吃的小孩。
他翻了一下,摇摇头说:「无聊,没什么意思!」
我赌气去做自己的事不理他,一会手机传来一则简讯。
「摩擦神灯三下以后
神灯问我要许什么愿
我说
我希望
现在看着这则简讯的人
永远平安喜乐!」
从来没有一次泪这么快流下,只觉得头发热发晕。
即使是现在写着这几句话,我依旧红了眼眶。
我冲过去抱着他:「老实说,你是去那里抄来的?」
「我自己想的啊!」他若无其事的说。
太感动了,我真的太感动了!
终于有一件浪漫的事可以让我交差了...鸣~
第六章 抱歉,你不像
二个男人相爱了,决定要厮守了,问题也来了!
有人形容同志的爱情是当王子爱上王子。我喜欢这种说法,很有种可以「从此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意味,不切实际地鼓舞两个手无寸铁的战士,以为有了皇族的加冕就可以携手共抗千军万马。
然后第一个问题来了!王子和王子总不能永远偷情似地一见面就躲在房间里疯狂作爱,然后起身看看电视里国民党和民进党日复一日的大战,接着再接再励让原始的快感麻醉着现实的苦恼。当电视遥控器按动的频率愈来愈高,当九二一新闻直播现场的记者说到无话可说终于问出:「你全家人都在地震中丧生,你会不会感到难过?」的蠢话时,我们终究要走出去!就像新买来放置在客厅的玫瑰盆栽,终究要放上阳台晒晒日光,让好奇的邻居品头论足一番。就像加冕的皇家战士总不能一直躲在壕沟中不上场迎战一样。
当然,我们并不承认这是因为老公的性能力有其极限。同时,我们也不承认这是因为老婆说的笑话不再新鲜。
我们决定走出去面对亲友同事邻居人群!
「你猜,大家会不会发现我们的关系啊?」
「不会吧,我们又不像。」他显然很乐观。
「什么不像?我们根本就是好不好!」我笑着拍他一记。
并不讳言,我们不想旁人发现我们是一对同志恋人,即便我们本身对身为同志并无认同上的障碍。「同性恋」这三个字在我们身处的社会仍是太沉重,连我们也极少将这三个字宣诸于口,生活的背景无可避免地让我们摆脱不去「同性恋」三个字所附带罪恶的意味。自然而然当我们说出‘某某人也是!'或‘某某人不是!'的时候,对方也能心领神会,后面接的就是我们说不出口的那三个字。
谁是?谁不是?不晓得大家觉得容不容易察觉得出来?
绝大多数‘不是的人'会觉得他一辈子从来没有在生活中遇过任何一个‘是的人',甚至产生所有的同性恋都是默默生活在另一个遥远的黑暗空间的错觉。
但事实上,同志可以也可能是任何人!从你电视看到的名流显要到街口面摊的老板娘,包括你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都有可能‘是'。
大熊说我们不像,但什么叫「像」?我们根本就是啊!
「像」这个字很耐人寻味,它代表的是一种社会文化加诸于同志的刻板印象。往往是的不像,像的不见得是!
有一个同学我之前不知道他是,直到后来我们才「相认」,但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有一种他不是我把头剁下来给你的感觉。当然也有人怀疑他是,但奇怪的是只要他带个女孩子到大家面前虚晃两招,大家就会「喔!」的一声怪自己原来多疑了。这常让我觉得又好笑又悲伤,原来大多数的台湾人真的以为同性恋是在美国或某个不知名的星球才有的产物...至少在心理上,大家情愿不自觉地否定有同性恋在身边存在。
只有一次,我真的怀疑我被看穿了。
我有个学长在潜心钻研紫微斗数,他投下几十万和无数的时间在和某一位老师学习。他介绍我去让他的老师算算紫微斗数,作个参考,当时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几年前有天我突然心血来潮,循着名片上的住址找到那个老师。这是我目前为止唯一一次找人算命。我不是迷信,不过他说起我的事得确是过去相符,未来的也一一兑现。最后,我告诉他我还想问感情。
「麻烦给我看一下手相。」他似乎特别地慎重。
「顺利吗?」我问。
「43岁前你不会结婚,而且有很大的可能终生不婚!」
「不会吧?」我故作惊讶,顺便掩饰我的心虚。
「如果你在43岁前结婚,你一定会后悔!」他若有深意地说,接着补充「而且你命中没有子女缘」
「什么子女缘?」我在装傻。
「就是不会有子女」他回答的很干脆。
之后我没有再找人算过命,我一直在想一个人是不是同志难道是天注定的?
第一次我怀着忐忑紧张的心情跟着大熊到他服务的派出所作客。那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包括大熊只有两、三个警员。那一天和我们在一起的是个叫阿荣的学长,一个讨人喜欢的男人,总是开朗的笑着,还带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我们在小客厅泡茶谈天,一下子大家就熟稔起来了。
「你和大熊是怎么认识的啊?」阿荣似乎好奇大熊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要好的学弟,又未曾听说过。
「我们啊,在图书馆认识的。」我微笑着说。
「对啊,我平时就喜欢上上图书馆、看看画展、听听音乐会...」大熊按照我事先教授的‘官方说法'搭着腔。
「你??」阿荣指着大熊笑得东倒西歪。
他一定是想象到大熊一本正经地在听音乐会、看画展的模样才笑不可抑的。
危机常常这样有惊无险地在一笑之间过去。久而久之周遭的人也就渐渐习惯了大熊和我的身影总会一起出现;习惯了我的休假日总是很偶然地和大熊排在同一天;习惯了大熊休假时拨电话给他我总是恰巧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