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案————魈
  发于:2009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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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看的出……第一个让你展颜的不是朕…………
黎秋……不要骗自己了…………
朕将就木,不愿占有你了,愿放你自由…………
朕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忠诚…………
只望能让你……”高景郁逐字念着,却被应天逸拖向快要封闭的出口!而不是很情愿的黎秋则被那个男人强行拽了出去!在被拉出洞的最后一秒,高景郁读到了最后的那串小字,先帝那虬劲的字书着: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墓,塌了。
永远的隔开了生与死的界线。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
活着的依然有责任活下去!
黎秋怅然许久后,默默的跪下,而那个男人则陪着他……跪在暮色中……直到斜阳把两道身影连在了一起…………
高景郁突然扯了看的入神的应天逸一下,淡笑着问:“天逸,如果朕死了,你会不会……”
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应天逸冷冷的别开头去:“怎么,你还指望我放任你去荼毒地下众生吗?!没有我管着你……你怎么能行!”大概是晚霞,此时悄悄爬上了应天逸的粉颊……

“那……如果是臣先走一步呢?”猛地,应天逸定定的望向高景郁,平静的反问。夸张的大叫着,高景郁认真的回答:“你什么意思!你想美美的死去,然后让朕一直活到头发白白,牙齿光光,皱纹多多,然后到地下就再也比不过你吗!朕才不上当呢!”

“……”什么都没再说,应天逸搂紧高景郁,只怕他看见自己此时眼角的那朵晶莹……

“若是我死了,你呢?”明知问题很无聊,但许亭欢受气氛感染,还是忍不住问身边忙于记录的史官。
后者的笔停顿了片刻后,凉凉的回答:“我也会死。不过是笑死的……”
“……就知道你没好话!”别开脸,许亭欢自讨没趣的耸了耸肩。

“X月X日……悉闻皇帝与丞相立了生死之约。誓坏地府之安宁!…………
太史公曰:不必担忧,自古祸害遗千年…………”

《探陵录》全文元


钦定君心——应公案史官和许亭欢的番外!

宣样八年·清明节前后
“你说什么?去找书?”睁大眼睛瞪视着端坐龙椅上的高景郁,许亭欢不敢置信地大叫,祈祷刚刚从他嘴里辟出的活不过是自己的幻听罢了。但可惜,高景郁难得很认真的点了头。

“为什么?你又不可能会去看……”翻了个白眼,许亭欢役好气地提醒。站在高是郁背后的应天逸闻言,不悦的该起双眉:“亭欢,小心你的用词不当。”这小子吃错药了不成?金銮殿上也敢把实话给讲出来?深吸了一大口气,平静着自己因不满而沸腾的心绪,许亭欢咬咬牙,转移开话题:“究竟是哪本书如此神通广大啊?”

“是前朝亡国之君亲笔所著的《通天宝鉴》。”应天逸趋前一步,淡淡的回答。
“……那是写什么的啊?”努力的思考了片刻,许亭欢没什么概念地追问。然而这个问题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半晌……
垂下眼廉,应天逸无像识地抬手,轻轻抚弄着自己的红唇,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地率先打破沉默:“既然是亡君钦点,大概会是乱臣贼子的花名册吧。”
“不对!”高景郁突然标过来一脸兴奋地反驳:“听说前朝亡君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说不定是本养颜秘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应天逸冷冷的提醒;“皇上,这该不会就是你要找书的原因吧?”

“是啊!”高景郁眨眨水灵的眸子,理所当然的回答。
“……回去再收拾你。”坏坏的在他耳畔呢喃着,成功地让高景郁自动消音后,应天逸才不急不缓的继续向哑然的许亭欢解释:二月朝亡君的词赋很有名,文人普遍认为那是本词集;他的武功似乎也不俗,所以听说江湖传出那是本武学秘极的荒谬之言;他也私藏过不少奇珍异宝,商贾们相信这是宝藏的埋藏线索;他对畜术也有研究,不少显贵指望这是长生不老的秘方……”

“也就是说,根本就不知道是写什么的啦!”挑了挑两道俊挺的眉,许亭欢凉凉的总结道。
顺便还想问:“他这么全能,是怎么亡国的?”
“不爱江山爱美人啦!”这回是高景郁抢到了发言权,不顾应天逸警告的眼神,兀自钦佩的回答:二月朝皇室人丁稀薄,到了亡君那一代,可以说是五族之内唯有他一点血脉了。满朝上下都指望他能够生下龙子,以延续血脉,但他爱上的却偏们是个男人。而他那个冷漠的美男情人,顾虑到他迟早是要去传宗接代的,因为受不了必须与人分享爱侣的痛苦,而离开他浪迹天涯。结果……他一怒之下,愤而把炼治的药吞下,使自己终身不能留下子嗣,从而感动了用人。两人最后携手而去,游戏人间,这本书就是他们经过天山时留下的……”一口气说完后,高是郁就把发言权移交给面色不善的应天逸。后者轻咳了一下,缓缓启后:“他们走后,朝中大乱,每个人都想做皇帝,十年来打得不可开交,民不聊生……后来,我朝开国之君率领民众攻得天下……香火延续至今……”言罢,应天逸若有所思的望了望高景郁,心中对那前车之鉴忧虑不已。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高景郁不着痕迹地安慰:“听说六亲王又添了孙子,下次叫朕那十几个内全都过来聚聚……”
“嗯。”划开一抹醉人的浅笑,应天逸心有灵犀地暗暗握上高景郁伸给自己的玉手。
”……”脸色很臭的许亭欢可没什么兴趣欣赏他们的两情相悦,回头瞪着早就整装待发的史官,所有的怨气都冲上头来,害得他不顾形象的暗骂:“你不是向来都紧跟在‘历史’的身边吗?这次怎么突然来了兴趣,非要一起去找那本劳什子的书了?”结果害我还得和你同路!

“……”斜了一眼许亭欢,史官依旧是那古井不波的调儿:“那个……是一本史书。”随即而起的讽笑,似是在嘲弄所有人的自以为是,这也正是许亭欢最不爽看到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说的都是正确的不成?”气急败坏的反驳道,许亭欢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被他的言行气得牙根发痒。
“难道不是吗?”陈述事实般地反驳着,史官悠然的转身离去。
狠狠的用目光将史官千刀万*之后,许亭欢认命的跺脚,快步跟上。谁叫那个皇帝钦定了自己必须和这个大冰块一起行动呢。哼哼……不用想也知道,与这万年寒冰同行,他肯定是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活活冻死或者活活气死!

“对了。”猛地停下身来,空口身后的许亭欢险些撞上的史官,好像想起什么的回头嘱咐,一脸的诚恳加认真:“你可不要扯我的后腿啊。”
“……这应该正是我要说的吧!”恼羞成怒地揪起他的衣领,许亭欢恨不能打掉他这一脸的冷笑。但……将抬起的手放下,许亭欢懊恼地退开。他……就是下不了生!明明恨死了这个家伙,却……决定把一切归于自己的伟大情操后,许亭欢释然地耸耸肩,绕过僵立的史官先向大门赶去。

“……”整理了一下被揪乱的前襟,史官的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有一缕情擦悄然而逝,快得连他自己都无从琢磨。
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一脸冷冷的嘲讽,将寸步不离身的史册轻轻的藏在御花园的角落里后,史官迈着不紧不住的步伐,向许亭欢的方向赶去。
这次旅行,不用猜也知道。
一定会非常的热闹!
③③③
“真是的!那个混蛋皇帝——!”连赶了近三天的路,饶是许亭欢这种练家子都有点吃不消了。眼看着天山遍遍可望,以为多少可以顺口气,结果史官却连一点停下来休息的趋势都没有。啃着硬梆梆的干粮,抚着在马背上颠到麻的腿,许亭欢指桑骂槐的低叱着。

“……”同样是在小跑着的马背上打发午餐的史官,看上去就要平静多了。一副身经百战的了然貌,史官凉凉的截断许亭欢的抱怨:“你在骂哪一个?”
“两个!一个是把书藏到这鬼地方的家伙!另一个则是叫我和你一起来找书的家伙!”大概是因为天高皇帝远吧,许亭欢说话大胆了许多,大有要把以前的份一口气骂回来的趋势。顿了一下,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罪魁祸首的许亭欢,转头瞪着身旁的史官:“还有,你也没必要那么赶吧!又不是去投胎!三天了!换马不换人!你到底是不是和我有仇,在趁机报复啊!”

“……我不是和你一样吗?”觉察到许亭欢是真的气炸了,史官放缓口气,淡淡的申辩着。
哑然了一会儿,许亭欢迁怒似的将手中的干粮丢到草丛里。可恶!他怎么就无法反驳这个家伙的话呢?是因为他说的总是有理的?还是说……自己在怕他?
怕?笑话!他许亭欢武功盖世无双,什么时候有过一个怕字了?当然……皇帝和相爷除外……对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把自己当猴耍的家伙,他只应该有满腔的恨意才对。

想到这……初次邂逅的种种像是找到了缺口的洪潮,瞬间涌人许亭欢的心海:
偷看了一眼正在垂首咀嚼着自己碰都不愿再碰的于粮的史官,许亭欢猛地窒息了一下。为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再也无法把史官和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少年交叠在一起了!他……变了……但自己又解释不清变的是哪里……

嘴角的那株习惯性的讥笑还是一样的惹人嫌,眼中狡黠的目光也依旧令自己不由自主地皱眉。凉得叫人发寒的声一首更是半点变化也没有!是因为成长吗?
可是……单单只是因为成长吗……
闭上眼,曾经被故意忽略的种种浮现而出,想起两人的初识,许亭欢的唇间无可奈何地泛起苦笑。
那大概是宣祥元年的事了吧一
③③⑤
“亭欢啊,皇宫可不比其他地方,得讲规矩。你这个野小子给找时时记住了!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杀你一个也就罢了,可不要连累了你爹我们……”“知道了!爹,你很顺耶——”“死小子!连你爹也敢嫌弃!”“爹——!不要打我屁股!找都十六岁了!很丢脸的……”“你小子六十岁也依然是我儿子!老子愿意打哪里就打哪里!”“爹——这里是皇宫门外耶广“哼!你知道就好!记住了……绝对不能够像以前那样野!知道吗?”“是是是——!”“你敷衍我!”“是是是——”“还说是!你这死兔崽子!”“啊呀!你要打到什么时候啊!老兔子!”“你管你爹叫什么?”“你说什么才能下兔崽啊——”“小棍球!就一张嘴快!到了宫里后,谁都是你这小护卫的上司,可不许这么贫了啊。”

“恩……”
“好了,快去吧!公公来点人了……”
“爹……”
“成了!叫这么酸,你也不怕牙痛,快去……”
“爹!找一定会出人头地的!然后叫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等着你哪!臭小子……呵呵……”男人爽朗的笑声消逝在斜阳中,年方十六的许亭欢深吸了一口气,背起包袱,迈开大步向重门深锁的皇宫走去。这就是开始他当护卫的第一天,也是他向远大前程所迈出的第一步。

“跟紧了!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群土包子四处乱看的地方!”曹公公的声音公鸭般的刺激着少年们的耳膜,不堪其扰的许亭欢,趁没人看见的空档,俏皮的对着曹公公做了个鬼脸。

“……哼。”自以为于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许亭欢,被背后突然蹦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恐的回过身来,瞪着那个一脸阴翳的俊气少年,许亭欢无法置信地指着他翘起的嘴角:“你刚刚那一声……该不会是笑吧!”

“……”闻看口,少年沉下脸,本就不高的温度瞬间又低了不少。
小心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少年的黑缎华服,稚气地扯了一下那上面绣着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银线,许亭欢羡慕的叫着:“真炫!比我娘出嫁的那件衣服还好看!”
“……”翻了个白眼,少年抬起手,把许亭欢推到一边。
“什么态度!穿件好衣服有那么了不得吗?”啐了一口,许亭欢赌气地转身要走,却讶然的发现,曹公公带着的队伍早就在这说话的时间里,九曲十八弯地不知绕到哪里去了!

完全摸不着方向了的许亭欢,只好不甘不愿地追上前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黑衣少年,低声下气的问:“你……认得这里的路对吧?”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少年不含语气的反问:“你迷路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被他的不屑刺痛的许亭欢,忘了自己有求于人,天生的火爆脾气又烧了上来,不顾老爹临走时的嘱咐,向少年大吼道。
“狂妄的小子……”少年嘲讽的扯扯嘴角,拨开许亭欢的手。
“你自己还不是小子?少一副比我大的样子教训人!”
“……你……真的不认识这身衣服?”
“废话!找家又不是开布的的!谁管你这是什么破衣服啊!”
“……”少年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告诉他,这是一品官的朝服,而且是世袭的掌史者才能穿的。不过,眯起眼看了看许亭欢,少年认为就算说了他也一定不会位。其实,他大可以一走了之的……但……许亭欢清澈单纯却又倔强的眸子却像一把锁,牢牢的把自己栓在了原地。叹了口气,史官厌恶地拉开与许亭欢的距离,凉凉的问:“你是新进的小侍卫吧。叫什么名字?”

“许亭欢!”直线反射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很快又发现不对的许亭欢懊恼的叫道:“这不是重点啦!我要去面圣请安? 到底怎么到皇帝那里去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在心里把那个名字默念了一遍,史官依旧讽笑着反驳。
“哼!我看是你也不知道吧!”
“……”虽然内心对许亭欢的激将法不为所动,但史官还是挑起眉:“既然如此,我带你去……”
傻呼呼地被史官带着在偌大的皇宫里兜圈子的许亭欢,正看到头脑发花的时候,就被史官冷冷的声音给打醒了。指着一扇厚重而华贵的雕花红木门,史官不合声调的说:“进去吧!就是这儿。”

“这儿?”环顾过分幽静的环境,许亭欢不是很确信的反问:“怎么跟想像中不太一样啊!你确定没有走错吗?”
“你要找皇帝对不对?就这儿,信不信由你。”白了他一眼,史官毫不犹豫地甩袖而去。
长出一口气,宁可信其有的许亭欢,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紧紧背上的花布包袱,走了进去。
“好大的雾气啊……”被周围蒸腾的水雾环绕着,许亭欢叹服的轻叫着:“不愧是真龙天子,搞得跟仙境似的!”被雾气熏得看不太清楚的许亭欢,摸索着推开另一扇门,凭练武的敏锐,他发现前方有人。想也不想地冲上去,许亭欢兴奋的朗声背诵曹公公之前教过的话:“小的是新进护卫——!邢州许亭欢!在此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嗯?”随着水花被拍散的破碎声,高是郁撩开刚刚洗好的青丝,勾起风眼,未唇启开一片艳红:“大胆!竟然偷看朕沐浴!还自报家门!怕朕砍错人不成?”
“啊——”在看清眼前比画中天仙还娇媚诱人的裸身少年的下一秒,许亭欢尖叫出口。
“……你怎么叫得比朕还快?”颦起月眉轻叱着,高景郁抓过丝袍,懒洋洋地系住自己白皙粉嫩还滚着晶莹水珠的用体,姿能态撩人地倚着墙壁,明眸闪烁不定地望向石化原地的许亭欢。

“皇、皇、我、我——不是……”语无伦次的企图解释,却苦于震惊太大,拼不出完整的话来的许亭欢,脑中自然而然浮现起老爹满门抄斩的恐吓。
“我没有偷看皇上……洗澡啊……”
“没错!你根本就是明着看。”接过他的话来,高景郁眯起眸子,露出危险的讯息。
“……”咬咬牙,几乎已经放弃奢望了的许亭欢,认命的磕头:“小的知罪!望皇上念在小的初来乍到的份上,不要追究找的家人!”
“……”淡淡的凝视着许亭欢,高景郁用白皆无暇的玉臂支着额头,玩味地对着许亭欢的身后询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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